第7章 噩夢
噩夢
四目相視,劍拔弩張。
“有事嗎?”汪楚曦冷冷地問。
此時,周圍有不少經過的同學都對二人投來好奇與打量的目光。
眼見有同學圍觀,梁夢立刻換了一副面孔,她笑着對汪楚曦說:“沒事,剛剛不小心撞到你了,抱歉。”
之後幾天,汪楚曦放學之後就直接回家,因為李佳佳請假不在學校,所以她也沒有去三班門口等人。汪楚曦每日在手機上關心問候,問她恢複的怎麽樣,什麽時候能回學校陪她。
李佳佳告訴她,傷筋動骨哪會那麽容易就好,問她學校裏出什麽事情了嗎。汪楚曦欲言又止,畢竟沒發生什麽實際性的事情,她不想讓李佳佳為她擔心。
每日在學校,汪楚曦都避免與梁夢的直接接觸,兩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就好。
直到這周周五,下午放學後,大家都趕着回家做作業,過周末,人很快就走完了。輪到了汪楚曦值日,她留下把班裏的椅子擺好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六點半。
立秋之後,天黑得特別快,汪楚曦鎖好班門向外走出去時,已是昏暗一片。
走出校園外,她照例要去騎自己的小自行車回去,卻發現自行車不見了,她仔細尋找,卻還是找不到。
奇怪,她明明記得就是停在那裏的呀。她在周邊反複徘徊,左顧右盼,突然在一處狹小的巷子中發現了自行車的影子。
定睛一看,那就是她的自行車。這更奇怪了,它為什麽會被人挪到那裏呢?
帶着疑惑,汪楚曦向那處巷子走去,她走至自行車前,正要開自行車時,巷子盡頭突然有一群人向她走來。
她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危險,猛地擡頭,看見是梁夢,她身後跟着一群抽着煙,聞着紋身的高個子少女和少年。
曾經的噩夢再度在眼前上演,汪楚曦轉頭就跑,梁夢卻搶先一步追上了她,一把揪住了她的頭發。
Advertisement
“你往哪跑啊你,這麽着急,是着急着去死啊!”她惡狠狠地罵道。
梁夢力氣很大,拽汪楚曦頭發時,讓汪楚曦直接重心不穩,一下子後仰跌在了地上。後腦勺一陣刺痛,汪楚曦掙紮着站了起來。
她剛站起來,梁夢就将她猛地一推,她再度被她推倒在地。
梁夢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趾高氣揚地說:“汪楚曦,好久不見啊......”
“你說巧不巧,我們又是一個學校的了。”
說完話,汪楚曦就迎來了劈頭蓋臉的一巴掌,這一巴掌直将她扇懵了,她憑什麽這麽對她,汪楚曦正要起身反抗,卻突然被梁夢帶的一群人摁住,一個男生惡意地将燃着火的煙頭摁在了她身上。
“嘶......”她疼得眼淚就要冒出來。
接着,那個男孩吐了她一臉口水,毫不客氣地說:“也不看看自己是誰,敢反抗咱們夢姐!”
“就是就是!”
“什麽東西嘛,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剩下的人紛紛應和起來。
“你以為你們是誰,你們這樣對我,我一定會跟我媽媽和羅老師說的!”
汪楚曦本以為這句話能震懾住他們,沒想到卻引來梁夢一陣狂笑。
她一下子把汪楚曦身上背的書包拽了下來,洩憤般拉開她的拉鏈,像倒垃圾一樣把她書包裏的課本和習題冊全都倒了出來。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終于有長進了,學會告老師了,不再藏着憋着了!”說着,梁夢将她的習題冊一頁一頁地撕下。
“梁夢,你......”汪楚曦伸手就要搶回自己的練習冊,腹部卻突然挨重重一腳。
“啊......”這一腳讓汪楚曦痛到彎腰,她覺得自己的肋骨差點被踢裂。
“我夢姐的大名是你能随便叫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你他媽還敢告訴老師啊!你也不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我為什麽能空降到二班,你知道羅穎是誰嗎,她是我小姨!我媽的親妹妹,你指望她會幫你啊!別做夢了!”
“你當年把我害成什麽樣,你還記得嗎!?你害得我被全校通報批評,丢死我的人了,你害得我被我爸罵了好久!”
“為什麽會這樣難道你不知道嗎,當初你如果不欺負我,你也不會被全校批評,這難道不是你咎由自取嗎?”汪楚曦冷冷地看向她。
“啪”的一聲,又是響亮的耳光。汪楚曦的耳朵被梁夢揪起,劇烈的刺痛感讓她覺得她的耳膜就要被撕裂。
“你他媽不會說人話就閉嘴!憑什麽你現在學習成績還這麽好啊!”
曾經那段無人知曉的經歷,造成了她心靈的巨大創傷與裂痕,這麽多年來,傷口一直在流血。當年她的退讓卻換來了梁夢的變本加厲。
所以,現在的她,不會再次選擇忍讓。因為忍讓不會讓這群爛人心軟,反而會讓他們自以為拿捏而沾沾自喜。
“是啊,我就是學習好啊,羨慕嗎?”她冷笑着問她。“你呢,休學兩年落下很多功課吧,課能聽懂嗎,二班的進度你跟得上嗎?”
被戳到痛處,梁夢重重地用鞋底踩向她的手指,狠狠用力,汪楚曦痛到失聲。
“什麽東西,還敢諷刺我!你們快給我教訓她!出了事我擔着!”
梁夢一聲令下,汪楚曦的肚子被一個男生狠狠捶了一下。
“啊!”她痛到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發生了位移。
接着,她被他們猛地一推,頭撞到了牆上。她的頭被撞懵了,那些人将她圍了起來,拳打腳踢。
“你給我老實點!”梁夢不客氣地将鞋踩在了汪楚曦的頭上。她讓四個男生摁住她,讓她動彈不得,另一個女生狠狠地揪她的頭發,不斷向後扯。
頭發受到劇烈的撕扯,帶來頭皮的刺痛,這讓汪楚曦神經錯亂,她不停喊着疼。
看她痛哭成這個樣子,梁夢得意地笑了。
“今天周五,大家都回家了,你再怎麽叫,都不會有人聽到,還是想想怎麽求我吧。”梁夢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就算羅老師是你的小姨又如何,你剛來學校,就這樣惹是生非,你今天要是把我弄得有什麽三長兩短,出事了,你能在這個學校呆下去嗎?!”
剛說完,汪楚曦的臉就被她狠狠地踹了上去,她的嘴角有鮮血冒了出來。
“嘴巴倒是很賤,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說了一大堆!”
梁夢拿起一個男生手中的啤酒,從頭發向下,潑了汪楚曦一臉。
硬生生地被嗆了一口啤酒,汪楚曦反而笑了,她擡頭看着梁夢,說道:“梁夢,你好可憐啊......”此刻,汪楚曦的眼神裏是真的有同情與輕蔑。
“你這是什麽意思!”梁夢一向高高在上,她不允許任何人這樣說她。可憐一詞在她看來,更像是強者對于弱者的施舍。
更可況在霸.淩者的慣性思維中,她才是居于高位着,汪楚曦應該匍匐于她,求她放過她,而不是可憐她。
可憐她就是變相地看不起她,梁夢不能接受。
“你是生活有多不容易,才會把所有的怨氣發洩到別人身上,像你這樣的人,我将來根本就不會認識。”
“和你在一個學校,估計是我們産生的唯一交集,你倒要看看你這種人的未來會是什麽樣子,你絕對不會過得比我好!”
汪楚曦的這句話像是導火線,徹底将梁夢惹怒。
“把她的衣服給我扒下來,看她還敢不敢在我面前這麽嚣張!”梁夢的話音剛落,汪楚曦整個人都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像是無法相信自己方才聽到的內容。
她低估了人性的惡,沒想到梁夢為了欺.淩她竟會這樣。
這群人也愣住了,一時間不敢亂動。
“快啊!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我說過了,出事我擔着,我小姨是班主任呢!”
這句話像是在壯膽,這群人走上前,開始扯她的衣服。
“你們混蛋!滾開!”汪楚曦發出聲嘶力竭的嘶吼,然而卻無濟于事。
梁夢的嘲諷聲回蕩在耳畔,讓汪楚曦好窒息,好想逃離。
就在這時,一陣怒吼聲透過層層陰霾,巷子裏的混亂被這樣的聲音強行終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