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殘暴的統治
殘暴的統治
方白在阿卡而待過半年,本來他覺得自己已經很了解六星人了,可是現在他卻突然覺得,阿卡而和殖民地簡直是兩個世界,方白竟然一點兒也不理解殖民地這些人的行為。想到這裏,方白深吸了一口氣說:“我不是同情,我想你也不需要,我只是……只是想幫你,你有什麽打算麽?”
研欣又看了看方白,眼神中帶着些不可思議,好像方白的話,是個很深奧的理論一樣。接着,她默默地低下了頭。
方白攤了攤手:“好了,你不想說就算了。”
研欣馬上說:“不是,我只是……只是不明白你是什麽意思。”
方白一愣:“如我字面上的意思。”不知道為什麽,方白突然想到了小輝的父親達克,好像他們的社會就不懂得幫助別人,于是方白又問:“你不明白什麽是幫助麽?或者說你們習慣幫助他人?”
研欣搖搖頭:“不不不,聽我母親說,以前的人是很喜歡互幫互助的,可是我們現在自身的勞作就很繁重,都沒有閑心幫主他人了,或者說我們的社會沒有閑人。”
方白卻說:“今天下午的時候,我見屋子裏也是有人的,只是他們就像啞巴一樣不說話,而且好像是故意藏在屋子裏的。”
研欣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他們是把自己的女兒或妻子賣了,才得以無憂無慮的過一生。”她見方白一臉的不解,又解釋說:“三大軍團的人,沒過一段時間都會來我們這些邊城購買年輕的女人供士兵人享樂。雖然皇帝曾經下過聖旨,嚴禁人口向三大軍團流動,可是這裏山高皇帝遠,市長每賣掉一個女人,就能從中賺一大筆錢,所以市長不光沒有禁,有時候還強買強賣!”
方白點點頭:“我明白了,市長為了堵住衆人的嘴,也是鼓勵大家賣人,就讓每家賣人的人,可以有一個人不勞動!”
研欣點點頭:“是的,在全民勞動,不勞動者處死的年代,可以逃避每天繁重的勞役,是每個人的願望。”
方白一愣:“你是說勞役?那麽說你們天天工作是沒有報酬的?”
研欣深深地嘆了口氣:“是的,為一個的報酬,或者說唯一能通過天天勞動得到的,只有不被處死罷了!我父親就是在工作中受了重傷,即便如此,他還咬着牙完成了當天的勞動,等擡回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
“按照慣例,無法勞動的人也是要被處死的,幸好我的未婚夫是在市政府工作,我們得以見到市長。市長答應我們,只要我們頂替我父親的崗位,而且每年要交賣命錢,就允許我們贍養我父親。”
“可是誰知道皇帝派了特使來邊城查訪,市長早就通知我們,買命錢也沒用,必須處死我父親。本來我未婚夫說,看看能不能在通融通融,不過得再多花點錢。即使花再多的錢我們也願意,哪知道我未婚夫還沒有消息,他們就已經把我父親殺了,而我母親竟然也自殺了!”
方白見研欣說這些事的時候,毫無表情,他知道研欣需要把心裏的事都說出來,這樣他或許還能好受一點。于是方白又問:“你有什麽打算?”
研欣回答說:“我要去問問市長,保命錢我們都給了,為什麽還要殺我父親?他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就把他買賣人口的事,都捅到皇帝的特使那裏!”
方白笑了笑:“你能見到市長?”
研欣從座位上起身:“能!”
這時候,剛才張羅着把研欣母親的屍體擡到分解室的中年人回來了,他說:“研欣吶,分解室的人說,你父母的屍體分解出來的東西,還不夠繳你們私自藏人的罰款,還是我們先把罰款給墊上了。哎……以後啊,你自己好好的,好自為之吧!”
方白看到剛才跟中年人同去的幾個人,扛着一桶水,拿着幾個小瓶,顯然“不夠繳罰款”雲雲,純屬胡說八道。
研欣好像在就已經猜到回事這樣的結果,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并沒有理會那個中年人。等中年人離開後,研欣霍然起身,邁步往外走。
方白跟上:“你這是要去市政府?”研欣點點頭,方白便又說:“我陪你一起去!”
研欣一愣:“你怎麽這麽喜歡管閑事?”
方白笑了笑:“我這個人好奇心比較重。”說着話,方白跟着研欣去了市政府,方白看到眼前燈火通明的建築,多少有些詫異。他又看了看遠處破舊低矮的民房,他不僅疑問,建個市政府能動用這麽多錢,而對于民生問題,卻一個大子兒都沒有。
研欣對門口的守衛說,她未婚夫的姓名,麻煩他通報一聲。守衛卻說,市政府閑人免進,研欣無奈,只好偷偷塞給守衛幾張鈔票。守衛那張死魚一樣的臉這才好看了一點,馬上就去給研欣通報。
沒一會兒從市政府裏出來了一個年輕人,他問研欣:“你怎麽來了?”想來此人就是研欣的未婚夫。
研欣淡淡的說:“市長派人殺死了我父親,我母親自殺了!”
年輕人有些驚訝:“啊!”接着他又自言自語的說:“難怪市長說你就要來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研欣說:“我要見市長。”
年輕人點點頭:“好的,好的!跟我來!”他見方白也要跟進去便問:“這位是?”
研欣說:“他也有事要見市長,讓他一起進去吧。”
年輕人有些猶豫:“這……”
方白笑着說:“我找市長有發財的好事,你能幫我引薦,少不了你好處!”
年輕人這才點點頭:“好好好,那就一起去。”接着他又對研欣說:“研欣啊,咱們也算是兩小無猜,以後你發達了,可要記得提攜我一番!”他這句話,讓研欣舉得很是奇怪,不過方白卻那該猜到了他的意圖。
進了市政府,方白再次有那種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感覺,比起外面低矮雜亂的民居,這裏太豪華了,豪華到讓人擠破腦袋都想進來。終于,在一個大廳堂裏,方白見到了市長,市長正在吃飯。一桌子的食物,相比方白看到的那些勞動者們吃的飯,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還有幾個下人模樣的人,在伺候着市長吃飯。
在進門之前,有人就給方白和研欣搜過身,當讓不會從他們身上找到武器。按照慣例,方白和研欣對市長行點頭禮就行,可是那個帶路的年輕人,卻直接跪下:“市長大人!”接着他還朝方白和研欣使眼色,示意他們也跟着行跪禮,只是方白和研欣都沒搭理他。
市長笑眯眯的對研欣說:“我就知道你準得來,吃飯了麽?沒吃的話坐下一起吃。”接着他看到了方白:“他是誰?”
在方白看來,市長的笑眯眯,其實是色眯眯。這種猥瑣的表情,方白在雙塔星上未曾見到,在先哲星更不可能見到,本來他以為,這個惡心的表情只有人類能流露出來,可先現在在六星文明的招遠城,他發現了同樣的惡心表情。
研欣上前一步質問市長:“我們都交了保命錢了,為什麽還要殺死我父親?”
市長輕蔑的笑了笑:“就你那兩個錢,也夠換條命的?要不是我看你有些姿色,想要幫你一把,早就找人把你父親給殺了!”
研欣皺了皺眉頭:“你做了這麽多虧心事,就不怕上面的人知道麽?”而方白看了看研欣的未婚夫,依舊跟狗一樣跪在那裏。方白把激光槍握在手裏,萬幸今天跟着研欣來了,不然這丫頭進了賊窩還毫不知情。
市長輕笑:“上面?哪個上面?哪個上面能管得了我?”接着他又說:“現在你無依無靠,不如就跟了我吧。只要把我服侍好,以後也不用去上工了,想幹嘛就幹嘛,我這有你想想不到的榮華……”
研欣驚訝的打斷市長的話:“你可是市長!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市長樂了:“正因為我是市長,才會說這樣的話!”
研欣搖了搖頭,事态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市長怎麽能這樣?這個世界怎麽能這樣?”
市長依舊是笑呵呵的,只是現在方白和研欣都覺得他的笑,實在讓人不寒而栗。他笑着說:“你希望世界是怎麽樣的?醒醒吧!整個六星帝國都是這樣!接受現實吧!世界永遠都不會圍着你轉的!”
研欣毅然決然的搖頭:“不,世界也不是圍着你轉,你決定不了我的命運!”
市長好像是找到了一件好玩的事物:“世界的确不是圍着我轉,但是你卻一定要為圍着我轉,這裏可是市政府,我的天下,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跪在地上的研欣的未婚夫突然開口說:“研欣,市長大人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你看你還把這份福氣往外推。不只是市政府,整個招遠城都是市長的天下,只要你能把市長大人服侍好,以後想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想……”
方白實在聽不下去,一腳把這狗奴才踢飛,然後關掉激光槍的隐性系統,用槍對着市長說:“市長大人,看來該好好跟你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