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那次複查結束之後，靳雨就回了學校上課，季眠寒也回了社區工作。
而就在季眠寒回社區工作的當天，季眠寒就接到了季驚寒的電話。
原來季驚寒跟秦楚楚不知從哪裏聽到了靳雨被送進醫院的事情，特意打電話過來詢問。
于是，到了周末，季眠寒便帶着靳雨到了季驚寒的家中。
雖然之前電話裏，秦楚楚跟季眠寒已經聊得很清楚了，但是現在她坐在沙發上，看着坐在對面沙發上的靳雨跟季眠寒，還是忍不住皺着眉頭又說了一句，“靳雨進醫院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們，你讓我怎麽說你們！”
季眠寒轉頭看向靳雨，輕輕笑了笑，回秦楚楚的話，“也沒什麽大事，又不想讓你們擔心，再說他現在也沒什麽事了……”
秦楚楚對此并不贊同，“會進醫院的就沒有小事。雖說不會影響正常生活，但那多少也是毛病，還跟心髒有關系，你們就得多上心。”
季眠寒點了點頭，“嗯，我知道……我也有注意……”
自那天從醫院回來，季眠寒守着靳雨開始，季眠寒每天晚上都會陪在靳雨床前，看着他睡着。
剛開始幾天，季眠寒都會在靳雨的床邊趴一整晚，靳雨心疼季眠寒，覺得他這樣趴在床邊太累，肯定睡不好，就跟季眠寒說，自己已經不做噩夢了，讓他回房間休息。
季眠寒原本并不同意——那一段時間，他不看着靳雨安穩的睡着，自己根本沒辦法安心。但後來幾天他發現，靳雨的精神狀态好一些之後，自己守着他，反而會影響他入睡。因此，确定靳雨沒有再做噩夢之後，季眠寒便不再特意守整晚——他跟靳雨商量好，自己在确定他睡安穩之後，就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只是有時候半夜醒來，季眠寒還是會忍不住悄悄到靳雨的房間裏看一看。
好在，一直到今天，靳雨都沒再被噩夢驚醒過……
秦楚楚看看靳雨，又看看季眠寒，嘆了口氣，“你們兩個大男生啊……”
秦楚楚正說着話，季驚寒從樓上走了下來，“他們兩個大男生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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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楚聞言，轉頭看向季驚寒，“說他們兩個不會照顧自己呗……你的事弄完了？”
“嗯，已經發過去了。”季驚寒說着，轉頭看向季眠寒，“馬上就是眠寒的生日了，你自己有安排嗎？沒有的話，就我跟你嫂子來？”
季眠寒聞言，立刻回道，“我不過了。小雨比我早兩天，過他的。”
聽到季眠寒的話，靳雨轉過頭，一臉詫異地看着他。
季眠寒沖靳雨笑了笑，又轉頭看向季驚寒，“安排的話，就我來吧。”
秦楚楚瞪大眼睛看了看靳雨，又看向季眠寒，“小雨也要過生日了啊，眠寒你也真是的，怎麽不早點說，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季眠寒抿着嘴角，“現在也不算晚，還有幾天呢。”
秦楚楚輕輕皺了皺眉，“不行，這小雨到家裏以後第一次過生日，還有眠寒你，這也是你回國之後第一次過生日，怎麽能不過呢……你是覺得時間太近了吧，那你們兩個也跟你哥他們一樣，一起過呗……”說到這裏，秦楚楚眼前一亮，眉頭也舒展開，“對，你們就一起過，就選中間那天，你們兩個都不要管，我來計劃，這個生日，我一定給你們安排好。”
季眠寒的确就是因為他跟靳雨的生日太近了，才想着自己的生日不過，幫靳雨過生日。聽到秦楚楚說讓他們兩個一起過生日，他覺得也可以，于是便轉頭看了靳雨一眼，然後點了點頭，“也行……”他回過頭看向秦楚楚，“那就麻煩嫂子了。”
“這是什麽話，那就這麽說好了。”
這件事确定好之後，季眠寒便沒再多提，靳雨也就沒有找到機會多問。
等晚上回家時，靳雨坐在副駕駛上，側身朝着季眠寒的方向，“哥，你怎麽知道……我快要過生日了啊。”
季眠寒扶着方向盤，揚起嘴角，“你早想問這句話了吧。”
靳雨抿了抿嘴，“我憋了一下午了。”
季眠寒輕笑出聲，随後溫聲道，“我看過你的資料，上面有你的生日，我就記住了。”
靳雨看着季眠寒，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不過我想，這應該不是你真正的生日吧？”
靳雨緩緩地點了點頭，“是……我被撿到的日子。”
季眠寒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可以換一個日子……”
靳雨搖了搖頭，“沒有不喜歡……你不是說，我的生日只比你早兩天嗎。我覺得挺好的。”
季眠寒揚了揚嘴角，玩笑道，“是覺得這樣就能當成是你比我大兩歲嗎？”
靳雨聞言，立刻反駁道，“我沒有這麽想！真的沒有……”
“嗯，知道，逗你的，不要這麽緊張。”
靳雨抿了下嘴，微微垂下頭，“……我只是覺得，這個日子離你更近一些……而且現在很好啊，我們可以選在中間一起過生日，離你的生日跟我的生日都一樣遠……”
季眠寒聞言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今年的生日，就讓嫂子來安排，等明年你十八歲生日我親自幫你安排。”
靳雨愣了一下，坐在邊上盯着靳雨開始發呆，沒再說一句話。
這會兒正好遇到一個紅燈，季眠寒停下車，轉頭看向靳雨，擡手用力揉了揉靳雨的腦袋，“怎麽一跟你說些什麽，你就這樣，傻乎乎的。”
靳雨抿了抿嘴，“哥，你對我好好啊。”
季眠寒輕輕笑了笑，“嗯，是啊。那我都對你這麽好了……”季眠寒的嘴角微微收了收，一臉溫柔地看着靳雨，“那你更要對自己好一些……”
靳雨愣愣地盯着季眠寒的臉，半晌，才又冷冷地點了點頭，“好。”
……
秦楚楚說要安排季眠寒跟靳雨的生日，就一點也沒給季眠寒插手的機會。
不過，在到季眠寒他們過生日這天之前，其實還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當時定日子的時候，在場的幾個人都只想到兩個人生日中間的那天時間正好，卻沒有注意到那天是工作日。
後面秦楚楚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就給季眠寒打了電話，問他要不要換一天。
季眠寒想了想，還是說，“不換了，這天挺好的。過生日也用不上一天的時間，我下班，小雨放學都還算早，時間肯定來得及。”
因此，他們最終還是定在了之前說好的這天。
實際上，季眠寒說得時間夠用，是他覺得不必特意換時間的原因，但這其實并不是季眠寒做出這一決定，最主要的原因。
他選擇不換時間，其實還是因為靳雨。
靳雨說，他覺得現在這個生日挺好的，是因為可以在他跟季眠寒的生日中間的這天一起過生日。
靳雨喜歡在他們兩個人生日中間這天過生日，季眠寒便不可能改到其他的日子。
時間一點一點過。
轉眼就到了靳雨生日這天。
因為已經約好了第二天跟大家一起慶祝他跟季眠寒的日子，所以靳雨便沒有期待過今天會有什麽特殊的事情發生，也沒期待過季眠寒今天會做什麽。
他像往常一樣，起床，跟季眠寒一起吃早飯，跟着季眠寒一起出門，在季眠寒送他到學校之後，認真上一天的課，放學後跟着季眠寒一起回家。
這一切都跟過去的每個工作日一樣。
一直到季眠寒将車開到小區的停車位，要下車的時候，他對靳雨說了一句，“我後備箱有個箱子要拿回家，你去幫我搬一下。”
靳雨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就徑直走到車後，打開了後備箱門。
就看到後備箱裏靜靜地放着十六個盒子。
這些盒子都很小，大部分盒子都不透明，靳雨并不能看清裏面有什麽。
但其中有一個盒子的蓋子是透明的，靳雨也就能透過盒蓋看到裏面的東西。
就見盒子中央躺着一個蛋糕，上面寫着：小雨十六歲生日快樂。
靳雨猛地擡起頭，看向下車後，就一直靠在副駕駛門前的季眠寒。
季眠寒看着靳雨的表情，輕輕笑了笑，慢慢地走過來，“之前說，明年會認真地幫你過個十八歲的生日……但前兩天又突然想到，你十七歲的生日，有我們一起過，十七歲之後的每個生日，除了發生什麽意外，至少，也會有我幫你過。可你十七歲之前的生日……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過，但肯定沒有我陪着你。”季眠寒在靳雨身邊站定，擡頭輕輕撫了撫靳雨的頭發，“我就想着，明天你要過十七歲生日，今天是你的生日……那幹脆就今天，幫你把過去十六年的生日都在過一遍。雖然我知道，即便是這樣，過去的時間已經過去，不是我說補就補上的。但至少……以後，如果你再回想起你的過去，你回憶的每一年，都可以把今天也放進去，加上一句，‘我哥在我十七歲生日這天，幫我過了我這一年的生日’，”他一臉溫柔地看着靳雨，“是不是能感覺好一點？”
靳雨抿着嘴，站在季眠寒的面前，微微擡頭，看着他的臉。
在季眠寒最後一句話音落下的瞬間，靳雨突然覺得鼻子發酸，眼睛泛起一陣濕潤。
他皺了皺眉，把那股酸澀壓下去，又瞪了瞪睛，不願讓淚水從眼角落下。
“哥，”才喊了這一聲，靳雨就覺得自己剛剛所作的一切全都白費了，他撇了撇嘴，任由淚水從眼中沖出來，“我好感動啊……你怎麽……你怎麽能對我這麽好啊……”
季眠寒看着靳雨的臉，将他拉進自己懷中，一下下地撫着他的背，“好了，好了……我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以後我會對你更好，你不需要每次都這樣感動……你知道的，我對你好，就只是希望你能對自己好一點而已。”
靳雨将臉埋在季眠寒的胸膛，緊緊地抱着季眠寒，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季眠寒的衣服因此濕了一片，兩個人都沒再說一句話。
半晌，靳雨才悶悶地說了一句，“這麽多蛋糕，我今天吃不完的吧。”
季眠寒聞言，輕輕笑了笑，柔聲道，“不全是蛋糕，有一些是我覺得有意思的小東西。”
“那待會兒我可以吹蠟燭嗎？”
“可以，我們吹十六次，吹夠數了，再吃蛋糕。”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