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也大了
第十九章你也大了
和已經思維混亂的馬一淳不同，此時的兄妹三人，心情并沒受到太大的影響。
“啊，那個笨蛋，穿着我們學校的校服啊，我還以為他是外校的。”程俊安之所以态度很差，是他當時下意識覺得有校外混混在欺負自己的妹妹，但現在回想一下，對方好像個子比自己矮，還穿着校服。
“他好像是百香的同學吧？”顧千言摸着下巴，說起來，那家夥為什麽知道百香小學起就往初中部跑，難道說……
“他和你是一個小學的嗎？”
千言看向妹妹。
“嗯，我們小學也同班。”百香微微皺眉：“其實，他人應該不壞，你們還記得我小時候，有一次學校裏有個混混進來拿刀亂砍人的嗎？當時就是他和四月保護了我。”
“是嗎？”程俊安挑眉，有些不敢相信：“那他剛才怎麽，像是跟你有仇似的？”
百香撇了下嘴：“不知道，我又沒得罪他。”
怕不是喜歡百香，誤以為自己是百香男朋友，一時嫉妒沖昏頭腦了吧？——千言倒是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千言，你怎麽看？”程俊安問道，他知道自己的弟弟聰明絕頂，很善于剖析人心。
千言心想還是不要把自己的判斷說出來比較好，那樣不但會引起程俊安的不滿，也會給百香的生活造成困擾。
想到這，他趕緊轉移話題。
“啊，對了，我想起來了。”顧千言錘了一下手心，對俊安和百香說道：“我要買東西來着，得繞一下，要不你們兩先回去吧！”
話音剛落，千言就轉身，向反方向跑去。
“唉？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怎麽跑了？”雖然程俊安對顧千言急急匆匆的态度很不滿意，但百香看起來完全沒受影響，還在往家走，他也就作罷了。
千言畢竟是男生，不像女生容易遇到壞人。
兄妹兩先行一步回到家。
剛進門，百香就脫了校服，穿上了圍裙。程俊安見狀，說道：“今天我做飯，你忘了。”
“沒事，我來吧。”百香笑笑：“你和千言哥哥初三了，作業多。我今天剛報到，沒太多功課，我來做飯也是合理安排時間嘛。”
見百香已經走進廚房，拿起菜刀開始切菜，程俊安也就不再堅持，回自己房間做功課去了。
誠如妹妹所說，他和千言升到初三的第一天，就被老師布置了巨多量的作業。其實從去年起，自己偶爾就會因為寫作業睡太晚而導致來不及做飯。
百香是個能幹的女孩子，那時起就開始幫忙承擔家務。不到幾個月，就能做出好幾道拿手菜，俊安和千言也由此發現，妹妹的手藝，似乎是家裏最好的。而最早開始做飯的程俊安，才是三個人裏手藝最差的那個。
這段時間，俊安漸漸放開手，讓妹妹去做飯，自己轉戰其他的家務，比如洗碗，掃地之類的。
千言還沒回來，程俊安一個人寫作業，難度增加了不少。
不少時，一晃就八點了。程俊安寫完一門課的作業，放下筆，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
好家夥，他撇了眼手機，都這個點了，難怪他覺得自己要餓死了。程俊安有些納悶，百香也不是第一次做飯了，需要花這麽久的時間嗎？平時半小時就做完一頓晚餐了啊。
抱着疑惑，程俊安開門來到了客廳，跟自己那個燈火輝煌的小房間不同，客廳這裏沒開燈，這個點周圍也是一片漆黑。
“百香？你在家嗎？”程俊安略帶疑惑地喊了一聲。
沒有人回答？
“千言？”
弟弟似乎也不在。
突然間，俊安趕到了一陣恐慌，他現在晚上偶爾會做這樣的噩夢。在爸爸媽媽失蹤後，某一天，家裏其他兩個親人也不在了。
全世界仿佛只留下了自己。
現在，夢裏的孤獨感開始侵蝕現實。
“可惡，這麽晚，人都去哪兒了？”程俊安自言自語道，他知道自己是在假裝鎮靜。
“啪——”
突然，房間裏的燈亮了。
程俊安下意識地閉了下眼睛，實在是太刺眼了。等過了幾秒，眼睛稍稍适應光線變化後，他才重新睜開眼睛。
家裏那個不大不小的餐桌上擺着各種各樣的好吃的，正中央正躺着一塊圓圓地、但質地非常手工化的巧克力蛋糕。
而他親愛的弟弟和妹妹，就站在餐桌旁，兩個小孩子一邊拍手，一邊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
程俊安臉上的不安瞬間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幸福的笑意。他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說起來，前幾年的生日，他都沒過。
“你們兩個啊~”俊安有些害羞地抓了抓頭發，為了掩飾這個小高興的情緒，他故意轉移話題，說道：“別讓我想起，我都十五歲了。”
顧千言走上前，捏着他胳膊上的肌肉：“扯吧，其他十五歲的小孩哪有你這身腱子肉！”
“我有堅持練散打的，不像你，每天早上都睡懶覺，比你壯那是沒跑。”
“我不稀罕~”顧千言一甩頭，接着便按着義兄的肩膀，讓他坐好。
“來來來，小壽星，先來許個願，準備切蛋糕了~”
程俊安雙手合十，抱拳放在胸口，心裏默默地念着。不一會，他吹滅了蠟燭。
“許了什麽？”千言笑道。
“秘密，說出來就不靈了。” 程俊安拿起刀開始切蛋糕。
其實不用他說，顧千言也能猜出他的願望是什麽。
希望爸爸媽媽能夠早日回家。——這是三個孩子共同的願望。
程俊安插起一塊蛋糕放進嘴裏：“唔~好吃~是你做的？”
“我做的蛋糕，百香做的其他菜。”千言回答：“不過，材料買多了，這塊很大，我們三個估計吃不完。”
“留一部分，這兩天吃完，其他的我們分一下，帶到學校給同學吃吧？”
“也行。”
三個人吃晚飯，俊安雖然是壽星，但千言和百香都還沒寫作業呢，他自覺去洗碗，留出時間給弟弟和妹妹做作業。
當他把餐桌廚房都收拾好，回到睡房裏的時候，他發現顧千言已經把作業寫完了，這會正在幫自己檢查。
“你寫的好快。”俊安贊嘆道。
“熟能生巧嘛~”千言一面說着一面把作業本遞給程俊安：“這兩題再看看。”
“好。”程俊安知道是自己寫錯了，便自己檢查起來。他寫完之後，千言正好洗了澡，準備上床睡覺。
程俊安把作業本收好，然後坐到了千言的床邊，把已經蓋好被子的弟弟搖醒。
“幹嘛啊？”
“跟你說一事。”
“嗯？”
“你要不要跳級？”程俊安表情凝重地問道：“以你的成績，是可以跳級的吧？”
見他态度認真，千言也坐起身，坦誠道：“我是可以跳到更高年級，但是，我不想跳。”
“為什麽呢？”事關他的未來，所以程俊安想知道理由。
“我不想跟那些比我年長的陌生人相處，一想到要融入一個新環境就覺得麻煩，現在這樣就很好了。”簡而言之就是，他社恐。
程俊安想想覺得也是，顧千言在自己的班級上都不怎麽交朋友，這小子幾乎就只纏着自己一個人，呃，老實說，他這樣粘着自己很可愛，要是跳級了，就得和自己分班了，別說千言了，他也舍不得。
想到這裏，他便不再提這件事，而是轉移話題，道：
“我記得，你生日也快到了，就下個月吧。”
“是呀”顧千言點點頭。
“咱們實際點，不玩神秘主義，你直接告訴我你有什麽想要的？”俊安笑道。
“你什麽都給我買啊？”千言歪着頭：“就不怕買不起？”
“我盡量嘛。”程俊安靠在顧千言的床上，一只手枕着腦袋：“再說，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也不會要我去買我買不起的東西。”
“你還真是信任我啊。”千言苦笑着搖頭。
“快想啊，趁着我沒改變主意。”
“好好好，那我想想啊~”千言還沒想過這個問題，既然程俊安提了，他還真認地考慮起來。
“喂~”程俊安挑了一下眉，露出了賊壞的笑臉：“你也到青春期了，要不，給你買些好康的？”
是到青春期了，所以程俊安那點小心思，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千言小臉微微發紅，他錘了這個不正經的哥哥一下，抗議道：“我可不稀罕那些啊，我又不好這些，人家要好好學習的。”
再說了，他們倆經常洗澡時相互撞見彼此，論好康，這副身體就夠了。他可是親眼見證了一個男孩變成少年的過程，尤其是這幾年，總是充滿驚喜。
“嘿嘿~”程俊安也就是開開玩笑，見弟弟認真起來，他自己也不好意思深入這種話題。
明明身形已經接近成年，這些事情自己也不是不了解，但要和他人分享，還是過早了。
“唔~”顧千言再度陷入思考，看到程俊安一臉期待的樣子。他稍稍磨蹭了一會，才說出了自己想法。
“我其實，想要一副藍牙耳機。”
程俊安放下肩膀，有些放松：“哈，這也太實際了。”
一點夢幻感也沒有，完全就是一個小男孩會喜歡的玩意。
“怎麽？那我換一個？”
“不不，就藍牙耳機好了。”程俊安擺了擺手，然後他爬上上鋪。
“知道就行了，我會想辦法的。
那我先睡了。”
“好，晚安，早點睡啊。”顧千言再度蓋好被子。
“嗯，你也是。”哥哥迷迷糊糊地嘟囔聲從上方傳來。
同時，上鋪的位置并不是一片黑暗，而是閃爍着暗光。
他知道，今晚，程俊安可能會熬點夜，去刷某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