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都是生意
第二十二章都是生意
時間來到了周日，在此前，程俊安和顧千言約好了今天去沃克公司做血檢，昨天千言打電話問了，做血檢是不能吃早飯的，但公司也會為不能吃早飯的的血檢者提供早餐，只不過得血檢完後才能領用。因此，這個周末。他們得早起。
平日裏早起的那個都是程俊安，他會去叫弟弟和妹妹起床，幫他們拿牛奶。但一到雙休，他就成了大懶蟲，很少能看到他雙休時在10點前起床的。
今天七點就得起床，對程俊安來說，實在是一種折磨。
“俊安！快醒醒，鬧鐘都響過兩遍了！”
千言踮着腳尖，趴在他的床頭，伸手去輕拍他的臉。金發的少年完全沒睜開眼睛，只是略微皺了下眉，然後轉過身，臉對着牆壁，繼續呼呼大睡。
顧千言以前也嘗試過在周末叫醒他，他的經驗告訴他，光用叫的，恐怕不頂用。于是，他順着爬梯來到上鋪，他動作得輕點，程俊安已經初具成年男子的體型，自己這一年來身高和體重也往上飙了不少，絕不是小時候可以在上鋪蹦床的年紀了。
千言慢慢地爬到俊安的身邊，然後低下頭，對着他的耳朵根輕輕一吹。
“哇啊！！！！”
“哎喲！”
兩個男孩一前一後地叫了一嗓子，程俊安一下子彈坐起飛，身子往牆邊挪了幾分，他滿臉通紅地捂住脖子根，喊道：
“我去！你竟然敢騷擾我？！”
膽子未免也太大了，程俊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根可以敏感到這個地步。
還沒接着指責，他就發現顧千言雙手捂着下巴，嘴裏：“哎喲喂疼死我了~”叫個不停。
“怎麽啦，撞到你了？”程俊安果斷選擇放棄責難，他湊到弟弟跟前，掰開他的手，關切地問道：“撞哪兒了？我看看？”
“咬到舌頭了......”顧千言真的疼到眼淚都流出來了。
“來，張嘴我看看。”
“啊——”
顧千言乖乖地張開嘴巴，擡起舌頭，把舌根露出來給程俊安看。
俊安順手打開燈，低下頭，同時擡起對方的下巴，接着光仔細地端詳起來。
“還好，只是咬淤血了，沒破。忍忍吧，一會就好了。”
“嗚嗚~”狗狗流淚。
“誰叫你用這種方法喊我啊，小笨蛋。”俊安伸手彈了一下弟弟的腦門：“快下去吧，你以為這上鋪真能承受我們兩個嗎？走，我們去刷牙。”
兩個人來到洗漱間，顧千言沒去拿牙刷，而是對着鏡子張嘴看自己舌頭淤血的部位，程俊安幫他給口杯倒水，牙刷擠牙膏，擠好了還親自塞進他的手裏。
“好像沒那麽疼了。”顧千言對着鏡子說道。
“都跟你說了一會就好，來，刷牙！”程俊安擡起千言的手，幫他把牙刷捅進嘴巴裏。千言不滿地瞪了俊安一眼，但還是乖乖地刷起來。
他刷到一半，發現程俊安一直盯着自己看。千言被對方直勾勾的眼神盯得臉都微紅了，有些不自在地問道：“幹嘛，老看我？”
程俊安依舊死死看着他，說道：“你嘴邊，有顆媒婆痣。”
“哈？”
“有啊，你看，就在這裏，哇，簡直有毒，無法把目光轉移。”程俊安最終還是努力把目光轉了一下，好讓自己腦子清醒點。
“唉？不對吧，我怎麽記得你以前沒有這顆痣的。”
顧千言無奈得搖了搖頭，吐掉嘴裏的泡沫，一邊清洗牙刷，一邊嘆氣：“我哪有痣啊，這是黑色素沉澱，過幾天就沒了。”
青春期的煩惱。
“是嗎？”程俊安不怕死地再度湊近千言，這一次他幾乎把鼻子都貼到了對方的下巴上。
“确實啊，也沒突出來，顏色也蠻淡的，更像是雀斑，不知道會不會消......”
程俊安突然地接近，顧千言是一點預備都沒有，他只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但又不好發作，只得伸手推開這個不懂得保持安全距離的家夥。
“你別靠過來，貼得太近了，惡不惡心啊？”
見他羞得小臉通紅，程俊安倒是很開心，他沒心沒肺地摸亂他的頭發，笑道：“真的假的，這就臉紅了啊，好可愛哦~”
顧千言內心是崩潰的，他沒辦法爆發出來，只能老實地去拿梳子，駝着背，慢慢地把被他揉亂的頭發梳回去。
“得走了。”程俊安先一步離開衛生間，見顧千言沒動作，還在梳那頭毛，就笑道：“臭美什麽啊？走了啊！”
“我......”顧千言這輩子沒這麽害怕過，他完全不敢回頭，怕對方發現自己的糟糕的情況。
“你等我下吧，我上個廁所就來。”
“一到出門你就來事，去吧去吧。”程俊安抱怨了一聲，也沒多想，先一步去換衣服了。
顧千言坐在馬桶上，手捂着嘴，以掩飾他的罪惡感。
唉，為什麽我要被喜歡的人撩還只能被當成弟弟看？我受的了我青春期的身體受不了這個罪啊。
就在千言獨自煩惱的時候，程俊安靠在自家門口，看着熟悉的家具，有些精神恍惚。他們只是開玩笑而已，自己怎麽會心跳得這麽快。
看來，以後要克制玩笑的程度了。
兩個心懷鬼胎之人的內心：這樣下去，不妙啊。
不多時，顧千言洗漱完畢後，換好衣服，兩個人就出門去坐公交車了。
從他們家到沃克公司，坐公交需要40分鐘，今天是周末，早上沒什麽人，車上空座也很多。他們入座之後，程俊安就關切地問道：“怎麽樣？”
“啊？”顧千言被他沒頭沒尾這一下搞蒙了，他想了一下，認為對方是在問舌頭的事情，就回答：“早就不疼了啊？”
“不是這事。”程俊安擺手：“你早上上廁所時間蠻長的，是肚子疼嗎？”
果然還是被注意到了，顧千言這會已經鎮靜多了，他微笑道：“稍稍有點便秘，沒事的。”
“哦，那就好，回頭我給你買點水果，別忘了吃。”俊安便不再把這事放在心上。
“嗯，那我再睡會，到站了喊我。”顧千言把頭靠在哥哥的肩膀上，閉上眼睛。
作為“弟弟”，躺在哥哥身上，天經地義。
還好，這家夥不會想太多。——應該。
不久之後，兩個人便抵達了沃克公司。
他們在接待處等級了自己的來訪信息。
“你好。”顧千言向前臺小姐姐伸手問好。
“你好。”
“我們是來做血液檢查的。”
“好的，請在這邊登記一下信息，出示一下您的證件。”前臺保持着職業微笑。
“那個......我們還未成年，沒辦身份證呢。”
“哦！你們還是青少年啊！”一聽到是青少年，前臺的眼睛就放光：“那你們一定要去做血檢啊，青少年合格率可高了。”
等到兩個男孩登記完，她就領着他們前往公司醫務室抽血。
整個過程很像是體檢，沃克公司不愧為正規大企業，醫務室的醫生也嚴格地遵守一人一針的職業規範。
“這位少年人啊，你是外國人嗎？”醫生給程俊安擦拭碘伏，可能是為了緩解孩子們對針頭的恐懼，一直在找話題。
“哦，我中俄混血。”
“哎喲，說不定啊，同物種血緣關系越遠的混血，越能混出強力的後代。小夥子，我看你很有可能成為超級英雄哦，怎麽樣，要不要考慮加入超英隊伍啊？”
“您說笑了，我還不一定能合格呢？”程俊安笑道。
“萬一能合格呢~現在青少年的英雄隊大受歡迎呢，比明星流量高。”
程俊安不再接話，只是保持着笑意，耐心等待抽血完畢。
“好啦。”醫生也不再幹促銷員的活，而是讓前臺帶着兩名少年去食堂吃飯。
之前兄弟倆特地在網上搜索了沃克公司的餐食，這家公司的食堂是出了名的好吃，可惜，周末來上班的人不多，食堂也只提供少量早餐，如果按照工作日分量供餐，無疑會造成大量浪費。
罷了罷了，有什麽吃什麽吧。
兩個人拿了平時不怎麽吃過的西式早餐，選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下來。程俊安還特地倒了兩杯咖啡，在此前，他都沒喝過咖啡。剛喝完一口，他就被苦得直吐舌頭，反觀顧千言，也是第一次喝黑咖啡，整張臉都面不改色。
“你不覺得苦嗎？”俊安眨眨眼睛。
“沒啊，還挺好喝的。”顧千言也沒加糖和奶，仍舊恰得正開心，還說：“有股炭燒味，你不覺得嗎？”
“那你把我的也喝掉。”程俊安把自己那份也給了千言，他又跑去飲料區拿了熱可可。
這會已經過十點半了，陽光正好，兩兄弟都被曬得暖洋洋的。他們都很享受這樣的早午茶，兩個人正慢悠悠地吃着，事情就這麽發生了。
“哐當！——”一聲，跟他們隔着兩張桌的那扇高高的落地窗被打破了。
幾個全副武裝的人從繩子上蕩進來，他們舉着武器，沖着食堂裏為數不多的人（食堂員工和兩個白吃白喝的少年）大喊：“不許動！你們被我們挾持了！”
天氣這麽好，程俊安和顧千言對視了一眼，都很老實地放下餐具，但嘴裏還在咀嚼着煎肉。
“啊啊救命啊！！”幾個工作人員見到他們有熱武器，馬上抱頭痛哭起來。
“不許喊！”一個綁架犯大喊道，他看了周圍一眼，最後把目光停留在兩名少年身上。
“你們！聯系黃峰，拿他換你兩人頭！”
“啊？”程俊安歪着頭：“黃峰是誰？”
綁架犯楞了一下：“你們不是英雄隊的？”
顧千言趁機喝了一口咖啡。
“不許動啊！”
“哦”千言放下杯子，行起法國軍禮。
“你們倆什麽人？”
“學生，來參觀的......”顧千言說道，他身邊的程俊安趕緊點了點頭。
介于體型和臉蛋實在符合學生的人設，綁匪也不再懷疑，他們環視了一周，似乎也覺得這個地方，沒什麽值得綁架的人。
“媽的！”綁架犯罵了一句：“一幫夥夫加兩學生？”
他似乎對自己的工作很不滿意。
就在此時，他突然警覺起來，先是看了某個方向，然後快速地往一邊閃避。
在他原來站着的位置上，是一團正在熄滅中的火球。
“你竟然敢綁架我們敬愛的食堂阿姨？”
巧了，說話的人，程俊安和顧千言都認識，他正是超級英雄隊的隊長盧哲。
顯然，沃克公司的英雄隊第一時間接到了公司保安部門的求救電話，他們已經知道自家食堂阿姨叔叔們被綁架的事實。
綁架別的員工就算了，綁架做飯一流的食堂人員，這就不能忍了。
看來陸續趕來的英雄隊隊員，俊安和千言，又拿起了刀叉，開始前排看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