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花錢的第十五天
第15章 花錢的第十五天
◎一更◎
男人穿着剪裁得體、面料一看就非常昂貴的西裝, 一身深沉如夜色的黑,近乎濃墨一般将他緊緊約束在其中。
禁欲的氣息在他的身上不斷的肆意蔓延。
而頭頂月亮高懸,映着男人輪廓鮮明而立體的五官, 也将他的神色掩在半明半昧之間瞧不清楚。
此刻的他眼底帶着耐人尋味的探究,目光裏充滿令人膽寒的冷意,如同一觸即融的冰,一瞬不瞬地停留在她的身上。
不是她的老公霍景州,還能是誰?
沈萱萱的目光微微一頓, 在他的臉上停留片刻。
周遭的環境靜谧無聲, 柔和的燈光映在淡藍色清透湛亮的水面, 在她的腿腹輕悠悠晃蕩。
一切都靜得讓人心中驚慌。
沒錯, 目前的小系統心中一片緊張。
它實在太想知道這個世紀性的碰面, 在宿主了解到往後人生是什麽樣之後, 和老公見面會發生什麽樣的火花。
【宿主, 是霍景州耶, 霍景州, 你要怎麽辦?!】
怎麽辦?
沈萱萱很奇怪, 按理說霍景州今天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裏, 他應該在其他城市正在忙新項目的考察工作才是。
出差已經是霍景州的常态,三五個月不回家也是他們夫妻生活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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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萱萱早就習以為常, 平時他們兩個人的聯系方式都是通過視訊通話,或者語音通話等等。
說話的內容也很簡短, 基本上沈萱萱沒有事情發生的情況下, 是絕對不可能打電話給他。因為他會覺得那樣是打擾。
他就像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是一塊萬年冰封不會有融化的一天的山川, 不會說甜言蜜語, 沒有溫暖關心, 總是以一種上位者的居高臨下的姿态講話,渾身充滿着冷漠疏離。
沈萱萱就不知道“瘋狂”兩個字,對霍景州而言究竟該怎麽寫。
霍景州會沒有提前告知就回來,還是第一次發生的情況——
沈萱萱忽然想起來了,這幾天她都沒有回複和理睬霍景州,說不定霍景州感到奇怪,想回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情況,所以他才這麽一反常态。
【宿主,你竟然才、想、起、來?】
小系統不敢置信,它簡直太震驚了。
這感覺就像是沈萱萱根本不記得她還有一個老公。
沈萱萱也不想這樣的,只能怪花錢的日子過得實在太舒心,身邊又沒有可以打擾她的存在,她逐漸察覺到這樣的日子才是完美人生,以至于她幾乎都快忘記她還有一個老公的事實。
如果不是霍景州突然殺回來,她真的很可能忘記他的存在。
“你怎麽回來了?”
不是驚喜的問候,而是滿臉嫌棄的疑問。
沒錯,滿臉嫌棄,霍景州居然在沈萱萱的臉上看到這種情緒。
他唇線抿着,眼底似有微光閃過,寬肩窄腰的身形被黑色西裝緊緊束縛包裹着,全身充滿的那種讓人想要瘋狂征服他的禁欲氣息更加的濃烈。
一張很是标準的,能讓人瞬間怦然心動的男主臉。
很好,以前她也被這樣一張臉吸引過。尤其是在看到這麽一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忽然冰雪初融沉靜一笑時的模樣。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沈萱萱猛地從水裏游出,晶瑩的水花不無意外地濺在他的身上。
因為離得近,霍景州的褲腿都被濺濕了。
他低着頭,看着自己濕漉漉的小腿,一時半會兒更是陷入長久的沉默。
而沈萱萱呢,則抓着泳池的小扶梯,緩慢的一步步往上攀登,姿态怡然又優雅。
水光順着她的臉頰流下,光滑柔順的長發緊貼着她的後背。
泳裝很貼合身材,緊緊勾勒出她流暢的S型身形。
她什麽都不用做,僅僅是這麽慵懶如同貓步一樣輕巧的步伐,配上她白皙光潔被水光浸潤的肌膚,就能強勢的闖入他人的眼簾。
如此充滿誘惑力的場景,霍景州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
他發現長達兩個月沒能見面,在沈萱萱的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不可思議的很是微妙的變化。
他也說不清楚究竟是什麽,總之,沈萱萱不再像以前那樣,見到他面時就會露出千依百順的讨好神态。
霍景州望着她慵懶得如同一只軟乎乎的小貓,眉眼都沒動一下,只是靜靜看着她,似乎在醞釀着連日來想要對她說出口的一些話。
沈萱萱已經在這個時候從他的身邊完美經過。
霍景州被留在了原地。
小系統:【?】
世紀性的會面還沒開始,就這麽落下了帷幕?
期待中的擦出絢爛火花,兩個人會在轟轟烈烈的過程中彼此交付心意的情節呢?
沈萱萱聽到小系統的吐槽,無語了一下,難免質問:【你的腦海裏想的究竟是什麽樣的狗血泡沫感情劇?】
想要從這麽一個冰塊一樣的男人的臉上看到不屬于理智派的轟轟烈烈,只怕小系統在做夢想屁吃。
小系統:【……】
靠,大意了!
在那一瞬,霍景州目光冷冷地回頭去找她的身影。
因為工作忙碌的原因,他們兩個人總是聚少離多,以前的萱萱,但凡見到他回來的那一刻,都會露出歡天喜地一樣的表情,不管手上在做什麽事情,都能馬上放下來,選擇第一時間撲進他的懷裏。
而今,她沒有第一時間撲過來,沒有抱住他的腰,沒有對他撒嬌,說一些想念他非常非常想念他的話。
更別說,像這種突然回來的情況,對于她而言簡直是一種突如其來的驚喜。
他倒也不是反感原先那種狀态,但要說喜歡,也沒有多喜歡,他們兩人是夫妻,沈萱萱喜歡粘着他和他膩膩歪歪,理性的分析一波,他都能夠理解。
他們兩人是夫妻,可能這就是夫妻之間的常态,所以他不拒絕,也沒有過多迎合。
他對她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沒有過多的熱情,只是在履行着夫妻之間的義務,這還是第一次,沈萱萱對着他愛答不理。
包括微信上沒有回複的消息也是。
以前的萱萱,絕對不可能對他的消息置之不理。
她連洗澡都會帶着手機進去,就怕錯過他的任何一通電話,或者是語音視頻。
“沈萱萱。”清冷的近乎沒有感情的嗓音,終于在身側響起,同時伴随的還有霍景州突然伸來的手臂,他精準完美地拽住她的胳膊,迫使沈萱萱往前走的腳步頓時停留。
第一次,連霍景州都沒察覺到,他施加在沈萱萱手臂上的力道有多麽的強烈,扼得她的手腕竟已經肉眼可見的青白。
在他的目光逼視下,沈萱萱終于回過頭來,被迫擡高着一張漂亮到令人心神蕩漾的面孔,沈萱萱笑說:“你弄疼我了。”
霍景州:“……”
最終,霍景州還是恢複沉靜,選擇默然無聲地将她放開。
……
因為太震驚,久久不能回神的小系統,才探查到霍景州的情緒波動之後,終于後知後覺地“噗”了一聲。
【宿主,你有看到嗎,你的老公這副微有些驚怔的表情快要笑死人啦。】
大概是霍景州也在懷疑自己的身份,有沒有可能走錯了家門,認錯了自己的老婆。
小系統小嘴叭叭說着:【宿主,你這麽幹真是太解氣了。】
主神派它過來的最主要目的,就是彌補被炮灰掉的女配的命運,只要女配願意,可以利用他們這個系統實現完美的逆襲人生。
當然,也要看宿主願不願意逆襲,還有究竟想要把自己的人生玩成什麽花樣來。
小系統是第一次看到這麽不顧及曾經夫妻情面的宿主,因為女人的心比起男人要更軟一點,有很多宿主在做任務之前,總是深陷曾經的感情之中無法自拔,即使明白往後的人生會經歷什麽,仍然放不下對男主的感情。
優柔寡斷,不僅是對對方的仁慈,更是對自己的殘忍。
沈萱萱深谙這個道理,所以她在這份感情的過程中剝離得很快。
按照原作的劇情發展,霍景州今天确實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他根本不可能會回家。
只聽“叮咚”一聲,系統播報:【發現劇情偏離5%……】
劇情偏離嗎?
沈萱萱加快腳步,腦海裏在回憶這幾天她的一些所作所為,也沒什麽特別的,頂多就是微信上面沒有搭理霍景州,以及臨時翹掉銘鼎律師事務所的幾名高級律師。
和霍景州日常的所作所為差不多,不過就是複刻了霍景州的行為,不至于這麽火急火燎趕回來吧?
真是麻煩。
沈萱萱沒想到這麽快就要面對霍景州,她巴不得霍景州能夠長長久久一直待在外面不回來,每個月穩定一點,給她用不完的錢就行。
“死”在外面的老公,才是好老公。
【噗。】
在霍景州的眼皮底下,沈萱萱幾乎是健步如飛,裹着一條浴巾,很快消失在月色當中。
地上只留下一長串濕濕嗒嗒的水跡,就在霍景州的腳邊,他唇邊的“萱”字最終只念了個開頭,便沒有了給他繼續的機會。
回到房間的沈萱萱,很快在淋浴間裏沖了把澡,随後将準備好的真絲吊帶睡裙換上。
持續懷疑人生的霍景州已經從外面回來,看着她的眼神裏多了一種試探。
“萱萱,”他的神色依然和原來相差無幾,還是那麽的古井無波,“我有話對你說。”
沈萱萱今天太反常了,見到他不僅沒有露出任何驚喜高興的表情,反而還嫌棄他突然回來。
結合前幾天發生的事情,霍景州的腦海裏都産生了一種荒誕的猜測。
沈萱萱是不是——
但他提前問了管家這幾天沈萱萱的情況,除了購物之外,沒有其他反常。
他略一低頭,桌上果然有許多沒見過的瓶瓶罐罐。
也就只可能是:“我是不是哪裏惹你不高興了?”
【哦豁,這個男主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可惜了,就算有點自知之明,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惹沈萱萱不高興。
如果不是他是國外常青藤大學畢業,天賦極高的商界奇才,小系統都要懷疑他所有的天賦是不是都長在這一張臉上了。
沈萱萱正在對着鏡子往臉上抹護膚品,這些護膚品都是她新購置的,每一樣價格不菲。
沈萱萱在塗抹的過程中,腦海裏計算着用量的比例。
這一勺眼部精華大概用了一百塊錢,這個臉部的精華大概用了三百塊錢,這個水乳的用量可能用了兩百塊錢……
她輕輕在臉上拍了拍,完全沒有在意霍景州在耳邊說些什麽,反正他說什麽,她就“唔”“哦”“嗯”地回複一下。
直到用完所有的護膚品,沈萱萱才覺得完美。
今天晚上又在臉上用了有一千塊錢呢。
至于男人嘛,只會影響她花錢的速度。
小系統:【……】
她才偏轉頭,一雙眸光淺淡的眼定定看向霍景州,聽到他唇邊在說:“這幾天,你怎麽沒有回複我的消息?”
沈萱萱笑得格外慵懶:“你那麽忙,我總是打擾你不太合适。”
霍景州微微一怔。
這是什麽回答?
他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但內心所想已經極其繁複。
霍景州突然想起來今天回來最重要的目的,其實是沈萱萱這次一反常态,沒能提前幾天問他結婚紀念三周年,要不要飛回來一起過的事。
他回不回來是一回事,她問不問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這個人工作效率很高,也是因為對自身乃至手下的團隊要求都極其嚴格,遇到任何問題,都期望在第一時間之內擺平。
霍景州很希望今晚能夠與沈萱萱之間溝通清楚,一陣令人微醺的香風路過,沈萱萱已經揉着惺忪睡眼,頭也不回地經過他的身邊躺到床上。
“十點了,該熄燈睡覺了。”
霍景州:“……”
良好的作息習慣是沈萱萱從小養成的,所以她的臉上,幾乎不見熬夜帶來的面色晦暗,以及焖痘等情況的發生。
沈萱萱說要睡覺,霍景州自然也不好反對。
他迅速換下衣服,前往淋浴間裏沖洗一把,等重新回到主卧的時候,沈萱萱已經真的熄燈而睡。
霍景州靜默立在原地。
黑暗之中,他能夠聽見沈萱萱淺薄而均勻的呼吸聲。
為了不打擾她休息,他沒有開燈,盡量小心翼翼地沿着周邊的環境一路摸索到床邊。
掀開被子剛要睡下,綿軟透着股淡淡涼意的身體,已經占據床體大部分的位置。
霍景州眉眼落在別處,雙眼已經逐漸适應這份黑暗,他回過頭去,看到她被月光照得近乎發亮的身體,放置在被子外白皙光潔的一對長臂。
因為怕他辛苦,以前的沈萱萱絕對會讓着他,将大部分的位置都留給他。
他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突發狀況。
不止是睡覺的狀态發生變化,在前去衣帽間取衣物的時候,霍景州發現原來放置他衣物的地方,現在都是沈萱萱的衣服。
而他的,被勉為其難收在一個極不起眼的小角落。
種種突如其來的變化,都讓本該習以為常的霍景州,變得有些難以适應。
他緩緩躺下,腦海裏想的更多的則是,這段日子以來,他究竟在什麽地方得罪了沈萱萱。
身邊甜而不膩的香味在鼻尖萦繞,霍景州閉上眼,眼前卻憶起之前在泳池裏的種種情況。
那副場景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他翻身自然地将手臂置在她的腰腹。
男人充滿力量感的體魄在逐漸逼近。
意識到他要做什麽的沈萱萱,卻完全沒有任何的動靜與回應。
霍景州也是人,還是個男人,即使他對外表現得再如何清冷,也有一定的欲望,一定的需求。
每次他回來,和沈萱萱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都會度過和每一對普通的夫妻一樣會擁有的那方面的生活。
霍景州那方面的生活質量很高,不如說,他在這方面很有天賦。
以前的沈萱萱很享受那方面的生活,可能正因如此,才對他擁有那麽深厚的喜歡。
而霍景州呢,說不上做那種事的時候,霍景州享不享受,從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來一絲喜悅與亢奮,表情平淡到就像是喝着粗茶,吃着淡飯一樣了無生趣。
大概他就是遵從着生理的本能,在做那種事而已。
對以前的沈萱萱而言,其實是一種打擊,但她總是對自己說,霍景州不管什麽情況下都是這樣一副表情,習慣就好。
至于現在……
沈萱萱已經把這兩者都逐漸剝離了。
她沒有回應。
他的嗓音逐漸變得粗啞,意志方面的折磨讓他的感官都變得極其敏銳。
沈萱萱第一次拒絕了他,以前不論再晚,只要他有需要,沈萱萱肯定第一時間會回應他,滿足他。
帶着層層遞增的濃厚的念想,霍景州低醇的嗓音湊近耳邊,從頗有些生疏的稱呼,變成了親昵的:“萱萱……”
沈萱萱額前的劉海垂落了下來,依然沒有回應。
她并不想滿足他,對這方面也沒有需求。
反正不是喝水吃飯這樣的剛需,要不要對她來說區別都不大。
她甚至還會想到他抱着別的女人的樣子。
對已經被挑起念想的男人來說,卻是一種很強烈的考驗和折磨。
眼見她沒有這個意思,霍景州也不好強迫她,在床上試着躺了半天,最終還是翻身起床。
濃厚漆黑的夜裏,只聽身邊窸窸窣窣的動靜,男人似乎走到了衛生間,不知道是不是去想辦法解決了。
假裝睡覺的沈萱萱,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現在看霍景州哪哪哪都不順眼,但又不可能直接的對他發脾氣,因為目前劇情還沒到達他和葉甜發生什麽事的劇情點,無緣無故發脾氣,被問詢原因,總不能對着霍景州說我夢見你出軌了。
這種站不住腳跟的理由聽起來很無理取鬧,沈萱萱不打算說,她目前要做的事就是,盡量回避和他在一起的時間。
好在霍景州平日很忙,能像現在這樣突然回家的次數不多。
一年之內大概也就只有三四個月見面的日子吧。
這麽一想,沈萱萱又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去很快,并不難熬。
她閉上眼,慢慢的聽不到衛生間裏的動靜,逐漸沉沉睡去。
連霍景州什麽時候重新回到床上都不知道。
第二天,霍景州發現,只要他回家,一向起的比他早的沈萱萱仍然躺在床上,沒有要為他準備早飯的意思。
甚至,在他的目光注視下,沈萱萱慵懶地翻了個身。日光傾瀉,将她姣好的膚色襯得更如白玉,霍景州的目光停留在她白皙的,正夾着被子的腿上,眉頭輕輕皺了皺。
臨出門前,沈萱萱也沒有要醒的意思。
霍景州話到唇邊,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打開門出去。
沈萱萱終于“姍姍來遲”地蘇醒,她第一次嘗試了賴床的滋味,感覺還不錯。
短暫的發呆之後,沈萱萱決定以後多試試賴床的滋味,她已經不想像以前那樣約束自己,随心所欲一點生活簡直不要太好。
換完衣服下樓,傭人恭敬地問她今天想吃什麽菜系。
沈萱萱随便回答了一下,當然還是首富标配的套餐,既然想辦法讓霍景州破産,吃窮他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她今天穿了一套小香風的套裝,渾身都充滿着金錢的味道,臉是前幾天剛做過的,護膚品是這幾天剛買的,就連鞋子,也是小K家限量款高達五位數的……
霍景州坐在餐桌上,正慢條斯理用着早餐,沈萱萱經過他的身邊時,看都沒看他一眼,徑自往長桌距離霍景州最遠的那一端落座。
和躲瘟神一樣的既視感,都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沉寂了許久,霍景州終于擡起清冷的眼一錯不錯望着她的這個方向。
“坐這麽遠做什麽?”
沈萱萱頭也沒擡,懶洋洋回答:“我喜歡坐這麽遠。”
霍景州:“……”
他垂着長睫,重新開始不疾不徐地切起盤子裏的牛排,動作是一派渾然天成的從小作為優質繼承人培養出的優雅。
沈萱萱聽着他切牛排的動靜,感覺一切都很相安無事,非常的美好。
直到一截骨節分明的手遞到她的面前,同時遞來的還有霍景州認真嚴謹,按照黃金比例切好的牛排,看那模樣,好像要作勢遞到她的唇邊吃才行。
柔韌但不軟爛的牛排,吸收着飽滿香味濃厚的黑椒汁,他只是擡着清冷的視線,安靜沒有一刻多言地注視着她。
雖然不知道究竟哪裏得罪了她,但霍景州潛意識裏感覺他們兩個人不應該這麽持續冷戰下去。
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和她“低頭認錯”的表現,但沈萱萱知道,霍景州只是嫌麻煩,想要快點把這種脫離他掌控的事情快速和平的解決掉而已。
沈萱萱笑了笑,刻意避開他遞來的牛排,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其中的熱牛奶,對他笑得很是溫柔,但又充滿着讓人能夠一眼就能識破的戒備和防患:“謝謝,今天早上我想吃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系統感覺遲早能被沈萱萱的反應笑死,她總是能做出能讓對方吃癟的精準打擊。
即使是霍景州這樣很是冷淡的男人,沒來由的也會漸漸感到因事态脫離掌控而引發的焦躁,沈萱萱的種種反應都令他無所适從,從日常起居,到她的行為舉止都是。
正要開口說些什麽,這時候,傭人已經将沈萱萱“欽點”的早飯呈上。
豪華又可口,吃一頓估計抵普通早飯大半年的錢。哪有沈萱萱說的什麽素食,好多都是鮮美的肉制品。
霍景州:“……”
【這麽快就被打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鵝。】
沈萱萱臨時改變主意,突然起身,讓傭人幫忙把早飯端到小花園裏。
今天天氣不錯,在外面吃早飯能體會別樣的風情。
“借過。”沈萱萱覺得他擋在面前很礙事,優雅地讓他讓路。
霍景州換了個姿勢,尚未從沈萱萱制造的一系列反應中回過神來。
再一次從他的身邊錯過,望着她柔軟的身姿,霍景州再一次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對了。”沈萱萱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看着他。
霍景州的表情,終于從自我懷疑中蘇醒,帶着探究的目光重新落到她的身上,表情不悲不喜,難以揣測他真實的心境。
下一秒,就聽沈萱萱說:“你什麽時候回去工作啊?”
……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萱萱皺起眉頭,從剛剛開始小系統的嗓音就跟天亮打鳴的雞一樣,笑得停不下來。
她很想問問系統有沒有什麽屏蔽聲音的功能,但多次嘗試後無果,沈萱萱只能嘆氣:【小統,你好吵哦。】
【對、對不起嘛。】
但是真的好好笑啊。
它第一次看到男主的表情層次變化如此的豐富,雖然他多數時候還是冷着那一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但他已經開始露出蹙眉、神态靜止等根本不可能在他的臉上出現的表情。
就怕是霍景州這幾天晚上都快懷疑人生懷疑到睡不着覺了。
最後那個問題,霍景州沒能回答她,可能他也不知道他這次要多久才走。
沈萱萱想象中的一個人占據一張大床,沒有人來煩她的快活日子,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到頭。
昨天晚上霍景州會突然回家實屬意外,沈萱萱也沒料到時隔這麽久,霍景州還能想起來回家。
她以前總是懷疑,霍景州是不是已經忘記自己結婚的事實,快有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沒能見面了吧?明星夫妻也不過如此,忙到腳不沾地連人都看不見,但明星夫妻可以探班,霍景州這邊,可沒有探班一說。
“單身生活”太過愉快,如果不是見到重新回歸的霍景州,沈萱萱也才幡然醒悟,哦,原來我還有個老公。
這裏也是霍景州的家,沈萱萱又不好直接對着他說,老公,你可以少回家一點也沒關系,那保準很奇怪,對方也會懷疑她是不是有出軌傾向。
而且她已經明顯察覺到,霍景州好像已經往這方向想過了。懷疑的對象當然是嚴銘。
這段婚姻中,明明将來出軌的人是霍景州,為什麽她要替他承擔那些可恥的錯誤?
依照昨天的情形,霍景州對她還有那方面的需求,但她不想應付他,敷衍都懶得敷衍,有時候沈萱萱也會想,這麽不配合霍景州的需求,會不會加快把霍景州推遠的劇情發生。
但她又覺得這麽想的自己真的很可笑,霍景州自己不守男德,即使她在原作裏什麽都沒做,保持着自我的節奏,霍景州依然陷入他人的溫柔鄉。
當務之急就是,沈萱萱想搬出去。
搬出去的速度越快越好。
這也不失為一種砸錢的辦法。
霍家在全國各地都有房産,在寸土寸金的龍城裏也不例外,屈指一算,好像就有多達數十棟之多。
城東城南城北城西,但凡是黃金地段都有被霍景州置辦下來的痕跡。
但沈萱萱覺得這遠遠不夠,而且她想買幾處霍景州不會輕易找到的房子,另外就是,花越大的價錢越好。
系統每天頒布任務的時間不規律,任務內容也不重複,但都會在白天頒布,沈萱萱腦海裏剛産生了這麽一個思路,只聽“叮”一聲,系統發布今日任務:
【請宿主在中午之前花費八千萬。】
正有此意。
……
嚴銘接到沈萱萱電話的時候,正在吃早飯。
他馬上放下筷子,将嘴裏的面包斯斯文文咽了下去。
要說這通電話,他等的真的太久也太心焦了,他和沈萱萱之間并沒有簽署什麽協議,只是口頭上的交易。
當然,這是他工作方面的失職,身為律師他不應該這麽莽撞。
但沈萱萱開的條件實在太誘人,嚴銘沒能抵擋住誘惑,而且他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不甘心一直屈從在一處地方工作。
早晚有一天,他想自己成立一家律師事務所,努力用實績站在這個行業的最頂端。
沈萱萱只是在恰當的時機,提出恰到好處的邀請。
他不太擔心沈萱萱會食言,這很沒道理,可那天過後,沈萱萱再沒能同他聯系過,心思穩健如嚴銘,不免也有點心慌,在想沈萱萱那邊會不會從此沒有下文。
沈萱萱的電話如同及時雨來了。
電話裏,綿軟清亮的女音很是好聽,說話不緊不慢的,咬詞清晰。
“嚴銘,幫我一起去看看買房合同。”
嚴銘頓了頓:“您要買房?”
“有這個購物需求。”對面的人不假思索地回複。
“好的。我馬上就到。”
雖然說沈萱萱的這個要求很是古怪,他也不知道待在沈萱萱的身邊,平時都要做些什麽。
他只是一個律師,買房這些事其實不該他來管,但沈萱萱承諾過他,他可以外接其他的官司,只要他願意,沒有人能夠阻攔他,限制他,這也是他看中的一個優點。
人總要在不斷在磨練中成長,大概沈萱萱是想将他培養成一個多方面的人才,所以,他也要好好的,努力的在沈萱萱的身邊拼命幹才行。
一個多小時以後,嚴銘準時出現在霍家的豪宅,由內部的保安引進。
來過一次,他已經對霍家豪宅大致了解一番,輕車熟路來到客廳裏。
只是沒想到,那個他最近一段時間最不願意見到的霍景州居然也在。
嚴銘的腳步一頓,喉口一梗。
霍景州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再次見到嚴銘。
他面色平靜,完全沒有任何異常地看向嚴銘,仿佛在等對方先開口說明來意。
短暫的沉默過後,從嚴銘欲言又止,又有些為難的表情來看,霍景州忽然想到嚴銘很可能是來找他的。
因為他離開銘鼎,離開霍氏集團這件事感到後悔。
嚴銘是霍氏不可多得的人才,老實說,霍景州也不想輕易放他離開。
但,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既然嚴銘已經選擇脫離他們的團隊,不管是沖動也好,深思熟慮之下考慮的産物也好,成年人了,必須要為自己做出的行為負責。
他面容頓時緊了幾分,嗓音忽然淡淡地開口說:“嚴銘,既然你已經離開了銘鼎,就該知道,這裏不是你的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嚴肅不帶任何情面的話音剛落,門口忽然閃來一道人影。
沈萱萱精致的面龐鍍着一層日光的金,她皮膚很白,靜立在門邊,就像是磁極最厲害的那一端,牢牢吸引着別人的視線。
“不好意思,他是找我的。”
“哦,對了,”沈萱萱看着霍景州,嗓音也很嚴肅地提醒道,“畢竟他現在是我這邊重要的員工,我不希望我的員工在其他人那裏受到任何一點欺負。”
霍景州的面容一僵,想說的話全部凝滞在唇邊。
大概是因為,他自以為是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全部都是他會錯了意。
尴尬一絲絲、一寸寸的蔓延。
随後,他的眉峰不着痕跡地蹙了蹙,涼薄的眼神裏帶着一些探究,一些深意,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總而言之,一瞬間龐大的信息都通過這冷到徹骨的眼神,全部投向嚴銘和沈萱萱的身上。
嚴銘的身體不禁打了個寒戰。
他親眼看到沈萱萱像是看到什麽寶貝一樣,一步步朝着自己的身邊走來。
而霍景州的那個目光,是久居上位者帶着最深層次的脅迫和警告,仿佛在對他進行的一種主權的宣誓。
嚴銘的手心都開始滲出密密集集的汗:“……”
絕對是被誤會了吧,被前任老板誤會和現任老板有染。
嚴銘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霍景州的陰鸷冰冷得如同一條毒蛇的眼神裏,活着走出那個客廳,只記得沈萱萱好像走到他的近前,肩膀無意識間碰到了他的臂膀。
他用眼角餘光偷偷瞥了一眼身後,霍景州的目光幾乎凝着在他們肢體相碰的瞬間。
“……”
怎麽有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
沈萱萱當然是看寶貝一樣在看嚴銘,畢竟這位好夥伴可是花錢的利器。
她突然發現最近一段時間都在麻煩霍景州身邊的何特助,她當然也可以讓嚴銘做兩份工作,但這就和她一開始花錢的意願背道而馳。
所以沈萱萱決定,她還得再招個特助。
加上嚴銘還有那邊律師團隊的另外兩個人,她的花錢隊伍越來越壯大,除了買房子之外,她還得再買個辦公場地。
沒錯,是買。
越大越好,越花錢越好。
沈萱萱将自己的需求暫時和嚴銘說了一下,并且問他龍城市有沒有什麽不錯的,看起來很高端的辦公場地。
她說話時表情極其生動,眼裏亮晶晶的,仿佛在說什麽夢想:“我要讓我們的團隊,擁有最好的待遇,最舒适的辦公環境。”
嚴銘受她這樣的情緒感染,也跟着一起受到鼓舞,全然忘記之前霍景州帶給他的威壓有多麽厲害的恐怖中。
他之所以會選擇跟着沈萱萱幹,就是因為她的這份為人着想的溫柔。
只有知道怎麽回事的小系統,陷入長久的沉默中:【……】
……
客廳裏。
霍景州坐在沙發上,西裝筆挺,側顏俊美的他,看起來安靜得如同一幅唯美油畫像裏才會出現的人物。
一切都是那麽的寧靜、美好,時光流逝的速度因這份美好,仿佛都變得很慢很慢。
但實際上,霍景州的內心有點亂,以往的他無論遇到再如何難以解決的困難,都可以做到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但這一次,霍景州連金融報刊裏有什麽內容,都沒有心思再繼續閱覽。
颠三倒四地看了其中一些內容,發現他完全沒有将裏面想看的信息都記住,甚至回想起來,都不記得自己有看過什麽。
這可不像他。
再次嘗試翻閱報刊,依然無果,霍景州只好胡亂地瞅了幾眼,随即将報刊折疊好後放到身邊。
老管家已經匆匆回來,神色古怪地看着他:“先生,太太已經和嚴銘出去了,好像是有什麽急事的樣子。”
出去了?
霍景州眉目一動,心中有所思。
他還準備去花園裏假裝看看花,到處轉轉,偷偷看一下他們兩個人究竟在談些什麽。
剛才沈萱萱走在嚴銘的身邊,嬌嬌俏俏的模樣,配上嚴銘185身高,兩人走在一處,竟意外的有些般配。
意識到自己在胡思亂想,根本無法定下心的霍景州,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此刻的他,眉頭皺得有點深:“有說去哪嗎?”
管家搖頭:“這倒是沒說。”
不過他想,太太也不可能這麽明目張膽在霍景州的眼皮底下搞出軌。
八成是真的和嚴銘外出有事。
霍景州也是這麽想的。
但他心緒不定,悶頭喝了一口口感濃郁的苦咖啡,神智似乎清醒不少。
最終,霍景州起身,決定還是外出去轉轉,沒準還能在某個地方碰到沈萱萱。
……
現實是,霍景州并沒能碰到沈萱萱。
為了防止霍景州打擾她花錢的過程,沈萱萱乘着嚴銘開來的車前往市區的位置。
經過嚴銘的介紹以及她自己百度來的結果,沈萱萱很快鎖定了幾處價格高昂,落座在最繁華地段,周圍交通極其便利的幾處房産。
其中有兩處還能看到海景,可以說是真金白銀堆成的高樓。
辦公地點也被她選定,就在她看中的房産附近,也能看到美輪美奂的海景。
最關鍵的是,這兩處地方是真的花錢。
不,是燒錢。
因為已經提前了解到情況,等到開到目的地以後,沈萱萱直奔售樓中心。
這處房産是新開發的樓盤,往往這樣的黃金地段新開發的樓盤才額外昂貴。
沈萱萱別的話也不準備多寒暄,見到售樓小姐,直奔主題。
“我要兩套這樣的房子。”
一套用來住,一套用來放置東西。
剛要開口介紹房型的優點的售樓小姐,頓時啞口無言:“?”
合同敲定,程序走完,給嚴銘大致看了一下,基本沒有問題,沈萱萱直接掏出一張卡給他們刷。
眼睛都不眨一下,霸氣的樣子讓周圍的人有些竊竊私語,目光全部停留在那個售樓小姐身上,真是賺發了。
嚴銘接觸過的有錢人比較多,但今天還是這麽近距離觀察到一個有錢人如何霸氣花錢的姿态。
兩處房産加起來有一個多億,但對于沈萱萱而言,仿佛只輕描淡寫的花了十塊錢那麽多。
他手心裏都是汗,突然對沈萱萱說的組建公司的事情深信不疑,表情都帶了許多恭敬。
房子買的精裝修,方便她随時拎包入住,當然沈萱萱打算重新裝修一番,在裝一套房子的時候住另外一套,等另外一套甲醛差不多幹淨之後,再去裝之前那套。
心中的算盤已經算好,腦海裏“叮”的響一聲,提醒她:
【恭喜宿主成功在規定的時限內完成任務,并且是超額完成,美貌值+1,運氣值+1】
目前為止,沈萱萱還不知道這個運氣值能有什麽樣,八成就是買個彩票容易中獎這樣的程度吧。
随後,她和嚴銘走出售樓處大門。
雖然已經買了兩處房産,但遠遠的不夠,她催促着嚴銘盡快帶她去看看辦公場地。
購買的過程和買房的過程差不多,不過這個不是新開發的樓盤,對方聽到她要買而不是租的時候,驚得下巴幾乎要掉了。
最終,沈萱萱買下一層樓的獨立産權。
站在視野良好的辦公樓窗前向遠處眺望,碎金般的微光在海面湧動,看到這樣的美景,沈萱萱的心情頓時舒暢。
花錢的滋味真的爽。
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她還想将整棟樓給買下。
小系統:【……】
媽呀,這裏有個宿主殺瘋了!
天色很快暗下去,嚴銘将她重新送回霍家豪宅。
當消失一天的沈萱萱出現在霍景州的眼底,他終于有點按捺不住,白天外出轉轉并沒有得到什麽收獲,回到家後也沒能看到第一時間回家的沈萱萱。
霍景州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他總是以一副如天人之姿的完美狀态出現在他人面前,襯衫紐扣永永遠遠扣得整整齊齊,即使是在炎熱的酷暑,也永遠是這副禁欲的不輕易示人的氣息。
望着她面龐精致,神采奕奕的面孔,霍景州有些欲言又止。
最終,霍景州還是開口說話,聲音聽起來竟是有點悶悶的。
“你今天和嚴銘兩個人,去哪了?”
“沒去哪,”沈萱萱覺得沒什麽好隐瞞的,就如實相告,“去看辦公場地了。”
霍景州才回想起來沈萱萱之所以和嚴銘綁定到一起,還是托了他的福。
因為他主動把人給送到沈萱萱的面前,讓她有機會把嚴銘給撬走。
嘴裏像是吃了黃連一樣,層層泛着難以形容也難以言說的苦味,霍景州無言半天,沈萱萱已經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
如同善意一樣的提醒,沈萱萱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一下霍景州,不然霍景州很可能會懷疑她在外面花大價錢包養小白臉。
“我總是在家裏,也閑着沒事做,想做一點事看看。”
霍景州怎麽聽怎麽覺得這句話有點不對味,沈萱萱的本意和出發點是好的,但從撬了他這邊的人開始?
沈萱萱毫不心虛地和他說:“我這也是幫助嚴銘他們成功走出舒适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系統快笑死了,神他媽成功走出舒适區。
霍景州的臉色不可謂不精彩,好像最完美平滑的一塊冰,有一瞬間的崩壞破裂。
但他畢竟橫闖商界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事情都經歷過,姜還是老的辣。
很快,霍景州的臉上又恢複如初,仍然是一副上位者多年、看淡風雲的冷靜而閑适的姿态。
沈萱萱的話幾乎挑不出什麽毛病,而且他也不可能往那種方面去想。
他們夫妻兩人之間,這幾天的話都不超過五句,本來霍景州還想着是不是他哪裏得罪沈萱萱,想辦法帶沈萱萱去放松放松。
他們兩人聚少離多的情況太多,長久以來的積壓可能在某一個時間點爆發,沈萱萱有怨言也是正常的。
今天晚上,霍景州都已經定好了一家能夠看到海景的餐廳靠窗位置的燭光晚餐。
奈何沈萱萱回來太晚,霍景州擡眸,盡量克制住自己內心喧騰焦躁的想法,壓下視線,聲線清冷地問:“用過飯了嗎?”
沈萱萱回答的也很簡單:“和嚴銘吃過了。”
作者有話說:
紅包30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