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花錢的第二九天
第29章 花錢的第二九天
◎小富婆包養了小鮮肉?(二更)◎
沈萱萱一愣:【什麽?】
小系統:【今天最後一個瓜, 宿主你只要告訴我你聽不聽的嘛~畢竟講瓜也是很累的,需要消耗大量情緒,小統我想要申請休息一下。】
最後一個瓜居然是以賀成結束, 沈萱萱也沒料到會吃到向來沒有黑料,也沒有緋聞的賀成的大瓜。
所有人都知道賀成有多麽的潔身自好,從影多年居然都沒有談過任何一屆女朋友,這可以說是娛樂圈內這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之一。
甚至有娛樂媒體以此為契機,宣稱賀成是一個同性戀, 否則的話, 他怎麽這麽多年都沒有一個固定的女朋友?
造謠真是沒有成本, 沈萱萱覺得有時候有些狗仔為了成名, 或者為了吸引人眼球, 真的很沒有底線。
這件事情當時發酵了很久, 作為賀成背後的經紀公司, 東城也非常的生氣, 為此專門找律師發送律師函, 表示要告那些造謠沒有成本的娛樂記者們。
事情的後續就是這個造謠零成本的娛樂記者, 可能也是害怕事情鬧大, 主動站出來道歉。
雖然事件表面上平息了,但是這之後, 賀成是個同性戀這種虛假新聞,每一年都要被群衆們拉出來讨論一番。
乃至有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 談起賀成的時候, 都會以為他真的是一個同性戀。
輿論的影響力度過大,引導向正确的方向是件十分重要的事。
就連賀成本人的粉絲們都為他着急, 時常能看到小粉絲們在他的微博評論底下留言, 說他們的哥哥年紀已經不小了, 讓他們的哥哥趕緊的找個女朋友。
對此,賀成的态度很平靜,多次引起熱議都沒能引起他本人的一點波瀾。
最後,也是在事态越來越嚴重的情況下,為解除小粉絲們的憂慮,賀成主動出來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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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現在在他的微博裏面還能搜到,就是:“謝謝大家對我的關心。我想我本人在演戲方面,還沒有能做到盡善盡美的地步。所以我希望在往後的日子裏,我還能在演戲這條道路上,更加的完善自己。”
完了。
當賀成的小粉絲們看到他說的這句話就知道,他們的哥哥并不想談戀愛,而是要把自己的畢生都奉獻給演戲這條道路上,而且只字不提造謠者對他本人帶來的傷害。
有小粉絲怒其不争,甚至喊話道:“鶴鶴,嗚,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佛系啦?!”
“鶴鶴”是小粉絲對賀成的愛稱,取自他的姓氏——賀。
沈萱萱消化了一波,緩了緩,才說:【他怎麽了?】
可能是他本人的濾鏡真的特別強,接過的劇本和人設也都非常的好,基本上他的人設都比較正面,偶爾會有一些反派角色,也是出于他對演技的一種挑戰。
且因為形象飽滿,那些他出演的反派角色們,反而叫人恨不起來。
沈萱萱看過他好多部電影,對賀成的感官很好,印象中他就是一個非常敬業的演員。
縱然有那麽高的成就,也從來低調做人,低調行事,不會過分張揚。
她真的很怕從小系統的口中聽到有關于他的什麽黑料。
就像是瞿斌斌和駱義他們兩個人,隐藏的那麽好一樣。
誰能想到他們兩個人其實是那麽渣的渣男呢?
緊接着,她就聽到小系統說:【賀成之所以這麽多年來都沒能離開東城國際影視經紀公司,不是因為東城給他出的條件有多麽的好。】
【恰恰相反,是因為東城和他簽署了非常不平等的協議。】
沈萱萱醍醐蓋頂般,頓時來了興趣。
這個可以說是娛樂圈裏面幾大未解之謎之一,和曾經的一個女星究竟有沒有隐婚這個消息并駕齊驅。
沈萱萱:【什麽樣的不平等的協議?】
不過話又說回來。
【為什麽這件事情你明明知道,卻不早一點爆料?】
小系統叫苦:【那時候宿主你也沒問我嘛?】
沈萱萱:【……】
确實是沒有直白的問過,但是她今天也沒有主動的問,小系統卻主動爆料了。
想想之前系統也和她爆料過蘇高旻的情況。
那時候她就應該想到,小系統身為整本書的核心系統,掌握了很多人物的背景故事,她就應該想到小系統也肯定了解賀成等人的情況。
但沈萱萱仍然無語:【你是擱這兒跟我卡BUG呢?】
小系統:【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QAQ】
為了轉移宿主不滿的情緒,小系統繼續爆料:【協議的內容有些複雜。】
【說白了就是當年東城對賀成有恩,在賀成最為落魄的時候,趁火打劫了一把,也不是逼迫他簽訂了什麽不平等的協議,那時候是賀成主動願意簽約。】
所以,賀成出于各種道義不敢違約,也不好意思違約?
也不是沒有人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人性太過複雜。
有人可能會在得到好處之後過河拆橋,也有人會将當初的那份恩情牢記于心,久久不能忘懷,找到機會就想要報答對方。
這都和每個人的性格有關系。
系統:【所以說,現在東城總是用過去的這件事拿捏住了賀成,每每賀成有想要離開東城的跡象,東城就會用對他有知遇之恩這件事情,來讓賀成心軟。】
這麽一說,沈萱萱就能大致明白了。
她現在更感興趣的是,究竟東城當初和賀成簽訂了什麽樣的協議?
也就是說裏面的內容到底是什麽?
還有賀成在什麽樣的情況下,逼不得已簽訂了那份協議呢?
正要繼續問清楚,霍子瑜稍顯不耐的聲音,從左側方悠悠傳來。
沈萱萱吃瓜的身形略略一頓,擡起眸時,猝不及防的與霍子瑜的目光相撞。
他正靠在車邊,單手插着兜,另外一只手輕輕搭垂在車門的上方,下巴微擡,漆黑的眼珠含着一層傲慢的意思,居高臨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我剛才喊了你很久,你都沒有動靜,”他的薄唇微妙地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嫂子,你究竟在想什麽事情,想的都不情願下車了?”
那麽揶揄,卻又帶着一層隐隐的不滿。
他原本還以為,沈萱萱兀自沉浸在他制造的那份郁郁不得志的無力感之中,默默陪着他。
可突然之間,霍子瑜感覺自己似乎是想錯了。
即使她想陪着他,也不至于在他喊了她那麽多聲之後,都沒有一點反應。
這讓他更加的煩悶,莫名的就想對着她發火。
霍子瑜努力地克制着這份沖動,他眉間微挑,舉手投足之間,還是帶來一種陰郁的戾氣。
“讓我看看,”他眸光逐漸變得晦暗陰沉,竟然再一次揶揄她,“你是在想哪個男人嗎?”
小狼崽子重新恢複了那個對着任何人都露出利齒獠牙的兇狠模樣,雖然有些叫人難以招架,沈萱萱已經見怪不怪。
她總算慢悠悠下了車。
在他的視線底下,同樣恢複了一直以來對他的那份親切中,帶着一份違和的疏離感。
沈萱萱笑着,笑容很是完美,幾乎找不出一絲瑕疵。
完美到,就像戴了一副不會出現任何裂痕的面具,哪怕是天塌下來,她都能從容應對。
“在想接下來該給你買一些什麽東西,才能夠更加配得上你是霍家二少的這個身份。”
霍子瑜眉頭揚得更高,微微眯了眼,看她:“你究竟安的什麽心思?”
“沒有安什麽心思呀?”沈萱萱用迷惑不解的眼神,也同樣這樣看着他。
“我只是在想,身為你的嫂子,我們兩個人這麽多年來也就見了這麽幾面。大多數時候,你都是在忙于學業當中,每年回來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霍子瑜的目光凝視在她的身上。
她語聲很慢,口齒似乎留着香。有一股奇妙的微甜的香味,總是在她輕輕開口之際,會沿着地下車庫的微風拂來。
他已經能夠明白接下來她想要說些什麽話。
無非是那些無聊的寒暄和客套。
沈萱萱笑着:“作為長輩,一直以來我都沒有能給你一些什麽像樣的禮物。既然你選擇來我們這邊小住一段日子,我當然是要彌補一下。”
果然如此。
身為嫂子,作為長輩,她一直想着要給他送些禮物。
嗯,話語中總是離不開她是長輩這個事實。
呵。
霍子瑜輕輕地從唇邊漫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他可不記得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有這麽的好。
即使她是他的嫂子,又如何?
沈萱萱在他來到霍家的第一天不就說了,他愛幹什麽幹什麽,都不關她的事情。
她不想管他,更不想給他擦屁股。
可是現在,沈萱萱居然一反常态,說什麽要給他送些像樣的禮物,想要彌補一下?
霍子瑜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麽,冷淡淡地回複了一聲。
“不用了,嫂子,你不需要對我這麽的客氣。對你來說,我只是一個霸占着你丈夫的弟弟的名稱的陌生人而已,你不需要這麽費盡心思的和我套近乎。”
盡管他很相信,他的哥哥很有可能在私底下拜托了沈萱萱,讓她在他住下的這段日子,照顧好他。
但霍子瑜根本不需要這樣的特殊的照顧。
他神色傲慢,眼神上斜着,眉尖總是用一種很輕揚的角度去看人,包括看着她。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霍子瑜認為沒有必要再重複第二遍。
他雙手插着兜,準備轉身就走。
那個女人卻根本沒有要跟上來的架勢,甚至,她好以整暇地站在原地,就這麽安安靜靜看着他轉過身的側影。
不安、不甘、不滿,還有絲絲縷縷滲透全身的煩躁感,幾乎充斥了霍子瑜的整具身體。
走出去的腳步堪堪在第三腳的時候,因為紛雜而來的思緒而徹底終結。
鬼使神差的,霍子瑜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當時的腦海裏唯有在想着一件事,為什麽沈萱萱沒有能第一時間追上來,沒有再對着他繼續挽回一下。
就是這麽幹脆果決的放棄了嗎?
他單側垂直的手臂,慢慢地繃緊。
霍子瑜停下腳步之後,原地駐足數秒,又默然無聲地回轉過頭。
“怎麽了?”是漫不經心,又好整以暇的聲音,她的眼神都沒有起一絲變化,好似吃準了他一定會回頭一樣。
霍子瑜的內心更是充斥了不安、煩躁的情緒。
他還聽到她反過來揶揄他:“怎麽不走了?不是說不需要我對你這麽客氣嗎?”
霍子瑜的兩片薄唇,都快緊繃成一條筆直的線。
不知道怎麽回事,沈萱萱總是能夠精準的踩到他最煩躁的那個點。
他抿了抿唇,幾乎是給氣笑了。
“我知道,是我哥哥讓你照顧我的。”
霍子瑜的神情微妙的一頓,但很快,就恢複如初。
他眉眼如常,還是那個桀骜不馴,難以被收服的如同野馬般的青年。
“所以,既然是他的意思,我為什麽要對你這麽客氣?”
小系統:【???】
小系統:【哈哈哈哈哈哈哈,什麽情況,又一個腦補狂嗎?】
不管他究竟是不是一個腦補狂,沈萱萱的目的總算達到了。
說起來,霍子瑜還真是難纏。
別的人一聽說要給他們買東西,送禮物,早就高興得難以言表了吧。
可是霍子瑜幾次三番都用這種嗤之以鼻的态度對着她,不愧是一般禮物根本看不上的豪門子弟。
沈萱萱希望他能夠保持他的作風,一會兒千萬不要客氣,直接買買買。
霍子瑜感覺自己好像又快出現錯覺,在他答應讓她“照顧照顧”的時候,沈萱萱的表情再次恢複成了似乎發自肺腑,真心實意在笑的輕松悠揚。
說要彌補當初沒能給他買禮物的遺憾,對于她來說真的就這麽開心嗎?
他本以為沈萱萱真的只是要對他客套客套,或者,他還聯想到另外一層意思——
沈萱萱是不是想用這個手段來收買他,好在日後被他發現什麽小把柄的情況下,他可以不用對着哥哥告密?
他想告訴她,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他不是那麽好收買的一個人,更不可能被她的這種小伎倆給蒙騙。
帶着一層審視的目光,他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似乎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無論她會為他買什麽樣的禮物,他都不可能為此産生一點動容。
商場內部人來人往,神色匆匆,但偶爾也會有人将目光投向他們兩人,俊男美女的組合,總是能夠在人群中大方光彩。
她的身材纖瘦勻稱,長腿翩跹走動,步伐不快卻也不慢,很快就經過好幾家裝修精奢的店面門口。
可他的個頭更高,腿也更長,走在她的身邊,步履很是輕松随意,甚至有一點點的懶慢和漫不經心,很快就能超越她的步伐。
他沒有半點要等她的意思,身後小高跟鞋噠噠踩着地磚的聲響不輕不重傳入耳簾,他仍然保持自我的頻率走動着。
霍子瑜本也不想管她究竟能不能跟上。
直到玻璃鏡面折射出她分明追的很吃力,卻依然沾着笑,沒有半點抱怨的神情,偶爾還會神色匆忙地顧着兩邊店鋪,似乎若有所思着什麽。
霍子瑜忽然想起沈萱萱說的那句,在想究竟什麽樣的禮物比較配得上他這個霍家二少的身份。
那句話不是在揶揄他,而是在認認真真的在經過思考以後說出的結論。
他的眉心輕輕一動,一股莫名的煩躁感湧上心頭。
他萬分不耐的,頓時停留在原地,沈萱萱總算能夠追到他的身後。
他才轉過身,皺着眉,一臉不耐地看向她,卻還是在唇邊挂着一絲傲慢冷漠的笑容。
“能走快一點嗎?”
沈萱萱應了聲,奇怪地問了句:“你是在等我嗎?”
有點稀奇。
他沒回答,表情看起來更加不耐。
她也沒繼續再問。
随後他們兩個人走進一家名表店。
那些東西每一樣價值不菲,擺在櫃面之中被白熾燈照得能絢爛人的眼睛。
但霍子瑜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些表的價值雖然非常高昂,但對于他來說都是平時經常會攜帶的非常普通的裝備。
每一年他都會買好幾樣。
走進店面以後,他甚至懶得看其中的櫃臺一眼,徑直走向店面內的休閑沙發,表情很是無趣地坐下,身邊的桌子上擺放着店面宣傳用的當季雜志。
霍子瑜的目光在上面只匆匆停留了一眼,收回。
他面無表情地拿出手機,準備找一點稍微能夠給他帶來點樂趣的事情做。
獨留下沈萱萱一個人在偌大的精致表店裏來回轉悠。
他也沒有那麽期待她會送什麽禮物,反正他也沒有興趣知道。
可接下來,面前像是有一股清風一般,帶着一點香甜卻不膩人的氣味一點點接近。
不用擡起眼,霍子瑜也知道是誰過來了。
沈萱萱的腳步停留在他的面前。
女人白皙精致的腳面,如同一塊顏色瑩潤雪膩的上好白玉,線條流暢而清晰利落。
一路蜿蜒向上,最先可以看到的是她同樣精致的腳踝,小小的很是圓潤光滑,如同一顆鴿子蛋……
霍子瑜的目光只在這上面停留了數秒鐘,之後飛快離開,他猛地擡起頭,目光正好撞進她淺淡的眼瞳。
很是溫軟的,柔美的顏色。形似琥珀。
“怎麽了?”他不耐煩地皺起眉。
沈萱萱一邊低下頭,淺淡的眼瞳裏沾滿的都是層層濃濃的笑意,那副認真思索,認真征詢他意見的神情,絕對沒有半分作僞。
女人十分努力的在替他想着禮物究竟買什麽為好,她不是很擅長給他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買禮物,挑挑選選半天,最終也沒有得出一個合适的結論。
他聽到沈萱萱在距離不近不遠的頭頂上方問:“買電玩好,還是買首飾好?”
“果然還是手表之類的更好吧。”
“喜歡玩游戲的話,要不要給你再帶一些電腦方面的設備?”
“你看這塊表怎麽樣?”
她那麽認真的進行比較,挑選了半天也無法分出一個勝負。
以前的物品,感覺什麽都好。買哪一樣,都割舍不掉另外一樣東西。
她待在原地,目光一直在幾款手表裏看着,好像犯了難。
霍景州的名聲很大,而霍氏集團也有自己專門投資創辦的大型購物中心。
不論沈萱萱去哪一家,只要報上霍景州的名號,不管是霍氏集團旗下的購物中心,或不是霍氏集團的,商場方面都會高度重視這次霍太太的出行計劃,會專門安排負責人組建專業向導團隊來接待。
以前霍子瑜每次和母親曾琳一起出門購物,曾琳都會提前聯系商場,讓那邊的人先做好準備。
曾琳這個人又喜歡講究排面,每次出行都會在身後帶着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那麽風光無限,就像是古代帝王出行游街一樣。
人們會投遞來驚訝或羨慕的目光,暗地裏交頭接耳讨論着究竟是哪家的豪門闊太出來逛街?
老實說,他不喜歡這樣的場面,買個東西而已,卻像是要舉辦什麽盛大的儀式一樣。
被那麽多人谄媚奉承的時候,他總是會感到厭惡煩躁。
因為這種情況,平時他會盡量減少和家人一起出門購物的次數。也沒有那麽喜歡逛街。
他今次來,就已經做好了沈萱萱很有可能和自己的母親一樣,喜歡這種華而不實的大排場,直接驚動商場,讓他們提前做好接待的準備。
來了之後才發現,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沒有提前在門口做好迎接儀式的商場經理和工作人員們,沒有多餘的閑雜人等跟在後面組成一條長龍。
周圍的人也都完全不會通過那浩浩蕩蕩的架勢,紛紛側目于他們身上。
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更不會有人對他們的身份進行讨論。
雖然偶爾,會有人将目光不着痕跡地投遞到他們的身上,那也是因為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很是搶眼。
這樣的逛街的體驗,顯得更加的普通,更加的平凡。
像是兩個很普通的人,走在一條很普通的街道上,很普通的在挑選心儀的産品,決定要購買哪一樣産品。
如果不是商場內部産品的價格高到如此熟悉的離譜,将他從虛幻的幾乎有割裂感的幻境中重新牽扯回來,霍子瑜真的快以為他們兩個現在漫步于一條非常普通的街道上。
他霍地又一次看向面前的女人,這種不曾體驗過的感覺,讓他的內心隐隐的一動。
很微妙,很神奇,也依靠着平凡這種事,讓他有點微妙的心曠神怡和動容。
旋即,他看到沈萱萱似乎是決定好一樣的神情,她微松了一口氣。
在那漫長的時間裏,像是思想争鬥了很久,終于如釋重負的做出了一個答案最佳的決定。
與其這麽糾結,不如——
“都買了吧!”
霍子瑜才微愣了一下。
這種話對于他而言,根本是平淡無華的日常。
他時常能從自己的母親口中聽到,這些這些這些通通都給她包起來的言語,但是在沈萱萱這裏,卻顯得那麽的糾葛與艱難。
正是因為有了這份艱難,才更顯示出她為他挑選禮物時的那份難能可貴的誠意。
“你看。”晃神的功夫中,沈萱萱在保持一定距離的情況下,只輕輕湊近了一點。
她的臂膀上已經戴上了好幾款名貴的男表,每一樣的設計理念都非常的精致。
不那麽浮于表面的奢華,卻在細節之處盡顯細膩與獨到。
頭頂的白熾燈自上而下如華蓋般罩下,像是煙籠雲霞将她包圍在其中,甚至她的鴉羽一般的眼睫上,都被刷了一層淡淡的白色的光暈。
眼睫之下輕輕掩着的那雙多情眼,此刻似有涓涓細流在沿着她一颦一笑時,緩緩流動。
不是銀河,卻勝似宇宙星際。
“是不是都很好看?”
霍子瑜微微晃了神。
明明知道這裏她指的是手表是不是都很好看,可他卻覺得她像是在問他,她的眼睛,她的容顏,她的微笑,她的一切……是不是都很好看。
他心口突兀的一緊,臉部輪廓線條還是那麽的冷硬,甚至都沒有起任何起伏與變化。
霍子瑜不動聲色避開她的眉眼。
頭頂的燈光刺眼,長睫輕輕下垂,雙眼再睜開時,他本人重新恢複成傲慢又冷淡的态度。
“确實都很好看。”
“怎麽?”他眉頭輕輕挑了起來,“嫂子是要都給我買嗎?”
“如果你喜歡的話。”
他噎了噎,什麽叫如果他喜歡的話?
卻見沈萱萱已經将手表一一取了下來,即将拉住他的手腕,手指相觸的那個瞬間,他的指尖不易察覺的輕輕顫了顫。
沈萱萱完全沒有聯想到其他的方面,只是低着頭,認認真真的為他将她取下來的手表,一都戴在他的手腕和手臂上。
整個臂膀上頓時有十幾塊手表,直到因為他的手臂肌肉太過緊實而戴不下,沈萱萱換了另外一只臂膀繼續替他戴上手表。
兩邊的手臂上頓時充滿了大大小小數十塊手表,風格看起來非常的浮誇,就連店員也表示有點震驚。
“很好看吧?這些都很适合你,我挑選了半天呢。”
沾沾自喜,又有點小輕快的語氣。
但是他不讨厭。
霍子瑜的唇線緊抿,頓時不知道該回什麽樣的言語。
現在看來,每一樣确實和他之間都很相稱,她的眼光非常完美,幾乎挑不出一點抨擊的痕跡,比專業的櫃姐顯得還要專業。
他也不由得在沉默之後,說了一句:“勉勉強強吧,确實都還不錯。”
沈萱萱心情很是愉悅。
有這句話就夠了。
她也不指望他真的會誇贊她的眼光什麽的,但至少他松口了。
對于平常人來說,一次買這麽多價格昂貴的手表,根本是不太實際的事情,但是對于沈萱萱來說,這一點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她甚至還覺得只拿了這麽點手表,根本不夠。
既然霍子瑜誠心誠意的問了她是不是要部買給他,她肯定要把這些手表統統都拿下。
“那就全部都買了吧。”沈萱萱的唇邊依然挂着那麽根本沒有任何深意的,非常純粹的笑容。
為了防止霍子瑜反悔,沈萱萱立馬叫櫃姐将這些手表全部都包起來。
“全、全部?”櫃姐分明已經愣了。
她說的可是全部啊,全部,全部啊!
這些手表每一樣的價格都不少于一百萬,更別說其中還有幾塊是他們公司今年剛推出的限量款,國內國外一起發售,統共不超過五十塊,那麽多的國家一起只有五十塊。
有些顧客前來購買表時,還得糾結一下要不要入手,畢竟一次花費百萬元以上,就為了買塊手表,不是真正的有錢人根本消耗不起。
當然也有一部分有錢人看也不看價格,直接就會讓他們包起來。
但還是第一次遇到像沈萱萱這樣的大顧客,一買就是買了數十塊腕表,眼睛都不眨一下。
對于櫃姐來說,那可是整整的幾千來萬,就憑這個顧客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幾千萬就和流水一樣嘩啦啦從她的話語中流走。
盡管有一點懷疑對方說話的真實性,但櫃姐秉承着職業的素養,立馬公恭敬敬地将霍子瑜手臂上的手表一一小心翼翼取下來。
“是這些嗎?”
“全部都包起來?!”
“對。”
“但是等一等。”
沈萱萱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櫃姐心裏有點沒底。
果然這個顧客是在說大話,又或者是在和她開玩笑,現在想要反悔?
她靜靜地看着沈萱萱,失落的表情更甚,甚至有一點點因為被戲耍了而感到不耐煩的表情。
卻見沈萱萱指着櫃面裏的另外一些手表,語聲平靜得如同喝水吃飯那麽正常一樣,說:“這些這些,也全部拿出來給我看一下。”
櫃姐的呼吸一滞,失落的表情消失無蹤,眼睛瞬間發亮。
她都聽到了什麽?天吶,如果這件事成了,不就表示她這個月的業績簡直要瘋了嗎?
櫃姐趕忙将沈萱萱指出的那些手表統統都拿出來給她看,見她一邊試戴,一邊又指了一些其他的産品,櫃姐都一一帶着恭敬雀躍的心情,全部小心翼翼取出來。
最後,沈萱萱在他們店內的成交額,讓櫃姐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真真正正的有錢人。
她光是忙着打包,忙着算賬都花費了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
一邊把手表小心細致放進禮盒裏,一邊望着大氣掏出黑卡,直接刷刷刷的沈萱萱,櫃姐真心實意發自肺腑地沖着這個大金主一笑。
當然,最要感謝的另外一個人,可能還是霍子瑜。
她又沖着霍子瑜一笑,由衷贊嘆道:“先生,您的女朋友對您真好。”
他們兩人的關系絕對不簡單,不是有錢的小富婆包養了小鮮肉,就是兩個人家世都差不多的小情侶在談戀愛。
櫃姐沒有要打探別人隐私的想法,她只是習慣的用自己的思維去設想他們兩人之間關系。
霍子瑜聽後一愣,一股很是微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的嘴唇翕動,準備開口說些什麽,卻被身側的沈萱萱搶先:“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她笑了笑,那麽簡單純粹:“他是我的弟弟。”
“弟弟呀,”櫃姐頓時了解了,“那你這個姐姐可真的寵他。有你這樣的姐姐,簡直是太好了。”
霍子瑜的眉頭卻皺得更深。
她說他是弟弟,其實也沒有什麽問題。她是霍景州的妻子,是他的嫂子,而他是霍景州的弟弟,四舍五入一下,也可以說他是她的弟弟。
但是,霍子瑜又一次開始沒來由的煩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嘴邊帶着傲慢冷漠的笑。
沈萱萱出門之前稱呼他為一個專門提包的免費勞動力,他也就順便拿了一下那些購物袋,兀自趕在她走出店面之前率先走了出去。
沈萱萱便也跟在他的身後,一道消失在櫃姐的視野之中。
“太有錢了吧!”等到沈萱萱走後,櫃姐忍不住發出震驚的感嘆。
剛才的顧客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掃貨王,如今他們的櫃面裏面幾乎快被沈萱萱清空,剩下聊聊無幾的幾塊孤零零的手表放在裏面。
她用計算機稍微搗鼓了一下,光這一天的業績就能抵上她好幾年。
她都來不及消化這件事,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先發送給自己的家人朋友們。
另外一個一起當班的櫃姐看着她心花怒放的樣子,簡直眼紅。
沈萱萱和霍子瑜剛進來的時候,她感覺這兩個人都太年輕了,穿的雖然也不錯,但是能進他們店裏的有錢人太多了,不乏穿的比他們還要精致上檔次的顧客。
她忙着接待一位看起來就比他們穿的要更富貴的顧客,沒有第一時間去搭理沈萱萱他們。
不僅沒有成交一筆單,還錯過了那麽一大筆壕單,氣得她指甲都陷進肉裏。
真是人不可貌相!
……
人不可貌相的沈萱萱,雖然瘋狂的掃購了一把,但才成交了幾千萬的金額。
還不夠,太少了。
于是,沈萱萱又帶着霍子瑜共同進出其他的奢侈品店,什麽名包名表鑽石首飾,通通都來了一次瘋狂的大掃購。
她掃購的舉動,很快引起了商場的高度注意。
馬上商場內部派出來一位專門的經理來迎接他們。
由于買的東西越來越多,商場內部秉承着顧客是上帝的精神,還派出了一位專門的提貨員,帶着一輛中型的推車來到他們的面前。
等購買完所有東西,商場內部還會派出專員負責将購買的所有物品送貨上門。
沈萱萱本來想低調一點的,但是買了這麽多的東西,确實也無法低調起來。
而且随着購買的物品增多,讓霍子瑜這個免費勞動力幫忙拎東西也不太實際。
沈萱萱臨時采納了商場的建議。
于是身邊多了一個比較聒噪,卻也十分敬業的經理,為了商場的成交量,一直在為他們講解産品的各種理念,順便推薦他們商場內部店鋪的産品。
而沈萱萱好像也很配合經理的工作,不管經理說什麽産品好,比較符合他們外形的時候,沈萱萱直接一個掏出黑卡的動作。
“嗯,買吧。”
那行雲流水,風輕雲淡的态度,經理都快要感動到痛哭流涕的地步。
這不是貴客,而是他的神吧!
就是不知道這是來自何方的神。
經理才被高層從別的省市調配過來,剛上任沒有多久,自然不太了解龍城富人區的确切情況。
而沈萱萱以前不怎麽來購物,所以根本沒有什麽會到商場裏刷臉的機會。
但是霍子瑜不一樣,很快有店員在他們瘋狂購物的過程中,認出了霍子瑜的那張臉,馬上對着經理偷偷說:“經理,那位男士是霍家的二少。”
霍家二少?哪個霍家二少?
見他沒能反應過來,小店員趕緊又提醒:“還能有哪個霍家二少?就是那個首富霍家呀。”
那可不就是霍景州的弟弟嗎?!
大佬竟然在他們的身邊!
經理頓時了然,目光驚詫地看着他們。
沒想到他們的來頭這麽的大,那麽待在霍子瑜身邊的那個女人不就是……
霍子瑜的女朋友嗎?
不怪經理會有這樣的誤會,就連小店員也沒怎麽見過沈萱萱的那張臉,頓時和經理兩個人一起想到一塊去了。
八成就是霍子瑜的女朋友吧。
兩人男才女貌,确實很是相配。霍子瑜又正值熱血方剛的青年年紀,會找女朋友也是正常的一件事。
看破不說破,只是經理在竭盡所能地介紹他們商場內部産品情況的時候,會刻意的往情侶的飾品上面靠攏。
比如,他把他們帶到了定制鑽戒區域。
經理侃侃而談地介紹道:“BML全稱BE MY LOVE,相信兩位應該聽過這一款品牌的名聲,他的品牌歷史悠久,已經有百年的歷史。”
“一開始BML出自意大利的小衆奢侈品牌,後來被英國皇室看中,在這之後百年期間推廣到全世界各地,乃至風靡全球。
他們一直堅持做原創的設計,其中的意大利著名設計師Alberto Alfred常駐品牌之內,一直堅持貫徹愛與美好的真谛理念。”
BML的員工很是适時地拿出專櫃內部最精致,最奢華,也是價格最昂貴的某款情侶戒指。
沈萱萱和霍子瑜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經理沒察覺出這微妙的不對,接着又說:“如果兩位對店內的固定款戒指沒有興趣,我們可以為兩位即時聯系遠在意大利的Alberto Alfred設計師,由他親自為兩人設計出最符合兩人形象的情侶對戒。”
他甚至拿出一本記事本,讓他們兩人在上面填寫出自己的意向設計理念。
比如說喜歡什麽圖形,星空還是花草還是對動物感到興趣,是喜歡簡約款還是華麗款,都可以在上面詳盡表達。
到時候大師會根據兩人的想法,先出一個簡單的草稿,給他們兩人過目後沒有問題之下,會繼續進行改進,直到二人滿意為止。
經理遞上一支筆,靜心等待二人的回應,心裏還覺得自己真是做的太完美了,怎麽就能夠察言觀色到如此細微的地步?
他們滿意自己所做一切。
設計是無價的,既然是霍家的二少,肯定有資本請得動遠在意大利的Alberto Alfred大師,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得到的成果。
只要這筆單子定下去,就有可能達到幾千萬甚至數億的成交額。
正沾沾自喜着,遠處傳來一道有些不太确信的聲音。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