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花錢的第五三天
第53章 花錢的第五三天
◎買房！整棟整棟房！◎
買房？
符安鹿已經明确說出那個可能會爛尾, 開發商已經跑掉了，沈萱萱竟然還完全不放在心上地說了一句買房。
甚至，沈萱萱補充道：“對了, 你有沒有其他的房子推薦，比如說，房子是比較老的小區，沒什麽人住的，或者傳聞中鬧過鬼的樓房也行。”
沈萱萱原來在網絡上進行過研究, 她上述這樣的情況确實有幾處地方有。
其中有一個地方據說十幾年前發生過兇殺案, 從那之後那棟樓房就經常在夜間傳出鬼哭的聲音。
聽說本地還有新聞媒體去那采訪過, 但去采訪時什麽事也沒發生, 最終無功而返。
但是那個小區的老住戶們, 能搬走的基本都已經搬走。
誰來這邊居住, 甚至是買房, 誰就是公認的傻子。
哪怕價格挂在中介上再低, 也無人問津。
倒是可以騙騙對此地情況和新聞不了解的外地人。
別人買房都是沖着可以增值的結果而去, 到時候等市值上漲, 直接将房産抛出, 淨賺其中的差價。
但沈萱萱買房，居然是越差越好, 越沒有人居住越好。
如果無人問津，或是傳聞有鬧鬼的情況發生的樓房很少, 那麽明顯将會是爛尾樓。
房地産方卷款跑路, 交不出最終房型的高檔小區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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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萱萱将自己的需求再次補充了一下，前面正漫無目的先開着車的符安鹿似乎陷入了若有所思當中, 閉口一言不發。
小系統被沈萱萱的需求震懾到了。
料想誰會像沈萱萱這樣, 張口就是要買那麽慘兮兮的一看就能夠賠到血本無歸的房子, 這不是擺明了把錢拿去打水漂嗎？
而且……
小系統：【宿主，咱們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符安鹿來做，真的合适嗎？就不怕他在這裏面動什麽歪腦筋？】
沈萱萱：【反正都是賠本的房子，花錢就好，交給他來做不是一樣嗎？】
【再者，你還怕符安鹿挪用公款不成？】這一點錢可能對于符安鹿來說，根本瞧不上他的眼。
小系統驚呆了。
它差點忘了，沈萱萱的內容提要是她要買一個正常人都不會買的，根本沒法銷售出去，誰買誰就會是大冤種的房子。
而不是黃金地段價值千金，以後也肯定會有升值可能性的好地段房産！
所以沈萱萱說的話确實沒有半點毛病。
小系統：【可是宿主，你真的要買那種房子嗎？都說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你買那樣的房子，最後虧本的只會是你，沒法二次銷售出去不說，最後還會爛在自己的手心裏。】
沈萱萱提醒它：【小統，你忘了我們即将傳承的意志嗎？你忘了我們辛辛苦苦建立到現在的根基了嗎？】
沈萱萱笑容怡然自得：【而且交給符安鹿，不是更放心嗎？】
畢竟，符安鹿是龍喻的董事長，肯定對龍城這個片區比他們還要了解得多。
哪邊有爛尾樓，哪邊有陰森森的“鬼樓”，還有哪邊有黃金地段的高樓，他肯定了如指掌，交給他，沈萱萱更加放心。
小系統：【……】
也對，他們現在不是為了男主霍景州着想，而是要貧賤夫妻，榮辱與共。
花光霍景州的錢讓他痛哭流涕才是真理。
但是，小系統提醒道：【宿主，你且三思，這樣随随便便就告訴符安鹿會不會不太好？我們要不要換一種比較婉轉的表達形式和他說？
畢竟是龍喻的董事長，頭腦不會差太多，說不定就能夠通過蛛絲馬跡想出你的真實目的，萬一告發到霍景州那邊就不好了。】
沈萱萱覺得小系統的擔心比較多餘：【正因為他是龍喻的董事長，頭腦很好，我們才更要把自己的一些目的直接抛給他看，你認為他在得知我想買那種爛尾樓的房子時，第一反應是什麽？】
如果不是它很清楚宿主的真實目的，小系統都不得不評價一句：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愚昧無知的大蠢蛋！那麽破爛，明顯會貶值的房子你都敢買。你是做投資呢還是做慈善呢？既然這麽閑得慌，你不如把錢給我用啊，扶個貧還做了天大的好事！】
沈萱萱：【沒錯，我們要在他面前表現的非常的荒誕，愚昧無知。】
【而且，】沈萱萱不得不提醒它一下，【他接近我的目的還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說不定他和霍景州是敵對關系，那不正好，花霍景州的錢，他說不定也在暗爽。】
洗腦很成功，小系統居然快被她說服了。
就在此時，符安鹿也從沉默中回過神來。
似乎是小心翼翼地在想着該用什麽樣的言語回複才更合适，才不容易打擊到沈萱萱。
“沈總，如果你想做掙錢的生意，想要盈利的話，買那種房子我認為不太合适，我這裏可以為您優選出更加合适的房産。”
總算是有了一點小助理該有的正經的模樣。
來時，符安鹿已經從嚴銘的口中“打探”到不少關于沈萱萱本人的消息。
比如她最近似乎有做生意的打算，不僅從霍景州那邊撥來了嚴銘等人，成立了一家全新的律師事務所。
他們今天裝修的辦公場地，就是律師事務所的新辦公室。
還不遠萬裏趕赴晉寧市投資了一部影視劇。
據嚴銘交代，沈萱萱投資的影視劇不止現有的這一部。
她還親自編寫劇本，為東城國際影視公司的太子爺彭楚城量身打造了一部戲。
聽說對方非常的滿意，無論如何都有意向要與他們進行合作。
東城國際影視公司有史以來一直是他們龍喻的對家，沒成想竟然這麽巧，沈萱萱和東城國際也有接觸。
且這個接觸的人就是對方地位十分重要的太子爺。
有點意思。
符安鹿的嘴角輕妙地勾起一個弧度。
可他的眼神沒變，始終是那個柔柔弱弱，溫軟無辜的純良“小鹿”。
可她既然想要做生意的話，為什麽要投資這種根本看不到任何好處的房地産呢？
難道說，其實她一直有內部的小道消息，知道連他都不知道的信息。
比如說，沈萱萱看中的那個房子将會有其他的房地産開發商接手。
或是她需要的老式小區，已經面臨将要拆遷的情況？
沈萱萱故意挑着眉輕笑，眼底透着濃郁的底氣，竟是有些淺薄的歡愉，形似纨绔子弟的惡劣。
“你可能不懂，我們這有錢人的癖好啊，比較獨特。你大概不知道我丈夫的身份有多麽特別，他每分每秒鐘賺的錢就成千上百萬，我們這輩子都擁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
“我該嘗試過的東西都已經嘗試過了，也去過了許多國內國外的城市游玩過，那些有錢人都會涉獵的高檔愛好我也都試過也碰過了，什麽新鮮的有趣的玩意，在我這裏都已經沒有新鮮感了。這輩子，總覺得也不過如此。”
“有時候錢太多，花都花不完，也是一種煩惱。”
“小鹿，可能你不太能夠理解這個煩惱，總之就是我現在想要獲得什麽東西，都非常的輕而易舉。這也導致了我感覺很多事情都非常的無聊。”
“沒有挑戰性，做什麽事情都提不起勁。”
“所以……”
中央後視鏡之內，女人的身影淡淡地映着光暈。
朦胧的紫色，襯得她膚色更是通透瑩潤，如新雪，不含一絲污穢。
她笑得甜美，眉眼卻懶洋洋的，有一種堕落俗世的風情。
白皙的臉龐上裹挾着暗霞，桃肉粉腮，貝齒含在唇中，蛾眉青黛。
“我想找點事情做一做，把不可能變作可能，創造一些奇跡。”
“我想從中尋得新鮮，尋得刺激。”
話落，她似乎在看着他，也似乎沒在看着他。
眼神好像越過他的頭頂去往了更加遠的方向。
那裏是個虛無的，可能連雜草都不會叢生的地方。
眼底透露着寂寞，卻又對新生潛藏着無限的向往。
符安鹿的眼神有些深，正忙着開車的他無暇顧及其他，只又匆匆瞥了一眼後視鏡中女人明晰的身影。
他注視着前方。
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裏藏着黯淡無華的光。
但是這樣略帶深意的神情，只在片刻之間稍縱即逝，他又恢複成原先溫軟無害的模樣。
沈萱萱的這個理由聽起來有點荒誕不經，許多人沒法理解，甚至覺得她在無理取鬧。
可她暗藏在那份言語輕佻假象下的神情那麽專注認真，乃至語聲中空洞的總是要想着尋找自我的情緒，都能夠完美勾起符安鹿的共鳴。
縱然旁人會笑她癡傻呆蠢，頭腦不清楚到這個地步，居然拿錢去打水漂。
但符安鹿能夠理解，能夠共情。
因為他也和沈萱萱說的這個情況一樣，人太有錢了之後，仿佛做什麽都失去了興味。
無論是騎馬、滑雪、沖浪、開直升飛機，每一樣驚險的新鮮的刺激的，符安鹿從小時候開始，就已經涉獵過。
別人沒有的，可能夢寐以求、窮極一生也都求不來的東西，對于他來說，不過是唾手可得的可能看也看不上眼的小玩意兒。
他天生聰穎，精明算計，包括在商場上也能夠暢行無阻，無往不利。
這麽多年來幾乎難逢敵手。
不管是財富、地位，還是權力，想要什麽都能信手拈來、輕而易舉。
就連學習方面，都比許多人要天賦異禀。
有錢人的生活已經趨于平淡無奇的情況。
沒有什麽能夠在這樣平靜的生活中再刺激到他。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他開始在漫長的無邊的環境中體會到了“空洞”的意義。
也活得越來越像是一個不會為任何事情所動的行屍走肉。
可能賺錢就是唯一的還能提醒着他，讓他時刻明白自己仍然在這個世界上活着。
這樣的刺激遠遠不夠。
符安鹿始終在尋找能夠讓自己有血有肉活下去的辦法。
他開始去學着普通人的生活，效仿着那些為錢所困的人們的艱難求生的歷程。
故意增加自己的生活難度，給自己設置障礙。
為此，他甚至不惜去融入每一個底層人們的生活之中。
工作也好，生活環境也罷，都是他尋求自我的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沈萱萱說他根本不會理解這種感受，其實他比任何人都要更能體會，他這一生寂寞的尋求着活着的辦法。
符安鹿笑容溫軟，眸光蕩漾：“我知道了，姐姐是想體會一下不同的人生百态。”
沈萱萱一拍即合：“你說的沒錯，正是如此。”
小系統咋舌：【……】等等。這兩個人的腦電波是怎麽對上線的？
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重點是，符安鹿真的沒有再繼續追究。
也許有錢人才會明白有錢人的一些奇怪的癖好？
而現在符安鹿認為沈萱萱八成是有喜歡到處花錢的癖好，而且對此深信不疑。
小系統有點跟不上他們的腦回路。
感覺他們之間說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說，彼此之間居然達成了十分和諧的默契。
不久之後，符安鹿就将沈萱萱帶來到第一個目的地，明顯會是爛尾樓的景潤佳府。
越不可能的事情，才越會充滿挑戰性。
沈萱萱目視前方，走進了售樓處裏面，符安鹿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側。
原先還在哈氣連天的售樓處小姐，一見到許久都不可能發生的有人前來的情況，立馬打起百分百的精神，挺直腰杆對他們笑着說：“兩位是來看房的嗎？”
景潤佳府現在吊着一口命。
在圈內他們開發商很可能爛尾的事情已經傳開。
但是為了維持表面的假象，繼續讓這個已經腐敗的樓房表現出還很輝煌的樣子，好吸引一些不明真相的“傻子”前來購房買房，景潤佳府的門前還設立保安亭，每天都有兩個人輪班站崗。
售樓處以及樣板房裏也都是一片燈火輝煌，欣欣繁榮的假象。
但是售樓小姐已經做好了沈萱萱很可能不會有任何買房的結果。
反正這樣的人每天都會有，許多都只是匆匆問過一下，跟進動物園參觀，走個過場一樣區別不大。
售樓小姐正準備開口介紹，沈萱萱直接舉手示意：“你們現在房子還剩餘多少？”
售樓小姐沒明白她的意思，但見下一秒，沈萱萱直接說：“我全要了。”
全。
全要了？
售樓小姐一臉震驚，以為她在說什麽玩笑話。
但沈萱萱直接從包裏掏出一張黑卡，夾在兩指之間直接遞了過來。
售樓小姐的大腦有些暈眩，一時半會兒之間沒能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她好像也就是開口問了一句“兩位是要來買房嗎”，剩下的事情好像完全脫離了她的想象，變得有些離譜和玄幻起來。
“怎麽了？”
見她完全沒有動靜，俊美柔軟的男人忽然湊近一點。
身量極高的他，面對那麽嬌小的售樓小姐，微傾了身體，眉眼含着笑意說話：“我家姐姐要買房，你還不快點辦一下？”
沈萱萱要瘋，正好他也可以奉陪和她一起瘋一下。
感覺……還挺刺激。
售樓小姐明顯沒有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情況是什麽，仍然傻愣愣站在原地。
腦海裏卻在想另外一件事。
景潤佳府裏除了在開發商沒出那些傳聞之前賣掉的房産，滿打滿算大概還有百來戶房。
面前的女人開口就說要買房。
而且要買剩下全部的房子，也就是說她要一次性買百來戶。
開什麽玩笑？
如果買一兩套還能理解，怎麽會有人上趕着買這麽多擺明了很可能爛尾的房子？
再說正常人會一次性購買這麽多房産嗎？
總之，售樓小姐根本不相信天底下會有這樣傻白蠢的人。
眼前的确實是黑卡，但黑卡一般都會限額。
就算這張黑卡好像看起來很正常的黑卡那些長得不一樣，售樓小姐也認為這人在……
她頓時覺得面前美豔到驚人的女性不再那麽和藹親切，而是一柄開過鋒芒的利劍，透露着嘲笑她的光。
售樓小姐的語聲開始變得犀利：“這位女士，您要是想買房的話，咱們這裏确實還有餘房，但是你說一次買下剩餘全部的房産，您是在愚弄我吧？”
看不出來穿的人模人樣，長得也非常漂亮的女人，居然也有裝模作樣的喜好。
小系統：【……千載難逢的賺錢的好機會，居然就被你這麽生生錯過了，到底誰傻？】
也是，上一次以為自己是被愚弄的對象，還是出現在4S店裏的那個銷售代表。
正常人遇到這樣的情況，誰會認為沈萱萱開口買這麽多價值連城的東西是在認真的？
肯定都以為在耍人。
景潤佳府開盤時的價格在每平方十萬元錢以上。
當初用海景房、學區房、大平層等等內容來吸引龍城的買家，也曾輝煌過一段時間。
誰料到事到如今，景潤佳府的開發商居然因為資金周轉不靈，有要跑路的現象。
沈萱萱張口就要買剩餘的房，那少說也有百來套，按照每個房子實際建築面積有三百平方以上來算，那就是……
小系統都忍不住噎了噎。
那就是三千多萬一套。
這樣的房子來個一百套，那就是四億以上的價格。
四億，整整四個億啊。
被沈萱萱說出來的時候，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看售樓小姐的表情，已經完全透露出被愚弄後的不悅、不滿，以及眼底都深深藏着鄙夷的色彩。
八成在她的眼裏，沈萱萱就是一個随便拿出一張黑卡就想過來走個過場，裝個逼的土嗨。
售樓小姐目前心中已經充滿了不耐煩。
話說到這樣的地步，沈萱萱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售樓小姐也沒有要繼續接待他們的意思。
吹牛逼也不是這麽一個吹法。
她只覺好笑。
從事售樓工作已有半年以上的時間了，什麽模樣的大老板她都有見過，尤其在寸土寸金的龍城，有錢人更是如天上繁星一樣多。
他們這邊的房産算不上龍城最貴的房價，但也絕不便宜。
有史以來接待的人數中，最多一次購買三套房的人就已經很厲害了。
一百套？
哈哈，吹牛逼誰不會呢？
既然沈萱萱不願意離開，售樓小姐也不打算跟她再耗着，另外一個同事正好也是空閑的狀态。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索性走了過來，想要仔細問清沈萱萱的需求。
還沒來得及走近，已經被售樓小姐拉着帶到一邊，沈萱萱則站在原地，面容不悲不喜很是平靜。
“怎麽了？”同事不解。
售樓小姐直接嗤之以鼻：“這女的吹牛逼都快吹到天上去了，你可知道她剛剛怎麽誇海口的嗎？就一句話形容，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同事驚訝：“這麽離譜的嗎？”
售樓小姐心生不滿：“可不是嗎？我問她要買房嗎？她說要，開口就說要一百來套，你說她是誠心耍我呢還是耍我呢還是耍我呢？”
“我賣房這麽久，就沒遇見過像她這樣的無理取鬧的顧客，張口就是一百套，一百套啊，你當時是沒看見，她說這句話的樣子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同事有點動容：“沒準她真的買一百套呢？”
畢竟這樣的底氣，不是每個人都能有。
售樓小姐嘲諷：“你可拉倒吧，買一百套即将要爛尾的樓房幹嘛，打算擺回家供着還是繼續看樓房腐爛？一百套房又不是一百塊錢那麽簡單，那可是好幾個億的大工程。你看她這樣像是能便便掏出幾個億的人嗎？”
“就算能，掏出這麽多的錢來買這種房子，她圖什麽呢？”
同事側眸看了一眼遠處的沈萱萱和符安鹿，只覺他們兩人氣質優雅矜貴。
只有良好的出生和良好的生活環境，才能營造出這樣有如天人之姿的風華氣度。
來了就是客。
無論對方是否真的能夠掏出那麽多的錢購買這麽多的房産，作為售樓處的員工，為顧客服務就是他們的本職工作。
她慢慢走了過去，竟然還想着要接待這兩位看起來就是在愚弄別人的“顧客”。
售樓小姐追在身後提醒道：“你幹嘛呢？你過去只會在他們的身上浪費時間，我看那張卡根本就刷不出那麽多的錢，別白費功夫了，和這種人不值得。”
提醒間，她已經慢慢走到沈萱萱的面前。
近身以後才發現，她臉容恬靜優雅，有一種将來能夠超脫歲月洗禮的美。
這種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任何一個形容詞在此時此刻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新的售樓小姐緩緩介紹着自己：“兩位好，我是宋曼香，是售樓部的工作人員，這是我的工作證，兩位有什麽購房需求也可以和我說。”
原先的那名售樓小姐仍然是嗤之以鼻。
等着看吧，那兩個人能夠掏出什麽錢來，最後肯定是以玩笑收場。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自從傳出開發商即将出的消息以後，他們這邊的售樓部比起往常要清淨許多。
唯一熱鬧的時候，也就是那些擔心爛尾樓會發生的買家們集體過來鬧事的時候。
原先的那名售樓小姐一邊靜默地看着這裏的情況，一邊等着看可以和家人朋友們茶餘飯後聊起的笑話。
宋曼香準備為沈萱萱和符安鹿拿來兩瓶礦泉水，卻被沈萱萱制止：“不用招待了，我們很趕時間，這張卡你拿去，直接刷。”
符安鹿也微笑提醒：“還愣着幹什麽，我家姐姐說了，她趕時間。”
看到這裏，原先的那名售樓小姐更是覺得搞笑。險些模仿沈萱萱平靜的語調和說話态度。
沒想到下一秒，同事當真拿着沈萱萱遞來的那張黑卡。
并且在确認過剩餘有多少房産之後，和沈萱萱核對金額數字，前往刷卡機前準備刷卡。
直到這時，售樓小姐都覺得他們幾個人此時此刻的舉動簡直離了個大譜，跟過家家一樣顯得特別的兒戲。
宋曼香其實也有點忐忑。
她接觸這一行時間并不久，比起她的同事的時間還要短，經驗自然都沒有她的同事要厲害。
以前也有其他的顧客用黑卡刷過金額。
但手上的這張黑卡，和以前所有她見過的黑卡長得都不太一樣，非常的別致，做工很特別。
宋曼香的接觸面少了一些。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張卡，根本不确信這張卡裏是否像同事說的那樣，根本就刷不出那麽多的錢。
她不免有些擔憂的看着沈萱萱和符安鹿兩人，倒也不是怕他們會愚弄她，或是在吹牛裝逼等。
而是擔心他們眼睜睜看着這張卡刷不出錢來之後，在這麽多人的面前丢份，會不會感到非常的不好受和難為情。
就快要拿到刷卡機之前，宋曼香的心髒直打鼓。
她将卡小心翼翼地插.入其中，心中默默祈禱千萬不要有她想象中的事情發生，還想給顧客留下最後一絲尊嚴。
卻在下一秒，輸入字數以後，刷卡機的屏幕上竟然顯示出了請輸入密碼幾字。
宋曼香頓時傻眼。
就連她的同事也頓時傻眼。
這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在宋曼香輸入金額數目的時候，好奇心和八卦心大起的同事一時之間也沒忍住，跑到她的身邊一起看着這個“奇跡”的發生。
卻沒想到期待中的畫面并沒有來到，相反的是，這張卡居然真的刷出了三個多億那麽離譜的數字。
也就是說，這張卡是真實的，可以刷出那麽多錢的一張幾乎沒有限制的卡。
同事大為震驚。
更令她震驚的是，這張卡就在她的面前，在她的眼皮底下，眼睜睜的刷出了三個多億那麽多的字數。
而她，卻錯過了這麽多的購買金額！
不管對方有什麽樣的理由，需要購買這麽多有可能爛尾的樓房，總歸是買了。
不是單單有購買意向那麽簡單的事情，而是真真正正的買下了那麽多的房。
她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經意之間卻看到站在沈萱萱身邊的符安鹿，溫軟柔和地一笑。
售樓小姐心裏咯噔一聲。
這個笑仿佛含着關懷備至的溫柔，如春風拂面一般令人動容，卻讓她感覺他的笑裏似乎藏着極深的，不易察覺的嘲諷。
售樓小姐：“……”
看着也一并愣怔，還未從這樣的像是天上掉餡餅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的宋曼香，她只覺心中悔恨不已。
三個多億的提成，她可是錯過了整整三個多億的提成啊！
變成實際的工資，她得錯過多少錢？！
都沒有留給她反悔的時間，沈萱萱這邊已經催促着宋曼香帶他們趕緊簽合同。
百套房産的合同極厚，在每份合同上面都必須留下沈萱萱的親自簽名。
當簽到第二份的時候，同事已經醒悟過來。
想要反悔的她，立即找到沈萱萱表明自己的态度：“沈小姐，剛才的情況真的對不起您了，是我見識淺薄，一時之間冒犯了您。還希望您能夠看在一開始我有接待您的份上，能不能……”
因為心虛，她不好意思說得那麽直白，只能話鋒一轉扯到宋曼香的身上。
“曼香是我的同事，同時也是我的後輩，在公司裏共事的時候，前期都是我在帶着她學習，許多房産的知識儲備量，以及關于買房購房的合同的內容，還有善後的服務，我都比她要有經驗得多。
所以有什麽事情的話，其實沈小姐可以來問我，有些問題曼香不一定能夠回答的上。我想在後期的交接工作中，我能夠更加勝任這份工作。”
沈萱萱微笑着，正要開口。
身邊的符安鹿已經替她率先作答：“那你早些時候在幹嘛？”
他的笑容溫軟無害，出口的話卻顯得那麽的無情和涼薄。
眼底還帶着一點輕佻的意味。
“我家姐姐一開始就麻煩你趕緊刷卡簽合同，是你自己将這樣良好的機會拱手讓給你的同事。你不會覺得機會錯失了一次，還能繼續等着你吧？”
“所以我們以後的交接任務也只會認準宋曼香宋小姐。”
“宋小姐，您的同事想要公然撬您的業績，共享你好不容易談來的業務分成，你認為這樣做，合适嗎？”
俊雅的臉微微笑着，如沐春風一般看着宋曼香。
宋曼香自然不想把機會讓給自己的同事，确實在一開始是自己的同事沒能好好把握和珍惜這個機會。
那也怪不得她搶占下這個先機。
只是……
同事的一張臉都快憋得青紫。
從事這行這麽久以來，還是第一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跟。
她平時伶牙俐齒慣了，此刻卻啞口無言。
符安鹿說什麽宋曼香好不容易談來的業務，根本又是在恥笑她，宋曼香哪裏有在好不容易談這個業務？
根本是這個業務自己從天而降掉到她的頭上。
越想越憋屈，同事不敢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很快灰溜溜地離開衆人的視線。
因為沒有其他多餘的需要考慮的情況，本次購買房産的流程就和上次購買車輛的流程差不多，不需要簽訂貸款和實地查看戶型等等。
簽訂完購房合同之後，本次的交易暫時完成。
随着支付成功等操作的完成，腦海裏“叮”的一聲，系統當即播報。
【恭喜宿主，十天之內完成八個億大任務。】
【現消除完不成任務，将會往霍景州的賬戶裏彙入八個億的任務懲罰。】
【本次任務100%圓滿完成，恭喜宿主美貌值+10，運氣值+10。】
【不愧是您，您就是超級任務王，在任何的險象環生的任務下，您都能以出色的成績最終在規定的時間內完美完成！】
【請宿主再接再厲，新一代敗家小能手就是你！】
總算是将往霍景州的賬戶裏彙入八個億的任務懲罰給解除了。
沈萱萱的目的就是花錢，怎麽可能願意看到一點點賺錢的情況發生呢？
帶着一大堆合同準備離開售樓處，宋曼香卻在随後不久從售樓處裏追出來。
一次性購買這麽多房産的顧客，可能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再遇到第二個，也是宋曼香第一次能拿到這麽多的業務提成。
但是，宋曼香的良心難安。
她心中有愧。
一是因為這一次的交易确實不是由她本人的能力促成，太過容易得到的錢財，讓她受之有愧；
二來，也是因為這邊是龍城許多民衆都了解到的，很有可能在将來是個爛尾樓的樓盤。
一次性買這麽多，那根本就是賠錢的買賣。
經過再三的糾結，最終宋曼香決定還是追出來告訴他們實情。
本地人在知道行情的情況下，不可能一次買這麽多的房，那麽就只有一個可能——
宋曼香不好意思道：“兩位不是龍城的市民吧？”
“怎麽了？”沈萱萱彎唇淺笑，目光柔柔地看着她。
宋曼香臉色微紅，緩慢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剛剛沒能說出實情，如果兩位不是龍城的市民，有可能有所不知。
景潤佳府的房源在開盤的時候，雖然宣傳的不錯，地理位置也很好，但是現在發生了一點狀況，是開發商那邊的問題。很可能在将來這邊的小區會爛尾。”
越說到最後，宋曼香的聲音越低，幾乎細如蚊吶。
騙人的滋味很不好受，這樣的不義之財她寧可不要。否則晚上都睡不着覺。
何況一百多套房，幾個億的大項目，擱誰身上這麽多的錢泡湯了那都不好受。
宋曼香趕緊道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兩位現在如果想要退房，可以把購房合同交給我，我來處理。之前刷卡的費用也會想辦法原封不動退回卡內。”
她深深鞠着躬，埋着頭，已經做好了很有可能被眼前的顧客大罵的心理準備。
做他們這一行的人，心理素質都得過硬。
在銷售的過程中，經常會遇到一些刁蠻無理，甚至一言不合指着他們鼻子大罵的顧客。
雖然宋曼香不認為眼前的女人是這樣性格的人，但她之前的吃相确實難看。
誰想到，在她低頭的那個瞬間，面前的上空傳來一聲輕輕的平和的笑意。
那笑聲婉轉動人，好似有些意外竟然會遇到這麽實誠的小姑娘。
沒有嘲諷的意味，卻有一些憐愛與疼惜。
“我們是龍城的人。所以你放心，在買房之前我們已經做過市場調查了。”
短短的一句話，卻涵蓋了許多令人震驚的內容。
宋曼香倏地擡起頭，正對上沈萱萱那雙暗藏缱绻深情的眼。
她的一顆心随之猛然一跳，惶惶地看着她。
但沈萱萱卻已經不再作答，衣香鬓影很快在她的面前越行越遠。
而符安鹿也已經很有眼色的很快跟上她的步伐。
……
接下來的時間，沈萱萱果然不負她之前說過的話，一一進行的承諾的兌現，又帶着符安鹿前往另外一個地方置辦房産。
那裏就是沈萱萱在網絡上進行過調查的，龍城內傳聞中發生過兇殺案，鬧過鬼的房屋和小區。
整個小區一片死氣沉沉。
開車前往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沉。
灰丫丫的雲海堆積在一起，和厚重的棉被一樣，鋪了過來，将整個繁華錦繡的龍城都快壓得喘不過氣。
像是要下雨了。還挺應景。
房産信息被挂在中介上兩年多都無人問津。
還是第一次有龍城本地的買家說是有購房意向。
房産中介早早地等在這裏了。
小區建成時間已過三十年，很是老舊殘破，灰撲撲的十幾棟樓在寂寂的天空之下顯得更加慘敗暗沉。
龍城的氣候較為溫暖，有一面樓棟的牆壁已被綠意盎然的爬山虎占領。
那爬山虎仍然散發着勃勃生機，似乎一只綠色的巨手，要将整個樓棟完整吞噬。
小區內部沒有物業駐守，長年累月無人看管打理，垃圾在角落裏堆積，蒼蠅蚊蟲盤旋在堆積物的上空萦繞。
偶爾會傳來陣陣惡臭。
粗略一看，樓棟的房門挨家挨戶都貼着門神駐守。
但絕大多數的門神畫像已經泛黃枯卷，有一些只剩下一小部分還頑強掙紮在上方。
連房門都是老舊、黯淡無光，一派殘破的景象。
見到貴客從車上下來，恭候多時的房産中介即刻迎了上來。
“您好，請問您就是沈小姐吧？”
作者有話說：
符安鹿：我以後就是你的小狗。
符安鹿：你讓我咬哪，我就咬哪。
符安鹿：指哪打哪，我最在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