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花錢的第九十天

第90章 花錢的第九十天

◎絕對舔狗。◎

“姐姐, 我從小就沒有父母,交通事故意外走掉的,我爺爺在前幾年生了重病, 一直卧床不起。”

“我奶奶一邊照顧他,一邊為了我上學的事煩惱,可她年齡大,又抽不開身,很多地方不要她。”

“沒辦法, 我奶奶只能撿撿垃圾, 維持一點家裏的生計。”

“我沒辦法, 也只好辍學了。”

“姐姐你別看我這樣, 我爺爺說, 我們祖上當時可風光了, 是做過大官的人, 所以你看到的這些寶貝啊, 都是當時做大官時候那些人送的。”

“哦?”沈萱萱饒有興味地看着他, 突然說, “那你還想不想回去上學?想不想以後都不賣這些東西了, 和其他的同齡人一樣,好好享受生活。”

十幾歲的男孩愣了愣。

他完全沒有想過還能重新回到校園生活。

那些祖上當過大官的話, 當然是他編的。他家裏根本沒有出過任何達官顯貴,很普通的一個家庭, 甚至窮困潦倒。

他從小沒人管, 有句話說的是真的,那就是他真的沒有父母。

只有賴以為生的奶奶和他一起生活。

為了給奶奶過上好日子, 他倒是學會了坑蒙拐騙的生活。

運氣好的時候, 能騙點不識貨的, 運氣不好的時候,什麽收入都沒有。

一看對方似乎有意向想要買他的寶貝,男孩脆生生笑了起來:“姐姐,學咱們有機會再上,你要不幫我多買幾個寶貝,我看你氣質打扮都特別好,一看就是會識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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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這個,這個,這個……你面前的所有貨,都幫我包起來。”

她的氣質娴雅端莊,說話時語調不疾不徐,語聲很是好聽,如同低醇的紅酒一般能夠引人沉醉。

男孩頓時一愣。

他已經做好長期賣弄口舌,和對方長期作戰的心理準備。

無非就是诓騙對方買一件産品,價格方面撐死了上萬元錢。

可沒想到,對方不僅要全買,還要花高價。

“你覺得這個數怎麽樣?”沈萱萱伸出手指。

男孩結巴了一下:“五、五十萬?”

畢竟是買他全部的寶貝,雜七雜八加起來也有十來樣東西了,花個五十萬不多,但也絕對不會少。

他賣貨這麽久,從來沒有見到這麽多的錢,男孩一愣,心裏幾乎樂開了花。

然而,對方卻告訴他:“不是這個數。”

“啊?”男孩有些大失所望,搞半天,對方原來只肯出五萬元錢嗎?

“姐姐,你看起來也挺有錢的,也挺有見識的,我賣你這麽多貨,不可能只值五萬元吧?”

他剛嘟囔着嘴說完,誰知,對方已經掏出一張空白支票,在上面輕輕松松填了一個數字。

男孩可沒見過這樣的陣仗,長這麽大以來,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支票具體長什麽樣。

塗着明亮甲油的纖長手指遞送而來,男孩一看,支票上面赫然寫着五千萬。

男孩愣怔,拿着那張支票的手都有些顫抖。

卻見對方笑着說:“這筆錢,夠你給你爺爺治病和上學了嗎?”

男孩的眼眶都有些泛紅,嘴唇哆嗦。

他剛剛怎麽就騙了這麽好心的姐姐呢?

五千萬,開玩笑,這麽多的錢別說是買下他這邊的産品,就是其他的産品也能一起全部買下。

沈萱萱不知道男孩心裏正在失落什麽,她只是心滿意足,今天又花了一筆不小的開銷。

而且遠不止于此,她等一下還要将這裏全部的古玩全部買下。

正好眼前就有個合适的人選。

“不過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一下。”

男孩總算從錯愕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姐姐你說,什麽忙我都願意幫!哪怕上刀山下火海!”

沈萱萱快被他這樣的态度逗樂了,直說:“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幫我把這邊古玩市場所有的貨全部收過來。”

“這樣啊,”男孩的眼底透露着興奮,“這簡單,包在我身上,姐姐你請坐,就坐在我這個位置就好。”

他帶着一張折疊小板凳,雖然讓這麽顏值出衆的姐姐坐在這個區域,看起來十分不合時宜。

但現在也只有這樣的辦法。

男孩起身的時候,還用手在身上抹了抹,趕緊讓開座位叫她坐。

“時間會有些久,姐姐你等等我。”

随即,他一溜煙的消失在沈萱萱的面前。

沒一會兒,卻又見他跑回來,殷勤地給她遞了一把小扇子,以及一瓶水。

“姐姐,天氣熱,你先用這個解解渴。”

沈萱萱也沒和他客氣,将扇子和水瓶接來。

男孩再次一溜煙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開始再次跟着笑系統一起吃瓜。

直到日暮西山,男孩總算從道路的盡頭,重新跑回她的面前。

除了他本人之外,還有一名好像是他特地找來的“苦力”,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小推車,正被他們滿滿當當的塞了不少古玩。

整個片區的古玩似乎被他們全部網羅過來,男孩臉上透露着得意的神情,着急想要求她表贊。

“姐姐,我已經根據你交代的任務,将全部片區的古玩都弄來啦。”

沈萱萱心滿意足地看着這上面所有的貨品。看起來,今天又是很大一筆開支。

男孩和市場的人都比較熟悉,可以稍微賒賬一下,也可以将人都帶過來在她這邊領錢。

沈萱萱已經做好了給全員發錢的心理準備。

卻見他的身邊,除了那個拉推車的人,沒有其他人。

沈萱萱不禁疑惑看向他:“那些賣古玩的人呢?”

“賣完東西都走了。”男孩回答。

沈萱萱才發現,剛剛吃瓜吃的太愉快,都沒能擡頭看看周邊的情況。

這時候才恍然驚覺,周邊除了她之外,哪還有其他的賣古玩的人,早都收拾完東西走人了。

沈萱萱更加不解:“那他們不要錢了嗎?”

“哦,姐姐放心,”說到這個,男孩就特別驕傲,“我承諾他們,用姐姐你給我的那筆錢裏面勻出錢給他們。”

“而且姐姐我幫你看過了,他們那些古玩的價值也差不多就那個數,我沒花多少就解決了。”

今天的他,可是幫助姐姐省了一大筆錢的好孩子呢。

聽完男孩說的話,沈萱萱第一個反應就是——

煮熟的鴨子居然又飛走了!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系統笑得前仰後合。

它實在想不通,明明沈萱萱是志得意滿來花錢的,但最後居然出師不利,定好的花個五個億的計劃,最後居然縮水,變成了五千萬不說,還将全部片區所有的古玩全部收集回來了。

沈萱萱緩緩心神,沒關系,不傷心,太過傷心無人替。

她臉上的表情幾乎不顯山露水,所以男孩直到和她道別之時,都沒看出她心中低落的情緒。

【沒事,還有其他花錢的辦法。】

沈萱萱剛才在吃瓜的時候,已經上網搜索過了,賀成購買的那個抽象畫作品的畫家何深,正好就在接下來的兩天在另外一座城市——寧陰市舉辦畫展。

沈萱萱的機票都定好了,只等回家簡單收拾一下,就可以踏上行程。

……

在男孩與市場管理的幫助下,最終,這些古玩被一一妥善放在小箱子裏,尤其是一些瓷器,被着重保管。

物品較多,沈萱萱特地叫來一輛運貨車,全部運送到購買的高檔小區。

最後,說明情況,又在物業的幫助下,将那些物品一一送回她的房屋。

她則過會兒回去。

一出電梯門,沈萱萱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

段彬郁惆悵:“我說宋遲,你這是又何必呢,賀成不想參加就不想參加了,又不是每一個人都和你一樣,熱衷于‘報恩’,你還真是個海螺姑娘啊。”

【海螺姑娘?】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是什麽形容。】

被稱呼為“海螺姑娘”的宋遲,正背對着她,單單一個背影,便有山脊般挺闊筆直的韻味。

沈萱萱注意到,他們兩人的手上似乎還帶來了其他東西。

這種時候,宋遲應該在賀成的家裏,兩位好友慶祝許久不見,而開上美酒慶祝一把。

絕非是出現在這裏的情況。

她一出電梯,兩人的視線頓時尋來,談話聲也在此時終止。

“沈小姐。”段彬郁已經收了剛才的愁眉苦臉,谄媚似的上前一步,“沈小姐,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我們盡量買了一些女性可能喜歡的東西。”

這些東西,每一樣都是他精挑細選,當然宋遲本來也想去,被段彬郁臨時制止。

如果他要去,在逛街的過程中,再次引發比較大的關注怎麽辦?

最終,段彬郁讓他放心,一切都包在他的身上,他肯定能将今天這件事妥善辦好。

可最後,段彬郁還是臨時犯了難,只能什麽貴,買什麽,為了自家的藝人,他也是很拼了,不過最後,這些禮物的價錢會找宋遲報銷。

小系統看了他那些禮物一眼,有些嫌棄地“皺皺眉”。

段彬郁的眼光實在不敢恭維,給沈萱萱挑選的禮物價值不低,但是每一樣顏值都很拉跨。

真直男審美,比如給沈萱萱買的一款G家的包包,上面居然是黑皮底,鮮紅玫瑰刺繡,這樣的搭配簡直辣眼睛。

不過,段彬郁可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問題。

沈萱萱也沒有推拒,只說:“要繼續進來坐坐嗎?”

她知道他們有話要說,總讓人站在門口,也不太合适。

宋遲自然沒有拒絕,身材颀長的男人已經在她打開門入內的剎那,輕車熟路緊随其後入到門內。

段彬郁也緊跟着兩人的身影。

一進入客廳,原本還比較空曠的空間,頓時被一些大箱小箱塞滿。

有一些物品不是那麽輕易破碎的,則被簡單放在旁邊。

宋遲赫然注意到這一幕,連段彬郁也表示驚嘆:“沈小姐,你去購買過古玩了?”

不僅購買了,還将數量如此龐大的古玩們,全部都搬了回來!

段彬郁可不懂古玩,但也知道這些東西裏面,假的當成真的賣,譬如他随手挑起的一個古銅制作龍龜,這質感,這新舊的程度,一看就是假的。

他想起沈萱萱随口能報上送20%股權的事,認為她也真是太好騙了,去掃蕩那些古玩市場,可不是憑運氣能夠遇到真貨。

段彬郁不好意思再打擊她,只能從其他方面入手,虛心誇獎她:“沒想到沈小姐還有收藏古玩的愛好,這愛好真不錯,說不定能夠遇到價值連城的真貨。”

她不缺錢,可能真的只是單純欣賞,但是誰希望花大價錢,買一堆假貨回來呢?

沈萱萱也比較滿意段彬郁的說法。

這說法的潛臺詞就是,想要遇到真貨,還早百八十年。

雖然今天只花了五千萬,是一筆大損失,但這五千萬代表的是永遠不會回本的意思。

卻聽宋遲突然皺着眉頭說:“這是唐三彩。”

“沈小姐,你真是挑到寶了。”

什麽?沈萱萱的心中略有些驚顫,盡管她的面上看起來,依然那麽的平靜如水。

她走上前,只見宋遲指尖小心翼翼端着一個彩色碗狀瓷器,她輕輕皺眉,詢問:“你怎麽看出來的?”

“對啊,”段彬郁也覺得不可思議,“宋遲,我和你在一起這麽長時間,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會看古玩?”

“以前有點興趣,所以和某位大師學習過。”宋遲簡單解釋,順便給他們看看這個彩瓷的一些特點,将他學習到的一些知識,全面介紹給他們。

說的頭頭是道,讓段彬郁差點就信了,“這是真的唐三彩?不是說唐三彩少之又少,是非常難見的傳世之寶嗎?”

怎麽這麽輕易就出現在古玩市場,又這麽輕易流落到沈萱萱的手中?

段彬郁不可置信地看向沈萱萱。

沈萱萱面容極平靜,仿佛根本不意外。

“那還有假?”漂亮的桃花眼,一旦笑起來,那股成性風流更是彌漫。

他輕輕一擡眼,便看向顯然也不是太相信的沈萱萱:“要不要我現在給那位鑒寶大師打個視訊,讓他幫忙看看這裏面的貨都有哪些?”

沈萱萱:“……”

目前沈萱萱的面容有多平靜,她的心就有多痛。

段彬郁打量了那個唐三彩半天,依然沒有看出任何門道,甚至他根本不敢相信,這樣價值連城的東西,會出現在那種小市場?

怎麽沒被他撞見?

“這東西價值多少?”段彬郁不免好奇問。

宋遲直言:“這樣的工藝和大小,還有保存的完整度,起碼有兩個億吧。”

“而且這東西,一般來說都是有市無價,看當時競拍的情況。”

沈萱萱:“……”

她的心,更痛了。

段彬郁震驚。兩、兩個億,這不起眼的瓷器就能夠價值兩個億?

而且看宋遲的意思,明顯是往保守了說,因為這個還得看當時競拍的環境如何,如果出價者狠一點,這個唐三彩起碼還能在原基礎上籌碼增加更高。

沈萱萱第一次感覺到有些胸悶,正如段彬郁的驚訝一般,她也是考慮到那個小小的古玩市場,壓根不可能會出現什麽真貨。

不出現真貨就對了,好方便她高價買到一些假貨,還能不動聲色。

然而,現在宋遲告訴她——

“這些錢幣,居然有戰國時期的,還有大清鎮庫祺祥重寶……”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沒想到沈萱萱這次買來的古玩裏面,居然蘊含着這麽大的乾坤。

不僅是唐三彩,就連錢幣也有這麽多的門道。那剩下的那些被打包在箱子裏的東西,難免會叫人往更厲害的方面聯想。

沈萱萱已經聽不得任何好消息,她只想問:“價值多少錢?”

一枚錢幣,真是叫人看不出它們的價錢。

小系統已經科普道:【根據記錄,大清鎮庫祺祥重寶前十幾年的成交價,在三四百萬一枚吧,戰國的那些錢幣,也差不多在這個價格。】

也就是說……

與此同時,宋遲也說道:“你這邊的錢幣一枚差不多有三四百萬的成交價,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的價格只會更多,而你居然有——”

宋遲稍微數一數,沈萱萱的這些錢幣,居然有數十枚之多。

也就是說,起碼能價值上億。

沈萱萱有點無法消化這些內容:“不是假的嗎?”

宋遲笑了:“有些賣這些古玩的人,可能自己收的時候都不知道真假,而賣他們的人,也不知道,只當假的來賣,都以為能騙一個是一個,其實有時候,運氣就是這麽回事,确實有一些會碰到真的。”

沈萱萱:“……”

她有些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剩下的那些古玩甚至不敢再一一拿出來去看,沈萱萱有點頭痛。

怎麽莫名其妙回本了?甚至賺的比投出去的還要多。

【小統,怎會如此?】

小系統:【我不知道啊宿主,可能是……】

它盡量組織一下語言,讓沈萱萱心情好受一點:【可能是因為,你的運氣好?】

沈萱萱:【?】

說到運氣,她突然想到每次完成任務,除了美貌值之外,還會增加運氣值。

難道?

【我現在的運氣值多少了?】

小系統瞄了一眼:【不多不多,也就89。】

沈萱萱:【滿分100嗎?】

小系統:【沒錯沒錯。】

沈萱萱稍微釋懷一些。

它的聲音突然變弱:【但是一般人的運氣值,只有10~50。】

【宿主你已經是人中龍鳳了,運氣值好高的呢!絕大多數人連日常中彩票都中不到二十塊錢,可是對你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沈萱萱:【…………】

她以前總覺得這個運氣值很古怪,果然她的感覺是對的。

可那時候,她并不知道這個運氣值究竟有什麽作用,現在知道也為時已晚。

而且,不完成任務的話,會懲罰加倍還給霍景州,好像哪一樣都不太好。

為平緩心緒,沈萱萱稍稍吐納,心情總算好受一些,那就只有努力再搞多點項目,賠猛一點!

然而,像是注定要暴擊一樣,沈萱萱突然接到一通電話,她曾經為了亂花錢,故意去買根本後續絕沒有任何施工可能的爛尾樓,一買買了一百多套房,整整兩棟樓。

到現在,她都保留着那個售樓小姐的電話號碼,以及姓名。

宋曼香忽然給她打電話,告訴她一件天大的喜訊:

“沈小姐,您好,我是曾經接待過您的售樓處服務員宋曼香,我今天有一件事必須要向您鄭重的彙報,在政府部門的調解下,我們的房産有開發商願意接手了!”

她自報姓名的時候,沈萱萱已經在腦海中,出現了一系列的畫面。

譬如之前,龍城新聞确實通報過,說是她買的那個爛尾樓,沒過多久開發商便因為資金周轉不靈,無法再進行續建工程。

購買的居民們不得已,只能紛紛前往售樓處去鬧。

但是售樓處除了幾名開發商故意留下來做掩護的小員工,根本沒有任何一位管理人員可以為他們解決問題。

因為續建的費用屬實需要很多,沒有其他建築集團原因接手。

這高大的爛尾樓,一時之間則成了龍城孤立于城市中間的一座座孤城。

一些民衆在得知消息後,幾乎夜不能寐,短短一段時間花白了頭發。

好多人都表示,他們這是花費了半生的心血,好不容易積攢下的錢來給兒子買的婚房。

或者是老兩口兢兢業業開店了一輩子,終于可以住上一個還不錯的房子,結果無良開發商說跑路就跑路。

新聞媒體将這段事情報道了一段時間,也貼心的想辦法為他們幾處地點跑,争取能幫他們維護權益。

但除了購買樓段的居民們,沒有引起太廣泛的社會關注。

很快,這件事消失在公衆的視野中,被其他更強力勁爆的新聞博取了眼球。

沈萱萱也無心再管。

可沒想到,消息接二連三前來,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電話那頭,宋曼香以為沈萱萱聽到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已經愣怔許久,被喜悅沖昏頭腦,完全不能回過神來。

宋曼香再次輕聲喚她:“沈小姐,您有在聽嗎?這個好消息,您可以即刻和家人共同分享。”

她猶記得這位一口氣買了一百多套房産的女性,一定是想投資房産做生意用,比如租房。

可豈料開發商跑路了,那一定對她來說是萬分沉痛的打擊。

一直以來,宋曼香都飽受良心方面的譴責。

雖然她不是開發商,但她身為其中的員工,一直在靜靜關注着樓棟開發的動向,為的就是能夠随時和這些在她手底下購房的用戶一個最完美的交代。

而經過不懈努力,在政府的協調下,這個工程終于可以重新進展了。

宋曼香真心實意為沈萱萱,以及為其他購買他們樓層的住戶感到開心。

她又笑道:“沈小姐,有時間的話,您可以前來參觀參觀,經過新的開發商接手之後,不出一年時間,應該就能交房。”

沈萱萱:“……”

那還真是一個對于其他購房的用戶來說,天大的喜訊,但是對于她而言,一百多套房屋瞬間成了麻煩的存在。

今天一天來了兩個,她以為是贗品的古玩,結果是真品,她以為會爛尾的大樓,結果重新有人接手。

很好,非常完美。

沈萱萱心平氣和聽完宋曼香的介紹,随後表示誠摯的感謝:“謝謝你,宋小姐,我已經了解到情況了。”

沒有過于驚喜的聲音,平淡到如同一潭死水,讓宋曼香都忍不住在想,難道這個消息對于沈小姐來說,并不是什麽好喜訊嗎?

電話被挂斷,連段彬郁和宋遲,都已經看出沈萱萱的心情有多麽差勁。

盡管,她已經盡量做到不顯山露水。

段彬郁還是很會看人臉色,見沈萱萱沉默不言,識趣地主動說道:“沈小姐,您要是還有什麽事的話,我們改天再來登門打擾啊。”

經過沈萱萱身邊時,宋遲微妙地停頓一瞬,端看她一眼。

烏黑的長發,将她細致昳麗的臉容包裹,輕輕搭垂在肩頭。

她似在沉思,雙眼平寂淡然望向前方,連他經過她身邊時,都沒能注意。

往常的這個時候,明明沈萱萱會更加從容淡定,優雅如常的和他們客氣打招呼,笑着目送他們離去。

剎那之間,宋遲忽然就起了想要逗弄人的心思,當真是第一次見到沈萱萱這般模樣,他也感到新鮮有趣,彎着腰,突然湊近她,懶慢地勾唇而笑。

一張俊臉赫然驚現在眼前,沈萱萱沒能吓一跳,倒是小系統震驚。

腦海裏“嗷”的一聲狂叫。

【嗷——!這張帥臉,這麽靠近在我面前,我可以為了他再狂炫三頓飯!】

“想什麽事情呢?”

宋遲的桃花眼旖旎風情泛濫,他笑起時的模樣,很是招人喜歡,帶上天生強大的巨星氣場,眼神看似溫柔寵溺。

“要是有什麽困難,可以和我說,我的號碼你不是有嗎?”

寵溺極深的對話,讓小系統有些不敢置信。

“我先走了,最近幾天我就住在樓上,記得有事直接找我,我肯定第一時間到你面前安慰你。”

“走了。”他揮揮手,一片熾熱的白光下,留下一道逐漸灰淡的身影。

【啊啊啊啊啊啊,剛剛宋遲說什麽,說什麽?他說有問題可以直接呼他,找他。還說什麽?說一定會第一時間飛奔到面前來安慰你。】

沈萱萱不得不提醒它:【注意措辭,沒有“飛奔”兩個字。】

小系統感嘆:【有什麽差別嘛?我覺得就是那個意味。】

沈萱萱早已習慣它多餘的腦補。

她現在沒有心情想其他,獨自沉湎在獲得大量金錢的悲傷中。

目送走宋遲以及段彬郁後,沈萱萱痛定思痛,認為之所以會這樣,還是市場調研沒有做好,多管齊下花錢的方法也沒有辦好。

正所謂,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這個道理她一直都明白,盡管她分了好幾個籃子裝雞蛋,但那些雞蛋分得的籃子的數量,還是遠遠不夠。

沈萱萱重振旗鼓,開始搜索爛尾樓續建的相關新聞。

看看到底是誰這麽良心,給接手爛尾樓。

她是沒有資質的,否則,她真想主動将那個爛尾樓接手,那将又是一筆很大的,無法估量的開銷。

搜到的結果居然是——

龍喻集團。

沈萱萱瞬間沉默:“……”

……

窗明幾淨的辦公室內。

何文耀正低眉斂目向霍景州彙報工作進展:“霍總,景潤佳府現在已經收購成功,重新規劃到龍喻集團建設旗下,不日就能開工。我們……”沒能搶到。

最後幾個字,他不敢再說。

這個項目他們曾經勢在必得,畢竟這個爛尾樓可是衆人眼中的燙手山芋。

屬于誰接手,誰就是傻瓜的行為。

就在他們以為萬無一失,絕對可以得手的時候,龍喻那邊居然接手成功,這讓何文耀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具體要說也說得通,因為這塊地皮處于黃金地段的交界處,周邊交通四通八達,不僅有學區房,還靠海邊。

當初便是利用靠海邊這些理由,來吸引買家購買,且十分成功。

只不過後來,開發商因為資金周轉不靈,又碰了不該碰的投資,導致一時之間這個房産無法繼續組建,大有一副要跑路的架勢。

龍城本地買房的居民們,自然也去鬧過,還想辦法拉過橫幅,找當地的媒體曝光,找政府去協調,但最終都沒有什麽用。

這樓爛在這裏也快半年左右,當地新聞上相關信息屢見不鮮,政府也經常接到熱線,因為這件事而忙得不可開交。

何文耀之前還奇怪,為什麽這個燙手山芋,他們的霍總會想要拿下。

直到他發現太太她,在景潤佳府購買了足足有一百多套房産之後。

一百多套!

那是花起錢來完全不眨眼。

可能太太也是被對方蒙騙了,近來的太太确實有想要投資的想法。

“嗯。”霍景州的眉眼極淡,在何文耀說明情況時,眼皮都未擡動一下。

他似乎是十分專注地看着眼前的資料,獨特造型、材質剛硬的金剛筆,在纖長指間沙沙作響。

筆觸輕觸紙背,甚至力透,稍稍寫了兩三行字後,他才慢慢擡頭。

“沒拿到就算了。”

霍景州的語聲頓了頓。

他原本是想給沈萱萱一個驚喜,她能購買這麽多房屋,料想也是為了投資用。

卻被圖謀不軌的人給騙了,不清楚這個房屋是爛尾樓。

續建工程迫在眉睫,無論是哪個開發商都不想再管理這塊地域。

但是他想,如果能夠買下來,沈萱萱一定是高興的。然而現在,又是龍喻。

離上一次CP同人文被下架的情況發生,已經連續兩次有龍喻方面的人進行接手了。

“太太她……”他想問何文耀,沈萱萱那邊有什麽動靜。

有沒有主動和他……的這位助理聯系過。

畢竟,沈萱萱曾經有過給何文耀打電話的經歷。

然而現在,沈萱萱的身邊已經有許多人才,似乎也不需要尋求他們的幫助。

有前車之鑒,何文耀連忙急于撇清關系:“霍總,太太她平時不會和我自私聯系的。您且放心……”

霍景州:“……”

何文耀:“……”

怎麽感覺他們的霍總,神情看起來更加微妙了呢?

意識不到自己哪句話究竟說錯的何文耀,連忙找了個借口先行告退。

而這時候,意料之外的,霍景州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他的目光只是略略一瞥,在見到手機界面上那個依然不是他日思夜想,卻又努力克制壓抑想法的名字後,頓了頓,才按下接聽鍵。

久違的葉甜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哥哥,最近就是你的生日了,你當天有空嗎?最近你在哪邊,我飛去找你?”

她也刻意頓了頓,似乎想到什麽,有些失落地說:“我差點忘了,哥哥你肯定和姐姐一起過生日,姐姐她一定已經一早為你準備好了驚喜了。”

霍景州揉了揉眉心,忽然感到很疲憊。

生日。

忙碌到腳不沾地的工作,他已經快忘記自己的生日。

往常這種時候,都是沈萱萱提醒他,為他操辦。

會提前好多天,給他發送消息,詢問他的日程怎麽安排。

有時候他會回去,有時候她會過來找他,基本上,他生日當天,他們兩人都會一起度過。

然而,沈萱萱過生日的時候,他往往會因忙碌的工作而忘記。

倒也不是刻意忘的,只不過,這些日子對于他來說,比起事業而言,無非就是一些身外之物,人的一輩子那麽長,生日那麽多,少過一次也沒什麽。

他根本不在意這樣的日子,也就導致,他常常不會和她一起度過,甚至會對女人的儀式感感到不理解。

他不覺得這些日子有什麽特別,也不覺得這些日子為什麽非過不可。

直到這一次,沈萱萱和往常完全不一樣的,沒有給他發送生日見面的消息。

他聲音有些沉悶,帶着冷淡的疏離,因想到要拒絕葉甜有些麻煩,索性說:“嗯,那天我們會在一起。”

“這樣啊,”電話那端傳來葉甜低落的聲音,“我知道的,哥哥和姐姐肯定會一起度過,到時候一定要過好二人世界,祝你們開開心心,我、我……”

葉甜不知該如何往下繼續說。

然而這個時候,電話在那頭冷淡的一聲“那就先這樣,我還有事,挂了”後,挂了。

葉甜感覺天都快塌下來。

手機從手上松松落下,屏幕也因其破碎。

身旁的一個男人連忙為她撿起手機。

看到她白淨的臉上,一雙杏眼紅通通,一副眼淚欲落不落的模樣,他只覺得心疼。

“甜甜,你給霍景州打電話,他怎麽說?”

郁延喜歡了葉甜足足有十年,十年時間,他們從小為伴,他不僅是她的青梅竹馬,更是她自小以來默默守護在身邊的騎士。

但騎士永遠都得不到公主的心。

葉甜的心從始至終不在他的身上。

她愛慕着,鮮活的喜歡着霍景州,那個高高在上,如在雲端的天之驕子。

他做什麽,都總是能夠牽扯葉甜的心。而他也着實出色,連郁延都不得不服,霍景州是個天才,無論他學習什麽,總是能夠很快上手。

他很想比過霍景州,這樣,他會覺得在趕超霍景州的那個瞬間,說不定葉甜會願意回頭看他一眼,又或者,葉甜能夠看到他。

所以他長久以來,一直都努力努力,争取在各個環節做到最優秀的地步。

然而,和霍景州兩廂一對比,他總是差了那麽一大截。

哪怕今天葉甜約他出行,也是為了給霍景州挑選禮物。

她都精心為他準備到這個地步,他們兩人往常也時常會在一起,她在霍景州的身上傾注了太多的愛,卻從來不曾想要從他的身上獲得過什麽。

他只覺得她傻,覺得這麽做真是不值。霍景州會回頭看她一眼嗎?

他早就和自己的妻子雙宿雙飛了!

然而,葉甜根本不在乎,她只想着偷偷的喜歡他就好。

最近的霍景州,卻對葉甜越來越冷淡,冷淡到葉甜從國外畢業歸國,他都不曾與她見過的地步!

郁延不免攥緊拳頭,他為葉甜實在不值,憑什麽那個男人可以擁有葉甜這麽多的愛!

見她沉默不語,郁延恨恨咬牙說:“他現在在哪,我去找他,我要和他問清楚,現在這個情況到底算怎麽回事!”

“不要。”戚戚的哀求聲在耳畔響起,緊随而來的是,葉甜逐漸放大的一張垂着淚的無辜臉龐。

郁延更加心疼了。

“你這麽做,他也不知道,他也看不見,還不如讓他知道為好。”

郁延當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真的很想看看,一旦霍景州知道真相以後,會怎麽選擇?

會不會直接拒絕葉甜,那樣他不就更有機會可以和葉甜表明心跡,好好待在她身邊守護她嗎?

盡管這麽做,會顯得比較趁虛而入,但郁延不得不這麽做,否則他真的懷疑,葉甜會不會因此而終身不嫁!

仿佛是不清楚郁延怎麽會知道她的心意,葉甜驀然睜大雙眼。

她緩緩搖頭,一雙眼圓而無辜,盈滿着淚水:“不要讓他知道,不要給哥哥帶來麻煩,我不想他了解,我不想要他困擾,如果哥哥知道了,他、他可能會一輩子都不理我了。他已經有姐姐了,我只是他的妹妹,我……我只想在他的背後默默支持他,這樣就足夠了。”

“哥哥他……”她默默垂眼,輕言輕語,“他已經有姐姐了,這樣就夠了。”

郁延只能悶哼一聲。

這樣就夠了?

如果只是如此,那葉甜就不用這麽辛苦。

如果只是如此,那當初霍景州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

好到她不管生病,還是生日,他都會第一時間出現,順便帶上他的祝福。

這種畸形的愛戀,不僅對葉甜沒有任何好處,只會讓她受到影響,一輩子都活在這樣的陰影裏無法自拔。

郁延甚至覺得,葉甜最近好像更加消瘦了。

中午他們一起用餐時,葉甜只進食了幾片蔬菜沙拉,便再無胃口。

“甜甜……”他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個好時候,如果霍景州和沈萱萱這對夫妻真的像葉甜口中說的那麽恩愛,那為什麽還有那麽多傳聞,說他們兩個夫妻感情不和?

他默默伸出手,從後穿過她的肩膀,想将她狠狠摟在懷裏。

他很想大聲告訴她,不要怕,她還有他,叫那個見鬼的霍景州去死吧,她為什麽就不能回頭好好看看她的身邊,其實一直都有他?

葉甜卻是突然一動,不可思議地看向前方十米處的一個人物。

“姐姐?”

順着她的目光,郁延也看向那個方向,一個女人正被商場經理恭敬地帶着,四處閑逛。

不是沈萱萱,還能是誰?

不過她的架勢是真的足,說是閑逛,走到哪裏,哪裏的貨似乎能夠掃蕩一空。

郁延微微眯起雙眼,在見到沈萱萱的那個片刻,他的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郁延叫葉甜先在這裏等着,他要前去會一會沈萱萱。

……

【宿主哇,有人來了!】

有人來了,沈萱萱可不覺得是件什麽稀奇的事。

大商場裏人來人往,人員衆多,當然會有人來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有人沖着你來了!】

話音正落,沈萱萱回過頭去,一個年輕、長相英俊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似乎有話要對她說。

他居高臨下望着她,一副不太好惹的姿勢,雙手插着兜,眸中湧動着深意。

【不是他一個來的,還有同來的人。】

順着小系統的意思,沈萱萱也在第一時間在附近看到另外一個熟悉的身影。

葉甜。

她微微一笑,那可真是有意思。

“找我有什麽事嗎?”

沈萱萱身邊的經理也同樣駐足。

郁延冷聲冷語,從始至終他的眼神都十分不客氣。

“你就是霍景州的妻子吧?”

果然來者不善。

沈萱萱倒也不答話,只當默認。

郁延眼睛微眯,步步緊逼,說:“你和霍景州……你們這對夫妻也真是有意思,就是這麽對甜甜的嗎?”

甜甜……

更加有意思了。

沈萱萱腳步從容站定。

雪膚烏發的女人,容顏看起來更加秾麗,已經美到豔到張揚的地步。

她的薄唇只是輕輕勾起,雙目潋滟看他,那副落落大方、優雅淡然的姿态,似乎一點不将郁延臨時來找麻煩的态度放在眼裏。

又或者,她用一種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的态度,平靜柔和地淡化了這次的劍拔弩張的氣氛。

氣勢上,郁延已經輸了一大截。

望着面前精致到每一處細節都那麽美豔的女人,看着她平和黛眉下,那雙情動亦深情的雙眸,一時之間,郁延原先嚣張的态度,頓時變得安靜如雞。

面前的女人太美了,美到已經驚心動魄的地步。

郁延曾經有幸見到過她一回,但那一次,沈萱萱只堪堪一個側影從他的身邊經過。

那還是在一次酒會上,沈萱萱挽着霍景州的手臂出現在現場。

那時候她就已經生得十分明豔動人。

很快,不少人端着酒杯前去和他們攀談,郁延喝着悶酒,望着站在不遠處,一臉羨豔看着霍景州的葉甜,也錯失了那一次直接刺激沈萱萱的機會。

但是現在,機會放在面前,郁延忽然失語,只因為沈萱萱好像變得比原來還要明豔動人。

這女人是妖怪嗎?為什麽能夠越長越好看?

郁延心中微驚,不知該如何開口。

青絲微垂,懶懶搭在女人肩頭,沈萱萱平寂的眉眼帶着些悲天憫人的深情,始終定定看着他,似乎想從他的口中得知更深一層次的消息。

“怎麽了?我們怎麽對甜甜了?”

只消一聲淡然,而聲音低醇純純甜美,卻不失性感的嗓音,郁延的目光忽然無法直直對向她。

與此同時,小系統也開始進行科普。

【郁延,小說裏的男炮灰,也就是葉甜身邊的絕對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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