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花錢的第九二天
第92章 花錢的第九二天
◎您是我的缪斯女神。◎
【怎麽樣怎麽樣, 宋遲的手藝到底怎麽樣啊?】
有個人的态度比宋遲還要急。
那就是小系統。
它和人類不同,只是個核心系統,沒法真正品嘗到這些美味, 只能迫不及待問問沈萱萱的感受如何。
沈萱萱如實說道:“很好喝。”
是真的好喝,連她都會感嘆驚豔的地步。
和家裏那些米其林大廚做出來的味道完全不一樣,當然他們的手藝也很好,但是宋遲的這個廚藝,明顯更加做出來家的溫暖的味道。
有點讓她回想起曾經外婆外公為她做的那些湯。
可能這就是用技巧, 和融入感情的區別。
“好喝就多吃點。”宋遲是個很随性的人, 面對熟悉的人, 他不會産生太多顧忌。
往沈萱萱碗裏又夾了不少菜肴, 在做飯之前, 宋遲仔細問過沈萱萱有沒有什麽禁忌, 比如過敏的菜肴, 或者是不喜歡吃的菜, 他可以不做。
回答是沒有。那才放心大膽的繼續做。
此刻小炒肉, 青苔等等, 被一一夾往沈萱萱的小瓷碗中, 宋遲再度微笑看向她:“都嘗嘗吧,我還是很自信在國外被磨練出來的廚藝。”
段彬郁不滿:“宋遲, 你怎麽不給我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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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回答是宋遲的微笑:“你又不是沒有手。”
段彬郁:“……”靠,這濃濃的區別對待是怎麽回事?
不過飯菜是真的很好吃, 他居然也算是沾了沈萱萱的光, 能品嘗到宋遲的手藝,估計比登天還難。
而宋遲的粉絲們, 也壓根不知道他還會做飯, 廚藝還這麽的好。
用完餐, 沈萱萱正要去洗碗,被宋遲攔下:“坐下吧,洗潔精裏有傷害手的物質,洗多了對手部皮膚不好。”
主動收拾好碗筷,宋遲前往廚房間的水池裏開始洗碗。
段彬郁:“……”他有點想yue了怎麽回事,這麽溫柔到不像話的宋遲,真的讓他頭皮發麻啊!
這頓飯很美味,在得到沈萱萱的良好反饋後,宋遲才帶着段彬郁心滿意足離開沈萱萱的家。
不過在臨走前,沈萱萱突然從今天下午購買的那堆産品裏,挑出其中幾樣她認為比較合适宋遲的産品,當做禮物送給他。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沈萱萱向來不喜歡虧欠別人。
一樣是冷松木香味道的香水,還有一樣,是表盤很精致,價值一看便知很貴的手表。牌子宋遲也認識,這個系列沒有幾百萬拿不下。
只不過為她做了一頓飯,舉手之勞而已,沈萱萱竟然一連送了兩樣比較貴重的禮物。
宋遲并不缺錢,但依然被沈萱萱的這個舉動給懾住。
他想推拒,沈萱萱卻說:“放在這也是浪費,禮物雖然只是物質,沒有心,但是我想,如果它們有心的話,一定會選擇适合自己的主人。”
無論是香水,還是手表,都是比較适合宋遲的禮物,這一點的确沒錯。
他忽然輕輕一笑,桃花眼微翹,也不再與她推拒。
段彬郁自然也有禮物,他的禮物相比宋遲的,稍微次一點。
但是什麽也沒做,就能獲得禮物,段彬郁已經很感激涕零了。
出門後,段彬郁在進電梯的過程中,都忍不住說道:“沈小姐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啊。”
而且不止是好人,更是個美人,美得驚心動魄,能讓人忍不住産生保護欲的那種。
“如果不是英年早婚,一定有不少人會想要追求她吧?”
甚至段彬郁都能想象出那些男人,為了沈萱萱争到頭破血流的轟動場景。
沈萱萱這顏值,如果放到古代,絕對能夠禍國。
還好生在現代,古代那就是紅顏多薄命,屬實會很可惜。
想到另外一件事,段彬郁不滿地小聲說道:“我說宋遲,你什麽時候變得對一個女人這麽溫柔體貼了?平時也沒見你對我這麽好過。你剛剛那表現簡直是……讓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換一句話說,簡直太……“惡心”了。
宋遲正把玩着沈萱萱送的那盒香水。
沒開瓶的香水,透明玻璃瓶裝盛,液體在他把玩的瞬間,忽上忽下慢悠悠下沉、搖晃。
他只是頭微微垂着,低眉斂目不知在想什麽,轎廂鏡面折射出他多道挺拔修長的身影,那柔軟指腹輕覆着香水瓶。
沈萱萱低垂着眉眼,輕軟發絲松嗒嗒垂在肩頭,将她精致臉型輕柔包裹。
靠近的那個瞬間,他聞到她身上很特殊的一種香。
未曾聞過的味道,輕柔、舒緩,卻又和她本人的氣質一樣,帶着一絲絲生人不便靠近的清冷。
可她笑起來,又是那麽溫柔缱绻。
眉眼之中帶着能夠溺斃人的深情,只是輕柔地看你一眼,好像用心在說話,用無盡的寵溺在包容。
将她的所有,全部毫無保留的贈與,讓他人仿佛被愛緊緊裹擁。
“嗯。”宋遲突然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也不知他究竟“嗯”的,是段彬郁的哪一句。
……
第二天一早,沈萱萱飛往何深舉辦畫展的城市。
優雅的畫廊裏,每面牆壁上都擺放着一幅幅生動,而又瑰麗詭異的化作。
何深不是太滿意地看着自己的這些作品。
他的靈感缪斯向來取決于大自然,不管是什麽風景,或是人物,哪怕一草一木,都能稱為他的靈感來源。
但是最近,他的靈感明顯瓶頸了,人們也開始在網絡上對他進行抨擊。
當然他的畫作一直以來都飽受争議,正如當初的梵高一樣,開創了全新的流派,但是大衆并不能接受那類前衛的審美。
何深的作品,也經常被網友們歸類為“怪胎”、“難看”、“不值錢”一流當中。
以前他自我感覺良好,可不覺得自己的作品有多麽的不堪入目。
但時間久了之後,加上他最近确實遇上了創作的瓶頸,連何深自己都開始産生了一種他的化作可能确實是垃圾的想法。
雖然勉勉強強舉辦成功畫展,他的畫作卻是他近幾年來最不滿意的一批。
在業內,他的名氣很大,這次舉辦畫展,也有不少名流圈的人慕名而來。
何深站在深深的廊道中,頭頂上方是折射下來的白色筒燈。
他穿着精貴筆挺的西服,接受一個個人們前來的“膜拜”。
贊美聲絡繹不絕。
“何老師,您這次的作品也一樣十分出色!我們很期待您未來能夠創作出的更多更美更驚豔的畫作,一定還會給我們制造更多意想不到的驚喜。”
“何老師,祝賀您這次能夠成功舉辦畫展。”
“下一次也會和這次一樣,應該會受到國外的邀請吧,來個巡回展出吧?”
“何老師,方便透露一下你下一次的畫作主題都有哪些嗎?謝謝何老師。”
何深不知該如何回答,受到國外的邀請,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但是他已經喪失了極大的信心。
而下一次的畫作主題有哪一些,他更加回答不出,因為他最近靈感缺失,也就是衆人所說的江郎才盡。
這讓他感到頭疼。
只能勉勉強強,強顏歡笑面對衆人的吹捧,直到他看到不遠處,一名白衣輕柔的女人突然出現在視野之中。
如同一朵開得熱烈盛放的百合花,如此強勢地闖入他的眼簾。
何深的眼神一晃,刺目的燈光以及長久的焦慮,讓他稍稍閉目。
下一刻,已經不見那個女人的身影。
何深有點意外。
身邊有人經過,與他笑談時,何深都來不及和對方打招呼。
只想着順着剛剛他看到的那道翩跹身影,趕緊再追過去看看,究竟是不是幻覺。
他一直都在渴望着,尋找着靈感缪斯,靈感的枯竭令他十分困苦,但是剛剛,那道身影的出現完全解救了他最近幹涸的靈感。
在那一瞬間,何深突然迸發出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曾預料過的,驚人的靈感源泉。
必須要找到那個人!
……
【宿主,何深來了!他居然找過來了!】
沈萱萱的腳步微微一頓,欣賞油畫的動作也因此而停止。
原先,她是想着等到何深那邊應酬結束,再與他相談,可不想他居然先行一步找到她的身邊。
這讓她感到有些有意思,她和何深之間以往絕對不認識,這一次之所以會來找何深,也只是為了購買他的畫作,作為送給賀成的禮物。
不過在她粗略欣賞完眼前的畫作之後,沈萱萱發現了一個十分大的纰漏,那就是——
果然她還是欣賞不來這樣的藝術。
何深的畫被人反複誇贊,幾乎無所不用其極的贊美之詞,在耳邊徘徊。
人們駐足觀望,或是拿起單反相機,努力拍攝下眼前這一幕幕美好的場景,以用來在随後的日子裏進行誇贊。
但是看到畫作之中天馬行空的大膽用色,以及完全不知道這些色塊組建出來的圖片,究竟想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沈萱萱只能贊嘆一句:果然是抽象藝術家的代表。
聽到何深的一句:“等一等,不好意思,還請這位小姐先稍稍停留一下,能不能請您等一等呢?”
她駐足停留在一幅巨大而瑰麗,也很詭異的畫作之下。
這幅畫,也許其他人看不出他究竟畫的是什麽。
何深卻知道,畫作中的圖像是他對夢境,以及對愛,對性,對信念等等的全新解釋。
用色大膽到可以用五彩斑斓的黑來形容,大片黑色作為底圖的大膽色塊,配上鮮明豔麗的紅色來糅合,像是一朵盛開在忘川河畔最歇斯底裏掙紮着的妖冶而刺眼的玫瑰。
沈萱萱的出現,無疑為這幅明豔張狂的畫,賦予了更加鮮活的生命。
盡管她穿着一襲白色衣裙,身上的色彩遠不及畫作裏來的那麽張揚明烈。
但她裙擺翩翩,如振翅欲飛的蝶翼般,回頭的那個剎那,裙擺收放自如間,像是一朵剛剛盛開的最鮮嫩欲滴的百合。
花瓣迅速綻放,又迅速含羞帶怯收攏。
何深心驚了一下。
找他合作的異性有很多,其中不乏長相明豔動人的女星,但是他是第一次見到一個人,能夠完美成這樣。
肌膚如新雪般,細膩無暇。
柔軟唇瓣輕輕勾着微笑,淺淡眼瞳如同琥珀,也盈滿了月牙湖一般盈盈水波。
當皎潔月光升起時,湖面依稀平靜,而她的眼瞳,也沾着一些月光聖潔。
“怎麽了?”女人眉角眼梢都帶着平寂的溫柔,她輕聲問。
面對這一幕,何深卻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中想法。
他迫不及待将她挽留住是為了什麽?
他其實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只知道必須要先叫住她,興許她能夠為他帶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感。
他不能錯過這次的機會。
經歷過諸多大場面的何深,卻也突然變得格外緊張起來。
他面上浮起薄薄紅暈,心跳如鼓聲,萬幸的是這樣聲音除了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聽得見。
何深眼瞳望向自己擦得锃亮的皮鞋。
鞋尖裏此時此刻,正藏着他因極度緊張,而靜悄悄彎曲來彎曲去的大腳趾拇指。
即使沒有擡頭,他也能感覺到她沉靜溫柔的目光,正在注視而來。
第一次露怯的何深,過了許久,才勉強說:“我能不能……嗯,能不能請你來做我的特邀模特?”
身邊陸陸續續有人發現何深所處的位置,前來準備打招呼,也見識到面前的一幕,統統被沈萱萱驚為天人的顏值震驚到。
難怪何深這麽迫不及待,都要留住對方讓對方做他的模特。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嗯,我是說,我可以适當放棄。”
【哈哈哈哈哈,适當放棄是什麽鬼?】
不不不,他适當放棄不了。
何深突然擡起頭,眼神異常認真專注看向她。
她依然那麽沉靜如水,只溫柔耐心注視着他,仿佛在靜悄悄等待他的下文。
“特邀模特不會給您免費做的,在得不到您的同意之下,我也不會輕易以您的面容來作為畫作的靈感,所以這一點,還請您能夠放心。”
“至于特邀模特的價錢,您放心,數字一定不會少。”
他用他的人格擔保,他的畫展一直舉辦得很成功,而且會參加全球巡展,不少名流圈中人,都很喜歡收藏他的畫作。
他的每一幅畫作幾乎是供不應求,在國外拍賣的價格也多大上億美元,屬于無論是收藏,還是升值價值都很高的存在。
當然這些話說出來,屬實屬于比較自戀的說法,但何深往常是有這種自信可言,只不過近兩年随着靈感枯竭之後,他的畫作的水準便總覺得遠不如從前。
而今天舉辦的畫展裏的畫作,也基本都是他兩年前的老作品。
沈萱萱注視着他,才發現何深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是一個很是年輕英俊的藝術家。
她會以為一般這種藝術類成名的大家,都是上了一定年紀的那種。
何深卻已經颠覆了她的認知,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何深都屬于優秀的精英人物。
她喜歡欣賞美的事物,也喜歡欣賞美的人物,此刻對何深多了一些贊許的目光。
不過何深想要邀請她做特邀模特,這件事着實有些為難她了。
沈萱萱不打算在這座城市多加逗留。
更何況,何深剛剛說到一件事,完完全全戳到了她的一個不能觸碰的點。
那就是,何深打算給她高價,作為做他特邀模特的報酬。
沈萱萱婉拒:“抱歉,何先生,我想我可能沒有這個機會做您的特邀模特了。”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原本從小聲竊竊私語之後,開始變得分外震驚。
這可是何深啊!
那個大名鼎鼎,全球範圍內許多精英大佬都追捧的何大藝術家。
能得他一幅畫作,簡直是三生有幸。
更別說業內有許多女明星,曾經都想找何深進行合作。
原因無他,只因為何深的畫作實在太暢銷了。
而且很多人是他的作品火,但他本人很可能沒那麽強的名氣,屬于能夠帶火作品的命,卻無法火自己。
譬如娛樂圈裏面,便有許多這種情況會發生。
但是何深和他的作品,屬于統統都很大火。
不少人在聽到是何深作畫之後,都會對畫作裏面的特邀模特也産生興趣。
因此,能夠被何深邀請作為模特繪制在畫作之上,是不少女星通往成名的捷徑之路之一。
何深便是流量的一個代名詞。
可面前的這個女人,非但在接收到何深的邀請之後,沒有露出任何開心,甚至是興奮的表情,只是平平淡淡,甚至是沒有多餘感想地回絕了他。
居然、回絕了何深!
多少人想要都無法祈求得到的機會,被面前的女人輕而易舉給拒絕了,沒有任何一點可以轉圜的餘地。
現場也有很想要作為何深模特的女性存在,是真的有一種沖動很想沖到何深的面前說一聲,如果何先生還差模特的話,不介意的話,您可以找我合作。
價格?
談什麽價格?
能被畫上去就已經不錯了,根本不需要有什麽酬勞。
作為特邀模特這麽榮幸的事情,已經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機會獲得的酬勞了。
衆人都在扼腕嘆息沈萱萱錯過了這麽一次良好的機會,而且何深看起來根本不打算輕易放過一樣。
小系統卻已經對此見怪不怪,仿佛是一件十分稀疏平常的事情。
【唉,咱們宿主拒絕的人還夠少嗎?反正在咱們宿主這裏,獲得報酬這種事情,根本是對她花錢的一種羞辱,提都不能提~】
可惜何深不知道,而且沈萱萱也不太想以這樣的情況,為世人所知。
何深只好暫且收了邀請她的心思。
他信心受挫,好不容易才遇到了可以提供靈感的缪斯,竟然就要這樣生生錯過了嗎?
卻沒想到,對方突然開口說:“如果我想買下你的畫作,你認為多少錢比較合适?”
……
現場許多人開始紛紛竊語。
這女人口氣還真是很大,說什麽想要買下何深的畫作,居然當着本人的面,問他認為多少錢比較合适。
這……可真的難到何深本人了。
因為他也沒法具體定義他的畫作的價值,究竟能夠有多少。
藝術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一百個人有一百個人的看法,有人覺得他的畫作一文不值,特別稀爛,丢進垃圾桶裏都不覺得可惜。
但是也有人,認為他的畫作屬于千年難遇的精品,非常具有收藏回家的保值價值,哪怕花再多的價格,他們也願意。
而何深本人對他的畫作的看法,則比較繁複。
他目前陷入了一種看着自己的畫作,會産生諸多質疑的瓶頸期,可是又有誰會真的那麽大大方方承認自己被萬人力捧的作品,是垃圾呢?
何深回答不上,有人替他回答:“何先生的作品在外面的拍賣會上,少說都要八千萬起步,還得看是何先生哪個時期的哪副作品。如果這位小姐,你真的誠心想要買何先生的作品,我不認為您現在有這個資本能夠購買何先生的作品。”
“畢竟,何先生的作品可是有市無價的。”
何深臉上馬上現出尴尬神色,可他又不好拂了這個站出來替他說話的人的面子,但他也是真的不想再得罪面前的缪斯女神。
萬一對方還有轉圜的餘地呢?
那個人本來看沈萱萱便有些不爽的意味,不就長得特別明豔了嗎,居然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敢拒絕何深。
他的本意也是為了為難沈萱萱,讓她好知難而退,明白自己說的話有多麽的可笑至極。
卻沒想到,沈萱萱的臉色非但沒有在他意料之中變得尴尬難堪,相反的是,她沉靜如月光的目光,忽然變得更加明麗生動。
八千萬,好數字。
每幅畫作都不止八千萬,還在市場上面搶到脫銷。
如此好的機遇,沈萱萱自然不能錯過,尤其是可以在八千萬的基礎上再加上許多價格。
“那你畫展上的這些所有畫,我想都買了。”
話音剛落,全場嘩然。
就連何深本人,都露出了意外的不可置信的目光。
那個剛剛想要讓沈萱萱知難而退,認為她是在說大話的人,更加覺得她是瘋了,整個畫展裏面一共有六十三幅何深的畫作。
如果每一幅畫作都被買下的話,那将要支付的金額根本是龐大到一般人都難以想象地步的數字。
瘋了嗎!
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奇聞!
衆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也不敢置信,甚至有人開始心中計算,如果六十三幅畫作真如她所言,能夠被她全部收入麾下的話,那麽至少要支付七十億這麽龐大的數字。
如果她只是想要簡簡單單收取何深其中的一幅畫,那還有可能。
開口就是要六十三幅,別說之前那個替何深說話的人了,就連其他的人,都統統認為眼前的這個女人分明是在故意找茬。
開口說大話說成這樣,也不擔心後續如果何深說一句“可以”的話,她該如何收場。
為了不讓對方難堪,何深也心知這種事情,正常人根本做不到,何深說:“我的畫展會參加全球巡展,所以這批畫暫時不會賣的。”
這樣的話,對方應該能夠聽出他話中的意思,真正做到知難而退了吧。
豈料,沈萱萱突然溫柔一笑,說:“沒關系,你可以繼續參加你的巡展,但是這些畫我想先支付購買它們的金額,等到巡展結束之後,這些畫我會再派人前來驗收。”
何深:“……”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推拒。
修長筆直的身形,只能往前稍稍挪步一些。
快近到沈萱萱的面前,卻也注重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何深留下一段比較禮貌的安全距離,低聲說:
“這些畫作的市場價值很貴,這位小姐,我想您沒有必要花這麽大的價錢購買這些畫。”
這樣做夠了,對方肯定會收了不切實際的心思。
然而下一秒,沈萱萱直接從兜裏掏出一張無限制的黑卡。
這下,距離她最近的何深是真的徹底震驚了。
難怪沈萱萱能夠有那麽強大的底氣可以拒絕他的邀請。
人家随随便便能從包裏掏出一張黑卡。
何深有些震驚,沈萱萱卻微笑着說:“這樣行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何深都已經呆住了,完全想不到宿主你居然是玩真的。】
不過何深也有自己的思量,他是真的不認為他這批畫有什麽價值,不值得沈萱萱掏出這麽大的身家買他的畫。
而且是全部。
難道,面前的這個女人其實是他畫作的忠實粉絲嗎?
可是她先前的态度,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會喜歡他畫的模樣。
他在後面追随她的腳步很久,也偷偷打量她的側影很久,沈萱萱的面部表情不像是在欣賞他畫作的模樣。
而是帶着一種審視的色彩,仿佛透過這一幅幅畫作的表象,已經看穿了他內心世界的激烈掙紮和糾葛。
他是個失敗的藝術家,無論別人怎麽極力誇獎他,贊美他,吹捧他,也無法抵消他心中不斷增長的,令他感到困擾的那些自我懷疑。
真拙劣啊,他的這些作品,卻值得對方掏出那麽多錢去購買嗎?
“可以進一步說話嗎?”何深重新邀請她。
附近來來往往駐足停留的人實在太多,一般的畫廊可能會稍顯清冷。
然而,何深的名氣實在太大。
這次畫展的門票并不便宜,但也有不少人慕名而來,就為了看看何深的一幅幅被業內稱贊不絕的作品。
沈萱萱颔首同意,畢竟她也不喜歡鬧出太大動靜,等一下她确實是要豪擲千金。
何深不像霍景州那樣,喜歡重視自己的名譽肖像權。
現場也有不少預備報道的記者架着炮臺一般的攝像機,正在尋找新聞的契機。
沈萱萱說:“還請何先生帶路。”
畫展的後方有專門休息用的房間,除此之外,還有擺放一些庫存産品的地點。
何深的業務涉及比較廣泛,會給每一位前來參觀畫展的用戶一些周邊産品。
服務很到位,看起來不像是一名藝術家,而更像是一位成功的商人。
沈萱萱随同他來到休息間,何深讓工作人員先下去拿來兩瓶礦泉水,一瓶遞給沈萱萱。
他皺着眉,突然再次神色凝重邀請:“還請您能夠作為我的特邀模特,讓我以您為創作源泉,創作一些畫作!”
纖白細指輕輕擰動瓶蓋,沈萱萱在聞得這聲請求時,動作微妙的一滞。
随後,瓶蓋被輕松借力打開,她含了一口水,瑩潤如玉一般的細頸在他面前,被水光潤過的紅唇顏色更豔。
肌膚賽雪,卻也經霜更豔。
“這件事,何先生,我想我們剛剛已經讨論過了。”
“我的意向僅是前來購買您的畫作。”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沈萱萱将那張黑卡重新取出,慢悠悠推至何深的面前。
反正一個成功的商人,不會在看到錢在眼皮底下而沒有任何心動的感覺。
沈萱萱勢在必得。
今天一定會花出一筆很大的開銷。
她因為不清楚賀成的喜好,沒奈何,只能将何深的所有目前看到的作品統統帶回家,賀成喜歡哪樣随機選取就好。
而她也可以通過此舉将錢財揮灑出去,簡直是一舉兩得。
“我知道,”何深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突然将那張黑卡又狠狠推了回去,“所以,如果您不答應我的請求的話,這些畫作我絕對不會賣。”
沈萱萱:“……”
【哈哈哈哈哈哈哈,何深太狡詐了,但是宿主你看看為了讓你做他的模特,他都被逼得出此下策,屬實也很厲害。】
以防她有多餘的擔心,何深連忙表示:“您放心,做我的模特不需要脫衣服的,我不是那種下三濫的畫家,您要是實在不放心,我到時候會讓我的小助理也待在畫室裏。”
“她是個女的。”
說這句話時,好像由于用了這麽下三濫手段請求她能作為模特的何深,顯得格外心虛。
聲音逐漸弱了下去。
【宿主,你要怎麽辦?何深說你不給他做他的模特,他就不賣你畫。】
“好吧。”沈萱萱果斷答應下來。
何深的雙眸,頓時變得明亮。
“不過我有個條件。”
“您盡管有條件,”何深馬上搶答道,“您是我的缪斯,您的什麽條件我都能夠答應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魔怔了吧,什麽條件都能答應下來,讓你把地球給炸了你能做到嗎?】
當然,沈萱萱肯定不可能提出讓何深把地球炸了的這種條件。
聽起來也根本是在故意刁難。
沈萱萱說:“一天之內就得完成,我時間很趕。另外……”
她眉頭輕輕皺了皺,“把我的臉畫的抽象一點,看不出五官大樣最好。”
“沒有問題,絕對沒有問題!”何深馬上連連激動答應道,還不忘問她,“不知道您貴姓,我該怎麽稱呼您?”
“叫我沈小姐就行。”沈萱萱的眉眼依然那麽平寂。
“沈小姐,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他早在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以她為範本進行創作,根本一分一秒都已經等不及。
不久之後,何深的小助理便被叫了過來,又和畫展的另外一位負責人稍微說明了一下情況,這間休息間便當做了臨時的畫室。
靈感來了擋都擋不住,何深可不介意這邊的條件沒有他真正的畫室規格好。
他的眼前,只有這位能夠給他帶來無盡靈感的缪斯。
……
何深的畫作主打的是抽象系列,所以沈萱萱剛剛提出的問題,其實也根本不需要擔心。
作為模特的姿勢動作也很簡單。
何深只是讓她簡單坐在那邊,也不用刻意擺出什麽姿勢,他全程全神貫注為她作畫。
畫筆洋洋灑灑在畫布上游走,畫到入神時,連何深本人都已經忘記了時間的概念。
等到結束的時候,何深才發現時間已經來至夜晚,還是他的小助理提醒了他。
“何老師,已經很晚了。您和沈小姐想要訂什麽盒飯嗎?”
八點鐘了。
何深看一眼腕表,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創作了這麽長時間。而他的畫作幾乎已經完成大半。
這期間,沈萱萱完全沒有想過要擾斷他的思路,也壓根沒有表現出一丁點哪怕是不耐煩的情緒。
她始終眉眼溫柔缱绻地注視着前方,靜谧如月光的面龐沾着一點點若有似無的笑意。
偶爾,何深也會被這美到張揚的一幕吸引到忘記下筆的地步。
一天之約這麽快要結束,何深當然也可以将她挽留到午夜十二點前,可他不會這麽做。
哪怕是跟着他一起餓肚子,沈萱萱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一點不耐煩。
見他手上動作停頓,沈萱萱問:“已經結束了嗎?”
“結束了。”其實還差一點才能完成,但是,何深是真的很心疼這麽一直跟着不知疲倦創作的他的沈萱萱。
“沈小姐,如果您還有時間的話,不如我們一起去用個餐吧。”
盒飯當然是舍不得讓她吃的,何深打算以最高禮遇帶她在本市的最頂級空中花園豪華餐廳用餐。
然而,沈萱萱卻悠悠一笑,說:“不用了,我還趕時間。”
何深只好作罷。
随即,沈萱萱又說:“何先生可以履行剛才我們的約定,将您這一次巡展的畫作都賣給我了嗎?”
“當然可以。”何深不假思索回道。
不如說,他很——
“我很榮幸至極。”
“沈小姐,這是我的二維碼,您可以支付了。”說着,何深已經掏出手機置于她的面前。
上面赫然醒目有一個偌大的二維碼。
沈萱萱不着痕跡地看了他一眼。
小系統卻是一頭霧水,何深的這個舉止實在太過怪異。
【?】
【什麽情況?二維碼可以高端到能刷70個億的地步了嗎?】
“沈小姐,您先刷一下二維碼吧。”何深低聲提醒。
在他的催促聲中,帶着一絲絲困惑的眼神,沈萱萱掃向了他的二維碼。
“叮——”一聲提醒,出現了63這個數字。
沈萱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