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花錢的一零一天
第101章 花錢的一零一天
◎“瘋狗。”“不及你瘋。”◎
符天縱的面色, 瞬間變得有些難堪。
她婀娜多姿地離開,絲毫不給他任何一點再說話的機會。
明明應該是她先解釋一下自己古怪的行為動機,而最終, 卻真的好像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分明就是用了許多人都會慣用的老手段,他以為他不會上當,也認為自己絕對不可能是那種會吃這套的人。
但是,符天縱竟然意外的發現,他有些開始在意起這個女人的動向。
她好像就在隔壁房間內。
項目合作人看出了點這個意思, 突然笑着問:“符總, 要不要我去問問情況, 或者派人過去。”
知道他們這些豪門公子, 都比較要面子, 不可能屈尊纡貴去和對方要聯系方式, 但是既然有意思, 又不是什麽壞事。
所謂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難得能看到符天縱能對一位女性産生一點想法, 合作人當然想要抓緊這個機會。
卻見符天縱目光冷冷地, 從鏡片後面射來:“我看起來像是對她有意思的樣子嗎?”
合作人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
與此同時,隔壁房間也開始有了動靜。
沈萱萱的速度很快, 進去和出來一共花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這一分鐘時間, 連霍子瑜想要跟來都稍顯驟急。
見她突然從隔壁包廂又出來, 一切都顯得那麽寧靜,似乎什麽也沒發生過。
霍子瑜的目光默默停留在她身上, 見她一臉平寂, 甚至稍顯輕松的表情。
他只是默不作聲地側身讓開道, 沈萱萱則和往常一樣,一派若無其事的從他身邊路過,不問原由,也從來不會解釋什麽。
兩個人像是默認一樣,一道回到A85包廂。
孔維和其他人還一臉擔憂呢,見沈萱萱回來的時候這麽風輕雲淡,似乎一切早在把握之中,又覺得他們剛才的擔心簡直是白瞎。
好歹那個好友出的題目是,和最帥的那個人問到對方的名字,也不算太刁難沈萱萱。
這要是問對方的聯系方式,或者其他什麽問題,看起來麻煩會大點。
“嫂子,怎麽樣?”孔維不免站起來。
沈萱萱覺得他們真是有些緊張到可愛,八成是因為她的身份問題擺在這裏,他們不敢真的在某些事上面做的太過火。
一派規規矩矩的模樣,倒顯得她很像是那個教導處主任要來視察一下上課環境來了。
沒記錯的話,沈萱萱記得孔維他們才只有19~21歲的年紀,比霍子瑜小好幾歲。
自然比她小的更多一點。
沈萱萱找回原來的位置坐下來,那幾個女孩瞬間讓了一個小道。
她被簇擁在其中,有人已經給她滿上一杯果汁。
沈萱萱神情清閑地喝了一口,才慢慢說:“問到了。”
這個題目的精髓就在于,即使她沒有真的問出口對方的名字叫什麽,她也可以騙騙這些小朋友,說她已經問到了。
并且胡編亂造一個名字。
出題人大概在出題目的時候,也是想到這種事吧。
讓沈萱萱可以有臺階下,走到門口不進去,而是故意停留幾秒假裝已經進去問過了。
再回來和他們說一個根本毫不相幹的姓名。
反正也不會有人真的去隔壁包廂驗明情況。
但沈萱萱沒有撒謊,她确實知道隔壁包廂最帥的那個人的姓名,雖然不是靠問的。
“符天縱。”
她随口說出。
聲音輕飄飄的,像是踩在很柔順的雲端。
她一出口,氣氛瞬間陷入死寂。
國內的名人就那麽幾個,雖然不是每個人都像霍景州那麽有殊榮,一提到他的名字都知道他是全國首富。
但是其他一些人,比如符天縱等等,因為經常上一些財經報道,還有電視采訪節目。
外加上符天縱本人的外形真的實在太帥,民間還有自發組織的關于符天縱的粉絲團,人氣還特別高。
即使是沒有接觸過符天縱的人,也知道,或者說耳聞過他的這個大名。
而且他的名字還挺小衆。
雖然說同名同姓的人世界上有很多,但是符天縱的符,是音符的符,符紙的符。
發音和姓傅的不一樣。
剛才他們聽到沈萱萱咬詞異常清晰的說了一聲符,結合一下這個高檔場所的環境,立馬聯想到對方有可能真的是那個龍喻集團的領導人。
“符、符天縱?”孔維的臉色都壞了。
聽聞這個人物也不是很好惹的人,因為關于他的報道實在是太多了,随便在網絡上翻一翻就能看到。
連孔維都知道,符天縱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冷硬。
“嫂子,他剛才沒有為難你吧?”
“這倒是沒有。”因為沈萱萱根本沒有給對方為難的時間和機會。
“他挺和睦的。”僅僅坐在座位上自說自話。
“見我問他名字,直接就告訴我了。”畢竟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小系統已經在腦海裏告知了他的名姓。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宿主,你這個大忽悠。】
沈萱萱的這番話說的特別真誠,孔維、周紹等人當真是信了,沒有一絲一毫懷疑。
想不到符天縱這個人居然這麽好相處嗎?平時在采訪節目裏面根本看不出來,一副高高在上的臭屁模樣。
不過好在對方沒有刁難她。
也是。
孔維又覺得挺正常的一件事,誰讓嫂子這麽好看呢。
長得美對于很多人來說就是會有不一樣的待遇。
霍子瑜的目光卻微微沉了沉,腦海裏已經清晰地回想起剛剛在門口,有個男人在那裏稍作停留,目光似乎追随了沈萱萱的背影一瞬間。
由于光線太暗,他沒能具體看清對方的面孔,而現在,種種情況結合到一起,他似乎立即便和符天縱的那張冷峻的臉聯系起來。
面容又沉冷幾分,他悶悶地喝了一口酒,目光總是若有似無在沈萱萱的臉上徘徊。
但沈萱萱在這之後連一眼都沒有再看他。
所有人都圍着沈萱萱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問的問題也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處在暗處角落的霍子瑜盯着他們,時而聽到有女孩問沈萱萱皮膚怎麽這麽好,通過什麽手段保養,有什麽好的護膚品可以推薦介紹。
沈萱萱都一一耐心回答,并且還承諾要給她們每個人帶上十年的護膚品,供她們随便使用。
跟中了大獎一樣,那些女孩臉上紛紛露出驚喜之色,不敢置信的同時,和沈萱萱也越來越親近起來。
直到霍子瑜突然站起身,他目光沉沉地看了他們幾眼。
所有人的注意力目前全部集中到沈萱萱的身上,平時那個衆星捧月般存在的他,現在反而淪為角落裏暗沉無光的一顆星。
不過霍子瑜也沒那麽在乎,他單手插着兜,從他們身邊掠過。
一股濃重的酒味在周紹身邊彌漫,他好似注意到什麽,擡起頭來追尋霍子瑜的身影,但是他人已經率先走了出去。
周紹:“霍哥幹什麽去?”
孔維:“估計去抽根煙吧。”
有不少女性朋友在,他們一般不在包廂裏面抽煙。
朱浩思沉思了一番:“霍哥今天喝了多少酒?”
孔維看了一眼玻璃茶幾上面擺着的一些空酒瓶,霍子瑜今天是喝了不少酒,但是這些酒對于平時他的酒量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
起碼還沒有到醉的地步。
孔維笑着:“說不定是去放放風,霍哥他每次來這種地方的時候,不是都喜歡出去透透氣嗎?”
周紹覺得有道理,如果霍子瑜真的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肯定早就已經表現出來了。
他和沒事人一樣一直坐在那裏,如果過度擔心霍子瑜,霍子瑜只會覺得他們幾個小題大做,太過麻煩。
“來來來,繼續玩,等一會兒要是霍哥還沒回來,咱們就去找找他。”
這句話說完之後,一幫人又開始玩起真心話大冒險游戲,氣氛一派和樂融融。
不過沈萱萱還是突然起身,微笑着和他們歉意:“我先去洗手間一趟。”
“好的,嫂子,需要人給你帶路嗎?”孔維連忙打招呼。
沈萱萱說:“不用,來的時候我已經知道在哪了。”
衆人又安安穩穩的繼續他們的游戲。
沈萱萱則來到門口輕而易舉将門打開,廊道裏面和包廂內不同,明亮異常。
偶爾會傳來一些比較震顫的包廂裏面的歌喉,如同熱浪一般一陣陣的襲來。
她徑自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腦海裏聽着小系統正在絮絮叨叨說的話。
【宿主,今天熱搜上面也沒有什麽有意思的瓜,不過彭楚城上的那個《我們的田地》又一次上熱搜了。】
不愧是《我們的田地》的導演,很擅長将一些比較會引流的人物給邀請過來。
自從彭楚城加入這個綜藝節目之後,節目的收視率節節攀升,居然比前兩季還要好。
彭楚城帶來罵聲一片的同時,竟然意外的也因為他的一些反差,而收獲了不少粉絲。
【繼上次他幹了挖空佛經的事之後,這段已經被導演給剪進了節目裏,效果非常好,彭楚城現在已經被大家嘲笑是個連佛經都敢動手的狼人,還想看看彭楚城能夠繼續狼到什麽程度。】
【譚舒晉這一次在綜藝節目裏的效果也非常好,依然發揮了他比較天然呆萌的一面。】
小系統一路叽叽呱呱說了很多,正好可以免除沈萱萱直接去看節目的麻煩,相當于是劇透了。
它說的有趣,她聽着也有趣。
自從有了這個小系統之後,沈萱萱覺得有時候枯燥無聊的日常生活,好像都變得多姿多彩起來。
大概這就是有個話唠在身邊的好處?
不知不覺間來到女洗手間。
男洗手間內,霍子瑜正待在一個隔間裏面嘔吐。
他平時的酒量很好,能把孔維他們一圈喝倒了,他都依然能夠巋然坐在原地面無表情。
但是今天,霍子瑜明顯感覺到剛喝了一杯酒下肚,便和平時的狀态不太一樣。
內心深處的煩躁感源源不斷上湧,意識似乎在不斷與身體剝離。
他冷着一張臉,嘴角帶着一絲狠厲的笑。
只覺得今天的自己還真是無聊透頂,根本不像是平時那個更為灑脫不羁的他。
他狠狠擦了一下嘴,企圖用疼痛感令自己的意識清醒一些。
馬桶水流嘩啦聲響起,霍子瑜繃着一張筆直唇線,腮幫子似乎都被咬得凸了凸。
霍子瑜歪着頭,松松散散地靠在隔間的內壁上,微微擡起下巴的時候,下颌線條被繃得更緊。
眼神裏都透露出一股散漫的不經意的涼意。
随後,他歪歪斜斜地走了一兩步,看起來問題不大之後才從隔間裏面推門步出。
門口的位置,流水臺正在嘩嘩作響,符天縱剛剛從A86包廂裏出來洗手。
他有輕微的潔癖,很讨厭一些陌生人不明原因的碰觸。
找他約談的那個人明顯有些喝大了,時不時會将手在他肩膀上拍來拍去,顯得有些沒大沒小的。
這些自以為是的人喝多了,往常都有一個很大的毛病,都喜歡開始自說自話,說一下他如何如何厲害的閱歷和見聞。
符天縱冷眼看着他,直到收了勢,慢慢離開座位,那個人才從他頗為冷感的眼神中察覺到一絲不妙的形勢。
符天縱慢條斯理洗着手。從指尖到指縫裏面,一絲不茍的,沒有一處地方不被他完美帶過。
他低垂着眉眼,掩在冰冷鏡片後的一雙眉眼,睫毛濃黑纖長。
周圍除了這個水流的聲音之外,其餘都靜悄悄的,很少有人經過。
直到有一雙白皙似玉,柔荑一般的雙手,突然從他的身旁經過,也同樣停留在另外一道流水下,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雙手生得很漂亮,骨形修長纖細,每一個指甲都修剪得飽滿圓潤,上面塗着顏色很豔麗的紅色甲油。
配上這樣一雙白皙瑩潤的手,更顯得她膚色新雪,白淨無暇。
他莫名其妙盯着那雙手不動聲色看了好幾眼,從那個女人開始洗手,淨手,再一步步慢慢做到将水珠甩開的細微小動作。
符天縱默不作聲地打量着,直到驀然不經意間,他擡起頭,通過鏡面看向那個女人的眉眼。
與此同時,女人身上的一股甜而不膩,尾調柔和悠長的香味源源不斷從他身邊傳來。
他從來沒有聞過這樣的味道,即使他對香水也十分講究,家裏收藏過不少男士香水。
通過鏡面反射出的身影,符天縱才發現這個人赫然就是剛剛突然闖進包廂裏面,和他說着莫名其妙開場白,又突然莫名其妙從他的面前離開,只留下一道衣香鬓影的女人。
又是這個女人。
他的眉尖頓時不動聲色地微微一動。
這個女人自然也看到了他,他以為她要有什麽動作,或者即将采取什麽措施。
譬如和他問聲好,反複多次的這樣引起他的注意,大抵是為了最終得到一些成果。
但這個女人三番五次無端出現在他的面前,又無端無視他的存在。
她明明看到了他,卻完全沒有興趣和他說任何一句話,連視線也不曾在他的身上停留幾分。
仿佛當他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透明人。
然後,又一次和先前那個情況一樣,赫然從他的身旁徑自離開。
腦海裏突然回想起項目合作約談人說的那句話——
符總,她看起來好像真的不是來勾引你的。
符天縱的眉眼頓時冷冷地停留在沈萱萱的身上,而後,在她慢悠悠經過他的身邊,那衣裙若有似無拂擦在他的西裝褲腿上時。
符天縱忽然出了手。
修長白皙,卻萬分有力的那雙手,忽然緊緊鉗住沈萱萱的手腕。
沈萱萱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大力,迫使得莫名其妙停留下腳步。
【符天縱想幹嘛?】
他從來不懂得憐香惜玉,不知道怎麽心疼女人,所以手上的力道,也根本沒有放得太松。
白皙如雪的肌膚,很快能看出被印出幾道紅色痕跡,符天縱卻沒松手,表情陰冷地看着她。
沈萱萱的目光,這才慢悠悠地定格在他的身上。
仿佛隔着許多雲霧,千山萬水之後總算落到了實處。
四目相對,她的神情看起來要更加的平靜淡然,甚至可以用平寂來形容。
沒有他想象中她因疼痛會露出很難受,擔憂害怕的神情,而是十分鎮定的,泰然自若的微笑。
仿佛他的這股力道對于她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
又或者她為人處事總是這樣,面對再大的事都能很輕松應對。
明明他手上的力道并不輕,可沈萱萱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好像在說,你就這麽大的勁?
是個男人嗎?
“怎麽了?”她看着他,輕描淡寫的,“我們很熟嗎?你這樣抓着我。”
符天縱抿緊了唇角,他們兩個确實一點都不熟。
今天是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之前完全沒有任何交集,他甚至連她姓甚名誰都不清楚,更不了解她究竟有什麽行為動機,為什麽總是三番五次故意出現在他的面前。
可他也沒有及時放手。
沈萱萱見他如此無禮,也不打算就這麽繼續僵持下去,已經準備叫人了。
這種高檔會所裏面的安保系統設置的都很好,很少會發生像這樣的糾紛,沈萱萱只要将人叫過來幫忙處理一下就行了。
符天縱是個豪門子弟,料想他也不可能會葬送自己的前程,或者有損自己以及公司的形象。
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的聲譽也就代表了公司的聲譽。
龍喻集團在業界的口碑向來很好,不管是藝人還是其中的工作人員們,都是苗紅根正的好人家出生。
聽說龍喻還經常做一些慈善事業,沈萱萱不認為這樣的符天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對她真的做出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所以她也就更加平靜地看着他。
她正準備開口說話,叫人過來。
正在此時,門口突然搖搖晃晃出來一道身影。
但不等他們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來人在看清門口的情況後,身體微微僵住一瞬。
但只是短短一瞬間,很快,對方已經帶着迅疾如風之勢,在他的目光觸到沈萱萱被一個不相幹的陌生男人抓住,并且騷擾的那一刻——
霍子瑜攥緊拳頭,已經獵獵如風般,一記鐵拳狠狠砸在了符天縱的另外半張臉上。
符天縱被突然揍了個措手不及,他連一點反應過來的時間都沒能有,臉便被揍得歪歪斜斜,踉跄往旁邊退了一步。
嘴角莫名滑下一絲血跡,霍子瑜的眼底滿是歇斯底裏的危險,他的力道很大,近乎将全身的力氣全部使用在這一拳上。
符天縱被揍得不輕,他狠狠用指腹擦拭掉唇邊的血跡,蒼白的臉色顯得更加慘淡。
冷白皮的膚質,配上嘴角的那一抹猩紅,意外的有些絕豔。
符天縱冷然的臉上,忽然帶着一絲詭異的笑容。
他笑了起來。
緊接着,他的身形也動了起來。
顯然,符天縱也不是這種會被心甘情願平白無故揍的人。
一時之間,現場開始失控、混亂。
符天縱揮拳的那個剎那,沈萱萱已經被霍子瑜牢牢護在身後。
獵獵的風聲在耳邊響起,霍子瑜堪堪躲過符天縱的這個攻擊。
但是他因醉酒,平時鍛煉的比較矯健的動作也因此而被拖累。
霍子瑜的行動明顯要比平時緩慢許多,反應也是。
在他堪堪避過上一拳的同時,符天縱的下一拳也已經接踵而至。
這一次,霍子瑜還是将沈萱萱牢牢護在身後。
眼前的那個男人和他根本不相上下。
明顯就是個瘋子。
符天縱的嘴裏還出現挑釁的詞語:“怎麽了,你就這點伎倆嗎?”
“就這點本事嗎?”
“來啊!繼續來啊!”
霍子瑜的雙拳緊握,偏偏符天縱似乎已經看出了他的軟肋一樣。
他要小心護着沈萱萱的時候,符天縱偏偏會故意将拳頭往有沈萱萱的方向而去。
獵獵風聲總是在他們的身邊響起,帶動衣角翩翩。
符天縱的雙眼都已經有點興奮得變紅:“你不是很有本事嗎?剛剛不是很快就揍過來了嗎?怎麽,現在這麽喜歡躲在一個女人的後面?”
霍子瑜的臉在這一刻,也不小心被他狠狠揍了一拳。
這個瘋子就是故意的。
每回符天縱要把拳頭狀似揮到沈萱萱的方向時,臨了根本會改變一個方向,或者動作。
他還笑着,看起來嚣張極了:“我不會打女人,你在怕什麽?”
【卧槽卧槽卧槽!宿主,怎麽辦!】
眼看霍子瑜已經逐漸落了下風,沈萱萱從他的保護下脫離。
霍子瑜的神情微微一怔,有點無法理解為什麽在這樣緊要關頭下,沈萱萱會突然做出這樣一個很有可能受傷的動作。
明明待在他的附近會更安全。
他肯定能夠解決那個瘋子。
沈萱萱的動作也明顯引起了符天縱的關注,他手上的動作顯然慢了很多。
沈萱萱的腦海裏,已經出現了小系統的科普:【符天縱這瘋子,居然是練過泰拳的。】
泰拳殺傷力很大,發力流暢,攻擊迅猛,沈萱萱也是第一次了解到符天縱居然是練過這種厲害拳法的人。
不過沒關系,她的高跟鞋會出手。
見符天縱明顯動作變慢許多,沈萱萱認為有一點符天縱确實沒有撒謊。
那就是,他的的确确不打女人。
這也就讓沈萱萱有了有機可乘。
她連忙拔下腳上的高跟鞋,也顧不上霍子瑜在身後的擔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沈萱萱的高跟鞋一下揮到了符天縱的臉上。
這是今天符天縱受的第三次傷。
眼前的女人仿佛站在絕崖之上,那俾睨衆生的眼神自上而下望去,身後的山風獵獵,将她身上的衣裙都吹得鼓脹。
幸好符天縱及時反應過來,往後面一連退了好幾步,否則按照那個高跟鞋的程度,他的臉肯定要達到毀容的地步。
饒是如此,符天縱的臉上還是留下了一點點高跟鞋劃開的痕跡。
不過也是皮肉之傷而已,根本不足以挂齒。
符天縱稍微用指腹碰了一下,竟然有一絲絲血的痕跡順延那裏流下。
他撫摸着,看了一眼,鼻尖觸到一絲血腥味。
他略帶着一點不敢置信的,以及稍感有趣的眼神,看向沈萱萱。
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女人,膽敢在他的面前做出這樣的行為舉動來。
也是第一次遇到一個女人,敢直接對着他橫眉怒指,還用高跟鞋這麽具有殺傷力的武器,險些真的重傷了他。
符天縱看着她,嘴角慢慢地,狠狠地笑了起來。
這裏的騷動挺大,加上沈萱萱很快看到不遠處走來一個內部工作人員。
馬上便有安保系統的人前來處理這次的事件。
衆人看到眼前的一幕,都覺得不可思議,什麽情況,怎麽毫不相幹的兩撥人馬會引發這樣大的矛盾?
也幸好沈萱萱臨時橫插了一腳,才讓霍子瑜和符天縱被迫分開。
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的臉上都不太好看。
符天縱冷冷說了句:“瘋狗。”
霍子瑜明顯醉意上頭,也看着他,冷聲評價:“不及你瘋。”
沒錯,符天縱确實有點瘋。
他的目光又落向沈萱萱的身上,她穿着一襲黑裙,身段窈窕纖細,又高挑。
靜默立在那邊,眉眼總是靜靜的,帶着缱绻溫柔的味道看着人。
她的瞳色是很溫柔的偏淺淡的琥珀色。
不管是微笑還是說話,都好像帶了份鎮定自若的泰然。
可偏偏那雙眼睛在看人時,總是像一汪深不可測的湖水,稍有不慎就能夠溺斃其中。
符天縱白天的時候剛被霍景州揍,晚上又被一條不相幹的瘋狗揍了另外一邊。
再加上有沈萱萱的助力。
這下,兩邊的嘴角都已經挂了彩,臉上也有一道淺淺的,被劃開的血痕。
等項目合作人聞得風聲趕來的時候,看到他臉上的痕跡,臉色都壞了。
連忙和霍子瑜他們說:“你們知道他是什麽人嗎?你們這是在搞事!”
他從來沒見過符天縱能夠傷得這麽嚴重。
今天可是他做東,萬一符天縱一個不高興,他們好不容易有點眉目的項目合作約談,就要泡湯了。
合作人急得團團轉,他就怕符天縱一個不樂意,臉色一垮走人。
他馬上要去哄好符天縱,但一樣趕來的孔維等人也不甘示弱。
你家的大佬就是大佬,我們家的就不是了嗎!
周紹也直接說:“臭屁什麽,還說我們搞事,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先惹是生非。如果不是你家的這位搞出了什麽動靜,最後會變成這樣嗎?”
合作人氣急敗壞:“小鬼頭伶牙俐齒,你現在還沒出社會,将來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時候。”
周紹才不怕他說什麽,一個禿頂肥肚腩的老男人,再怎麽威脅他們又能有什麽用?
霍子瑜現在是不如從前那麽風光。
那也是因為他的母親暫時“放棄”了他,希望他能夠“改邪歸正”,放棄電競行業。
但霍子瑜到底還是霍家人。
誰敢動霍家這塊大蛋糕,特別是動了霍家的人,那不是直接在宣告和霍家做對嗎?
“那你呢,你究竟知不知道你面前站着的人是誰嗎?”
周紹聲音也大了起來。
會所的經理在前來的過程中,已經從沈萱萱的口中聽聞了事件的來龍去脈。
老實說,這一次确實是符天縱這邊不太好,突然抓人家大美女的手幹什麽?
再說,符天縱他能缺女人嗎?
人家大美女沒有報警告他們一個性,騷擾已經不錯了。
經理默默捏了一把汗,他也知道霍子瑜的身份究竟是誰,所以兩邊都不好得罪。
而看符天縱的意思,也是不想去警察局處理這一切。
一來比較麻煩,會耽誤他比較寶貴的時間;
二來,畢竟人多舌雜,可能會有人借此機會大做文章,将他剛剛做出的行為大肆宣揚報道一番。
幸好他們這邊的會所比較高檔,也比較機密,除了這些有錢人才能夠出入之外,其他人無法随意進入。
這也在某種程度上保證了他們在裏面發生的事情,不會被随意拿到外面說。
“沈小姐,真的對不起,是我們這邊沒有做到應盡的責任。”
經理和沈萱萱正在角落裏小聲致歉。
符天縱的目光時不時會凝向他們,
特別是看到經理也有些抱歉的模樣,符天縱大致能察覺出對方的身份确實可能比較特別。
項目合夥人說:“能是什麽人?你還能給我變個首富出來不成?”
他喝了酒,言語之間有些不客氣,被符天縱驟冷的視線靜靜看了一眼。
居然還真的被說準了。
周紹咽不下這口氣,直接和他們說:“你還真說對了。這邊這位是我們首富太太,這邊這位是我們首富的弟弟。”
首富的太太。
符天縱的眼神頓時又落在沈萱萱的身上。
腦海裏頓時清晰的回想起霍景州出現的那一幕,他雙拳緊握,雙眼猩紅,脫口說了一句句莫名其妙的話——
離我的妻子遠一點。
近乎是咬牙切齒的,要将內心世界正在咆哮的困獸撕裂一般。
離我的妻子遠一點。
一聲聲,一字字,一點點滲透進他的內心。
符天縱突然莫名其妙笑出聲。
“呵呵呵,呵呵…呵。”
衆人都不知道他在笑些什麽,只覺得他現在的模樣有些古怪。
怪瘆人的。
雖然他眉眼英俊,眼窩深邃。在其他人眼裏看來,也算是神顏。
但是此時此刻莫名其妙這麽笑,難免會讓人聯想到是不是剛剛周紹自報家門的那個瞬間,符天縱有些看不起霍氏集團。
龍喻雖然比不上霍氏,但其雄厚的資金背景,也是國內數一數二的人物。
這些位居高位的人,天生比較驕縱也是很有可能的情況。
符天縱又冷眼看了霍子瑜一眼,難怪他之前總感覺這個男人和霍景州有七八成相像,是他的第一想法對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的的确确就是霍景州的弟弟。
一連在霍氏集團的手裏被揍了三次。
符天縱算是徹底記住了今天這樣的情況。
他看着霍子瑜,霍子瑜也看着他,符天縱突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這就是霍家太太吧。”
他微笑,笑容裏卻帶了三分薄情,七分寒意,“她很漂亮。”
她很漂亮。
莫名其妙的一句誇贊。
讓所有人都不禁略微皺着眉頭看向他,總覺得他的這句話話裏有話。
除了沈萱萱之外。
雙方都揍了人,這件事最後算私了,雖然是霍子瑜先出手在先,最終以符天縱方稍作了一些賠償作為終結。
包括今天在現場的消費,也全都由他本人來買單。
煮熟的鴨子又又又又又一次飛走了。
沈萱萱也不知道哪個環節究竟出錯了,她明明是想過來主動一點,将今天的消費給支付掉。
最好讓霍子瑜他們多整點消費,去前臺那邊說今天她高興,今天整個會所所有顧客的消費和酒水,全部由她買單都可以。
可惜又一次錯過了這樣的機會。
符天縱和合夥人先行離開,倒也沒有再多的胃口留下喝酒。
結完賬以後,符天縱和合夥人徑直從衆人的視野中消失。
只不過離開前,他又往沈萱萱的這個方向看來,她正端端站在霍子瑜的身邊,沒有任何後怕與畏懼的神色,凜冽身姿卻突然讓他再次回想起先前的一幕幕。
沈萱萱突然拔掉高跟鞋,完全沒有一點懼怕神色,也沒有任何猶豫之色的用鞋跟往他身上用力一揮。
符天縱的指腹悄然無息再次來到臉邊,慢慢撫摸剛剛受傷的那個血痕。
像是刀口舔血一樣,他的喉口突然有點微癢,微微笑着向側旁的合夥人說道:
“你對霍家的那位太太,了解多少?”
……
霍子瑜揍完人,整個人如同頹傾的大廈一般瞬間崩塌,就好像他用完了全部的氣力,終于可以徹底放松下來。
人也便在此時歪歪扭扭倒下來。
幸好孔維等人發現及時,連忙伸手架在他的腋下,才不至于讓他徹底癱倒在地上。
衆人這才發現,其實霍子瑜已經醉得很厲害,連東南西北都已經分不清。
他臉上挂了彩,嘴角的傷痕最嚴重,已經呈現青紫的痕跡。
會所這邊似乎也有所準備,很快經理主動将藥箱帶了過來,簡單為霍子瑜進行了處理。
孔維郁悶:“早知道霍哥喝了這麽多的酒,我們肯定攔着一點。”
周紹奇怪:“但是他平時的酒量沒這麽差啊。”
朱浩思說了句關鍵的話:“可能是心情不好吧。心情不好的情況下,喝酒容易醉。”
孔維點點頭,幾個人都在商量着接下來要護送他回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