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韓鑫雖然說不想跟趙岚分開, 但也不是一定要随時随地跟着她。

今天趙岚說要去給剛認識的包工頭問露天廣告的工程，他肯定不好跟着，剛好武術社團今天有活動, 他就回了學校。

最近這段時間, 因為早上在家做早餐, 晚飯又在辦公室吃免費的，韓鑫只需要支付午飯的費用，一周十塊的收入省下來了一點, 回宿舍的路上他買了香蕉給室友吃。

紀岳還以為他跟父母服軟了，松了口氣說道：“你媽給我打過電話, 說你沒錢吃飯的話, 讓我請你吃，多少錢她彙給我, 好在你想通了。”

宿舍的人都覺得韓鑫太倔了，和父母哪來那麽大的隔閡。

韓鑫聞言愣了愣，搖頭對紀岳說道：“我沒動家裏彙過來的錢，趙岚求她師傅讓我去辦公室的編輯組實習, 雖然沒有工資, 但可以在食堂免費吃飯, 香蕉是我兼職的錢買的。”

紀岳有點尴尬, 随即就勸韓鑫, “你爸媽對你挺小心翼翼的, 你是不是太過了？”

韓鑫苦笑道：“但凡我退一步, 他們就會按照自己的意願得寸進尺一步，最後一定會讓我和趙岚分手, 所以我一步都不能讓。”

紀岳知道韓鑫肯定比他了解自己的父母，随即嘆了口氣, 感慨道：“你父母不知道怎麽想的，趙岚多好啊，長得也不差，脾氣還豪爽，能力又強，剛上大學就已經在賺錢了。

這樣的兒媳婦，全國都未必再找出來一個，甘月月要是有趙岚一半的好，讓我少吃三天肉都行。”

韓鑫聞言無語地吐槽他道：“合着趙岚這樣的媳婦就值三天的肉啊？你和甘月月怎麽了？”

紀岳還沒說話，博飛就興致勃勃地插話道：“他被甩了，因為成天打聽你女朋友拍廣告的事。”

紀岳拍了博飛手臂一下，氣道：“還不是你成天在我耳邊叨叨嗎？要不然我會見到甘月月就下意識總是問這事嗎？”

兩輩子都是室友，見兩人賊眉鼠眼的模樣，韓鑫再傻也知道他們想學趙岚賺錢。

韓鑫搖頭說道：“趙岚是打着她師傅的名號在外面接廣告單子，你們誰有知名導演的親戚，會拍廣告，也許可以複制她的路子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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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岳等人頓時就讪讪了，要是有這種親戚，誰還讀師範專業啊，不管是什麽時代，有人帶路，總比自己摸石頭過河強。

上輩子幾個室友除了有教育局親戚的魏良，其他人混得也都不怎麽樣，包括韓鑫也是這樣，他一輩子沒什麽要好的朋友，和室友關系還不錯，到底有點不忍心他們走老路。

“你們要是想賺錢，可以湊錢在小學附近租個教室開補習班，現在大家很注重小孩子的教育，我們雖然才大一，但教小學生還是不成問題的。

你們有五個人，可以開五個班，每個班三十個學生，課時費可以少點，就算只有一塊錢，那兩節課就兩塊，一個班就六十塊錢了。”

韓鑫建議他們在小學門口發傳單，現在補習班競争還沒那麽激烈，單靠發傳單就可以招夠學生了。

想盤問韓鑫的人只有紀岳和博飛，其他人只是湊個熱鬧，聽了韓鑫的分析，頓時就來勁了。

韓鑫把上輩子在培訓機構聽來的模式一股腦地說了，反正這輩子他決定就和小說死磕到底，實在賺不到錢就争取去莫文辦公室的編輯組，只要餓不死就行。

魏良和韓鑫的關系最好，聽他侃侃而談，卻沒有把自己算進去，疑惑地問道：“你不和我們一起嗎？我們都沒做過兼職，你比我們有經驗多了，而且你不是很缺錢嗎？”

韓鑫現在還有一個補習的兼職，宿舍的五人都沒找到工作，只有博飛試課成功上過幾節課，人家小孩成績上來就不要他了。

韓鑫笑着搖搖頭，“錢什麽情況下都缺，可做事最忌分心，我決定好好寫小說，再做別的就力不從心了。”

魏良想了想，還是搖頭說道：“如果你沒錢湊份子，我可以借給你，我們一起開補習班吧，你總不能一直靠女朋友，時間久了她看不起你怎麽辦？”

男的多少有點大男子主義，其他人紛紛贊同韓鑫一起創業。

韓鑫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打算看看華夏文摘那邊的回複再說。

在外面待了一天，韓鑫回家之前去了一趟網吧，心存希望地想查看自己的郵件。

看到華夏文摘的郵件，他手指都抖得不敢點，最後他真的沒點就下機回家了，打算明天讓趙岚來看。

而此時的趙岚穿着新做的西裝，夾着廉價的公文包，裏面塞着根本還沒注冊公司的名片，在瑪格麗酒店的宴席廳游走穿插長袖善舞。

跟在她身邊的唐庚慈不知道已經偷偷翻了幾次白眼，等稍微空閑一點，他實在忍不住吐槽道：“你連公司都還沒注冊，竟然敢和這些老板說你有很多廣告位。

他們還信了你，要是真的簽了合同，我看你怎麽兌現承諾。”

趙岚看了周圍一圈，見沒什麽人過來，壓低聲音，皮笑肉不笑地反駁道：“你們公司公交站臺的廣告位，不是用不完嘛，聽說還問邵經理他們需不需要，可以便宜出？

人家是要做電視廣告級別的企業，哪裏看得上公交站牌的廣告，他不要，我要啊。”

趙岚實在太會聊天了，酒量又好，都不認識的老板，三五句聊開，很多消息就輕易被她獲得了，當事人可能都沒反應過來。

趙岚确實沒錢，但她可以空手套白狼，用唐庚慈多餘的廣告位，去簽別家公司的廣告，大不了把廣告位的錢全額給唐庚慈，她就拿自己做廣告的那份好了。

唐庚慈明顯也知道她打了什麽主意，随即又問道：“我手裏公交廣告位可以給你忽悠別人，可你還吹牛說有電視廣告位和露天廣，你知道在我聽來是什麽感覺嗎？”

趙岚配合地問道：“什麽感覺？”

“我感覺但凡涉及廣告的方方面面，你好像都能解決，相信這些老板也是這麽感覺的，到時候你圓不上謊怎麽辦？以後不在海市混了？”

趙岚白了唐庚慈一眼，無語地反駁道：“我都不怕，你那麽緊張幹什麽，怕我連累你啊？”

唐庚慈直接承認道：“和你扯上關系，多少需要一點定力。”

邀請趙岚來這個酒會的人雖然是邵英旭，可帶她來的人是唐庚慈，不止這兩人，連趙岚的師傅莫文都得擔幹系，畢竟趙岚逢人就介紹自己是莫文的徒弟。

趙岚想到和自己經常吵架的莫文，好笑地反駁道：“不是我太跳脫，是你們太古板，馬上就千禧年了，膽子再放大一點，步子也邁大一點。”

唐庚慈根本不喝這種沒營養的心靈雞湯，無視趙岚的嬉皮笑臉，沉聲質問道：“那你買得起電視廣告位嗎，排期就夠頭疼的了，還有露天廣告的全部流程，你又知道嗎？”

趙岚聳聳肩，直白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啊，但錢知道，你就不是想說我窮鬼一個太想當然了嗎，別的不說，就說我們合作的那單廣告，是不是先給了定金我才開始做的。

電視廣告和露天廣告難道不能一樣嗎？拿了錢，我自然有辦法把事情辦妥。”

唐庚慈無言以對，趙岚把空手套白狼這招玩得太溜了，沒拿出一分本錢，真要讓她幹成了，不說賺多少錢，她的廣告公司在海市絕對一下就立于其他公司之上。

可現在的情況是她的公司還沒去注冊呢。

等彭發過來介紹了自己的行業後，唐庚慈見他對趙岚很是殷勤，不用問也知道，露天廣告施工她已經有合作的人選，她自己就會做廣告，也有了合作施工團隊。

至于場地，這個也可以拿錢去砸，真像她說的一樣，有錢就可以解決問題，而她的錢，全部來自這些有廣告需求的老板。

酒席上的老板又不知道趙岚的公司還沒注冊，也不知道她沒錢，聽到她是莫文的徒弟，又已經有成功的廣告案例，還接了象合方便面的電視廣告制作，頓時就對他非常感興趣了。

這個時候的廣告公司還沒什麽規範，廣告的制作水平也參差不齊，趙岚好歹是名導的徒弟，又有成功案例，對她感興趣的老板自然很多。

加上趙岚牛吹得很大，真真假假的信息穿插聊天，一下就把這些老板侃倒侃暈了，酒會上就簽了好幾個合同，約定過幾天就去收定金。

邵英旭找過來的時候，趙岚的名片都發完了，他好笑地說道：“看來你是要發財了。”

趙岚還沒說話，一旁的談庚慈先插話道：“你要是知道她吹得牛，只怕是笑不出來。”

趙岚和那些老板說可以解決電視廣告時段就已經夠誇張了，後面還說認識電視臺的人，電視節目都可以安排去上。

要是他沒記錯，趙岚的師傅莫文是電影廠的編制，別說是她了，就是她師傅都未必有電視臺的關系。

趙岚對着唐庚慈搖頭嘆息道：“瞎操心什麽，後天我就去電視臺，到時候不就認識了嗎。”

趙岚的後期改良方案中，配音部分倒是沒什麽影響，但前後的主題曲部分換成科普視頻，不知道電視臺那邊會不會有意見。

莫文打算去電視臺問問，趙岚是改良方案的撰寫者，帶上她也是以防萬一。

誰知道她還沒去呢，今天就拿來當吹噓的資本了，那些平時精明強幹的老板還就信了她的鬼話。

被唐庚慈提心吊膽的眼神掃射了一晚上，趙岚已經夠煩了，回到家才發現，人家唐庚慈和韓鑫一對比，那簡直可以算是真淡定。

見到韓鑫坐立不安的模樣，趙岚以為他媽又跑來棒打鴛鴦了。

當知道原因後，她都想扶額，她真是被韓鑫的顏值暴擊得不輕，這麽傻的事，韓鑫竟然幹得出來。

“不就是一封郵件嗎，你不敢點就算了，還把自己搞得快精神崩潰的樣子，至于嗎？”

韓鑫現在激動壞了，根本聽不進趙岚潑冷水的言語，他突然抱緊趙岚，對着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本來是想發洩一下心中狂喜的心情，可趙岚正是沉迷成人運動的時期，美人都投懷送抱了，她哪裏還會客氣，順勢就拉着韓鑫去了浴室。

床上這事，趙岚和韓鑫有點分歧，趙岚是想晚上多瘋一會兒，韓鑫是想早上來一發，經過讨價還價，兩人一致同意，晚上如果瘋得太久，那早上就不做了。

當時韓鑫迷糊得覺得哪裏不對，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合着不管他怎麽選，最後都得鑽進趙岚的套路裏去。

怪他當時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後悔，想後悔的時候也不好說出來了，他能做的就是晚點睡覺，早點結束，保持體力早上來一發。

趙岚雖然強勢，可在這種事情上韓鑫不配合，她再強勢也沒用，所以兩人有一段時間沒那麽早上床睡覺了。

韓鑫今晚可能是太激動了，意外地配合，趙岚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最後兩人玩了一宿。

可第二天是周一，他們都得去學校上課，趙岚倒是早就起來了，韓鑫卻是鬧鐘響了又響，眼睛還是睜不開。

趙岚把弄濕的冷毛巾放在他臉上。

現在已經進入了冬季，海市雖然不下雪，天氣卻濕冷得很，只有被窩裏才能感到溫暖，被冷毛巾打了一個激靈，韓鑫徹底醒了。

“太涼了。”

趙岚看他迷迷糊糊的樣子，頓時哈哈大笑，“昨天你不是去參加武術社團活動了嗎，怎麽體力還是這麽差，時間不早了，我們只能去巷子口劉大媽那裏吃早點。

抓緊點時間你還來得及趕上公交車，要不然就得打車了。”

什麽起床絕招都不如窮好使，韓鑫現在可沒錢打車，想到錢，他的腦子才歸位。

“待會我把郵箱賬號和密碼給你，記得幫我看郵件，要是壞消息，你就不要說了，行嗎？”

趙岚無語的吐槽他道：“膽子這麽小，你的小說主角怎麽霸氣側漏啊？”

韓鑫立刻反擊回去，“我的主角是靠修為霸氣側漏，為人性格很低調的好不好。”

“這種主角，一點都不爽。”

“再爽就要上天了！”

兩人吃完早飯在公交站分開，趙岚到學校還早，她只能去圖書館外面看借來的書。

等圖書館門開後，她用裏面的電腦登上了韓鑫的郵箱，沒打開之前，趙岚就肯定對方一定是過稿的郵件，沒想到華夏文摘還讓韓鑫發個授權，除了他們家，還有三家報紙也要連載。

其中一家竟然是全國報紙。

趙岚疑惑地說道：“全國日報也連載小說了，這是什麽操作，這傻瓜不會又遇到騙子了吧？”

看着上面還有電話號碼，趙岚記了下來，打算中午打電話問問情況，還沒離開圖書室，葉之穆卻找來了。

“我聽說你每天很早就來學校圖書館門口看書，看來你很用功啊。”

剛說完就看到她手上的書，不是基礎知識，也不是新聞傳媒的專業書，而是電腦系統圖解。

“你看這個書幹什麽？”

趙岚花了小一萬塊錢買了電腦，目前為止她就用來看電影，心裏多少有點不得勁，想到惠安縣那家電腦專賣店簡單粗暴地維修，她想搞一個檢修系統。

電腦設計，她肯定是不行的，但搞維修應該沒什麽問題。

這種事沒幹出來之前，別人肯定會覺得趙岚異想天開，畢竟她不是計算機系的，所以她不打算說出來讓人鄙視，于是轉移了話題。

“老師特地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葉之穆聞言有點尴尬，不過還是說明了來意，“你不是莫導的徒弟嘛，學校校慶快到了，我們一致決定讓你來主持今年的校慶。”

趙岚無語地吐槽道：“老師，我才拜師多久啊，學校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這事不是不能做，主要是沒錢，而且趙岚還沒時間，她現在事情太多了，在廣告公司組建完成之前，她是不打算再給自己攬事的。

葉之穆當然也知道趙岚才學藝沒多久，主持校慶可能會吃力，但學校領導知道她的情況後，統一意見就希望她來當總導演。

“我也和領導提過你才入行，可能還沒學到本事，可校長說你到底是名導的徒弟，肯定比學生會辦得好。”

看來這義務勞動是逃不掉了，聽葉之穆提起學生會，趙岚立刻想到了高牧。

她摸了摸下巴，一臉誠懇地說道：“這樣吧，老師讓我挂個學生會副會長的職位，讓學生會配合我，要不然我一個新生，可指揮不動學校裏的人免費出白工。”

葉之穆從業好幾年了，要是聽不懂趙岚讨要權利，他也算白混了。

“你連學生會都沒進，一下就想成為學生副會長，你覺得合适嗎？”

趙岚微微一笑，自信地說道：“有什麽不合适的，大不了校慶結束老師罷免我呗。”

不管趙岚能不能把這次校慶弄好，要是葉之穆敢在校慶結束之後開掉她，那卸磨殺驢的罪名一定扣到他頭上。

葉之穆皺了皺眉頭，直指問題的核心，“你為什麽想要學生會副會長的職位啊？”

趙岚也不瞞着，嘿嘿笑了一下，解釋道：“我在外面開了一家廣告公司，接下來可能會需要很多便宜的人工，大學生的學業壓力又沒那麽大。

去我公司兼職不僅能賺生活費，還能獲得社會實踐經驗，是不是一舉數得？”

葉之穆皺眉問道：“不會是像你男朋友當初去的那種廣告公司吧。”

趙岚無語地看着葉之穆，反駁道：“我是那種黑心的人嗎，是正經的廣告公司，安裝公交廣告紙，或者去露天廣告施工現場幹活，再不然就去發宣傳單，都是很正經的兼職工作。”

葉之穆問了半天，趙岚也耐心地回了半天，讨價還價，最終還是維持原判趙岚出任學生會副會長，不過先前的副會長不變，就是增加一個職位而已。

趙岚也不介意，反正有這個職位就行，本來是想去學校的兼職中心找他們合作，可能那些人被求職的學生恭維慣了，對着趙岚就差沒拿鼻孔說話。

這一看就是沒法合作的，所以趙岚才想另起爐竈。

自認為和葉之穆達成了同盟關系，趙岚中午就厚着臉皮去他辦公室借電話。

葉之穆還以為她要打電話回家呢，正要蹭着問一下她家裏的情況，可聽了半天，她竟然是打給華夏文摘的。

趙岚聽了華夏文摘那邊長篇大論地解釋，看着就是一時半會沒法結束的架勢，只能開口打斷道：“申編輯是吧，這些情況都不太重要，我就是想問問，韓鑫的稿費最終怎麽算的。”

申啄心梗了一下，合着他說了半天華夏文摘想培養韓鑫成為國內知名作家，為了沖擊秦珠記帶來的影響，而她的女朋友卻只關心到底有多少錢。

難道保護青少年的三觀不重要？功成名就也不重要啊？

聽對方沉默半響，趙岚追問道：“四家報紙一起發布，那韓鑫就有四份收入，對吧？”

申啄實在忍不住質疑道：“你真的是作者的對象嗎，他主角可是很高風亮節的。”

趙岚無情地說道：“他的主角又不是他，現實的他馬上就要去讨飯了，難道華夏文摘名下的作者不關心吃飯問題啊？”

作者筆下的主角多少會帶有本人的性格特點，韓鑫沒介紹自己，趙岚說話的口吻又很成熟，申啄聽趙岚說韓鑫很缺錢，還以為他們是缺錢結婚，想了想，給她介紹了稿費的情況。

“小說的稿費不如新聞的稿費，華夏文摘連載給千字50塊，其他三家報紙是轉載，只有千字10塊。”

這個時候的新聞稿費真的很高，一篇三千多字的文章能有五百多塊錢，換算一下千字都一百五十以上了。

當然了，這是知名新聞人或者編輯才有的待遇，一般人過稿只有兩三百，可千字也不低了。

華夏文摘給韓鑫的千字是比較高的，主要是為了樹立典型引導輿論，讓國人知道不只有港臺那邊的作者寫得出好看的穿越小說。

趙岚聞言差點沒喊我擦，天天和韓鑫待在一起，她當然知道這部科學修仙韓鑫打算寫多長的篇幅，粗略一算，一本書，連載期間就能賺十多萬。

別看趙岚接個廣告都到八萬了，可這錢又不全是她一個人的，而且公司的開支也很大，哪像韓鑫寫書，純純的收入，她自己都心動了，不過想到總導演的夢想，立刻把雜亂的思緒丢掉。

“感謝申編輯解惑，鑒于我男朋友的困難處境，貴報社能不能盡快把他發過去的三十章算一下稿費，他真的快吃不上飯了。”

現在國家還沒發達，國內的窮人多，申啄能理解，可他完全理解不了，竟然有人還能把窮說得這麽理直氣壯，能找這麽市儈對象的作者，難保不是市儈的人。

報社要把這樣的人推出來樹立典型，別到時候引導了正确的價值觀，又讓很多人過分追求金錢吧？

趙岚也沒管人家的心情，好說歹說，一定要申啄保證今天就給韓鑫算稿費才善罷甘休。

挂了電話，趙岚就打算和輔導員道別了。

葉之穆當然不肯讓她這樣離開，拉着人問了半天，這個時候的人對隐私權也沒那麽講究，葉之穆作為老師，很理直氣壯地審問了趙岚。

“我男朋友寫了一篇小說，我和人家報社确定稿費呢，華夏文摘，老師應該知道這家報社。”

趙岚是新聞傳媒的，可她才上學沒多久，對當下的報社只了解了一些著名的，華夏文摘主要是發表小說的，只在一線城市有發行，惠安那地方只有人民日報。

韓鑫說要投這家報社，她才去了解的。

作為新聞傳媒系的輔導員，葉之穆當然知道華夏文摘，這家報社在圈裏可是出了名的有錢，砸大價錢到處找人約稿的那種有錢。

本來以為趙岚拜得名師，還在外面開廣告公司就已經夠誇張了，沒想到她男朋友更誇張，至于趙岚說韓鑫窮得快去讨飯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

韓鑫還真是沒錢了，昨天下午給那個小孩補課結束，本該結算一周的錢，可小孩的父母不在，只有個瞎眼的奶奶，韓鑫的臉皮又薄，哪裏好意思開口，結果今天中午連吃飯的錢都沒有。

看着桌子前面狼吞虎咽的男朋友，趙岚再次感嘆道：“你是真的傻，卡裏明明有錢，我也給你錢，可你硬是要折磨自己。”

韓鑫見趙岚提都沒提華夏文摘的事，以為沒過稿，聽到她的抱怨，突然喪氣地說道：“我是以為你會帶來好消息嘛，想着餓一頓也沒事，現在看來我是高估了自己。”

趙岚想得到華夏文摘的回複會讓韓鑫高興，可沒想到他會高興得那麽誇張。

出門的時候，韓鑫就和趙岚約定，有好消息她才說出來，這會飯都快吃完了，趙岚都沒提一下華夏文摘，所以他就猜測被拒稿了。

本來覺得寫得還不錯，趙岚也說寫得挺好的，韓鑫自信心暴漲，沒想到現實卻這麽打擊人。

趙岚笑了笑，說道：“我是看你臉色不太好，以為你餓了，開始吃飯後發現你确實餓了，想着吃完飯再說的。”

韓鑫突然擡頭，睜大了眼睛看她，怔怔地問道：“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趙岚點點頭，還給了他一點驚喜，“對，華夏文摘給你千字五十塊錢，另外還有三家報紙會轉載，千字給十塊錢，我和那個申編輯談妥了。

今天華夏文摘就給你結算三十章的稿費，這會錢應該在你卡裏了。”

當時費那麽多口水争取今天打稿費，趙岚是想着韓鑫可能真的沒錢了，他又很倔強，自己的錢不要，父母彙過來的錢也不用，再這麽下去，真的要把人逼死了。

三十章有十萬多字了，千字五十的話就有五千，只要沒什麽大的開銷，大學三年都夠用了。

韓鑫已經傻了，眼睛都不知道眨一下，趙岚擡手戳了戳他的臉頰，見他還是沒反應，怕把人刺激壞了，于是故意吐槽他道：“寫完整本你最多賺十五六萬。

淩橋區最差的房型你都買不起，在海市買房不是你的夢想嗎，想要買房，你得再寫三四本小說才行，這還沒踏出第一步就傻了，不至于吧？”

被戳臉的韓鑫終于回過神，站起身走到趙岚身邊緊緊地抱住她，心裏有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韓鑫心想，這不是踏出夢想的第一步，是改變分手結局的第一步，不管是買房，還是在海市安家落戶，他的目的只有一個，不要再和趙岚分手了。

趙岚在韓鑫懷裏，當然能感受到他的顫抖，她倒是沒想到重生分手這種匪夷所思的原因，只以為家裏斷生活費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事情解決後激動壞了。

趙岚正要開口安慰，身後就響起了莫文的聲音，“食堂不是你們約會的場所，以後再發現一次，你們兩都不要來吃飯了。”

韓鑫打了一個激靈松開了趙岚，見來人是莫文，臉立刻紅了，喃喃地道歉。

趙岚卻沒半點羞愧，還指責莫文老不修，“師傅，小年輕談戀愛都是這樣黏黏膩膩的，你這種老人家當然不懂了。”

莫文冷哼道：“吃完飯不趕緊滾上去幹活，要不然我會下來找你嗎？”

趙岚也不敢過分，把餐盤收去窗口，沒想到莫文也去窗口，和馮大廚要了一份飯。

趙岚無語地吐槽道：“師傅，你說下來找我，害我感動了一分鐘，原來你是還沒吃飯啊。”

韓鑫看莫文掃過來的眼神，立刻心領神會先離開了。

等人走後，莫文才解釋這麽晚吃飯的原因。

“在準備明天去電視臺的資料，今天有個投資人過來談下一個項目，要不然也不會到這個點才吃飯，我可是老人家，不比年輕人可以扛餓，為了吃免費的飯每天挨到這麽晚。”

趙岚聞言就不幹了，“我正經在辦公室拿工資，來吃飯天經地義，至于韓鑫，他不是在編輯組給你養眼嘛，他這顏值可是稀缺資源，全世界獨一無二。”

莫文很看不慣趙岚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架勢，冷笑道：“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我的劇本已經創作得差不多了，他現在的作用也就端茶倒水而已，來不來都可以。”

趙岚無語地指責他道：“師傅，做人不能這樣...”

莫文擺擺手，示意趙岚閉嘴，然後轉移話題道：“明天去電視臺，你有把握讓對方接受把主題曲和片尾曲部分換成科普視頻嗎？”

趙岚提出改良方案的時候，莫文是挺滿意的，可改到一半他才想起來要和電視臺打招呼，要是那邊不給過審，那改良方案只能在配音上下功夫了。

最後的效果可能不會太好，畢竟聲音和視覺，還是視覺上更明顯。

這個時代的人還是過于謙虛了，什麽事都要先往最壞的結果考慮。

而趙岚的成長環境導致她做什麽事只考慮成功的結果，所以她的思維模式和當下的人很不一樣，聽莫文擔心電視劇過不了審核，頓時有點無語。

“師傅，和你說一件事，昨天我去瑪格麗酒店參加了一個商業酒會，那些肥頭大耳的老板聽到我是你的徒弟，頓時對我露出看爹的眼神。

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姿态肯定比那些私企老板高，可他們還能比你這個常年出任央視總導演的人高嗎，自信一點。”

莫文看着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趙岚，無語地解釋道：“你沒和體制內的人打過交道吧，辦什麽事，他們寧願無功無過，也不願為了成績改變規則，我們這部劇的形式改得這麽大，很可能會卡在審核上的。”

莫文還有一件事沒有說，也就他這樣的導演，人家臺長才願意見，換了別人，只怕門都未必能進。

趙岚其實有和體制內的人打過交道，那就是韓鑫的父母，在惠安的時候，那真的是連眼神都懶得給她一個，上大學後倒是正眼看她了，可惜還是看不上。

這個年代體制內的人大多都是這樣，因為歷史原因，體制外的人想進體制內實在太難，一旦進去了，難免就會有優越感。

來了海市之後，趙岚發現這種現象要好很多，而海市和惠安的區別就是經濟，所以她覺得不管是個人，還是區域地方，只要自身有經濟優勢，和別人就有平等說話的權利。

趙岚讓莫文不用擔心，實在不行明天可以讓她來發揮。

莫文想了想，點頭道：“也行吧，你嘴皮子是挺溜的，對了，你昨天參加酒會，沒打着我的名號幹什麽事吧。”

趙岚笑了笑，直白地回答道：“師傅，只要我挂着你徒弟的頭銜，就算什麽也不做，那也什麽都做了。”

莫文冷哼道：“要是讓我知道你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我會讓你知道世界為什麽這麽美好。”

師徒兩回到辦公室把流程對了一遍，趙岚又提了幾個點，還把秦風叫來商議了一晚上，直到下班，莫文才善罷甘休。

趙岚去編輯組找韓鑫，發現他早就走了，不過留了一張紙條。

韓鑫：我實在待不住了，去銀行看看錢到賬了沒有，下班前我來辦公室樓下等你。

趙岚有點無語，回去了還來幹什麽，難道還怕她被搶劫啊？

下了樓就見到興奮得上下跳的韓鑫，趙岚擡手扶着額頭，心想男朋友跟吃了興奮劑一樣，到底要怎麽解決啊，不就是五千塊錢嗎，他從小也不缺錢啊，這不是才體會了幾天窮鬼的生活，至于嗎？

韓鑫看到趙岚，跑過去正要抱她，趙岚一手抵在他胸前，阻止道：“不知道是誰，總是提醒我大庭廣衆之下不要說親密的話，那就可以做親密的事了嗎？”

趙岚不讓抱，韓鑫也不強求，他無視趙岚的嘲諷，說道：“我買了很多東西，還在廣德路的羊肉火鍋訂了位置，我第一次賺到錢，我們去好好吃一頓吧。”

趙岚力氣大，吃得多，消化得也快，每天晚飯吃得晚，下班路上還要買點吃的當夜宵，聽到羊肉火鍋，她不禁咽了口唾沫。

趙大頭和周寡婦在老家只種地沒養家畜，趙大頭就那點工資，扣掉家用，其餘的都要補貼給周浩打針吃藥。

趙家別說羊肉了，就是雞鴨豬肉都很少吃，趙岚是不挑食，可美食推到前面她還能拒絕嗎。

趙岚立刻忘了吐槽韓鑫，一把抓住他的手就開跑，邊跑邊說，“饞蟲都被勾出來了，我們跑着去吧，正好發洩一下你的興奮之情。”

韓鑫覺得他的興奮之情一時半刻應該很難發洩掉，因為這五千塊錢不只解決了他當前的危機，更是預示着他不用為了生計而面臨兩難的抉擇。

吃飽喝足回家，趙岚還以為洗洗漱就該上床睡覺了，畢竟羊肉上火，正好運動一番，可打開門進去，發現客廳堆滿了東西。

趙岚震驚地轉頭看向一臉高興的韓鑫，喃喃地問道：“你的五千塊錢不會全花了吧？”

韓鑫拉着趙岚整理東西，遇到趙岚的東西就讓她試試，比如衣服，鞋子。

韓鑫自己也買了不少着裝的衣物，其餘的都是吃食，奇葩地還有兩盆蘭花。

“你這一晚上到底花了多少錢？”趙岚再次問道。

現在都回家了，韓鑫自然不怕別人跳出來指責他們不該親熱，于是順着自己的心意，抱住趙岚吻了一下。

“東西都很便宜，怎麽可能花完了，要不是趕着去找你吃飯，我還能繼續買下去。”

現在是九十年代，只要不涉及房子和家電，物價還沒那麽誇張，韓鑫東西買得多，但還沒花到一千塊錢呢。

趙岚發出靈魂質問道：“你不存錢買房了？”

韓鑫聞言突然瞪大了眼睛，“啊，我忘記買房這回事了。”

趙岚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本來智商就不高，結果被區區五千塊打擊得更低了，以後不看着點，說不定走在路上就被人牽走了。

這些想法只在趙岚心裏閃了閃，她認為韓鑫就是被父母斷生活費的行為刺激得不輕，過段時間應該就能恢複正常，畢竟才五千塊錢，不至于像範舉人那樣真的瘋了。

男朋友就在眼皮子底下，趙岚沒太擔心，她還是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第二天跟莫文去電視臺，趙岚跟換了一個人一樣，對人非常不客氣都算輕的，簡直可以用猖狂來形容。

趙岚平時雖然自帶匪氣，但說話還是客氣的，可今天這副姿态，妥妥官二代的架勢。

“我師父是知名大導演莫文，今天約了你們王臺長見面，還不帶我們上去？”那語氣比惡霸也不遑多讓了。

可也真是奇了怪了，本該态度倨傲的前臺，竟然對她非常客氣，笑臉相迎地把三人領上去，頭都要低半個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趙岚是莫文本人呢。

莫文不知道她要幹什麽，可出門在外，他們就是一體的，所以也沒開口質問她，等前臺那個姑娘出去了才問緣由。

“你在辦公室趾高氣昂就算了，我那算是體制外團隊，你是我徒弟，大家都給我面子，你知道這是哪裏嗎，電視臺都敢公開耍橫，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趙岚輕笑一聲，對莫文說道：“這是用魔法打敗魔法，師傅，你剛才不是看到了嘛，那前臺多客氣啊。”

莫文無語白了她一眼，吐槽道：“我們的目的是讓改良後的劇順利通過審核，前臺的态度能起什麽作用啊，小心弄巧成拙。”

趙岚卻認真地搖頭道：“待會一定會有人在王臺長前面來會議室拜訪你，師傅，那才是能起關鍵作用的人。”

莫文聞言皺了皺眉，今天他們來見王臺長，別人怎麽會先來會議室見他們呢。

正這麽想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來人确實不是王臺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