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為了不留下心理陰影, 韓鑫快速關掉電腦，一把抱起趙岚往卧室走去。

韓鑫不止性情溫柔，眉宇之間也萦繞着淡淡的溫柔氣質, 加上父母精細養育, 皮膚細膩, 還時常紅臉，這樣的形象很難和強這個字搭邊。

可他現在卻做出這麽出人意料的舉動。

不過對上趙岚驚訝的眼色，韓鑫升起的那點強勢立刻散了。

“下次發稿費後我就買個筆記本電腦放在卧室裏, 到時候你想看什麽我們就看，我實在是接受不了在客廳做。”

趙岚無語地提醒他, “我們第一次接吻的地點, 可是在你家客廳的沙發上，當時要是有避孕套, 你肯定就做了，那時候你沒說接受不了地點在客廳。”

韓鑫想大吼告訴她，那不是以為在夢裏嗎，夢裏哪裏會顧及有沒有客人上門啊。

趙岚現在的工作越來越多, 一時半刻肯定是買不起大哥大的, 這樣一來就會有不少人來家裏找她, 到時候他們在沙發上談事, 只要想到兩人在沙發上做過, 韓鑫就感到非常不适, 這事就該在兩人的私人領域做。

毫無底線地趙岚卻躍躍欲試, 可床上的事不是趙岚一個人說了算，争取半天, 韓鑫就是不肯回客廳邊看視頻邊模仿，最後她只能勉為其難在卧室折騰了他一晚上。

早上出門的時候, 見韓鑫又是精神萎靡不振的模樣，趙岚這個惡人還搖頭嘆息道：“年紀輕輕就這樣，老了是不是更差，男朋友，為了我們的幸福着想，你的鍛煉應該再加點量。”

韓鑫又好氣又好笑，兩人打打鬧鬧去了巷子口吃早餐。

陳大媽給兩人端來早餐，見韓鑫精神不佳不時打着哈欠，打趣道：“你們最近都不在家做早飯了啊？”

韓鑫明白了人家的意思，臉紅了紅，皮膚細膩柔軟，透出淡淡的粉色，就像是一朵新鮮的玫瑰花瓣，周圍吃早飯的人都停下了嘴裏和手裏的動作。

韓鑫見狀更不敢搭腔了，反而是趙岚沒臉沒皮地回答道：“我們睡得晚，起得自然就晚了，現在他賺了錢，以後我們吃得起陳大媽的早餐。”

韓鑫扯了扯趙岚的手，提醒她別亂說話，什麽叫我們睡得晚，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們還沒到結婚的年齡，別人議論和他們自己說出來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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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住戶，陳大媽都知道情況，李老師搬去和兒子住，房子被她兒子剛裝修沒布置就租了，據說長期合同，租金便宜點，住戶是綜合大學的學生。

不過不是一個人，和海市師專的男朋友一起住。

還沒結婚就同居，街坊鄰居多少會私下嘀咕，可等趙岚和韓鑫住進來後，議論的點卻全到韓鑫身上去了，天啊，從來就沒見過這麽俊的後生。

經過一段時間後，大家發現這兩人從來不吵架，趙岚半點沒有未婚同居的低調，被人當面打趣，她還把別人擠兌尴尬了。

女的豪爽，男的精致帥氣，非常登對，就像小夫妻過日子。

漸漸大家也習慣了，看見還打招呼。

前段時間陳大媽就知道這兩人買了食材做飯，好像也就堅持了幾天，畢竟是年輕人，又是學生，還不會過日子。

作為過來人，陳大媽看得出來，這對情侶感情非常好，不出意外是能結婚的那種，看着挺讓人放心的。

聽到趙岚說韓鑫賺錢了，還笑着恭維他，韓鑫更是頭都不敢擡。

趙岚才不在乎別人的打趣和目光，自在地和韓鑫邊吃邊說：“下了課你先去辦公室上班，我昨天沒去也沒打招呼，師傅肯定會發火，你先去趟個地雷，我去學生會定一下校慶方案再去。”

韓鑫自從去莫文的辦公室實習，基本都和趙岚在一起，今天趙岚讓他先去，不禁有點慫，可想到定下為趙岚遮風擋雨的目标，又湧起了些許勇氣。

看着一邊點頭一邊視死如歸的韓鑫，趙岚突然大笑道：“怕個球，你又沒拿他半毛錢工資，要是他敢罵你，你就罵回去。

他的電影劇本還沒完成，為了保住你這個靈感來源，肯定不敢讓你滾蛋。”

韓鑫無語地吐槽她道：“那你還說什麽趟地雷，吓唬我。”

“我哪知道你這麽笨，還膽小。”

“不是我膽小，是你的膽子太大了，你去問問，哪家徒弟敢吼師傅的？”

兩人吵了一陣，韓鑫終于自在了許多，但耽誤了不少時間，等付錢離開後，邊走趙岚邊解釋：“這不是想給你個心理準備嗎，而且你想在編輯組拿工資，成天端茶倒水可不行。”

韓鑫有點驚訝趙岚怎麽知道自己的心思，雖然寫小說賺到了錢，可他還是想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出了門向別人介紹自己的時候也有個頭銜。

主要是現在風氣就是如此，他不想讓別人覺得趙岚這麽厲害，最後卻找了個體戶對象。

以後這種風氣雖然會淡去，可他就是不想趙岚比不上別人，特別還是因為他。

見韓鑫驚訝地模樣，趙岚卻理所當然地說道：“你不可能就寫一本小說，沒有閱歷，寫出來的東西也是空中樓閣，編輯組就是寫故事的地方，你想留下不是很正常嗎？”

韓鑫無視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牽住了趙岚的手，表明心意道：“除了想有份穩定的工作，主要是想多學習，争取以後給你寫劇本。”

趙岚搖頭吐槽道：“毒已經深入五髒六腑，沒救了。”

“你現在看不上我寫的劇情，可我以後一定能寫得更好。”

“我沒說看不上啊！”

“可你總批評我的主角弱。”

“要是你覺得我說得不對，那為什麽要修改？”

韓鑫根本沒發現，一跟趙岚說話，他就忘記了周圍人眼光，人也自信從容了很多。

趙岚在學校的鋪蓋都搬走了，中午她只能去圖書室自習，本該回宿舍午休的黃秋玲卻要跟着她，辛可寧也要跟着。

今天上課之前趙岚就發現甘月月和黃秋玲氣氛非常差，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為紀岳吵架了，趙岚又不是老媽子，矛盾解決一次就行了。

辛可寧知道趙岚在學校買的鋪蓋是單人的，就算搬去租的房子裏也用不上，她在路上對趙岚說道：“你可以把鋪蓋再搬回來，這樣午休也方便，就像你說的，難道大學四年都不午休了？”

趙岚晚上折騰韓鑫，自己睡覺時間也少，不過她的睡眠質量很高，幾個小時就可以精神奕奕了，無所謂睡不睡午覺。

而且她現在要忙兩份學業，每天也就中午這點時間，用來睡覺太浪費了。

“等進了墳墓有的是時間睡覺，現在還是忙碌着吧，你們和甘月月又吵架了？”趙岚轉移了話題。

辛可寧看了一眼黃秋玲，欲言又止。

黃秋玲也有點猶豫，可對上趙岚那雙冷靜又洞察一切的眼睛，她不自覺就說了出來。

之前韓鑫就和趙岚說過，讓她提醒黃秋玲和紀岳保持距離，因為黃秋玲太主動了，紀岳又是大嘴巴，還愛吹噓，宿舍幾個男生對黃秋玲嘴上就沒那麽尊重了。

趙岚一門心思都鑽到了導演的寶座上，自己的私生活還是韓鑫給她打理的，別人的瑣事她聽過就抛之腦後了。

別說這個年代了，就是未來，也沒幾個男的能拒絕追求自己的漂亮女人，黃秋玲雖然不如甘月月漂亮，但長得也不錯，紀岳和甘月月分手後，被黃秋玲試探幾次就答應了交往。

甘月月知道後哪裏坐得住，立刻拍桌子就和黃秋玲吵了起來。

黃秋玲簡單說明情況後，強詞奪理道：“她已經和紀岳分手了，沒立場指責我和紀岳在一起吧，我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麽。”

趙岚輕笑了一下，打了一個比喻，“他們分手後你再上手，這麽說你确實沒做錯什麽，不過如果我和韓鑫分手，你又去撩撥韓鑫然後在一起，我會把你們打一頓。”

黃秋玲無言以對，只能讪讪地嘴硬道：“我們都已經在一起了。”

這是別人的事，趙岚也懶得管，她以為這兩人去圖書館是為了躲尴尬，沒想到她們是找自己有事。

黃秋玲對趙岚說道：“聽紀岳說韓鑫要成立個體戶開補習班，他們宿舍的人都會去兼職，趙岚，你說我們能不能幹些什麽，在宿舍待着實在沒意思。”

韓鑫他們都是師範的學生，去兼職做補習老師，不僅能賺到錢，還可以積累從業經驗。

新聞傳媒不可能有專業相關的兼職，黃秋玲問趙岚，其實是想讓她找韓鑫說說情，讓她們也去做補習老師。

這是紀岳給黃秋玲的建議。

趙岚可不想黃秋玲被紀岳裹挾進韓鑫的補習班裏，不是她看不上黃秋玲，而是女生心思細膩，容易鑽牛角尖斤斤計較。

韓鑫明顯不是個強硬的人，他連自己宿舍的那幾個人都未必挾制得住，再去幾個女生，這個補習班只怕開不了幾天就要鬧幺蛾子了。

趙岚想了想，給出了自己的建議，“我最近在研究電腦零件檢修和系統崩潰的解決辦法，已經有思路了，過幾天就能把資料整理出來，可能會在科技城那邊開個維修店。

如果你們想兼職，可以去賣維修卡，每張卡給提成，和韓鑫那邊上課給課時費差不多。”

見辛可寧皺着眉，趙岚笑了笑，繼續說道：“你不是也說我們女孩子沒有幾個臉皮厚的，擔心未來的就業問題，去賣維修卡就要接觸各種各樣的人。

不說別的，臉皮肯定能鍛煉出來，這個兼職也算是和我們專業挂點鈎吧。”

趙岚去買電腦的時候就問過了，售後只包三個月，而且還要帶着電腦去科技城，電腦是個新事物，售後應該還跟不上，不用想也能猜到服務态度，肯定比兼職中心那幾個人還差。

趙岚明着是開維修店，實際上賣的是服務，要不然也不會賣卡了。

學新聞傳媒已經是既定的事實，辛可寧還是想把專業學好的，待在學校裏接觸的不是學生就是老師，對修煉臉皮确實沒太大的幫助。

黃秋玲還在猶豫，辛可寧卻已經答應趙岚去賣卡，趁着趙岚有時間，她就問這個卡的情況。

趙岚也沒仔細思考過細節，不過她腦子轉得很快，稍微想想就能說得有模有樣了。

“十塊錢的年卡，系統問題免費，零件更換只收零件的錢，免費提供上門檢測。”

十塊錢可不少了，韓鑫每周的兼職才十塊錢，可這卻夠他每周在學校吃午飯，雖然是因為學校有補助，飯菜的價格比外面便宜的原因，可十塊錢的購買力在外面也不少，可以買十斤大米。

這是年卡，也就是說一年之內都能讓人免費上門檢修，系統問題還不要錢，雖然辛可寧不知道買電腦的人多不多，但她相信只要買了電腦，應該會願意多掏十塊錢買個安心方便。

辛可寧也不在乎趙岚給多少提成，她只是想找個事情做，最好是不用經常待在宿舍裏。

一旁的黃秋玲也被趙岚的那句鍛煉臉皮的提議打動了，戀愛什麽的，在未來職業面前，簡直就是個渣渣。

其實去韓鑫那裏做補習老師，面對的都是小學生，如果是想鍛煉，還不如肖尖了腦袋加入學生會呢。

趙岚宿舍這幾個人因為鬧矛盾，對外面的八卦就沒多上心，所以辛可寧和黃秋玲還不知道趙岚空降學生會的副會長。

直到有兩個漂亮的女生來和趙岚毛遂自薦想去她師傅劇組拍戲，她們才知道趙岚不僅是知名導演莫文徒弟，昨天還空降學生會副會長。

等趙岚打發了兩個女生，她們還沒審問趙岚什麽情況，又有個漂亮的男生來了，這次人家是來自薦成為趙岚男朋友。

趙岚囧囧有神地看着眼前這個漂亮的男生，思考着是打一拳讓他清醒，還是打兩拳。

而且她心中還有一個想法，難道從面上就能看出來一個人是不是好色之徒？

“我們交往吧，我不介意你有男朋友，只要你們馬上分手，交往後你能把我介紹進莫文導演的劇組就行。”

這個時候的演員收入雖然沒未來那麽變态，可大家普遍都知道演員收入很高，還可以争取考入電影廠的編制，有這渠道，長得又好看的人，多少會有點心動。

韓鑫雖然傻了點，可他體會過失去摯愛的苦，走演員的路子明顯增加他和趙岚永遠在一起的難度，所以才不想走這條路。

別的好看男人又沒重生，也沒什麽堅定的目标，當然知道有捷徑就想走。

演員專業性很強，如果進了莫文這樣知名大導演的劇組，那考編的優勢就很大了。

董岩打聽過一點趙岚的事，聽說她有個非常帥的男朋友，他自負得很，覺得再帥還能帥過自己？

趙岚跟莫文學藝，以後肯定要混導演這行，雖然現在沒互聯網，但小道媒體會報道某導演潛規則演員之類的新聞。

董岩認為趙岚和韓鑫的關系就是潛規則，既然趙岚喜歡帥哥，那他取而代之又有何不可？

董岩看着挺陽光的，一雙桃花眼配上他白皙的皮膚，還挺吸引人眼球，前提是他沒開口說話，這麽理所當然的姿态，再好看也倒胃口了。

趙岚沉聲問道：“同學，你沒病吧？”

董岩看了一眼趙岚身邊的兩個女生，以為她有所顧忌，笑着說道：“我也想私下找你，可我今年已經大四了，畢業在即。”

趙岚聞言突然揚起笑意，可嘴上卻盡是嘲諷的話，“大四了還沒有自力更生，竟然還想着靠女人混上工作，不覺得羞愧嗎？

而且你不知道什麽叫自知之明嗎？就你這樣的，配和我男朋友相提并論嗎，也不打聽打聽他是什麽人。”

別看董岩這麽理直氣壯地來和趙岚毛遂自薦，其實他心裏慫得一逼，只是大四上學期都過半了，他還沒找到實習的單位，別人都嘲笑他只能去幹個體。

因為長得好看，從小就是被衆星拱月的存在，現在被現實照清楚後發現他除了臉，并沒有什麽特長，既然還有臉這個優點，何不利用到底？

聽到趙岚這麽不客氣，董岩還是不太甘心，強忍着怯弱問道：“你男朋友是什麽人？”

趙岚自豪地說道：“看了前天華夏文摘連載的科學修仙小說沒有，今天一大堆報紙對這部小說大誇特誇，直說作者就是內地的黃生，那個作者就是我男朋友。

同學，不要做白日夢了，像我這麽厲害的人，只會找厲害的人做男朋友。”

董岩羞紅了臉，可他還是不肯走，畢竟事關自己的職業規劃。

趙岚見狀正要再諷刺幾句，卻見學生會的幾個部長出現在圖書館，其中就有紀檢部長秦丹紅。

趙岚指着董岩對秦丹紅埋怨道：“秦部長，紀檢部難道不管學生的思想教育？這位同學為了就業，大庭廣衆之下就敢自薦成為我男朋友。

我有男朋友他也不在乎，知道的以為他腦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趙岚是個好色之徒，随便長得好看點的阿貓阿狗就敢來我面前逗樂子。”

秦丹紅的臉比董岩還紅，立刻氣急敗壞質問董岩道：“你是哪個系的？怎麽搞這麽一出？”

董岩沒回答，直接轉身跑了。

趙岚見了搖頭感慨道：“果然是腦抽了，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名字都自報了，随便問問不就知道了。”

學生會的會長金子安和副會長淩雲在昨天的會議上沒有發言，除了不知道趙岚的底細，主要是給葉之穆面子。

本來想等其他人給趙岚下個馬威，他們再出面安撫，趙岚的職位就落實下來了，沒想到趙岚根本不用他們上場，他們還被将了一軍。

昨天趙岚也沒說兩個會長要不要寫校慶方案，當時那種氣氛，他們也不敢問。

可會議結束他們才後知後覺，要是不寫，豈不是就落入趙岚的圈套了。

畢竟她都說了，學校寧願把這些校慶的策劃交給她，而不是在學生會任職了好幾年的人，這話說得不就包括他們兩個會長了嘛。

一天就要寫出策劃案，這可難為這群學生娃了。

早上下課後，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搞串聯，發現除了早就準備的邢邦，其他人都沒完成策劃，這一看還得了。

下午趙岚要是拿出完整的策劃方案，學生會全體成員的臉都要被按在地上摩擦。

商量半天後也沒有別的辦法，邢邦就給大家出了一個主意，中午來探一下趙岚的底。

趙岚看了一下學生會這幾人欲言又止的模樣，直接笑了，“還沒到開會時間呢，你們這就認輸了？”

其他人面露愠色，金子安和淩雲世故點，倒是還能笑得出來，金子安坦白道：“大家都沒完成方案，這不是來找你問問情況嘛。”

趙岚沒給這些人半點僥幸心理，直接宣布道：“我寫完了。”

邢邦沒忍住，直接說道：“你拿出來看看。”

趙岚環抱雙臂，嘲諷地問道：“你也和剛才那個董岩一樣腦抽了？一個部長對副會長這麽理直氣壯地頤指氣使？”

邢邦被怼得面紅耳赤，卻半句都反駁不了，因為趙岚說的就是事實，他只是組織部的部長，趙岚已經是學生會副會長了。

即使她聲明是被抓壯丁來組織一下校慶事宜的，但副會長就是部長的上司。

淩雲自恃是女孩子，坐到趙岚身邊，拉着她的手臂，想以此緩和一下關系。

“我們寫不出來，下午會議上如果大家交的都是半成品，你失望，老師只怕也會失望，何必呢。”

趙岚抽出自己的手臂，嚴肅地望向金子安，沉聲質問道：“你平時就這麽管手下的人啊？事情沒做完，不讓他們抓緊時間做，竟然帶頭來找我打探情況。

我寫的方案，在開會之前，那就只能是我寫的，和誰都沒關系。”

怼完金子安，趙岚把視線轉向淩雲，嚴肅地說道：“不要仗着女性優勢投機取巧，公務員考試可不看你是男是女。”

然後所有人都被趙岚怼了，昨天葉之穆并沒有讓衆人自我介紹，可趙岚現在不只認識所有人，還點出了每個人的缺點，最後趙岚讓他們找個座位寫方案。

等人都散開了，坐在趙岚對面的黃秋玲和辛可寧才敢喘大氣。

“你剛才非常可怕。”黃秋玲評價道。

辛可寧也低呼道：“你什麽時候成為學生會副會長了，我們不都是大一新生嗎，當時學生會招新沒見你去報名啊，聽說競争很激烈，冷瑤和方珊去考試，結果都被刷了。”

這個時候兼職機會還不多，學生會成了刷職業經驗的主要場所，學校裏的人幾乎大半都會去學生會參加招新考試。

黃秋玲沒報名是因為忙着試探紀岳。

至于辛可寧，她有自知之明，和甘月月發生沖突的時候，雖然大部分人都是站在她這邊，可強迫症的名聲到底傳了出去，去了人家肯定也會在她的交際能力上扣分。

趙岚簡單說了一下校慶的事，然後對兩人評價道：“學生會就像單位的模型，大家在裏面幹活，實際上卻沒半毛錢工資，等我把維修店搞好了，你們都去給我賣維修卡，鍛煉臉皮，順便把錢也賺了。”

對于學生的能力來說，一個中午的時間是不可能寫完校慶的，快上課的時候，大家見趙岚除了書，并沒有帶別的本子，心下都有點懷疑她是不是也沒寫，只是故意詐他們而已。

可趙岚又實在太過自信，一點都不像沒寫的樣子。

到開會的時候，見趙岚手裏拿着一沓A4紙，衆人才反應過來，她沒手寫，而是用電腦寫了。

趙岚無視衆人哀怨地眼神，站在講臺上，讓他們把方案都交出來，還嘴賤地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沒寫完，交上來吧，反正我已經嘲諷夠了。”

衆人生氣又拿她無可奈何。

幾乎是一目十行，12份方案趙岚就花不到半小時看完了，然後拿出自己的方案，讓衆人都聚過來。

“不用張望了，輔導員今天不來，讓我全權主持會議。”

葉之穆根本沒說過這種話，趙岚這麽說是不希望這些人再鬧情緒，早點把方案定下來，早點散會，她還要去面對莫文的怒火呢。

衆人看完趙岚的方案，心下都只有一個感覺，難怪她那麽狂，到底是有狂的資本。

十二個人之中只有邢邦完成了方案，可他的方案跟趙岚的放在一起，就好像小孩子和社會精英的區別，誰優誰劣，就是邢邦自己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的方案更好。

趙岚也真有幾分本事，這些人本來還對她挺有成見的，讨論了一會，不僅放下成見，還能和她開玩笑，當然了，這少不了高牧這個叛徒在背地裏暗度陳倉。

讓衆人糾結了一天一夜的校慶方案，趙岚帶着這12個人，在一個小時之內就定下了，還分配了任務。

金子安略帶尴尬地說道：“其實你的細則都寫得很好，沒必要為了照顧大家的面子，采用其他人方案裏的提議。”

趙岚無語地看着金子安，吐槽他道：“想什麽呢，要是全用我的方案，多少錢都不夠花的，你問問高部長，他能從外面劃拉多少資金？”

高牧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此時說什麽都不太适合，他只能傻笑。

趙岚的方案确實每一項都很好，可就是因為太好了，預算肯定多少都打不住。

她寫的時候，就是想到什麽寫什麽，今天合計預算後才知道有點理想化，所以在其他人的方案裏提一些經濟适用的替換掉。

金子安這才反應過來他自作多情了。

趙岚擺擺手，宣布道：“既然任務都分配好了，大家就按照時間節點準備起來吧，你們定期向金會長彙報進度。”

金子安疑惑地問道：“不是向你彙報嗎？”

剛才分配任務的時候，趙岚什麽任務也沒分給自己，金子安這麽問，就差沒直說工作大家都幹了，那你幹什麽？

趙岚要是能被金子安難倒，那她也不用肖想總導演的寶座了。

“我當然是去和那些私企募集贊助經費了，拍攝設備也要借啊，你們以為我是莫導的徒弟就随便往外拿東西？”

金子安正要說什麽，韓鑫卻突然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

見了趙岚，都沒顧及她身邊有什麽人，直接開口說道：“你師傅讓你在半小時內出現，要不然就讓你和我都滾蛋。”

莫文吃過的鹽比趙岚吃過的米還多，要是他連趙岚使的這點小伎倆都看不出來，那這麽多年的鹽算是白吃了。

現在改良方案都進行得有條不紊，就科普視頻的部分還不知道該怎麽辦，如果電視臺那邊能通過的話，辦公室還要請演員回來室內拍攝，拍完還要做剪輯。

審核不行就得錄制主題曲，現在不上不下得拖着，開支還得天天算，這誰都受不了啊。

那天王臺長的态度就不太熱情，莫文當時就知道指望他，過審的可能性不大，要不是趙岚說曹副臺長這邊有戲，他早就安排錄制主題曲了。

趙岚當天晚上去請曹佳華吃飯，莫文想着第二天就可以商量怎麽應對，要麽捏着鼻子收下關系戶，要麽拒絕後老實錄制主題曲，結果第二天趙岚竟然沒有來上班。

莫文當然知道趙岚是綜合大學的學生，可趙岚實在桀骜不馴，導致一看到她就心煩，所以沒想過問她哪個班哪個宿舍。

現在又沒手機可以直接打電話，想找人，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想着等第二天人來了再把人大罵一頓，最好能大卸八塊洩憤。

沒想到第二天趙岚還是沒有來上班，就在莫文即将暴走直奔綜合大學翻個底朝天的時候，她那花瓶男朋友出現在了編輯組，低着頭給人端茶倒水。

莫文盯着韓鑫的眼神實在太可怕了，平時喜歡找韓鑫說話的幾個編輯都不敢往前湊，就怕引火燒身。

韓鑫當然知道莫文在盯着自己，可他能說什麽，難道說我女朋友先讓我來趟地雷啊，他敢拿狗頭保證，要是這麽說，莫文一定會忘記自己的大導演身份。

莫文見韓鑫一點都不上道，半天都沒交代趙岚今天來不來，心想果然是個花瓶，趙岚這樣的眼光還想做總導演，簡直癡人說夢。

這樣想的時候，莫文也不想想自己四十幾歲了，還是單身漢的事實。

沒等到韓鑫主動交代，莫文也懶得問了，直接讓他去把趙岚找來，而且限時半小時之內。

這明顯不可能，韓鑫去綜合大學就花了半小時。

學生會衆人聽趙岚說她師傅的設備也不是想借就能借的，本來還不信，正想發出質疑，見韓鑫這副焦急的神态，還有他剛才說的話，頓時就信了。

看來大導演的脾氣讓人不敢恭維啊。

趙岚辭別了神色各異的學生會衆人，跟着韓鑫下了綜合樓，邊走邊問他具體的情況。

韓鑫簡單地說了一下他到辦公室後的情形。

趙岚搖頭嘆息，然後指導韓鑫道：“你應該主動出賣我，這樣他的怒火就只會對準我，反應快一點，男朋友。”

韓鑫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事先又沒有商量好，你也知道我不夠聰明，反應速度也不快，你指望我有這種臨場反應，可能再次投胎會快點。”

重生都沒用，換個基因也許有可能實現。

趙岚見韓鑫說得可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安慰他道：“他就是着急上火，随便罵了幾句，不會真的讓我們滾蛋的。”

韓鑫知道趙岚說得有道理，有時候強硬一點沒壞處，可知道和做到完全是兩碼事，莫文實在是太恐怖了，他還沒修煉出面對這種大魔王的本事。

其實趙岚讓韓鑫先去辦公室，多少存了讓他單獨面對莫文的心思，他被父母保護得太好了，社交能力又差，又不肯安分地待在學校埋頭學習。

她能做的就多給韓鑫鍛煉心性的機會，畢竟這些事，別人說得再多，不如自己去經歷。

現在看來，韓鑫還是不太行，不過趙岚也不失望，想着一次不行，那就百次千次，總有一天應該能行吧？

男朋友的改造是長期工程，可師傅的怒火卻排山倒海過來了，誰也阻止不了。

而且趙岚低估了莫文的憤怒程度，他們剛到辦公室樓下的大堂就看到了莫文，他正背着手轉來轉去，耳朵都是紅的，可見是氣得不輕。

見韓鑫一臉驚恐的表情，趙岚嘆了口氣，讓他先上樓。

韓鑫卻沒有答應，雖然他怕莫文，可趙岚在身邊他就有勇氣。

趙岚也不管他，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樣生來膽子就大，做什麽事都抱着必成的決心。

莫文直接無視趙岚旁邊的韓鑫，怒吼道：“你這上什麽鳥的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想幹就直接滾蛋。”

趙岚收起了和韓鑫說笑的嘴臉，誠懇地解釋道：“這能怪我嗎？還不是因為師傅的名頭太響亮，我們學校馬上就到周年校慶了。

校長知道我是你的徒弟，他就抓壯丁，讓我負責今年的校慶活動，這兩天我已經把學校的策劃活動定了下來，任務也安排下去了，不然我今天還來不了呢。”

莫文才不會被趙岚那麽輕易地忽悠過去，他冷笑道：“你在路上踩到一坨狗屎，就因為那條狗認識我，你就把這口鍋扣到我頭上，是吧？”

趙岚無語的吐槽道：“師傅，你把我們校長比喻成狗，不合适吧？”

莫文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失去了理智，深吸了一口氣，擡手就想提着趙岚往樓上走。

韓鑫怕趙岚顧及莫文的身份不敢動手會吃虧，上前就想阻止。

莫文直接怒視道：“你不是想留在編輯組混工資嗎？還不趕快滾上去繼續打你的雜，不然就立刻滾蛋。”

趙岚笑着和韓鑫說道：“我沒事，去忙你的吧。”然後就順着莫文離開了。

韓鑫目瞪口呆看着兩人的背影，心想着怎麽人人都看出來他想留在編輯組混工資啊。

師徒倆進了辦公室，就着關系戶這個問題就開始對吼。

外面的助理聽到了他們争執的聲音越來越大，心急之下去把秦風找來。

秦風已經見怪不怪了，對門口的助手說道：“只要他們不是打起來，以後不用來叫我。”

助手頓時無語地看着秦風。

裏面的人大概吵了差不多十多分鐘，可能是因為吵得口幹舌燥了，聲音小了下來，開始進入正題。

“師傅，你不能因為一個關系戶就一竿子打死一船的關系戶啊，我覺得曹佳華還不錯，他女朋友雖然被電影學院教得模式化了一點。

但稍微教一教，安排一個不太重要的角色也能糊弄過去。”

趙岚的眼睛還是挺毒的，雖然才吃過一頓飯，她就已經對方毓鑒定完畢了，長得是很漂亮，但缺乏靈性，而且太不會來事兒了。

這種性格的女孩子，要不是沒有那張臉，曹佳華估計都注意不到她吧。

曹佳華是電視臺的官二代，見人說人話的本事絕對很溜，不然為什麽明明是他想塞人，請客吃飯的卻不是他，因為人家知道趙岚有所求，這就是家教的底蘊。

莫文以為趙岚不了解內情，耐心地給她解釋道：“我在意的不是關系戶，而是關系戶背後的關系，你知不知道王臺長和曹副臺長之間的明争暗鬥？

你确定曹佳華答應了，他爸就能答應？他爸就算答應了，最後也要看他能不能搞定王臺長。”

趙岚聳聳肩，無辜地回答道：“我一個新入行的菜鳥，上哪知道電視臺的恩怨情仇。”

莫文聞言又要發火，趙岚擺擺手示意自己還沒有說完，“雖然我不知道這些事，可老師你想過沒有，王臺長那邊我們是一點機會也沒有，就曹副臺長這邊有點戲。”

一邊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一邊是有點機會，如果站曹副臺長的隊，這個電視劇就有可能通過審核，沒站隊，結果和原來就沒區別，這就是冒險和不冒險的選擇題。

莫文聽了趙岚的分析有點心動，可到底不符合他多年的行事作風，不由得遲疑問道：“你說得不對，得罪了王臺長，以後連常規模式的電視劇怕都要被刁難。”

趙岚無語的吐槽道：“師傅，你硬氣一點行嗎，人家王臺長連曹副臺長都沒本事弄走，你以為他敢來弄你這個知名導演嗎？你怕人家背後的關系，別忘了，你自己的關系也挺硬的。”

莫文的編制在電影廠，雖然他有自己的團隊，但跟廠裏的領導都有交情，如果王臺長想搞他，那也是要掂量一下電影廠的能量。

莫文嘆了口氣，埋怨道：“大家就不能和和氣氣地做事嗎？”

趙岚嘲諷地笑了笑，反問道：“師傅，我這套改良方案又沒動到誰的利益？通不通過對誰都沒影響，電視臺為什麽要卡我們？”

莫文無言以對，這是體制內的程序化，有些時候都不知道哪裏出現了問題，人家也不給個明确的原因，除了走關系疏通，一點辦法都沒有。

莫文還是接受了趙岚的建議，因為違背了自己的理念，心煩之下，他就讓趙岚負責方毓這個關系戶。

趙岚又無語的吐槽道：“師傅，我平時上學，還要忙校慶活動，這個影視後期改良方案也要我來盯着，你布置給我的三百部電影作業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完成。

我是人不是神，沒有分身之術的。”

莫文雖然知道趙岚的事情很多，可心氣實在不順，見趙岚不爽，他就爽了，于是冷哼道：“是我讓你上學的嗎，要是聽我的辍學專心工作，不就沒這麽多事了，反正這件事交給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莫文是老大，人家耍無賴，趙岚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好在她不是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還可以奴役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趙岚對莫文細數自己手上的事情，說完她自己都覺得特別多，可事情還是一件接着一件累積起來。

轉眼三天過去，裴勝就把營業執照和稅務辦了下來，接下來他們就該去把簽了合同的廣告定金收齊，該拍的拍，該施工的也準備水泥石頭。

裴勝也是這麽想的。

趙岚接過營業執照，不好意思地說道：“能不能再幫我弄一份營業執照和稅務啊？”

見裴勝睜大了眼睛，一副不知道聽到什麽話的表情，趙岚急忙補充道：“這是我自己的，另外給你兩百塊錢紅包。”

兩百塊錢已經是趙岚的極限，說出來的時候感覺心都在滴血。

攢錢狂魔的裴勝因為這兩百塊，耐心聽完了趙岚關于維修店計劃，心中很是不解，他不是藏得住事的人，不解就直接問出來了。

“我們廣告公司的攤子都還沒有弄起來，你又要去搞另外的攤子，小心貪多嚼不爛。”

廣告公司談一個單，東搞搞，西搞搞，最快怎麽也要半個月才能交付？而且莫文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三五萬一個單的廣告，她要拍多少個才夠電影的投資？

維修店就不一樣了，只要把維修卡賣出去，錢立刻就到賬，妥妥的吸金大殺器。

其實扯了這麽多理由，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趙岚沒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