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現在這個局面, 莫文作為辦公室的主人，親自出面并不合适，要不然以後辦公室有什麽事, 真的是一點餘地都沒有了。

趙岚是很煩莫文這一套的, 眼下都快顧不上了, 還管什麽以後，不過這是人家的行事作風，趙岚不認同, 但她也不會反對。

見莫文難過的反應慢半拍，趙岚由衷說道：“事到如今, 秦哥是必須走的, 可他平時管這麽多事，位置空出來後你不可能讓我頂上吧？我還要上學, 這不現實。”

趙岚沒說完的是，她不只要上學，名下還有兩個公司，雖然各自有負責的人, 可她也不可能完全甩手不管。

莫文很為難, 帶了秦風十多年他才能獨當一面, 像趙岚這樣才幹半年就這麽厲害的人, 不可能輕易再找到一個, 而且她一個就夠受的, 莫文可不想再找來一個, 到時候受不完的氣。

見莫文還是沉默，趙岚知道他還真有這個打算, 于是提醒道：“師傅，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下一個項目讓我當副導演。”

秦風為私心弄出這一出本來就搞得莫文心情不好，再聽到趙岚這麽直白地說出自己的私心，他立刻就爆發罵道：“一個個都是白眼狼，只想着自己，不顧別人的死活。”

趙岚可不慣着他，立刻嘲諷回去，“師傅，我一開始就說了我們的師徒關系是交易，再說你對我有什麽恩情嗎？你一手把我帶大了？我和白眼狼可扯不上關系。”

莫文反駁不了，只能氣得讓她滾。

趙岚沒有滾，而是收起了無奈，鄭重地說道：“這事得快刀斬亂麻，拖下去，辦公室人心惶惶，這個項目真的要受影響了，三點開會，你要不要在這之前和他聊聊？”

莫文沉默半響，苦笑道：“每次你很篤定的事情，我都不信，最後都如你所料，這次你比之前的兩次還篤定，結果不可能有偏差，對吧？”

莫文說的是楊奇和魏榮的事，趙岚都篤定他們必須離開，莫文不信試圖改變，可最後這兩人都走了。

趙岚半點不顧及莫文的心情，直接點頭道：“對，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性如此。”

莫文嚴厲地看着趙岚，半晌後低下頭說道：“你去跟他聊聊吧。”

趙岚心想，媽的，什麽都讓我去，可真是應了那句話，人在屋檐下，真的是不得不低頭，就算她一千個不願意，莫文就一個願意，她都得去，誰讓她現在有求于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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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作為辦公室主任，當然知道莫文把所有的組長叫去辦公室談話，現在輪到趙岚，估計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他跟莫文那麽久，昨天莫文太生氣了，沒有反應過來背後有他的手筆，一晚上的冷靜時間，他一定會理清楚其中的緣由。

等待的過程很焦慮，秦風就在腦中預演着莫文會問什麽問題，他要怎麽應對，可他沒想到和自己談話的人是趙岚。

趙岚就不知道什麽叫委婉，對着秦風開門見山說道：“我師傅還是不死心，讓我來試試挽回你，但我知道誰來了都沒用，你還是會離開。”

秦風苦笑道：“我沒有想到你會把事情鬧到公安局去，我只想體面一點離開而已，想要更好的生活，難道有錯嗎？”

趙岚真心地說道：“如果換成我，我也會這麽做的，不過我們是年輕人，道德底線很低，也沒那麽在乎別人的眼光，能相互理解。

可這個社會卻是他們這些老家夥當家做主，在他們看來，你這種行為等同于白眼狼。”

趙岚直接借鑒了莫文的評價，相信以秦風的聰明，一定能聽出來。

秦風當然聽出來了，他除了苦笑沒有任何言語能反駁，他可不就是一頭白眼狼嗎，莫文待他不薄，想離開還背刺了人家一刀。

趙岚見秦風露出難過的神情，難得安慰了兩句，“現在是他們這些老家夥當家做主，可未來是年輕人的天下，你都幹出這樣的事了，在辦公室肯定待不下去了。

莫導到底對你不薄，你走後，辦公室肯定要動蕩不已，看在親戚和恩情的份上，你犧牲一下，行嗎？”

趙岚鋪墊了那麽多，目的其實就是想秦風配合她等下的表演。

秦風也知道自己對不起莫文，在辦公室也待不下去，體面離開也不可能了，聽趙岚這麽說，便上套答應了她。

“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麽不能豁出去的，待會你想怎麽做，我都會配合你。”

趙岚見秦風答應得爽快，便直接說道：“改良方案已經讓辦公室動蕩不已了，你又要帶走一些人，不把你樹立成叛徒，我怕是難以控制局面。”

秦風苦笑道：“看來連最後一點尊嚴都不能有了。”

趙岚點頭道：“你和我師傅綁定太深了，想抽身勢必要付出代價，我們私下商量，事情還可控，真的撕破臉了，你怕是受不了我的攻勢，你應該感謝我的存在。

如果是莫導來了，你們之間可一點餘地都沒有，而且你想過沒有，莫導知道我生着反骨，他讓我來和你談判，就是不想跟你決裂。

何況把你樹立成叛徒，那些被你鼓動的人，如果沒有和你站在一起，那他們可不适合出去單幹。”

秦風聞言，心下越發地愧疚，都到了這個地步，莫文還顧念情分，可是想到上漲的物價和自己的家庭，還有眼前這個人的發展，他咬咬牙點了頭。

下午三點，組長級別的人齊聚會議室，除了沒有特效組的組員，還是昨天進公安局的那一群人。

莫文坐在會議桌的主位，在他的兩側坐着趙岚和秦風。

等人到齊了，趙岚站了起來。

對着衆人說道：“最近辦公室有人在诋毀我出賣色相才能成為師傅的徒弟，我本來以為只有特效組那些人在說呢，沒想到其他組員也跟着說。

在場都是組長，對各自組的情況肯定很清楚，誰的組員傳過這個八卦？”

在場的組長當然不會出來點名自己的組員，不然以後怎麽管理啊。

趙岚見沒有人出來，指着秦風說道：“秦主任，在特效組外面露天走廊上，你是不是說過特效組的加班工資标準已經定死了，如果特效組不在正片上動手，師傅就不會服軟。”

秦風張了張嘴，還沒有說話。

趙岚直接就點名了盧修傑，“想清楚再回答，我可是有人證的。”

秦風只能承認，“我确實這麽說過，可這就是事實。”

趙岚冷笑道，“作為辦公室主任，明知道特效組為了提高加班工資在鬧情緒，你不想着安穩人心就算了，竟然還跑去他們聚集抽煙的地方說這種話。

除了鼓動他們鬧事，我想不出還有什麽意圖。”

看着怔住的秦風，趙岚毫無顧忌，繼續說道：“師傅待你和兒子也差不多了吧，你要不是他侄子，能年紀輕輕地成為辦公室主任嗎？說你是叛徒也不為過吧？”

趙岚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接下來他就該配合請辭離開，可想到要以叛徒之名離開自己待了十多年的地方，秦風張了張嘴，實在是說不出口。

會議室的人大氣都不敢出，最後是坐在主位上的莫文開口了。

“秦主任，待會兒去財務室結算工資吧，還有誰想跟他一起離開，現在就站出來。”

其實莫文這番話明着開除秦風，實際上卻給他留了面子，到底還是不忍心。

随後有幾個人舉手表示要跟秦風離開，他們早就商量好要合作開廣告公司，私下達成了分成協議，在利益面前，莫文的威望并不算什麽。

秦風對莫文鞠了一躬，帶着站出來的幾個人當場離開了會議室。

見氣氛實在壓抑，趙岚拿出韓鑫昨天和司機要的打車小票，對衆人說道：“昨天特殊情況，大家回家應該都打車了吧，等一下去財務室報銷吧。

沒發票也報銷，本來大家都覺得工資不高了，要是再因為公司的原因讓你們自掏腰包，說不定怨氣更大。”

在場的人可沒有想過離開辦公室，莫文這裏的收入已經很高了，其他導演的團隊根本不能相提并論，而且他們也沒有秦風那麽大的雄心壯志。

有人謙虛道：“其實就一點錢，不用報銷。”

“我家離得比較近，就是起步價而已。”

因為車費報銷的話題，會議室氣氛輕松愉悅了不少。

趙岚笑着說道：“你們是不是傻，我都帶頭報銷了，你們還怕我師傅有意見嗎，以後你們有什麽不敢和他說的，都來找我，但凡能說的，就算跟他吵架，我也給你們去說。”

等所有人離開了會議室之後。

莫文才嘆了口氣說道：“你确實是有當總導演的資質和潛力，以後把時間和精力多放在學藝上吧。”

然後看着趙岚眼下的黑眼圈，教訓她道：“小小年紀不要貪戀美色，小心把身體搞垮了。”

趙岚無語的吐槽道：“師傅，我是女的好不好啊，應該擔心身體的人是韓鑫。”

莫文被噎住了，他和裴勝一樣，趙岚和韓鑫之間，下意識就覺得是韓鑫吃虧了。

可反應過來，應該是女孩子的趙岚吃虧，随即就埋怨趙岚不像女人。

趙岚出了會議室就去財務室，正好遇到從裏面出來的盧修傑，他扯住趙岚問道：“特效組都沒人了，你什麽時候把人給我補齊，再拖下去，時間真的不夠了。”

趙岚拍了拍額頭，說道：“我現在就去找人，明天就能來上班。”

趙岚把發票送去財務室，拜托他們入賬後把錢交給韓鑫，然後就匆匆離開了辦公室，回綜合大學去找尚星宇。

見到暴瘦的尚星宇，趙岚開玩笑道：“我靠，你生病了嗎？感覺下一刻就要死了，能不能做完項目再死？”

尚星宇因為沒找到實習的單位，所以還住在學校裏，他的電腦也只能放在宿舍，雖然宿舍比較擁擠，好在其他人還買不起電腦，放一臺電腦的地方還是有的。

趙岚在綜合大學非常出名，連男生宿舍的宿管都認識她，來敲門的時候直接就說是趙岚找，尚星宇還以為是項目出什麽問題，急忙跑下樓，連鞋子都跑掉了。

聽到趙岚的玩笑，尚星宇頓時很生氣，“我覺得你是魔鬼，沒想到韓鑫也是，他給我制定的計劃太可怕了，還有飲食，我差點沒餓死。”

趙岚抱着雙臂，好笑地說道：“你現在顏值高了不是一個檔次，我想甘月月要是找你處對象，肯定不會覺得丢臉了。”

尚星宇立刻反口道：“剛才說的不算，韓鑫是個天使，等我有錢了，第一件事就請他去食堂好好撮一頓。”

趙岚開幾句玩笑就問起了任務的完成情況，尚星宇聞言，立刻苦了臉。

趙岚忍不住爆粗口道：“娘的，別說你們幹不下去了，我會拿刀追殺你們到天涯海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