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莫文成天就自我标榜是科班出身, 對自己的職業履歷當然非常在意，執着程度并不亞于趙岚對總導演寶座的追求。

只要一想到這部電影會成為自己職業生涯的一個污點，莫文就不可能冷靜下來。

所以他指着趙岚說道：“我只要一看到三個主演成天在那鬥心眼, 我什麽也看不進去, 既然你說這個劇本是有意義的, 那你來給我解釋，不然我絕對不會拍。”

趙岚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反問道：“師傅, 難道被撤資也無所謂，影響自己的職業未來也無所謂？”

莫文冷笑道：“你自己也說了, 我有這麽多優秀作品傍身, 現在只是處于低谷期，等那些投資方發現, 其他的項目還不如我的項目有利益，還是會回頭找我的。

如果我拍了這個劇本，這個污點就永遠伴随我了。”

趙岚見激将法也不能讓莫文冷靜下來，只能耐心地解釋自己這個劇本的具體內核。

趙岚修改的劇本是以一個京劇班為背景, 随着改革開放, 電影占據了國內娛樂市場, 不只是京劇班, 其他的戲劇班的效益也每況愈下。

眼看着京劇班就要沒落了, 陳班主為了改變現狀, 把自己最有天賦的三個徒弟找來, 讓他們各自排一個節目，到時候同天上臺。

以觀衆的反應來決定勝負, 勝者成為少班主，以後繼承京劇班。

三個徒弟是兩男一女, 以韓鑫為原型的男二叫高昆，是三人中長相最好，也最有天賦，其實他是最可能的少班主人選。

高昆和女主邱谷蘭正在暧昧期，不出意外就會在一起，男主鄧侪當然知道這兩個人如果聯合起來，他沒有一絲獲勝的可能，所以找到了邱谷蘭，直言會幫她成為少班主。

高昆實力強勁，不可能像男主一樣幫邱谷蘭成為少班主。

邱谷蘭作為女徒弟能在師傅面前出頭，本身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她當然想成為少班主，然後這三個人之間就開展各種鬥智鬥勇，最後是男主獲勝，畢竟現在的電影市場還是以男性視角展開。

為了獲勝，三個主演利用感情各種反轉，導致莫文的視線很難從感情糾紛上轉移開，甚至沒有把劇本看完，因為電影的結尾是男主獲勝，京劇班的效益更差了，根本不知道未來在哪裏。

而競争失敗的邱谷蘭和高昆轉行當了工人，因為有唱京劇的底子，還進了工廠裏的宣傳部門，過得非常不錯。

趙岚對莫文說道：“明着是在講三個主演的感情反轉，可實際上是理想與現實，感情與職業，我不否認這個電影的內核不是京劇。

可京劇卻已貫穿了整個電影，結局也點出了京劇的沒落和迷茫的未來，其實說它是以京劇為內核的電影也沒有什麽錯。”

趙岚說了一大通，莫文喝了一口水才沉下心仔細看起了劇本。

過了一個下午，他才知道趙岚并沒有誇大其詞，不過趙岚畢竟從業經驗少，在莫文看來，這個劇本很多地方，可以再提煉一下，把它的內核更具體地表現出來。

莫文合上劇本，對趙岚冷哼一聲，起身就要出去。

趙岚疑惑地問道：“師傅，你去哪兒啊？”

“你不是讓道具組去跟各大京劇團合作？談下來後籌備工作就差不多了，我這邊不得趕緊把工作進度跟上嗎，免得你又說我成天盯着你，自己的事沒做好。”

趙岚笑了笑，對莫文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既然來上班了，趙岚就得去處理一下堆積了兩個周的工作，第一個來找她的人是作為辦公室主任的吳美華。

可能是有事情做了，現在吳美華的精氣神比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簡直不可同日而語，所以人還是不能太鹹魚啊。

吳美華來辦公室也有一段時間了，目前為止所有的工作都很上手，不過很多事情她還是會交到趙岚這邊，讓她再過一遍。

趙岚随意看了一遍，把文件遞給了她，說道：“吳主任的工作能力讓我望塵莫及，以後日常的工作就不用交給我過目了。”

吳美華當然知道趙岚不再審核她的工作，一來是信任，二來也是她沒有時間管了，而且辦公室的內務經過調整，主任的職權沒那麽大了，只要不出什麽大的變故，以她的能力，絕對能輕松應對。

事實就是如此，不過吳美華還是要按照程序得到趙岚的準話才能答應，雖然趙岚挂的是莫文助理的職位，可在辦公室，她的權利卻僅低于莫文。

內務談完了，剩下的就是趙岚的工作，因為這兩周不在，所以很多來找她的人和事都堆到了吳美華這裏。

吳美華對趙岚說道：“大家聽到莫導要開新電影的風聲，好多人來找關系進組，莫導說選角是你負責，這些都是想進組的演員履歷。”

雖然互聯網還沒有普及，但業內的消息傳得特別快，莫文再怎麽說也是國內知名的大導演，他要開項目，心思比較靈活的人就先來遞簡歷，想占個先機再說。

看着桌上的一小沓簡歷，有點為難地撓了撓頭，這些人一個都不會要，可全拒絕，消息傳出去，影響也不太好，看着臉上挂着微笑的吳美華。

趙岚試探性地問道：“劇組的演員我已經有其他安排了，這些人都不适合三個主演的試鏡，吳主任，你有沒有拒絕人，又不得罪人的辦法啊？”

吳美華幹了一輩子的工作，這種事當然知道怎麽處理，她笑着回答道：“很多人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到黃河不死心，不如你就把南牆和黃河擺在前面。

讓他們跳一跳，撞一撞，比起別人定他們的死罪，自己死心可能會好接受一點，也可以達到你想要的效果。”

趙岚摸着下巴，嘴角上揚，覺得這個主意真不錯。

吳美華離開之後，章碧凡風塵仆仆地來了，一進門就給趙岚遞了拜訪八大京劇團的情況。

趙岚看着八家京劇團都拒絕了和劇組合作，無語地問道：“參與電影不是一個很好的宣傳機會嗎？他們怎麽全都拒絕了？”

章碧凡想都沒想，就給出了自己的猜測，“面子問題吧，本來還表露出興趣的，看了劇本就說京劇沒有沒落，還說我們的劇本不該這麽寫。

如果真的這麽拍，等電影上映的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國人覺得京劇沒落了，特別是能成為少班主的人選，竟然不如工廠普通的工人。

問我知不知道劇團普通演員的收入和工人的差距，說這點實在太不符合實際情況。”

趙岚聞言一樂，“我師傅想拍這個題材，主要是覺得京劇沒落很可惜，電影上映後也能為了京劇的發展盡點綿薄之力，可人家正主卻說自己沒沒落，真是有點諷刺啊。”

至于電影的結局，趙岚那麽安排，其一是為了響應國家人人都是社會螺絲釘的號召，其二是這兩人離開，也不是因為收入，而是落選後不想待在京劇班了。

現在的情況是她跟人家談藝術，人家跟她談實際情況，趙岚只想呵呵噠。

京劇當然沒落了，不說趙岚這樣十幾歲的年輕人看過京劇，就是秦風和裴勝那樣三十多歲的人也沒怎麽看過。

因為要寫劇本，趙岚才去深入了解過。

其實京劇沒落的原因就兩個，一個是人才出現斷層，另一個就是戲曲已經脫離了人民群衆，沒有與時俱進。

普及白話文都多少年了，京劇唱的還是文言文，多少人能聽懂嘛。

笑過之後，趙岚就吐槽道：“相比改革開放早前，京劇還不算沒落嗎？現在的京劇團，哪個沒有國家的扶持資金，要是能自負盈虧，國家用錢的地方太多了，怎麽會扶持他們？

而且市場這東西，先進去的才容易，後進的只能搶前邊的，市場都快被電影搶光了，就他們這态度，能搶回來嗎？我敢肯定，未來的戲曲一定會成為非物質文化遺産。”

如果韓鑫在這裏，一定會對趙岚豎起大拇指，因為這就是傳統戲劇的結局。

可趙岚現在有求于人家，這樣的大實話，肯定是不能去人家面前說的，可她也不是苦口婆心的人。

趙岚想了想，心裏頓時就有了主意，她對章碧凡說道：“你去問一下海市最大的戲院，包場一天的費用是多少？”

章碧凡疑惑地看向趙岚，問道：“你要去看戲？”

趙岚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說清楚，于是解釋道：“不是看戲，我想邀請這八家京劇團來做個小型比賽，每個劇團出一個節目，哪家的節目反響最好，獎金10萬塊錢。”

章碧凡隐隐猜測到趙岚的意圖，可她還是遲疑地問道：“萬一他們只是來參加個比賽，就是堅決不跟我們合作呢？”

趙岚露出了自信地微笑，“全國人民都知道京劇沒落了，他們掩耳盜鈴有用嗎？就算只是參加比賽，他們的京劇演員總是要來接觸我們的賽事主辦方吧。

到時候安排演員試鏡，讓那些京劇演員知道他們和電影演員收入差距，不是要我符合現實情況嗎，那我就把現實甩到他們臉上，京劇團的團長可以把演員壓在封閉的環境裏。

可人總要接觸外面的世界，一旦走出來，團長還能壓得住嗎？”

國人都是一貫保守，可歷史的經驗告訴趙岚，不管如何保守，大環境沖擊來臨，國家都得與時俱進，更別提小小的京劇團了。

劇團的管理确實很嚴格，演員也很刻苦，可一旦知道電影演員的收入是自己的十幾倍，心裏真的就不會産生波動嗎？

物價上漲又不僅限于海市，只是海市比較瘋狂而已，連體制內的人為了生存，都可以放棄鐵飯碗，京劇的演員比公務員更難攻克嗎？

章碧凡立刻明白趙岚是想從內部瓦解這些京劇團，于是對她豎起了大拇指，“這種主意你都想得出來，我敢保證所有的劇團演員都會心動的。”

趙岚一直忙到晚上10點才下班，下樓就看到打扮異常帥氣清爽的韓鑫，看到帥哥，心情當然不錯，如果這個帥哥是自己的，就會忍不住心疼。

“你明天就開始上班了，還過來幹什麽，難得休息呢。”

韓鑫無奈地說道：“家裏到處都是灰，我打掃了一下午，下樓丢垃圾順便過來接你，根本沒有得休息。”

因為打掃了衛生，韓鑫才把自己好好倒騰了一番，不然身上都是灰。

趙岚立刻放馬後炮，“我今天把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明天可以休息一天，你可以留着讓我來打掃。”

剛開始韓鑫做飯，趙岚有點不好意思，然後在一旁承諾，以後她來打掃衛生，結果還是和上輩子一樣，她太忙了，最後還是什麽都讓韓鑫來做。

韓鑫已經習慣了趙岚的忙碌，握住她的手，說道：“我做和你做都一樣，你走後沒多久，方毓來了，她說曹佳華約你去他的藝人公司看看，順便指點一下。”

曹佳華的動作還是很快的，這麽短時間就把公司跑了下來，不過方毓并不是法人，畢竟曹佳華對她的期待還是電視臺主持人。

出任法人的是曹家的一個遠房親戚，所以從明面上看，這個公司和曹佳華沒有什麽關系。

趙岚同時搞了這麽多公司，曹佳華認為她管理經驗和運營經驗豐富，知道她今天回來，特地讓方毓跑了一趟。

曹佳華人還不錯，趙岚有很多地方還需要用到他的關系，并沒有拒絕去指點一二，沒想到人家不只需要她的指點，還想合作。

不管是做人還是做事，模仿就是最快速的辦法，趙岚名下有三家公司，每家都做得有聲有色，成立公司的曹佳華免不了研究一下她的成功秘訣，看看有沒有借鑒的地方。

趙岚的電腦維修店是先設計了一套檢修系統，能快速檢修電腦的各種問題，然後針對性地維修，這家公司成功秘訣是快速維修和周到的服務。

聽說她去港市之前把這個系統賣了，利用這筆錢談下了華科電腦的海市獨家代理權。

這事最近在海市很轟動，誰也沒想到，想賣東西還要有資格才行，特別是在電器圈，直接就引爆了話題，聽說有不少人在想辦法弄趙岚，也有不少人想跟她合作。

曹佳華是聰明人，他一下就看清楚了，這個獨家代理玩的就是壟斷，壞處就是電腦賣得沒那麽快，可好處卻太多了，方便管理。

比如價格，質量，而且他覺得以趙岚的能力，電腦銷售量的問題，應該難不倒她。

這個電腦公司并沒有曹佳華能借鑒的地方，可她另外兩個公司就有不少能借鑒的地方了。

特效公司現在和電視臺簽了合作項目，趙岚從港市那邊找了投資，視頻和培訓機構綁定，視頻線上宣傳，培訓機構線下盈利轉化。

這是一種開先河的模式，不管她有沒有成功，以後肯定會有不少人模仿這種模式。

廣告公司則是有兩大優勢，一個是她名導徒弟的優勢，另一個就是簽約了兩個模特，詹青現在可以說是模特界的名角。

至于另一個男模特白玉樹，名氣也不小了，不少廣告的訂單都是沖他們兩去的。

其實藝人和模特的成名方式本質上沒有什麽區別，模特是用廣告把人推出來，藝人則是用影視資源，可曹佳華打算簽約的都是新人，沒有演戲的經驗，以後走的也不是演員的路子。

電視臺的節目不是什麽人都能上，至少剛從電影學校出來的人不行，因為他們還沒任何名氣，光長得好看，或者能說會道而已，不管什麽行業，最難的就是零的突破了。

曹佳華的資源都是電視臺的，即使他爸是副臺長，現在已經可以正臺長一頭，但這個資源也不是想用就能用的，推薦人上節目，至少要符合規定。

所以他盯上了趙岚廣告公司的訂單，他想用公司的藝人去她的廣告裏增加曝光率，獲取上電視節目的一個門檻。

當然了，想用趙岚的資源，勢必要有什麽資源作為交換。

曹佳華自認和趙岚已經很熟了，見面後也不拐彎抹角，笑着和她直接說道：“我覺得你公司簽的那兩個模特也可以走我這種路子，模特和藝人兼顧，我這邊有幾個電視節目，可以安排他們來上。”

詹青和白玉樹已經有名氣了，完全可以去上節目，多在電視臺刷臉，以後他們就不只在模特圈有名了。

趙岚想都沒想直接就答應了。

“晚點我去找裴經理，我們先商量一下怎麽合作。”

雖然很相熟了，可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特別是她和曹佳華都不實際管理公司。

詹青在廣告行業內很有名氣，上升空間其實已經很有限了，這确實是不錯的路子，如果能上電視臺的節目，她可以在全國打開知名度，也許達到一定的階段，可以借此進入影視圈，成為一名演員。

想找詹青拍廣告的商家很多，一般的演員估計還沒有她收入高，可是再怎麽說，演員的地位要高一點，還可以考編制，相信誰都不會拒絕一份高收入又是編制的工作。

趙岚和曹佳華談得起勁，一旁的方毓卻有點落寞。

韓鑫怕方毓誤會，笑着和她說道：“他們倆談起工作就旁若無人了，都是事業至上的人。”

方毓當然沒有誤會曹佳華和趙岚有什麽，畢竟趙岚有韓鑫這麽帥的男朋友，兩人都同居了，感情肯定非常穩定。

雖然不好說出來，可方毓覺得就能力來說，曹佳華是不如趙岚的，像韓鑫這樣不在意女方比自己強的男人，可以說非常少見，而且曹佳華在和自己談對象，在美貌上她自信不輸任何人。

方毓略帶尴尬地小聲問韓鑫道：“你有沒有覺得趙岚太過強勢，相處的時候會不太舒服？”

很多人問過韓鑫這個問題，韓鑫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地統一，“趙岚也就在外面顯得比較強勢，她私下很溫柔的。”

方毓沒有懷疑韓鑫，因為趙岚是女人，私下會溫柔很正常，随即她苦笑道：“佳華不管在私生活，還是在工作上都很強勢，和趙岚不一樣。”

曹佳華說話不強硬，溫聲細語，長相也比較斯文，就是行為态度上顯露強勢，有些時候方毓都有點難受，特別是最近。

趙岚和曹佳華搭上關系還是因為方毓，要是她和曹佳華鬧翻了，說不定會影響到趙岚這邊的工作，韓鑫想了想，遲疑地問道：“你是不高興曹助理對你的安排嗎？”

方毓和曹佳華剛談的時候還好，最近曹佳華越來越強勢，特別是考主持人證上，一開始還只是委婉地勸她。

可是自從發生關系之後，好像考主持人證就是必須的事情，方毓覺得是不是曹佳華對她勢在必得，所以不顧她的意願，自認可以決定一切？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聽了方毓委婉的解釋，韓鑫聽明白了，他勸道：“我覺得你應該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你不說，曹助理永遠不會知道，情緒是會積累的，爆發的時候很傷感情，如果到了産生分歧的階段，只怕對誰都沒有好處。”

上輩子韓鑫和趙岚就是這樣子，很多事情都是趙岚自己決定，而他覺得趙岚太忙，又是做大事的人，常常忍氣吞聲，時間久了，到底還是心生了埋怨。

方毓現在明顯和他上輩子一樣，這輩子他避免了很多矛盾，兩人的相處才會這麽好。

看着猶豫的方毓，韓鑫笑着說道：“不試試怎麽知道呢？也許你想要的結果很輕易就可以得到了。”

方毓謝過韓鑫，不過眉宇間的憂郁卻沒有消散。

然後她就問起馬上開機的電影主演面試時間，雖然韓鑫的建議很好，不過她還是希望可以獲得電影的女主或者女二的角色，如果真的成功了，她和曹佳華就不會因為考主持人證的事發生分歧。

韓鑫直接搖頭，“我們昨天回來，趙岚被叫去上班了，我沒去，所以對項目上的事情不太清楚，而且我在編劇組，知道得也不多。”

趙岚和曹佳華剛好談完走過來，聽到兩人的對話，她笑着說道：“主演面試可能還要一段時間，這個項目在開學前後開機，到時候你可能要請假，沒關系吧？”

不管能不能選上女主或者是女二，方毓都會有一個角色，開機後她必須要跟劇組去拍戲。

大四最後一個學期基本沒什麽課了，如果有實習工作，還可以申請不用上課，方毓至少有個角色，當然可以請假。

聽了趙岚的介紹拍攝情況，曹佳華高興地說道：“我一直很擔心她去劇組會覺得辛苦，如果是在京劇團裏面拍戲的話，環境應該不會太差，而且我有時間可以去看她。”

趙岚當然不反對探班，畢竟方毓的角色也沒那麽重要，不過她也看到了方毓有些勉強的笑容。

和曹佳華他們分開後，趙岚就問韓鑫，“方毓怎麽了？”

韓鑫把他和方毓的對話說了一遍。

趙岚取笑他道：“沒想到你還能當感情專家。”

韓鑫知道趙岚是打趣他連自己的感情都處理得很一般，于是又好氣又好笑，立刻反駁道：“我也就在我爸媽的事情上處理得不好，其他方面還不錯吧。

他們是溝通出現了問題，又不是父母方面的事，而且你不覺得他們和我們還挺像的，都是一強一弱。”

趙岚聞言卻堅定的搖了頭，“你和方毓可不像，不說別的，就說心态吧，我們倆在事業上有差距，可你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卑，也沒有胡思亂想，更沒有逆反心理。

她覺得曹佳華強勢，無非是欠曹佳華越來越多，自己也馬上就要有事業了，曹佳華還那麽不尊重她，不服氣而已。”

曹佳華是官二代，從始至終都很強勢，方毓一開始怎麽沒覺得人家強勢？

韓鑫想反駁，仔細想想，上輩子雖然有些埋怨趙岚，可大多也只是埋怨她單方面決定他們倆的事情，對她從來就沒有起過逆反心理。

趙岚見韓鑫若有所思，笑了笑，牽着他的手，說道：“人家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們去廣告公司看一下吧，既然要和曹佳華合作，還得要和裴勝商量一下才行。

正好也去看一下秦風的廣告拍得怎麽樣了？”

秦風是在趙岚出行之前加入廣告公司的，他們回國後又回老家解決了一下韓鑫的父母，到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情況。

到了辦公室，發現裏面好多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菜市場。

裴勝聽到前臺說老板和老板的男人來了，囧囧地提醒前臺道：“就不能換個說辭嗎？”

前臺聳聳肩，笑嘻嘻地回答道：“這個形容是不是很生動形象？”

裴勝雖然在辦公室是總經理，但不是老板，員工對他天然就少了一點肅穆，員工随和，他也覺得這樣的氣氛不錯。

裴勝到公司前臺，見韓鑫和趙岚很正常地站在一起說話，沒有過分親密，也沒很疏遠，可他也跟前臺産生了同樣的想法，确實很像老板和她的男人。

趙岚見到裴勝，自然要問公司怎麽來了這麽多人，裴勝把兩人請到自己的辦公室解釋了一通。

原來港市之行，趙岚讓裴勝去當地的廣告公司轉一圈，他不好意思自己一個人去，便請沒事的郭坤同行。

不同于裴勝的遲鈍，郭坤的觀察能力非常強，根據所看所聽，給裴勝提了很多有用的運營建議。

其中有一個建議就是價格，廣告公司的訂單要10萬塊錢起步，其實很貴，很多小公司根本做不起。

郭坤建議裴勝從低到高弄很多價位的套餐供甲方選擇，這樣就可以把中高低端的客戶網羅起來。

這才十多天，公司的訂單量一下就暴增起來，秦風見狀，和裴勝建議再租一個辦公室，中高低端分開，不然高端的客戶會受到影響。

這種大事，裴勝自然要先和趙岚報備一下，正想今晚跑一趟她家，沒想到她先過來了。

趙岚見裴勝在管理上越發地自如，笑着說道：“這兩個建議都很好，以後每個季度開個運營會，大家可以在會議上提出各自遇到的問題，你統一協調，不要脫離人民群衆嘛。”

裴勝覺得趙岚這個提議非常好，他不是個聰明的人，确實應該聽聽別人的意見，這樣公司才會越來越好。

聊完公司的運營，趙岚就說明了來意。

和曹佳華合作發展藝人業務，是很好的發展方向，不過裴勝卻遲疑地說道：“詹青現在賺得挺多的，她不一定會願意成為藝人吧。”

趙岚聽出了裴勝話裏有話，挑眉問道：“難道她有什麽新情況？”

裴勝點點頭，“最近有很多有錢的老板對她展開追求，我看她還挺猶豫的。”

詹青本來就對成為模特心有顧忌，覺得不可能幹一輩子，現在有富商追求，如果能嫁給富商，以後就不用為錢操心，畢業後還是可以成為一名護士。

事業穩定，也不擔心媽媽的醫藥費，确實是一條康莊大道，詹青之所以遲疑，是覺得有點對不起趙岚和韓鑫，要不是他們的幫助，她早就完蛋了。

趙岚覺得這是個人選擇，并不打算幹涉。

一旁的韓鑫卻說道：“最好勸一下她，那些富商之所以會對她感興趣，肯定是因為她的名氣，如果她不當模特了，漸漸就會淡出大衆的視野，那些人還會對她感興趣嗎？”

趙岚覺得這次的港市之行，韓鑫的成長真的不是高了一星半點，加上訂婚之後，他的自信心爆棚，整個人都在發光。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敢在這樣的會議上随便發言。

趙岚稀奇地看着他，笑着問道：“那你覺得該怎麽勸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