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孟松去土地廟裏領取任務牌子, 在原來的抽卡爐旁邊現在多了一個花燈節專用的任務抽卡爐,裏面的任務千奇百怪,像什麽收集詩詞的, 尋找謎底答案的,找到小故事裏主人公的相關物品等等。

全是孟松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不少玩家都感嘆,制作組到底是怎麽把這些東西編造出來的,竟然還編得有模有樣, 有這個時間, 為什麽不優化一下游戲, 多開放一些玩家名額呢?

玩家們覺得,這個游戲的制作組總是在一些不太必要的地方特別執着。

每個玩家最多只能領取七個牌子, 孟松自然是把名額全部抽滿的, 這樣能節省來回奔波的時間。

任務牌子是個木牌, 制作有點粗糙,感覺是直接把木頭破開後就拿來用了, 根本沒有經過任何炮制,邊緣處甚至能看到木刺。

孟松嘴角抽了抽, 不過他早就對游戲某方便的摳搜習慣了,很淡定地看向牌子上的介紹。

他的運氣不錯,抽到的都是絕句,只要把上面四句詩都找到就算完成任務了,聽說完成任務時還有可能觸發詩句相關的畫面和更詳細的背景介紹, 不過孟松對此并不是很感興趣,畢竟這些詩詞他根本看不懂, 也理解不了,他更在乎把詩句找齊後會得到什麽獎勵, 要是活動結束時攢的積分夠多,孟松還想兌換一輛牛車回來。

花燈大多都是挂在道路兩邊的行道樹上,有些花燈挂得太高,還要人爬到樹上去看,所以只要一到街道上,就能看到不少玩家挂在樹枝上,一邊翻找花燈裏有沒有自己的任務目标,口裏還一邊念念有詞。

“[欲将輕騎逐]和[流芳不待人]明明都是五個字,為什麽它們不是同一句詩?”有個玩家已經爬了十幾棵樹,都沒有找到最後一句詩句,不由得有點抓狂。

他的好友安慰道:“任務木板下面不是有提示嗎?最後一句是[大雪滿弓刀],找到這句就能完成任務了。”說完好友還嘆了一口氣,他運氣差點,抽到的是一個小故事,需要尋找故事相關的任務物品。

任務物品有可能會出現在花燈裏,有可能會在迷宮中掉落,範圍更大一些,大家都不太喜歡做。不過小故事倒是寫得很有趣的,只是對星際人來說有點難理解。

像什麽愚公移山,人家山好好在那裏,為什麽要移掉?而且為什麽是用人力來挖的?弄個挖掘機器人或者機甲過去不是分分鐘就能搞定的事情嗎?為什麽還要一代代人去做?這對星際人來說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還有什麽梁山伯和祝英臺,這兩人死後為什麽會變成蝴蝶?星際人能把人體的構成元素都準确地說出來,卻沒辦法理解死人化蝶的原理。多思考一下感覺都在侮辱自己的智商,甚至會懷疑自己以前學到的知識是不是哪裏出現問題。

“這些任務就是為了消耗我們的時間的吧?”玩家嘟嚷道。

“可是獎品豐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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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一噎,不再抱怨了,要不是為了獎勵,誰想玩這種尋物游戲哦。

不過也有玩得開心的玩家,紀揚的運氣很好,他總是能夠很輕易地找到自己需要找的那盞花燈,林可也趁機完成了不少任務。

“阿揚,你實在是太厲害了,你怎麽知道是那盞花燈的?”又完成一個任務,看着任務木板上所有的詩句都被點亮後,林可滿意地把木板收到儲物袋中,照這個節奏下去,等活動結束那天,說不定她和紀揚的名次能夠排到前幾名去。

被誇贊的紀揚有點腼腆,他指着花燈燈罩上那些不太明顯的花紋裝飾,對林可解釋道:“燈上有提示的。”

“提示?”

林可看向他們剛才找到的那盞花燈,花燈的角落上印有一個坐在牛背上的小孩,那小孩穿着短褲短褂,瘦弱的小手指着遠方,嘴巴微微張開着,似乎在和誰說着話。

他們要找的這句詩句是[牧童遙指杏花村],但是星際人根本不知道牧童是什麽,而牛這種動物連許多養殖星上都很少能看見,更加不可能會讓這麽小的孩子和牛一起玩耍了。

所以林可根本沒辦法從燈罩上的圖畫去理解任務的內容,她環視一圈周圍,看到不少花燈上都有各種各樣不同的圖案,這些圖案并不是很明顯,大家只覺得那不過是普通的裝飾,并沒有聯想到它們可能會和詩句有所關聯。

“你能看得懂?”林可驚奇地問,按理說自己都不理解的東西,紀揚更加不可能看得懂的。

果然紀揚搖搖頭,“看不懂。”

“那你怎麽知道這句詩對應的就是這盞花燈的?”

紀揚想了想,眉頭擰在一起,他只是按照感覺來尋找的,一開始他對這些詩詞也不理解,但是完成的詩詞都是有對應的解釋的,看過幾遍後他慢慢地就有所明悟了,雖然還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也比其他玩家找起來快一些。

紀揚總覺得自己最近好像變聰明了,記東西也比以前快,以前他總是時不時地頭疼,許多事情也記不住,轉眼就給忘掉了。紀揚喜歡現在的感覺,即使父母不能時時刻刻陪在自己身邊,紀揚也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麽害怕。

見紀揚陷入尋思,一時半會兒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林可也沒再糾結,她拉起紀揚的手腕,“走,我們去交任務,再去接新的任務做。”

趁着現在運氣好,自然是一鼓作氣多完成點任務了。林可鬥志昂揚地大步往土地廟走去。

阿宴在擂臺裏玩了三天,硬生生靠着自身的實力把擂主的位置給守了下來。

不過三天已經到極限了,泥人的身體也是需要休息的,再撐下去估計這具身體會有崩潰的危險,阿宴還沒在游戲裏死亡過,他的身體和玩家還是有點區別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承受力已經到達極限,便毫不猶豫地從擂臺上下來了。

三天的戰績讓阿宴的勝率獨占鳌頭,後面的玩家想要超越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不少玩家看到這個戰績都是一陣哀嚎,除了一些不死心的人還留在演武場之外,不少人已經轉戰別的任務區了,雖說除了擂主之外,其他排名靠前的人也能得到豐厚的獎勵,但是被人壓得那麽死,絲毫沒有超越的可能還是讓人很洩氣的,大家再次認識到阿宴實力的強悍,難怪阿宴的等級一直位于玩家第一,一些肝帝都沒辦法超越他。

“玩得開心嗎?”蘇子月見阿宴從擂臺上下來,雖然滿臉疲憊,但是眼睛依然明亮,裏面還有來不及消散的戰意,笑着問。

“嗯。”阿宴用力地點點頭,他很久沒有打得這麽爽快了。

三天三夜不停的戰鬥讓他很興奮,身上每一塊泥巴似乎都因為戰鬥而沸騰起來,這和以前那些小打小鬧是不一樣的,仿佛以前的自己也曾經歷過。

“怎麽了?”蘇子月見阿宴突然陷入思考中,不由得出聲問道。她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伸出手用食指點着阿宴的眉心,輸送一絲神力進去,修複阿宴因為戰鬥而變得坑坑窪窪的泥人軀體,順便驅散阿宴身上的疲勞。

阿宴回過神來,微微彎下腰,好讓蘇子月更好動作,他比蘇子月高得多,站直身子時蘇子月需要踮起腳尖才能夠到自己的額頭,所以每次蘇子月想要摸自己的腦袋或者給自己輸送神力的時候,阿宴總會主動湊過去。

“我以前一定經常戰鬥。”特別是戰鬥激烈的時候,阿宴的身體總是會比大腦更快地反應閃避,那不是他鍛煉過的技能,這麽熟練的反應速度,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鍛煉出來的,必定曾經經歷過大量的戰鬥才鍛煉出來的身體反應,屬于失憶之前的自己的能力。

蘇子月想起第一次看到阿宴的場景,贊同地點點頭,“嗯,你以前說不定是個将軍呢。”

“将軍?”阿宴心中一動,腦海中有些殘破的畫面一閃而過,可惜消失得太快,阿宴根本來不及去細看。

“就是戰鬥很厲害的人。”蘇子月簡單解釋一句,然後收回手,問:“既然不想守擂了,那要繼續去看花燈嗎?或許也能做點花燈任務。”

阿宴把那點悵然若失的想法抛開,聞言點點頭,“好。”

蘇子月并沒有和其他玩家一起去搶那些挂在行道樹上的花燈,而是帶着阿宴來到河邊。

因為玩家都是泥人,不用擔心他們掉到水裏後會出事,所以河道兩邊并沒有做什麽防護,連河道上的泥土都很是松散,這要是在蘇子月原來的世界,這樣的河道分明是不及格的。

河裏已經漲滿了水,水裏飄蕩着不少花燈,這些花燈順水而下,最後彙入到湖裏去,蘇子月在湖裏設置了法陣,等花燈聚集到一定數量後,會被重新傳送回河道的源頭,重新順水漂流。

河裏的花燈并沒有什麽任務物品,所以很少玩家聚集在這裏,這片區域倒是難得的安靜。

蘇子月帶着阿宴順着河道慢慢往前走,幾點淡淡的熒光從水邊飛起,察覺到蘇子月的氣息,紛紛繞在周圍飛舞,仿佛在為兩人引路一般。

螢火蟲的壽命更短,亮過一晚後第二天就會死去,蘇子月并沒有兌換太多,滿打滿算也不到一百只。這種脆弱的蟲子,有些根本長不到能發光的時候就會死去,嚴重的甚至連靈魂都回收不回來。

再加上它們還不能自行繁衍,估計到了明天就再也見不着了。

兩人一直走到湖邊才停下來,這裏更是看不到玩家的痕跡,周圍靜悄悄的,只有水面上的花燈散發着醉人的亮光。

“阿宴,我給你看個東西。”蘇子月往前走了幾步,站到湖邊,這才轉身笑着對阿宴說道。

因為背光的原因,阿宴看不太清蘇子月現在的表情,只是這具只有泥巴心髒的軀體似乎變得有點微微發燙,不知道是被蘇子月的眼神燙到的,還是因為心髒跳動得太快的原因。

“是什麽?”

蘇子月舉起右手,一邊打了個響指一邊輕輕念道:“東風夜放花千樹。”

無數的煙花被早已布置好的陣法觸發,紛紛在夜空中炸開。

“更吹落。”

夜空被絢麗的煙火照亮,原本還在忙着做任務的玩家擡起頭,就連桃花村,甚至是更遠的麥香村都看到了同樣的煙火。

“星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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