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裴晔珃為了留住某人,這段時間想盡辦法制造狀況,說真的,四肢都快躺退化了!

可事情的發展除了最開始令他比較滿意之外,後面就有些一言難盡了,最重要的是姑娘竟然開始躲他了!

最開始他還沒注意,可當對方一再用熬藥做借口,說什麽也不願和他獨處一室起,他就覺察出不對勁了。

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明明是江湖兒女,本不拘小節,怎麽忽然就扭捏起來了?

哦,他想起來了,是從三天前,他被她踢下床開始的。

那天也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大膽的借着夢魇将人家女孩摟進懷裏,說是一時頭腦發熱也不為過。當對方躺在他懷裏毫無戒備的熟睡過去時,他又有點愧疚,覺得自己利用了她的善良。

不過這點感慨很快就被另外一種感覺所取代。

女孩子的身體原來如此柔軟,那纖細的腰肢仿佛他稍一用力就會被折斷,呼吸間都是對方身上淡淡的藥香,讓他分外陶醉。

若是每天都能如此就好了……

裴晔珃無比懷念少女對他噓寒問暖無微不至的日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他算是體會到了。

就在某人尋思着用什麽辦法讓少女不再繼續躲着他時,康管家卻給他帶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護國大将軍遭人偷襲,生命垂危!

護國大将軍殷震南包括他膝下三子一直鎮守邊關,為大钺疆域的穩固安寧立下了汗馬功勞,更是大钺的守護神,震懾周圍敵國讓他們不敢來犯。

如今這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竟遭人暗算生命垂危,這可如何是好?

大钺不能失去護國大将軍!

因為事關重大,護國大将軍受傷的消息被全面封鎖,只有極少一部分人知道,卻也不清楚詳情。

裴晔珃這時候也顧不得兒女情長,立刻收拾了一下就悄悄進宮面見自己的父皇。

父子兩秘密商談了許久,裴晔珃走的時候是帶着密旨離開的。

其他人稍有動作就會被四方注意,只有他這個極少出府,常年謝客閉門不出的人才最适合做這件事,所以他才會主動請纓。

于是,裴晔珃收拾行裝連夜出城趕赴邊關,随行的除了許毅朝就只有再次女扮男裝的殷琬。當然,不止是她易容喬裝,為了不被人發現行蹤,裴晔珃和許毅朝也由她幫着易了容。

一行三人,假扮成同游的好友,快馬加鞭風雨兼程換了四匹馬,硬是只用了十二天就抵達了邊關——定寧城。

稍作梳洗,裴晔珃便帶着殷琬和許毅朝趕往了将軍府。

在看到“将軍府”這三個字之前,殷琬是不知道他們這一次披星戴月趕到這裏是為了什麽,只知道似乎是很機密的事情,不然瑜王殿下堂堂一位親王需要易容變裝這麽辛苦嗎?

定寧城,将軍府,只要是大钺的子民都知道這代表什麽。

所以,當殷琬知道這件事和護國大将軍有關的時候,便尋思着自己該不該離開。

要知道,瑜王殿下如此小心行事,掩飾身份和行跡,怕是涉及軍情的大事,她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還是不要饞和比較好。

對此,殷琬還是很有自知之明,某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這樣才能活得長久。

“公子,我……”

“無妨,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好友,自然是和我一起。”

呵呵,他都這麽說了,她還能說什麽,只能硬着頭皮跟在某人身邊了。

裴晔珃如何看不出少女的心思,可他費了這麽大的力氣才将人拐到定寧城,又怎麽可能讓她離開!請不來神醫殷樞,有承襲了他畢生醫術的親傳弟子也不錯。

護國大将軍說是大钺定海神針都不為過,這樣的一位英雄如果倒下,周圍虎視眈眈的敵國恐怕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一旦發生戰争,不管是勝利還是失敗,大钺的國土都必将被烽火侵蝕,許多百姓都會流離失所,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他故意什麽也沒說,甚至沒有要求殷琬同行。因為他知道,身為醫者的她是絕對不會放着她的病人不管,他利用了她的善良,将她帶到了定寧城,希望她能秉持着醫家的仁心,救大将軍一命!

殷琬低着頭跟在瑜王殿下的身後,盡量眼觀鼻鼻觀心做一個木頭人,誰知對方根本不了解她的苦心,竟然主動将問題抛給了她,頓時一屋子的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什麽情況?

她剛剛處于放空狀态,根本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麽,如果不是某人拽了下她的衣袖,還笑眯眯的問她“你怎麽看?”,她可能還在神游呢。

“公子,這位是……?”護國大将軍有三個兒子,此時坐在裴晔珃下首的是排行第二的殷禮恒,至于他的大哥和三弟則駐守在軍營。

不得不說,殷家人都有一副好相貌,不說護國大将軍殷震南當年就有“玉面儒将”的美名,就連殷夫人也是才情和美貌兼備的大家閨秀,他們的兒子自然各有千秋,是大钺多少女兒家的思慕對象。

此時卸下戎裝,一身石青色錦衣長袍,面帶微笑的殷二公子倒更像個俊秀的文弱書生,根本無法讓人聯想到他在戰場上的狠辣果決。

“他是我的朋友,說來也巧,我這位朋友也姓殷。”裴晔珃見殷琬一臉茫然的模樣就知道她又走神了,不過這樣也好,沒有聽到自然也失去了拒絕的機會,“或許他能救令尊。”

為了避免走漏風聲,裴晔珃在抵達将軍府之前,并沒有事先告知對方,所以殷禮恒并不知道他的來意。

當這位殷二公子聽到裴晔珃說,殷琬可以救他父親的時候,整個人激動得直接站了起來,三兩步就走到了殷琬的面前,一揖到底。

“這是做什麽?”殷琬吓得直接跳到了一邊,有些無措地望向裴晔珃。

“殷二公子,無須行此大禮,殷琬自會竭盡全力,這一點本王可以保證。”裴晔珃見殷禮恒重新站直身子之後,轉頭看着殷琬說道,“定寧城數十萬軍民乃至整個大钺的安危都系在大将軍的身上,而大将軍的安危則系在你的身上。殷琬,拜托你了!”

這時候,殷琬才恍然大悟,為何瑜王殿下不讓她離開,非要帶着她進将軍府。

可即便知道他是有意隐瞞,她也無法生他的氣,畢竟護國大将軍命在旦夕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她既非他的親信又不是相關人員,的确沒有知道的必要。

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殷琬便不再糾結到這裏來的過程,朝殷二公子點了點頭,道:“裴公子說得對,我必定竭盡全力治好大将軍。”

護國大将軍是大钺的守護神,是真正的大英雄,因為有他在,大钺的百姓才能免受戰火的洗禮,有了安定的生活。

和平來之不易,所以不管是作為醫者還是作為大钺的子民,殷琬都不希望對方出事,必然會全力以赴。

可哪怕做好了心理準備,當殷琬真的見到傳說中的戰神,大钺的護國大将軍殷震南的時候,她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那個躺在床上氣若懸絲,渾身上下纏滿染血的繃帶,且散發着一股極為難聞的氣味之人是護國大将軍?

殷禮恒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父親,黑眸中浮起一抹沉痛之色,剛想為殷琬講述一下病情,就見對方徑直走到了病床旁,準備給他的父親把脈。

“且慢——!”殷禮恒驚出了一身冷汗,怕自己出聲晚了,對方就會被那東西給咬了。

被殷禮恒這麽一吼,殷琬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轉頭不解地望向對方。

“父親是中了蠱毒,那蠱蟲十分厲害,凡是觸碰父親身體之人都會被它所傷,那部分皮膚會潰爛且流血不止!”殷禮恒解釋道。

聞言,裴晔珃一個健步沖到殷琬的面前,拉過她的手,緊張地問道:“你沒事吧?”

殷琬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對方卻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尴尬,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不放。

而殷禮恒親眼看到瑜王殿下如此緊張一個男人,又聯想到對方不近女色,便有些不好的猜想了。

“……我沒事,你能不能先放開我的手啊?”注意到那位殷二公子越來越怪異的眼神,殷琬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拉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放這種事,裴晔珃從未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抵賴。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了。”

越描越黑,沒看到那位殷二公子的眼神已經從怪異進化到詭異了嗎?

不再理會糾結的瑜王殿下,殷琬對殷禮恒說道:“殷二公子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對付那蠱蟲,不會被它所傷。”

說完,殷琬從身上摸出一個小布包,打開之後露出裏面一排排長短粗細不同的銀針。只見她雙手翻飛間,無數銀針飛射而出,隔着紗布穩穩的插在了殷震南的身體各處,沒一會兒對方就被紮成了一個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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