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八章

和枳香分開後,初微便按照原定的計劃慢慢走回宣王府,只是與枳香短短的對話,卻讓她煩亂的心更沉悶了幾分。與南甄的對話,讓她察覺到南甄對于晉王的戒備,還有他與南歌之間不能讓南清知道的秘密,而後聽了枳香的話,南甄與南歌的秘密已經明朗,可她又對原本的南清上了心。

南清會讓枳香監視南歌,想用辰令來保命,那她原本進入睿王府要完成的那件事到底是什麽?

初微煩躁地撓了撓頭,她只不過是想去見見宋與書,計劃失敗了不說,還徒增了這麽多麻煩,不管了,不管了,還是想想懷瑾的事,宋與書還是要見得,成衣鋪也是要開的,她必須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将樣稿畫好,還有鋪子運作的流程也要梳理好。

相府的事,還是讓它順其自然吧,既然南甄能讓南歌去見顧清墨,那就算顧清讓不管相府,不是還是顧清墨嗎。

剛想到這,前方便傳來了馬蹄聲,初微也沒擡頭,只側身往一旁躲去,腦子裏已滿是各式裙裝,哪裏知道馬上之人便是顧清讓。

她一心只想着衣服,某人卻只看到她急急躲到一旁的動作,心中一惱,便故意不去叫她,低身伸手一撈,便将她抓上了馬。

一陣慘叫後,初微便穩穩坐在了一臉得意的某人懷裏,還沒來得及掙紮,某人已經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王妃若是再大喊大叫,招惹了別人的目光,到時候可別怪本王将你扔下馬。”

雖未看到臉,但能用這讨厭的語調說出“本王”的人,除了顧清讓還會有誰,初微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再喊叫,顧清讓這才松開了手。

“王爺怎麽來了?”初微轉了轉身子,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沒那麽親密。

顧清讓放慢了馬兒的步子,撥轉馬頭,往來的方向走去,“你的婢女坐着你的馬車回了宣王府,本王不來,你當真是要自己走回宣王府?”

原來是來接她的,“多謝王爺惦記。”

顧清讓沒有接她這句敷衍的話,初微也懶得擡頭看他的表情,反正不是生氣就是很生氣,只要不要将她扔下馬便行了,從宣王府裏開始,後背已經開始隐隐作痛了,方才顧清讓那突如其來地一撈,她的傷口好像裂得更厲害了,她已經折騰不起一次摔下馬了。

為了防止自己在話語中激怒顧清讓,初微只能閉上眼睛,将頭靠在顧清讓胸前,以假寐來逃避與他的對話,顧清讓本不清楚她方才的那句話是喜還是調侃,見她靠在他的懷裏休憩,當然以為她是為他能來接她而歡喜,便勾了勾嘴角,将馬兒的速度降到了最慢。

許久之後,察覺到馬兒停了下來,初微才如釋重負地睜開了眼睛,眼前卻不是宣王府,而是一家空置的鋪子。

還沒來得及多想,顧清讓已經下了馬,回身一攬,便将她也抱下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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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你不是一直叨念着要一間鋪子嗎?怎麽,這鋪子不合你心意?”

鋪子?這就是顧清讓要送她的鋪子?初微想着,立馬來了精神,連忙走了進去。鋪子還算大,放些布匹,衣服款式還綽綽有餘,環顧一圈,在心裏規劃好後,她又急急撩開幕簾往後院走去,進去一看,才發現這哪是一個店鋪,明明就是一個四合院,只不過是将臨街的那個屋子改成了鋪子而已。

沒想到顧清讓竟會如此大方,送她這麽大間鋪子,初微将每個屋子看了一遍,回到外面已是半盞茶之後了。

“如何?”顧清讓幾步上前,攬着她的肩問道。

既然他如此大方,那她還是不要掃了他的面子的好,故她也不躲,擡頭一臉欣喜地看着他,“多謝王爺賞賜,我很喜歡。”

“布匹明日便會送來,本王已經交給左司來辦,只等選個吉日便可,對了,鋪名你可有想好?”

“初錦。”

初,既是初微,錦,和瑾同音,她本想用懷瑾的“瑾”,可她不想讓人将這間鋪子和懷瑾扯上關系,這樣不利于懷瑾以後的變故,初錦,有她初微,也有懷瑾,就算她離開了,這間鋪子也能證明她曾來過。

“好名字。”顧清讓當不知她所想,只覺得這兩個字可行,話語剛落,卻見她突然撇過了臉,眉間微皺,“怎麽了?”

初微急忙轉換了心情,指了指牆角,“方才好像有只蟲子在那裏,可轉眼就飛走了。”

“怕蟲子?”

“不是,只是怕萬一蟲子将布匹咬壞了就不好了,王爺,既然布匹明日才到,那我們先回去吧,我擔心四嫂,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會醒。”

“四嫂喝了止若的藥,應該無大礙,方才本王離開時,止若說四嫂這兩日便會醒過來。”

懷瑾沒事了?

既然這樣,那她也就不用去找宋與書了吧,初微心中一陣懊悔,真不知道自己這半下午到底是在忙什麽,事情沒有解決,卻給她惹了那麽多煩惱,早知道在宣王府碰到止若的時候,她就該跟着她去給懷瑾喂藥,也就不必與南甄那只老狐貍周旋半天了。

如此想來,接下來的幾天,她還是老老實實地照顧懷瑾,安排鋪子的事罷。

……

宣王府廂房。

半夏盯着手中的茶杯,眼裏卻是晌午初微看着她時的神情,心中甚是悶堵,這些年來,還沒有人敢這般對她,懷瑾要死,她南清也不能活!

半夏想着,硬生生将手中的茶杯給捏碎了。

“姐姐還在氣?”左清清看了一眼粉碎的茶杯,忙遞過自己的娟帕。

半夏接過娟帕,細細将指上的茶漬擦淨,後擡眸望着左清清,略笑道:“聽說睿王去接睿王妃了?”

聽了半夏的話,左清清眸子一沉,旋即笑道:“清兒在問姐姐,姐姐怎麽說起清讓哥哥來。”語落,滿了一杯茶水遞到半夏面前,“晌午的事,哥哥已經跟清兒說了,姐姐為何這般着急,你去跟王妃姐姐說那種事,你讓她會如何想,畢竟她是外人,怎會懂姐姐的心思。”

“那清清你便懂了?”

左清清聽了她的話,只默不語,慢慢品了品手中的茶,許久之後才道:“姐姐為何突然不信子衿哥哥,偏要獨自煩惱?”

半夏面色一凝,知左清清已了她的心思,便也不再隐忍,“那些羽箭沒要了她的命,我已是不悅,本來太醫是不能将她治好的,可睿王偏偏讓止若過來,宋懷瑾死了,這不是一了百了嗎,我不懂睿王為何要救她,還是說睿王是因為晉王才這麽做的?若不是子衿哥哥在睿王面前說了什麽,以睿王和宋懷瑾的交情,他斷不會出手的。”

左清清忙按住半夏的手,以防她再次将杯子捏碎,“姐姐怎會覺得這是子衿哥哥的意思?姐姐在子衿哥哥心裏是何地位,姐姐又不是不知道。”

“那睿王……”

左清清的聲音略微一沉,道:“那日在船上,王妃姐姐那般維護懷瑾嫂嫂,姐姐又不是沒看到,今日之舉,姐姐也是糊塗,王妃姐姐敢為了懷瑾嫂嫂沖撞清讓哥哥,那她又怎會為了自己的命而去傷害懷瑾嫂嫂呢,畢竟,清讓哥哥是不會要王妃姐姐的命的。”

半夏目光一震,“什麽?你是說……”

左清清點了點頭,道:“清讓哥哥好像喜歡上王妃姐姐了。”

“可他不是……”

南清不就是個試藥之人嗎,顧子衿是這樣跟她說的,所以晌午的時候半夏才那般對她說了,畢竟南清必死無疑,借她之手殺宋懷瑾,再假裝在睿王面前為她求情,只是待那藥的毒性發作,到時候南清的死活便與她無關了。

可左清清卻告訴她,睿王喜歡上了南清,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那奪命的藥還有解救之方?

“我聽止若說過,南清喝了那藥之後必死無疑,你方才說睿王不會要了南清的命,這是何意,難道那藥還有解救的法子?”

“清兒也不知道,興許是止若姐姐已經制出解藥了也說不定。”

半夏微微眯起眼眸,沉了心思,許久之後才說道:“這睿王妃的位子,清清是想還是不想?”

左清清忙搖了搖頭,“清讓哥哥已經有了王妃姐姐,清兒不敢奢想。”

半夏聞言笑道:“睿王對你寵愛有加,這睿王妃的位子,你唾手可得,只是德妃娘娘的事一天不解決,你的身份都不能直接站在陛下面前,如果睿王不想要南清的命,那我便幫你把這睿王妃的位子奪過來。”

“王妃姐姐願意用自己的命來給清兒試藥,清兒又怎能搶了她的位子呢。”

半夏沒再說話,将杯子往地上一摔,想起那時初微摔茶杯時的情景,眸光一暗,冷冷一哼。

南清,我便要讓睿王親手了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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