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互相傷害又一天
第77章 互相傷害又一天
岩王帝君逝去的第五天。
在群玉閣裏的周涼安突然忍無可忍了,把手上的文件一摔,猛地站了起來:“這樣下去不行!”
“涼安大人?”凝光的秘書之一,也算是老熟人(申鶴的師姐)的甘雨疑惑擡頭,她熟稔的走過來,看了看辦公桌上未批改文件的數量,順毛的安撫着溫聲問:“是累了嗎?請休息一會兒吧。”
很難得,從甘雨口中聽到“請休息”這樣的話語,但周涼安真的受不了了。
黑發少年懊惱的一把抱住自己的腦袋,碎碎念着把身體摔到一邊的沙發上,濃厚的烏雲籠罩在他背後,充滿了怨念。
這幾天讓他批改的文件也太多了!!
偏偏那些文件都非常重要,每一樣都需要他來拿主意下最終的決策。周涼安以前又不是學城市管理的,而且也不了解璃月的具體政策和過往,每個決定做起來都慎而又慎,艱難頭疼極了,生怕自己做錯一個決定影響璃月未來的發展。
他甚至都在懷疑,璃月七星這麽痛快的對他開放了所有高層決策,還搬來這麽多文件,目的是為了讓他主動知難而退,老老實實當一個不幹涉政權的吉祥物……可是這些文件其實只是今年堆積的、本來就要呈現給帝君批閱做決策的資料們,帝君往年一盞茶工夫就能搞定,現在輪到周涼安,一周都沒處理好幾件。
這效率不在璃月七星的準備之內,所以他們只能時不時過來和他一起商讨着決定,又或者采用輪流表決并闡述理由的形式做出最終決策。這已經是盡了很大的努力、在盡力不讓周涼安産生被刁難的感覺了。
周涼安還能說什麽呢?
但……
“刻晴她們什麽時候能回來?我們該下一輪表決了。”黑發少年苦着臉,無精打采的問。
但帝君遇刺的追查非常重要,璃月七星在仙人們虎視眈眈的催促下,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這件事中,還有扭轉輿論,維持璃月的日常運轉。除去這些多的要死的日常政務,只把需要帝君批複大方向的那批文件交給周涼安處理,他們已經很夠意思了。
“追查的難度比較大,師父他們又很關心結果,所以……”甘雨搖搖頭,神情有點憂愁。
仙人們至今還沒放棄一個猜想,覺得可能是璃月七星暗中謀害了帝君——此結論來自耿直說出來的申鶴。夾在璃月高層和仙人之間的甘雨簡直兩面為難,只能不參與這些事情中,這幾天跑來和周涼安一起埋頭處理政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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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西妲!救救救救,救救我啊!”周涼安忍不住在內心狼哭鬼嚎,卑微的再次向另外一位神明哭求了,雖然他也知道自己在說廢話。
“阿涼……我還沒有類似的執政經驗啦。”小草神的聲音輕了下去,也很為難。這些天文件內容都讓她大開眼界,幾人反複思量斟酌着決策的時候,她也受益匪淺。或許她可以提出一些适當又亮眼的有益建議,但她不能完全肯定、也沒有底氣代替另外一個國度的神明去處理文件。
尤其還是璃月的。這個存在了幾千年的國度,每年的最終國策複雜程度也遠需要她繼續學習,和須彌她偷偷觀察到的政務不是一個方向。
再次求助失敗。
周涼安惡從心頭起,猛然拍桌子站了起來,咬牙切齒的看向窗外:“申鶴!”
“?”在群玉閣門口的寬闊廣場上,正日常鍛煉槍法的申鶴安靜疑惑的轉頭看來。
“陽光這麽好,正是該喝茶的悠閑下午吧?”周涼安皮笑肉不笑,這幾天的焦頭爛額和被坑到的怨氣一口氣爆發了,他眼前仿佛能浮現出退休後的鐘離背着手滿城遛彎,又是賞花又是喝茶的悠閑日常,再對比自己在這裏累得像狗一樣,怨氣就怎麽都打不住。
——雖然那天早上一個塵歌壺離奇出現在他床邊的櫃子上,某個好看的筆跡還附上了怎麽擴張與融合原有塵歌壺的介紹說明。
他粗略看了一眼,裏面包含了一箱升級鐘離角色的稀有材料(被集齊的所有種類和數量),數千枚原石(大概是鐘離的所有庫存),一包款式眼熟的特制衣服,看大小和周涼安身形相仿(這算什麽,岩神該有的牌面?),還有寶石摩拉,稀有的材料若幹。
周涼安沒聲張,心安理得的收下了,也沒思考過誰能這麽不動聲色的摸到群玉閣的腹心。但他現在後悔了,那點東西當補償,他開始覺得虧了啊!!
“?”申鶴還在安安靜靜的等着他說下來的話,神情疑惑。她的師姐甘雨也在房間裏看了過來。
“既然……我們處理文件這麽難的話,為什麽不請一個可靠又經驗豐富的外援呢?以我做擔保。”周涼安幽幽的反問,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黑化笑容。論起知識淵博,好像無所不知,還有誰比得上往生堂的鐘離客卿呢?
周涼安也是賭了一把,就憑鐘離的眼睛顏色,他不信這幾天百般感嘆他和帝君相似的其他人會不知道——鐘離在他們眼中說不定也是特殊的。比如說,穿越前網上流傳的二設,帝君關照的鐘家後裔之類的?就像溫迪和他的好友那樣。或者鐘離給自己找了個別的原因。
周涼安懶得想,但他就是不甘心!
好嘛,想舒舒服服的退休當大爺……不可能!你以為搞個二代岩神出來就能防止璃月七星把鐘離抓過去打白工?太天真了!今天他請也要把人請過來,好兄弟就該有苦一起吃!!那些該死的文件他是真的搞不定啊啊!
“你說的是……?”甘雨還在遲疑,申鶴因為這段時間和周涼安的相處,已經大致領悟到了他的思考方式,似有所悟,“是要我去請……”
“沒錯!”黑發少年苦逼的猛然一揮手,語氣铿锵有力,擲地有聲,良心一點都不痛反而還美滋滋的,“——快去往生堂請鐘離客卿!”
……
半個小時後,申鶴一臉鎮靜的往辦公桌上鋪了鑲花紋的素雅綠桌布,往四角擺上了插鮮花的淨瓶,往窗戶下挂上了鳥籠,在對面臺上淨手焚香,燃起袅袅青煙。又鋪開筆墨與空白的卷軸,這才退到一邊,臉上寫滿了若無其事,開始沏茶(沒錯這是打包回來的)。
鐘離:“……”
周涼安:“……嘿嘿。”
面無表情的一青年一少年面對面坐在這張辦公桌前,文件堆在他們面前,還有蓄謀已久的筆墨紙硯,一副“就等你來工作了”的架勢,甚至申鶴都在那邊沏茶了,徹底杜絕了鐘離離開的任何借口。
“來吧,鐘離先生,我初來璃月和別人都不熟悉,這些公務難為我好幾天了,真是飯都吃不好覺都睡不着啊。”黑發少年笑裏藏刀,語氣裏仿佛在咬牙切齒,細聽卻又仿佛春風拂面,“……思來想去,只能來拜托你了啊!”
“……涼安大人。”鐘離緩緩地開口,使用了敬稱攻擊,他這會兒的神情也罕見的有些複雜幽幽了,一個剛退休的老大爺被殘忍的抓回來無酬加班,豁達如鐘離這會兒都笑不出來,“我的顧問職位,是暫時的吧?”
他不得不慎重的先做着确認。
——就算是岩王帝君也被坑得長記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