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算是男友的長輩
第3章 就算是男友的長輩
秦牧風回到秦家之後,立即聯系了私人醫生,原本治療精神力的針劑,也被他要求改成了藥劑。
在吃了一次藥劑之後,他的精神力穩定了許多,不過這依舊治标不治本,想要完全恢複,需要慢慢調養,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秦牧風回到自己房間,将一直放在身上的盒子打開。
這個是一個正方形的盒子,還沒有他手心大,裏面裝着一顆拇指般大的白色珠子,這顆珠子正散發着柔軟的光。
當這顆白珠子出現的那一刻,他瞬間感覺到原本躁動的精神力平穩下來,就像有一雙輕柔的手在緩緩地按摩着他的精神識海,十分的舒服惬意。
這就是在整個帝國都有價無市的白晶石。
白晶石對精神識海創傷有着顯著的療效,但白晶石的産量不僅稀少,只存在充滿危險的無人星,然而那些無人星上大多生存着各種危險的蟲族。
所以存世的白晶石十分地稀少,只聽說過皇宮裏面藏着一顆。
他的祖父年輕時在蟲族的戰役上,精神力受到了無法磨滅的創傷,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作一次,長期的折磨,讓祖父痛苦不堪,身體功能快速下降,醫生保守估計過,祖父的壽命可能只剩下不到五年時間。
秦牧風眼眸微微一暗,在父母去世之後,他由祖父一手帶大,祖父是他唯一的親人。
這個白晶石是他偶然間得到的消息,在一顆遙遠的無人星上探測到晶石的存在,為了得到這顆白晶石,他幾乎九死一生,不過好在還是活着回來了。
當初在知道顆白晶石存在,他便有了兩個計劃,第一拿到白晶石。
第二,他知道他跟蕭宥齊在一起的阻力不小,他想要這段感情得到祖父的祝福。
計劃着将這顆白晶石交給蕭宥齊,讓他作為生辰禮送給祖父,這樣他們之間的阻力會小許多。
上輩子,祖父同意他跟蕭宥齊在一起,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這顆白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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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無人星回來之後,他幾乎沒有休息過,就立即去找蕭宥齊,忍不住想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但沒想到會聽到蕭宥齊姑媽說的話,從而引發這一系列的事情。
他記得上輩子,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老皇帝暗中調查蕭家,已經得知蕭宥齊是自己的私生子。
此時的蕭家已經得知蕭宥齊的身世,只是還未公開。
距離蕭宥齊身世公開,也沒有多久了,蕭家的人大概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才對他的态度如此不屑。
當初蕭家的人在知道蕭宥齊和他在一起時,也是十分的驚訝,但驚訝之後,便是欣喜。
對于蕭家的人來說,蕭宥齊跟誰在一起都無所謂,只要能夠給蕭家帶來足夠的利益,哪怕那個人是一個alpha,也沒關系。
上輩子在蕭宥齊身份公布之後,老皇帝并沒有親口承認他們之間的婚事,雖然心裏清楚,卻沒有當真,老皇帝不想讓他新認回來的兒子,跟一個alpha在一起。
但因為他的堅持以及秦家背後的勢力,最終老皇帝的才作罷。
蕭宥齊徹底和秦家綁在了一起。
老皇帝對蕭宥齊也是半放棄的态度,在皇位争奪之中,蕭宥齊的威脅是最小的,因此起初那些皇子們并沒有對蕭宥齊産生過多的忌憚。
上輩子又有秦家的庇護,蕭宥齊并沒有遭遇危險,更是在老皇帝死後,依靠着秦家的勢力,擁有一大批追随者,成功登上皇位。
而秦家在這一過程中,死的死,亡的亡。
被那些皇子的殘餘勢力報複,最後在一場蟲族戰役之後,走向了滅亡,到最後整個秦家就只剩下他一人。
他想到那場蟲族戰役,到現在回想起來,依舊痛得無法呼吸。那場戰役至今想起來還疑點重重,詭異而蹊跷,為何整個秦家軍全軍覆沒。沒留下一個活口,連一個消息都沒傳出來。
整座城市都淪為蟲族的巢穴,他得到消息之後,立即派兵趕過去,但還是太遲了
最後他也因為在那場戰役之中,受了重傷,雙腿落下病根。
回到家的第二天,他便聽到蕭家的人來拜訪。
來的是蕭明遠,蕭宥齊的名義上的父親,其實是他的舅舅。
近幾年,蕭家因為與秦家的合作,從沒落的貴族,一躍而起,成為帝國炙手可熱的機甲商,生産許多專供軍事的機甲。
蕭明遠手裏帶着禮物,在見到秦牧風的第一刻,臉上就揚起了熱情的笑容,“牧風,身體好些了沒有?”
“伯父,先給你說一聲對不起。”
說着将禮物遞了過去,然而秦牧風卻沒接。
就連守候在一旁的侍從,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也沒有上手接過。
蕭明遠手上的動作一僵,他感受到一旁侍從若有若無的打量,頓時覺得臉上無光,有些難堪。
随着蕭家的最近幾年的發展,他已經很久沒有受到這種冷遇了。
秦牧風神色淡淡,“為何道歉?”
蕭明遠聽到之後心中一陣煩悶,為何道歉,你難道不知道嗎?
以往不說什麽笑臉相迎,也是以禮相待,也沒見秦牧風這麽冷臉過。
他看着秦牧風面色蒼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見他來了也是一副神色淡淡。
忍不住心裏就直罵,要不是蕭宥齊的姑母口不擇言,他今天也不用過來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低聲下氣地跟人道歉。
他也罵秦牧風不知好歹,他好歹是長輩,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他站在一旁,
不由眉頭直皺,要是之前,他也就忍了。
但現在不一樣,蕭宥齊搖身一變成了皇子,雖然現在還沒有公開,但是這些都是早晚的事情,蕭宥齊是皇子的話,他就是皇子的舅舅,也跟着水漲船高,何苦受一個小輩的氣。
他在想要是秦牧風知道了蕭宥齊的真實身份,還能像現在這樣擺譜?
雖然心中是這麽想的,但蕭明遠的臉上的笑容不變,“宥齊今天早上才回來的,一臉疲憊,聽說昨晚上在醫院門口守了你一夜。”
“哦,是嗎,昨天我處在昏迷之中,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
秦牧風的話,讓蕭明遠一噎。
但原本想到提到蕭宥齊,秦牧風再怎麽都不會在意一些。
在他的印象裏,秦牧風一直對蕭宥齊很寵,幾乎是有求必應,說實話就算是他對自己的omgea,可能都沒辦法做到秦牧風這種程度。
難道真的因為昨天晚上的話傷到了?
蕭明遠見狀,大嘆了口氣,他苦笑着說道:“牧風,伯父代替你姑母向你道歉,我已經訓斥過她,她當時不知道你來了,可能在外面聽了一些人的瞎話,她一直就這麽瘋瘋癫癫的,她是長輩,你就不要跟她計較了,你也別放在心上,這件事過去了就好了。”
勸他大度,如果他計較了,便是小肚雞腸,得理不饒人。
更何況,那個女人算哪門子的長輩!
蕭家已經能肆無忌憚地說出這樣的話,看來以往他在蕭家人的眼裏,是格外的軟弱好欺負。
上輩子他的顧忌着蕭宥齊的顏面,便從未計較過,但這次可就不一樣了。
“她姓蕭,我姓秦,為何不計較?”
秦牧風目光直視蕭明遠,嘴角帶着一絲淺笑:“我身為秦家的繼承人,她當衆辱罵我,诋毀我,我出車禍,受傷嚴重,她有很大一部分責任,這如何讓我不計較。”
“更何況能夠這麽明目張膽的說出這樣的話,說明她根本就沒将我放在眼裏,更沒有将秦家放在眼裏。”
被秦牧風當面反駁回去,讓蕭明遠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牧風……”
秦牧風坐在椅子上,身體後仰,下巴輕擡,姿态放松,“嗯?”
這副樣子在蕭明遠眼裏,簡直是傲慢至極,跟以往謙和有禮的模樣完全不同。
看樣子秦牧風是不斷算放過這件事。
蕭明遠氣得肝疼,他從未見過秦牧風這個樣子,難道他就不為他跟蕭宥齊的未來做打算嗎?
他努力地控制好自己臉上的表情,扯了扯嘴角:“想問秦将軍在家嗎?我有極其重要的事情想跟秦将軍商量。”
說到最後幾個字,格外地咬牙切齒。
秦牧風聞言,眉尾微挑,嘴角一勾,慢悠悠地說道:“祖父,他不在家,事務繁忙,有什麽事,你可以跟我說。”
蕭明遠聽完,眉間緊鎖,他顯然不想跟秦牧風交談。
在他眼裏,秦牧風只是一個繼承人,還未真正的當家做主。
不過……他一想到剛才秦牧風對他的态度,眼眸一凜,他決定将這件事情說出來。
“其實告訴你也行,這件事情跟宥齊有關,你應該是知情的,原本昨晚宥齊就應該告訴你的。”
蕭明遠這麽一說,秦牧風便知道他想要說什麽了,無非是想告訴他,蕭宥齊現在是皇帝的私生子。
“這涉及上一輩的事情,有些複雜,你知道宥齊他從小就沒有父親,前段時間皇帝陛下找到了他,我們才得知,宥齊是皇帝陛下遺失在外的孩子。陛下說了,打算挑個好日子便公開,到時候,你便是皇子的未婚夫了。”
蕭明遠說這句話時,臉上神态有着說不出的得意。
他正瞪着秦牧風臉上一臉震驚的模樣。
“那我正好恭喜他。”秦牧風說道。
蕭明遠眉間緊鎖,看到神色淡然的秦牧風,只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不明白秦牧風為什麽這麽軸,蕭宥齊成為皇子之後,難道對他來說不是好事一件嗎?
他心中冷笑一聲,現在不與他們打好關系,之後蕭宥齊成為皇子,就不想現在這般的好攀上,皇帝陛下也希望自己的兒子娶一個Omega,而不是跟一個alpha厮混在一起,即使對方是秦家的繼承人,秦家還沒有能夠只手遮天地步。
到那個時候秦牧風哭哭都沒地方哭,就算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回去一定要将這件事情,告訴蕭宥齊,這就是那個愛他愛得不行的秦牧風!
蕭明遠見秦牧風冥頑不明,只是冷哼了一聲,說道:“那你好好養傷,伯父有空再來看你,宥齊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又臨近軍校考試,再加上皇帝經常召見,可能沒有那麽多時間過來看望你,希望你多多體諒一下,在家好好養傷。”
秦牧風輕擡着眼眸,看了過去,那雙黑色的眼眸深不見底,他微微勾唇:“不勞挂心。”
蕭明遠也不再多待,臨走時将手中的禮物留了下來。
房間頓時安靜下來,靜得有些吓人,直到秦牧風說道:“把東西扔出去。”
侍從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他已經聽從秦牧風的命令,将東西帶出了房間。
路過的秦管家老遠就看到了匆匆離開的蕭明遠,正猜想着怎麽回事的時候,便看到侍從手裏拿着的東西。
秦管家看了一眼東西,不由挑眉,東西算是好東西,只是送得不是時候,那個年輕力壯的alpha需要吃十全大補丸,這不是晦氣嘛!
“大少爺,老爺回來了,他讓你出書房。”
這是秦管家的聲音。
秦牧風回過神來,他将白晶石裝入盒子裏收好。
手腕上的通訊器還閃爍着紅燈,從昨天起幾乎一直沒有停過,最後秦牧風直接關機。
打開房門,一個高大中年男人,身形筆直地站在門口,似乎正等候着他。
當他看着秦管家這張熟悉的臉時,忽然忍不住鼻尖一酸。
秦管家在秦家工作了一輩子,相當于他半個親人,在那次蟲族來襲的時候,沒有選擇離開,最後死在了秦家。
秦管家看到秦牧風眼眶微紅,不由詫異起來。
這還是大少爺成年之後,第一次将自己的情緒流露在外,在人前展露脆弱一面。
“少爺,醫生說怎麽樣?”
“只是一些皮外傷。”秦牧風寬慰地說道。
“大少爺老爺很關心,聽到你出車禍的消息之後,立即丢下手裏的事情趕了回來。”
秦管家說完回頭看了一眼秦牧風的神色,補充說道:“老爺今天因為在軍事上遇到一些煩惱,可能心情有點不好。”
這幾乎已經是明示了。
“好,我知道了。”
秦牧風在進入書房停頓了三秒。
然而剛進去就迎面砸來了一本磚塊般大小的書。
眼見書快要砸在臉上,他也沒有躲開,只是調整了下角度,避免砸在臉上,弄得鼻青臉腫,沒法見人。
最後這本書還是結結實實地落在了身上,秦牧風只是皺了一下眉,一聲不吭。
丢書的人似乎也沒想到秦牧風會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挨打。
氣的胡子都吹了起來。
“你沒長眼睛嗎?這麽大的人了,也不知道躲一下嗎?”
一道洪亮的暴怒聲,響徹整個書房,就連窗戶上的玻璃都顫動了一下。
秦牧風看一眼書房中央,背對着他的身影,眼眶不由微紅,下一秒,他便掩蓋好自己的情緒。
他彎下腰将地上的書撿起來,拍了拍灰,放到了書桌上。
“祖父。”
“怎麽出的車禍,這麽晚你出去見誰?”
秦肅心知肚明,但仍然氣急,他原本就不同意秦牧風和蕭宥齊在一起,平時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看着秦牧風默不作聲的樣子,只覺得氣極了。
不知道蕭宥齊給秦牧風下了什麽迷魂湯,居然能讓秦牧風為了他這麽死心塌地。
沉默了半晌,就當秦肅以為秦牧風一直沉默下去時,突然聽到一道低啞的聲音。
“祖父,我錯了。”
他錯在識人不清,愛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