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第三十五章:

“你去哪裏了?”

蕭宥齊朝着秦牧風迎了上去:“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

秦牧風關上他身後的房門,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蕭宥齊身上。

“我已經來了,你可以放他們走吧。”

蕭宥齊聽到對方的話,他只是輕笑着說道:“牧風, 這件事不着急。”

說着他便朝秦牧風走了過去。

“來,我們可以先聊一聊。”

秦牧風躲開蕭宥齊伸過來的手,他神色格外的冷漠。

“我們之間沒什麽話好說。”

蕭宥齊臉上的笑容落下。

半晌,他低下頭, 再次擡眸看向秦牧風,随即說道:“好了,我認輸。”

他朝着旁邊的人招了招手。

“你讓人将秦将軍他們先送出去。”

侍從在一旁說道:“是的,五皇子。”

秦牧風掀起眼眸看向蕭宥齊。

“祖父什麽時候帝都,我們什麽時候就可以坐在一起說話。”

蕭宥齊聽到這句話, 神色一怔,他眼眸微微眯起, 目光落在秦牧風的臉上, 眼裏閃過一絲懷念。

“我答應你。”

蕭宥齊說道:“就算你是騙我,我也答應你。”

“在這裏待着沒意思, 要不到前面坐一坐, 想不想看之前你設計的那款機甲?”

蕭宥齊目光落在秦牧風身上。

“因為你不能成為機甲師, 我心裏一直十分地遺憾, 我知道成為一個優秀的機甲師, 一直以來是你的夢想。”

“這也是我當初選擇機甲系的原因之一,我想替你完成你的夢想。”

蕭宥齊笑着說道:“來,我帶你去看看, 你一定還沒看到它現實中的樣子。”

秦牧風一直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他卻也沒說不答應, 跟在蕭宥齊的身後。

他跟着蕭宥齊離開,給遲聿和趙啓南轉移的機會。

當秦牧風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之中。

遲聿眼眸沉了沉, 他招呼着趙啓南,兩人立即動身。

趙啓南說道:“先去找找父皇,從回到皇宮我都沒有見過他,他現在估計是被蕭宥齊軟禁了起來。”

*

秦牧風跟着蕭宥齊來到制造廠,他看着裏面擺放着一架已經制作好的微型機甲。

“牧風,這是當初由你的手稿創作而成,這是一款微型機甲,你要不要上去試一試。”

秦牧風仔細打量了一下機甲,目光掃過每一個零件。

蕭宥齊見秦牧風看得這麽專注,便知道自己是做對了。

他說道:“這款機甲出來,我可想象是一支多麽骁勇的軍隊,足以颠覆機甲制作的歷史,你是一個真正的天才,哪怕是幾百年後,人們都會記住你的成就。”

“牧風,我們一起吧,一起創造新的歷史,你的天賦和我現在擁有蟲族的力量,之後整個帝國都是我們的。”蕭宥齊說着這句話,眼眸中閃過星星點點的光芒。

他似乎已經預見了這一幕的到來。

“之後也再也不會有人阻止我們在一起。”

蕭宥齊看着秦牧風,眼眸微暗:“誰敢阻止,到時候我就殺誰。”

“牧風,這就是權力。”

“我将我的權利,分你一半,我們共享整個帝國……”

秦牧風沉默着,他沒有說話,任由蕭宥齊一人自言自語。

他拿着動手摸了摸,随手拿着旁邊的工具将外殼拆卸開,很快便看到機甲裏面的內部構造。

他眼眸微眯,幾乎是掃過一眼,便發現裏面的致命缺陷依舊沒有改變。

蕭宥齊也走了過來。

他看着秦牧風專注的神情:“牧風,不愧是你,真的一眼就發現了。”

“這是必然,他是我設計出來的。”

“所以你也知道它引擎的缺陷,牧風,你現在有解決的辦法嗎?”

秦牧風聞言,輕笑了一聲:“沒有,你知道我進入單兵機甲系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這些了。”

聽到這句話,蕭宥齊沉默了幾秒,擡眸緊緊地注視着面前的alpha。

“牧風,你這些話騙騙其他人就可以了,我了解你,你永遠都不會可能會放棄機甲。”

“上次我一看遲聿的機甲,還有他手上的那把匕首,就已經認出來那都是由你親手改裝了的。”

蕭宥齊似乎有些吃醋地說道:“是啊,曾經你也對我這麽好過……”

“只是現在轉移到了其他人那裏。”

“不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重新再愛上我的。”

秦牧風沒聽明白蕭宥齊在說什麽,他拍了拍手上的灰。

“雖然有缺陷,也還能用,将就吧。”

蕭宥齊有點不可思議的看着秦牧風。

這句話可不像是從秦牧風嘴裏說出來的。

秦牧風态度一直十分嚴謹,在機甲方面要就絕對的完美。

秦牧風看着蕭宥齊震驚的神色,他輕笑了一聲:“沒辦法,那原本就是一張廢棄的稿子,我沒想到你會将它做出成品,這個問題我也解決不了。”

“我現在要跟祖父通話,我要确保他們的安全。”

秦牧風目光銳利地看向蕭宥齊。

蕭宥齊頓時臉上的笑容一頓。

“我們就不能好好聊點其他的嗎?”

“我們難道不是正在聊嗎?”

兩人目光相視,誰也不讓人,頓時陷入了一片僵局。

“好。”

蕭宥齊朝着一旁的侍從招了招手。

“我答應你。”

很快秦牧風就聯系上了祖父。

秦肅在看到秦牧風時,臉上瞬間露出了笑容:“風兒……”

“秦爺爺。”蕭宥齊從旁邊出聲說道。

秦肅在看到蕭宥齊的瞬間,臉上的笑容瞬間落下。

“五皇子。”

“祖父,你現在好嗎?”秦牧風出聲問道。

秦肅觀察着秦牧風身邊的環境,随即說道:“我現在跟你秦叔在前往二十二區的路上,我們已經過了維克多港口。”

維克多港口是出帝都的畢竟要到,是最重要的港口,秦肅專門提維多克港口也是提醒秦牧風,他跟秦管家已經安全了。

秦牧風顯然是收到了祖父的意思,他點了點頭。

“祖父,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就先挂斷通話。”

“好。”

在通話挂斷之後,蕭宥齊看向秦牧風。

“牧風,我從未騙你,說到便做到。”

秦牧風沒有搭理蕭宥齊。

“牧風……”

蕭宥齊被秦牧風的冷漠折磨得快要失控。

就在蕭宥齊情緒失控的瞬間,他聲音冷淡地說道:“我餓了。”

蕭宥齊臉色陰沉,他閉了閉眼睛,将之前不滿的情緒壓下,臉上重新露出了一個略顯扭曲的笑容。

“好,我們先去吃東西。”

蕭宥齊擺好了一桌精美的飯菜,秦牧風突然說道:“我想在外面吃。”

蕭宥齊在這個時候,脾氣顯然不是一般的好,幾乎是秦牧風說到什麽,他就答應什麽:“好,我們外面吃。”

“牧風,只要你願意原諒我,我什麽都答應你。”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

一道纖細的身影闖了進來。

“宥齊,我終于找到你了!”榮雅拖着有些沉重的身子,他看到蕭宥齊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了蕭宥齊身邊的秦牧風。

他瞬間睜大了眼睛,充滿了震驚:“你……你怎麽在這裏?”

榮雅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他看到蕭宥齊眼中還未掩飾的深情,頓時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

他目光通紅地看着秦牧風。

榮雅上次在家裏只是說了秦牧風幾句,就被最疼愛的他的哥哥給訓斥了,随後他又在哥哥的房間裏發現了秦牧風的照片。

當時他便明白了哥哥對秦牧風抱有什麽心思。

上次在姐夫家裏,秦牧風他們讓他和宥齊出了大醜,被姐姐和姐夫訓斥了許久。

秦牧風!

如果沒有眼前的這個人,他的人生将會有多麽的幸福。

他會有一個完美的家庭,有一天疼愛他的丈夫。

榮雅充滿恨意的看着面前的這個alpha。

“秦牧風為什麽還要出現在這裏!你勾引了哥哥,你還要搶走我的丈夫嗎?”

“榮雅,閉嘴!”蕭宥齊聽到榮雅的那句話的瞬間,臉色突然一變。

立即對一旁的侍從說道:“快點帶他回到房間裏,如果再讓他出來的話,剛才是誰将他放進來的?”

“好的,五皇子。”

蕭宥齊神色立即的看向秦牧風:“牧風你聽我說……”

“等等。”秦牧風打斷蕭宥齊的話,他朝着榮雅一步步走過去。

榮雅看着一步步逼近的alpha,當冰冷的眼眸落在他身上的瞬間,突然感覺到一絲害怕。

“你……”

秦牧風的神色冷漠。

“五皇妃,首先我有必要說明,我沒有從垃圾桶裏東西的習慣,扔掉了的東西就扔了,從來沒回再撿回去。”

“因為我嫌髒。”

淡漠的神情,冰冷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一件毫無相關的事情。

秦牧風冷漠的語氣,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進了蕭宥齊的心髒,他的身體瞬間恍惚了一下。

榮雅也被秦牧風身上的氣勢,吓得愣在了原地。

這時蕭宥齊大聲吼道:“你們将我的命令當耳邊風了嗎?”

“還不快帶他回去!”

這邊的侍從立即将榮雅拉走。

蕭宥齊被秦牧風的話,狠狠地刺痛了,他眼眸通紅的看向秦牧風。

“牧風……你真的就不能原諒我嗎?”

秦牧風冷冷看着蕭宥齊,只覺得對方雙标得厲害。

“為什麽你能夠娶妻生子,而我就必須停在原地等待你。”

“可是,我根本不愛他們。”

“我愛的人是你。”

蕭宥齊眼眸通紅,他想要上前抓住秦牧風。

然而下一秒,他卻撲了一個空。

一瞬間,他便對上了一雙充滿暴戾的猩紅眼眸。

他眼睜睜的看着對方,充滿将秦牧風圈入懷抱之中,眼中的占有欲驚人。

立即拉開距離。

“什麽狗東西,也想過來沾染,垃圾的感情就是這麽廉價。”遲聿毫不客氣的發出嘲諷。

秦牧風在遲聿抱住他的瞬間,全身都僵硬起來,還是有些不習慣被人這樣抱在懷裏。

他只是微微一動,就被遲聿制止住了。

只聽到耳邊壓低的聲音。

“喂,在外面給我點面子好嗎?”

帶着溫熱的吐息,打在耳側,有些微微犯癢,也就停止了掙紮。

遲聿垂眸掃過了一眼,只見冷白玉的耳垂,因為他的原因,微微泛着一絲潮紅。

眼眸突然一暗,瞬間讓他心癢癢的。

他要是一口咬上去,秦牧風又是什麽反應?

雖然他心裏好奇,但現在時機不太對,打算等有空的時候試一試。

“遲聿?你怎麽還有膽子過來!”

“怎麽沒有膽子?我又不是見不得人,牧風你說對不對。”遲聿一邊說,一邊動作親昵靠在秦牧風身上。

一副沒骨頭的樣子。

但這個畫面,在蕭宥齊眼裏看起來卻格外的礙眼。

“你都你已經結婚生子,為什麽還有惦記着我男友,是你的心劈了岔,還是已經全爛了?”

遲聿明目張膽的挑釁着,他在秦牧風耳邊小聲說道:“我專門刺激他,你幫忙配合一下,好嗎?”

唇瓣掃過耳垂,若有若無的觸感,一陣癢意傳來,讓他的心倏地一跳。

“遲聿……”

遲聿的目光落在好看的側臉以及流暢的下颚線上,突然輕笑出聲。

蕭宥齊看到這一幕,被刺激的眼睛發紅。

他氣急而笑,眼眸陰鸷:“既然來了,就別想走。”

遲聿聽到這句話,笑了笑:“抱歉,我們正打算走的。”

突然一條繩索從天空中垂了下來,遲聿和秦牧風立即拉住繩索。

趙啓南開着機甲,手裏拿着好不容易弄來的令牌,對遲聿他們吼道:“你們快點,還在磨蹭什麽?”

蕭宥齊看到這一幕,眼眸倏地睜大。

眼見秦牧風要離開了,立即反應過來,立即跳到了城牆之上,上前想将人拉下來。

秦牧風頓時被拉住了。

遲聿見狀,頓時準備出手,卻被秦牧風攔住了。

遲聿立即看了過去。

“匕首給我。”

遲聿轉手就匕首遞到了秦牧風手上。

秦牧風轉身拿着匕首劃過去,空氣中瞬間彌漫着一股血腥味。

蕭宥齊看着手上的鮮血,頓時被鮮血刺得紅了眼睛,他神色陰沉駭人。

他上前一步,緊緊的拽住手中的匕首。

“牧風,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

蕭宥齊話音一落,顏色豔麗的蟲紋瞬間從攀爬至脖頸,他的眼睛變成了泛着詭異的黑色,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離開嗎?”

轟隆的聲響傳來,一只鑽地沙蟲從皇宮的地板裏面鑽了出來,張着滿是獠牙的口器不斷咆哮着。

皇宮裏的人在看到這一幕,頓時發出尖叫聲,然而下一秒他們的聲音就瞬間被吞沒。

秦牧風看着這些鑽地沙蟲,他眼眸微眯,倏地擡起手。

一陣帶着幽香的風從遠處飄來。

剎那間天空都暗了下來,鋪天蓋地的致幻燕尾蝶飛了過來,它們朝着秦牧風飛過來,一部分朝着鑽地沙蟲飛去。

只是短短一瞬間。

那些鑽地沙蟲瞬間消失。

蕭宥齊看到這一幕,倏地睜大了眼睛。

他看着面前的秦牧風,只是一瞬間就跟之間變得不一樣,仿佛充滿了極致的誘惑力,讓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他的身上,一刻都轉移不了。

“你将那顆蟲卵……複活了?”

蕭宥齊的聲音微啞,他難以置信的看着秦牧風。

秦牧風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蕭宥齊。

“你……”

蕭宥齊頓時産生了一股巨大的無力感,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秦牧風離開,他上前一把抓住秦牧風。

“有本事就殺了我啊!”

“不然,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

蕭宥齊神色猙獰,此時已經陷入了癫狂:“我不絕對……”

“你以為我不敢嗎?”當秦牧風冰冷的話語落下。

下一秒,蕭宥齊便倏地睜大了眼睛,胸口上傳來一陣刺痛,喉頭瞬間一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他垂下頭看着已經沒入胸口的匕首,他皺了皺眉,呼吸間充滿了濃郁的血腥味。

“你……牧風……”

蕭宥齊瞬間便濕了眼眶。

秦牧風抽出匕首,溫熱的鮮血濺在的臉上。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蕭宥齊,滿是冰冷。

“這一刀,是你欠我的。”

從前世欠到現在。

蕭宥齊身體瞬間一軟,直接從城牆上滾了下去。

“快走啊!”

秦牧風頭也不回的爬上了繩索,遲聿直接将人拉了上去。

蕭宥齊躺在地上,他看着秦牧風消失在視野之中。

他的口中,胸口的鮮血泉湧一般的拍噴了出來,一旁的侍從被吓的心驚膽戰。

他呼喊着說道:“護……衛隊呢?快點……将他們攔。”

旁邊的侍從立即滿頭大汗的說道:“禀告帶領下,護衛隊被陛下派出去了。”

蕭宥齊聽到這句話,視線逐漸模糊了起來。

一旁的侍從看蕭宥齊失去意識之後,立即大聲喊道:“快,快來人!”

*

秦牧風在進入機甲之後,突然眉間緊鎖,胸口難受的緊,一瞬間心口一股劇痛襲來,讓他臉色瞬間蒼白起來。

突然眼前一黑,鮮血噴了出來。

遲聿見狀慌了起來:“牧風?”

他立即将人拉進懷裏。

趙啓南注意到秦牧風的情況,也緊張了起來,急的他滿頭大汗,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快駕駛着機甲逃出去。

過了一會兒秦牧風緩過勁來,他感覺到和遲聿的雙臂将緊緊地抱在懷裏。

遲聿察覺到動靜,眼裏立即閃過一抹驚喜:“你終于醒了!”

他面色蒼白的看着遲聿,虛弱的說道:“我們走到什麽地方了?”

“你剛才怎麽了?”

秦牧風閉了閉眼睛,他拍了拍遲聿的肩膀。

遲聿立即松開了手。

秦牧風從遲聿的懷中,坐了起來,他眉間微蹙,直接用力扯開胸口的衣服。

只見大片顏色豔麗的蟲紋,從心口浮現,面積似乎比之前大了一些。

更令人心驚膽戰的是,在那片蟲紋退卻之後,一個傷口憑空出現在秦牧風的胸前,傷口滲出一團團刺目的鮮血。

遲聿見狀眉間緊鎖,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

秦牧風看見傷口,眼眸微沉。

這傷口的痕跡,他無比的眼熟,是剛才他刺向蕭宥齊的那一刀。

他撫摸着胸口的蟲紋,這究竟是一顆什麽樣的蟲卵?

難道只要蕭宥齊受傷,他也會跟着一起受傷嗎?

一想到他因為這顆蟲卵,跟蕭宥齊再次産生聯系,秦牧風就覺得無比的惡心。

他眼眸陰冷,總有一天,他會讓蕭宥齊徹底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

遲聿立即擦了擦秦牧風額頭的冷汗。

他扶着秦牧風的肩膀:“只要我們出去了,總有一天會找蕭宥齊算賬。”

“你先別動,我幫你包紮。”

遲聿立即拿出止血藥,和繃帶,幫着秦牧風止血。

“這是怎麽回事?”

遲聿剛才明明看見秦牧風朝着蕭宥齊捅了一刀,然而這刀傷轉眼一同出現在了秦牧風的身上。

“難道是跟那個蟲卵有關嗎?”

秦牧風點了點頭。

很快秦牧風身上的血就止住了,只是臉色格外地蒼白。

“還堅持得住嗎?我們快到了維克多港口,必須趁着他們還沒反應過來,趕快離開這裏。”

很快他們就到了維克多港口,他們在一個隐蔽的地方停下機甲。

“牧風你還好嗎?”

趙啓南遞給秦牧風和遲聿兩張船票:“這個給你們。”

秦牧風看着只有兩張船票:“你呢?”

趙啓南扯了扯嘴角,經過一番折騰,此刻的他異常的狼狽,根本就沒有往常優雅的模樣。

“我就不走了,帝都是我的家,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會離開這裏,父皇和弟弟他們都在這裏,我割舍不下他們。”

“你們也不要勸我了,是我連累了你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會被騙到宮裏。”

秦牧風皺着眉看着趙啓南,他知道勸不動趙啓南。

他不知道下一次見到趙啓南,到時候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場景,眼眶倏地紅了起來。

“好了,我還活着,不要做得生離死別的樣子。”

趙啓南眼睛忽然酸澀起來,他眨了眨眼,偏過頭不去看秦牧風他們,說道:“你們走吧,等到蕭宥齊反應過來,就走不了了。”

“走吧。”秦牧風聲音異常的沙啞。

他起身一把抱着趙啓南,說道:“好好地活下去,等我回來。”

趙啓南微微一愣,忽然胸口堵得慌,泛紅的眼眶突然框不住淚水,止不住的順着臉頰往下流。

這輩子有秦牧風這樣的兄弟,他值了。

趙啓南嘴角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

“好,我等你回來。”

很快登船的時間快到了,趙啓南一把推開秦牧風。

“好了,時間快到了。”

趙啓南拉住遲聿的手,又拉過秦牧風的手,他将兩人的手疊在一起。

秦牧風和遲聿在指尖相觸的瞬間,都微微一愣。

趙啓南看着遲聿說道:“對不起兄弟,之前多有得罪的地方,你就多多包涵一下。”

“都過去了。”

“牧風就交給你了,這一路上,希望能照顧好他。”

趙啓南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他說完便将手松開了,直接朝着身後的機甲找去。

他頭也沒回的朝着秦牧風他們揮了揮手。

“有緣再見。”

他害怕一回頭,眼淚就止不住的流,那也太醜了。

秦牧風就這樣看着趙啓南駕駛着機甲的身影,快速消失在眼前,心裏只覺得有些空蕩。

突然他的手被握住了,對方的手掌幹燥而溫暖。

秦牧風倏地擡起頭,他側眸看向遲聿。

然而遲聿并沒有回頭看他,只是沉默的拉着他的手,一起朝着飛船走去。

遲聿雖然沒說話,但手上卻握得更緊。

當他們登上飛船上的那刻,遲聿才突然說道。

“我忽然有點羨慕趙啓南。”

秦牧風微微一愣。

“啊?”

遲聿将手裏的船票遞給了飛船上的工作人員,他一邊回頭看着秦牧風說道:“我羨慕他在你心目中的分量。”

“不知道我什麽才能在你心裏占據一席之地。”

這直白地近乎于告白的話語,讓秦牧風的心驀地漏了一拍,讓他突然慌了起來。

“你……”

“我不是逼你,我可以等。”

等到我呼吸停止的那一瞬間……

維克多港口刮着輕柔的風,将這句話陌生的淹沒在柔風之中。

誓言般的承諾,除了他,就只有風知道。

遲聿就這樣安靜的看着秦牧風,他什麽也沒說,卻什麽也說了。

“小心。”

秦牧風指尖微微顫動着,一秒便被人緊緊抓住,只是微微用力,他便被扯到了懷裏,後背緊貼着溫熱的胸口。

後面的乘客不斷地擠了進來,直接打斷了秦牧風混亂的思緒。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乘客要比以往多了好幾倍。

“我們先找到座位。”

遲聿護着秦牧風朝着裏面走去,很快他們便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因為這一天實在是經歷了太多,加上身上有傷,秦牧風坐在座位上,聞到身旁熟悉的氣息陷入了夢境之中。

遲聿等到秦牧風睡着之後,這才側過頭,目光落在對方蒼白的唇上。

他俯身落下一吻,一觸即離。

晚安,我的心上人。

或許是這個字觸動了他的心弦,讓他的嘴角忽然止不住地上揚。

他或許不用去羨慕別人,因為他喜歡的人就在他身邊。

唾手可得。

飛船起航,伴随着發動機的微微震動,帶着他們飛向新的目的地。

遲聿輕輕地倚靠在秦牧風的身旁,一同進入美好的夢鄉。

在夢中或許有他想要的一切。

*

不知道過了多久。

秦牧風張開眼睛,他感受到肩上傳來的溫熱,他側過頭看去。

便看到已經睡着了的遲聿。

對方似乎睡得并不是很安穩,眉頭微蹙着,那雙平時充滿銳利的紅色眼眸,此刻被纖長的睫毛覆蓋。

一向嘴硬的唇,此刻也微微輕啓,嘴裏呢喃的說着話語,只是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麽。

忽然他有些好奇,微微低着頭側耳傾聽。

遲聿在秦牧風靠近的瞬間,就已經睜開眼睛了。

他看着對方側着耳朵靠近,目光晦暗不明的落在冷白的耳垂。

随即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翹了翹,他放緩了呼吸,直至對方完全靠近。

然而秦牧風什麽也沒聽到,只感受到了一個濕熱的呼吸,噴打在了耳側。

“你在做什麽?”

話音落下,幾乎一瞬間,将他染紅了他的耳尖。

秦牧風倏地起身,神色有些不自然。

這還是他頭一次做這樣的事情,還被人抓住了。

心中頓時湧出一絲羞惱。

他垂着眼眸,不敢直視遲聿的眼睛。

遲聿見狀,忽然笑出了聲。

秦牧風聽到被打趣的笑聲,眉眼壓低,沉默着不說話。

“你們兄弟倆的感情可真好。”

突然對面傳來一道聲音,秦牧風擡頭看去,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正回頭看向他們。

估計是剛才聽到了遲聿的笑聲,被吸引過來的。

秦牧風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他們交握着的手上。

頓時像是被燙了一般,倏地松開了。

他們都默契的沒有反駁老太太的話,默認是一對兄弟,雖然他們長得并不像。

“唉,年輕人臉皮薄。”

老太太打趣的說道。

“你們兄弟兩個準備去哪裏?”

“出去旅游。”遲聿說道,他沒解釋過多。

“哦,我年輕的時候也喜歡出去旅游,只是現在年紀大了,沒有那些精力到處亂跑喽。”

老太太說着便笑出了聲。

秦牧風出聲問道:“那您這次準備去什麽地方?”

“我啊,原本早就不打算出去的,可是這次我那個小孫孫非得給我買張票,讓我過去看他。”老太太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其實我都聽說了,這段時間帝都很亂,到處都是變異蟲,還有反叛軍,他們是擔心我的安全才将我接過去的……”

“我原本想拒絕的,想着我這麽一大把年紀了,死了就死了,我也活夠本了,但是我啊,怕他們難受。”

“我這樣的年紀了,還有着連挂我的人,是多麽的幸福啊,我應該好好珍惜這份幸福,所以我就答應了,沒想到這麽久沒出門,還是挺有意思的,哈哈哈。”

秦牧風他們看着老人這麽樂觀開朗的笑容,頓時将剛才心中分別的憂傷驅散了不少。

“您很幸福。”

“哈哈哈,我老太婆一個人,不介意的話,可以聊聊天。”

“當然不會介意,您随便聊。”秦牧風輕聲說道。

老太太笑着說道:“我年輕的時候其實還在雇傭兵裏面當過醫生,見過不少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我跟你們聊一聊。”

秦牧風沒想到老太太還有這樣的經歷,于是便認真地聽了起來。

“年輕的時候,我跟着那些雇傭兵去了一個叫薩德拉雅的地方,那裏一片荒蕪,寸草不生,只有巨大的石塊,還有神秘的石像……他們說那個地方是曾經被蟲族占領過,裏面埋藏着巨大的寶藏,我們深入地下洞穴,在裏面的确發現不少的寶貝,那些都是稀有的寶石……”

“其中有一個雇傭兵走散了,他來到了另一個地方,那是一座巨大的宮殿,是人類無法想象的宏偉,魔幻绮麗……那個雇傭兵在裏面找到了一個盒子,他将盒子帶了出去,卻沒想到這是災難的開始……”

老人的語速不緊不慢,娓娓道來,讓秦牧風聽得入迷了。

“然後呢?”

“那個雇傭兵打開盒子,在裏面發現了兩顆寶石,那兩顆寶石相傳是蟲族的至寶。而那是一個魔盒,可以蠱惑人心作用,整個雇傭兵在魔盒打在之後,便陷入了混亂,每個人都有着不同的死法,無人生還。”

老人的故事講完,似乎才察覺到裏面的漏洞,她立即慌忙補充說道:“當然我這個講故事的人除外,哈哈哈……”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我有一個美好的品德。”

秦牧風和遲聿聽了也頓時笑了起來。

這時飛船穿過一個巨大的隕石群,老人看着外面巨大的隕石石塊。

她忽然又想到了曾經的經歷:“這些隕石,讓我又想起了另一個故事,那個叫德裏克隕石群,那個地方跟着你一樣,到處都是巨大的隕石塊,十分的危險……”

“不過危險的并不是那些隕石,而是隕石後面藏着的星際盜賊,那些星盜一個個都是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他們不僅搶錢,還抓人可不分是a還是o,只要被他們抓住了,都被帶到了一個叫阿爾達的地方做苦力,哪裏什麽都沒有……”

老太太還沒講完,她突然發現身後的那兩個兄弟沒有在聽了。

全神貫注的看着外面。

“怎麽了?年輕人……”

難道是她的故事沒有講好嗎?

不知不覺之中,老太太将心裏話說了出來,盡管很小聲,但還是被秦牧風他們捕捉到了。

秦牧風聽到老太太的話,頓時哭笑不得。

他神色嚴肅的對着老太太解釋道:“不是,我們似乎到了您剛才故事裏面講述的那個地方——德裏克隕石群。”

等老太太理解了秦牧風的話之後,頓時張大了嘴巴。

不知道什麽時候,飛船已經被一群黑色的星盜飛船包圍了。

很快他們這艘飛船被星盜們強行登錄了,飛船上頓時響起了一片哭鬧聲。

遲聿緊緊地抓住秦牧風的手,秦牧風沒有松開,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着說道:“沒事。”

很快幾個高大強壯的星盜,他們搜刮着旅客的錢財,很快就要輪到他們這裏了。

老太太頓時慌了神,不過她很快鎮定了下來:“孩子們別擔心,我認識這裏的星盜頭子。”

秦牧風和遲聿頓時有些驚訝,他們沒想到老太太居然還有這樣的人脈。

當一個星盜來到老太太這裏時,老太太氣定神閑的還說道:“我跟安德烈是舊識,我們曾經相好過。”

只見那個星盜頓時停了下來,對着老太太挑眉看了半天,下一秒,他就一把搶過老太太手裏的錢包。

“抱歉,老太太,安德烈的骨灰已經撒入了太空,現在我們的首領是蘭伯特。”

很快星盜來到了秦牧風他們的面前,秦牧風将身上的錢遞給了星盜。

然而對方拿了錢,卻沒有走,而是仔細的打量着他。

“你是秦牧風?”

遲聿倏地擋在了秦牧風面前,氣氛瞬間有些劍拔弩張,準備出手的遲聿,被秦牧風一把抓住。

“我是,還有什麽事嗎?”秦牧風目光直視着這個海盜。

只見這個星盜朝着秦牧風,彎下腰,随便行了一個簡陋的禮:“這位秦先生,我們偉大的首領蘭伯特邀請你到德裏克聚一聚。”

秦牧風見對方身上并沒有太大的敵意,并且認識他,于是便同意了。

他握緊了遲聿的手。

“走吧。”

現在他們已經被星盜包圍了,想逃也逃不出去。

秦牧風和遲聿登上了對方的飛船,在裏面見到了一個妖冶異常的男人,他靈巧的轉動着手中的扇子。

對方勾了勾紅唇,看向秦牧風,說道:“秦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你可以叫我星耀,也可以叫我蘭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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