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臉疼的老江◎

◎臉疼的老江◎

随着崽會說的內容越來越多, 江稚野想起來就要問兩句。

他之前以為等崽會說話了,一切問題就都能迎刃而解,實際上不然, 因為孩子眼中的世界和大人很不一樣。

比如江稚野最想知道這崽怎麽來的,以及如果真是平行世界或者從未來穿回來, 那另外時空的自己會不會丢孩子?

但想到崽的身體一直存在于這個世界, 是福利院養大的小傻子,江稚野又覺得不一定。

他把這些問題掰碎了換成崽能理解的方式逐個問過, 卻發現這崽其實是個一無所知的小糊塗蛋。

崽的認知中就是爸爸們出差了, 然後自己突然出現在陌生又有點熟悉的福利院裏,他覺得自己是換了個地方等爸爸們回來,結果還真的等到了。

崽能感覺到爸爸們有變化, 但不論變成什麽樣都是他最愛的爸爸們。

江稚野聽完就抓取重點繼續問道:“既然諾諾是近期才換到福利院等爸爸,可你明明記得小時候小康康和小蘋姐姐經常跟你一起玩對不對?”

崽有點懵,迷迷糊糊點了點腦袋。

他既能想起小時候一家三口的生活,又能隐約記起跟福利院的小夥伴一起玩的記憶。

難不成他是像上學這樣,爸爸白天上班他就來福利院跟小夥伴玩耍?

可爸爸說過, 福利院裏生活的是暫時沒有爸爸媽媽的小朋友, 但他有爸爸, 是不能去的呀……

而且他只記得自己等啊等啊等了爸爸們好久好久, 從白天等到黑夜, 天很黑很黑,他什麽都看不到了,他很害怕,還好身邊還有愛麗絲陪他。

崽很長一段時間, 都在慶幸愛麗絲不用出去工作, 每天都在期待爸爸們趕緊回來接他中渡過,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但又想不起他具體做了什麽,那應該沒有很久?

崽捂住腦袋,再次頭疼起來,眼前一片漆黑,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段暗不透光的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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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野吓了一跳,立即抱住崽安撫,讓崽不要再想這些,轉而和崽讨論起麥當當最近出的新品,說到油炸美味,崽的注意力果然很快被轉移。

江稚野逐漸确認了一點,這崽似乎對小時候,比如兩三歲時和爸爸們生活在一起的記憶比較清晰。

等爸爸們外出工作離開後,崽的記憶就變得混亂起來,而且每次想起來都容易頭疼。

江稚野還是覺得崽的頭疼和小胖子那一砸脫不開幹系,不過之前他沒意識到對記憶的影響,兩次針對腦部的就診都是圍繞語言功能的。

但兩次診斷都沒查出什麽問題,醫生給的建議都是多多靜養,考慮到孩子做CT核磁那些太頻繁也不好,江稚野覺得再緩一段時間看看恢複情況,如果孩子還是會頭疼,那就還得再檢查一下。

崽的來源依舊稀裏糊塗,江稚野沒兩天又問起有關于陸時慎的大爸爸稱呼。

他覺得要麽是江龍勝太喜歡陸時慎,最終沒忍住将陸時慎認成幹兒子,論年齡陸時慎比他大了幾小時,他是爸爸,陸時慎被叫成大爸爸就很有可能了。

另一個他更咬牙切齒的可能是,在對應時空裏,他和陸時慎還真成了絕對鐵瓷的好朋友好兄弟,兩人關系好到穿一條褲子,陸時慎認崽當幹兒子,平時也多有幫他照顧之類的。

這兩種是他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釋,但每一種都讓他相當不爽,江稚野以為這已經是極致了,沒想到崽把兩個都否定了。

“爸爸,大爸爸,都是,寶的,親爸爸!”崽一本正經地強調道。

這個問題崽可太懂了,小時候他的小腦瓜有些轉不明白,只能單純否認,但現在他可清楚了。

雖然大多數家庭都是爸爸、媽媽和寶寶,但他們家情況特殊,是爸爸、大爸爸和寶寶,所以小時候才會經常有人想知道哪個才是他的爸爸。

江稚野無語極了:親爸?陸時慎?我呸!

他直接将問題答案劃入崽太愛,導致胡言亂語不可取信的範疇。

江稚野雖然現在已經習慣陸時慎在身邊亂晃,但每當直面崽對他的過分喜愛時,還是難免炸毛,恨不能直接把人開除。

不過基本上下一秒就能冷靜下來,畢竟由奢入儉難。

找不到各方面都合适的保姆已經很讓他頭疼了,如果開除陸時慎讓他重新接受全程帶崽,不論吃飯學習還是吹毛哄睡,都是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痛。

江稚野現在能且僅能接受,每天早上叫崽起床的艱巨工作,雖然不願承認,但陸時慎的确幫他解決了帶崽的大部分麻煩。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比崽更離不開陸時慎,每次想到這裏,他就恨不能原地打一套軍體拳。

就很氣!

除崽的來源和叫陸時慎大爸爸的原因以外,江稚野之前還一直不理解為什麽崽對小姨姨父全無印象,某天想起的時候就翻出家裏的大相冊。

原本他以為另個時空也許本就不存在小姨,也許他媽成了獨生女,也許是一對姐弟,然而問話的結果再次令他始料未及。

崽不僅沒見過小姨姨父,連外公外婆也是全然陌生的,甚至連江龍勝都沒見過。

這實在太離譜了,江稚野雖然不願承認,但他的長相的确是江家祖傳的。

從他的臉上來看,五分來自父親,兩分來自母親,剩下三分靠突變和隐性基因。

但他爸媽本身就有些夫妻相,所以單獨将他和江龍勝放一起,不用問就知道是親父子,實際上比對着他媽的五官輪廓再細看看,也是有一定的參與感的,比如幫他去掉了親爹的國字臉和大腮幫子,面部線條整體要柔和許多。

他很小的時候被帶回過老江的老家,很多陌生親戚雖說不是特別像,但一看就知道是老江家人,江家的基因表達力相當強大。

所以江稚野從沒懷疑過這一點,沒想到另個時空爹也換了?

江稚野立即問道:“我們還是姓江嗎?”

崽已經習慣爸爸時不時就要問一些奇怪的問題了,聞言忽略掉莫名其妙的“還”,點頭應道:“江!”

他指了指自己,一字一頓地說道:“江、時、諾。”

又戳了戳江稚野:“江、稚、野,爸爸!”

除此之外他還會說陸時慎,還會說自己家的門牌號,和兩個爸爸的電話號碼……這些都是大爸爸教的,而且是每天都要複習的內容。

江稚野是很滿意陸時慎的教學成果的,尤其是得知對方不僅教崽說話,還順帶教崽認了一些簡單的文字和數字。

不過這會兒他顧不上那些,眉頭緊鎖地看着相冊深思了片刻,才再次問向崽子:“諾諾,你知道爺爺是誰嗎?”

崽搖搖頭:“大爸爸,沒教。”

“不是問你大爸爸教過的內容,是你之前,沒再次遇上我們的之前,有沒有爺爺?”

崽垂下眼睫認真想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江稚野立即追問:“那個爺爺叫什麽?”

崽小眉頭一皺:“就叫……爺爺呀。”

江稚野:“我問的是名字,爺爺的名字叫什麽?”

崽小眉頭打結,努力想了想也沒想起來。

爸爸們從前沒說過,他只知道叫爺爺,崽再次想起丢失的小牌牌。

爸爸們說過牌牌上有很多詳細信息,如果他發生意外一定要将牌牌給別人看,對方看了就會知道他是誰家的小寶貝,就會把他送回家啦。

但很可惜,小牌牌沒了,他什麽都不知道。

崽委屈地垂下眼:“爸爸,不幾道,名字。”

江稚野雖然覺得可惜但也不能強求,立馬将崽摟懷裏猛rua起來:“諾諾已經很乖很棒了!不知道也沒關系,諾諾永遠是爸爸最愛的小寶貝!”

崽的委屈狗狗眼立即彎成月牙狀,奶聲奶氣地撒嬌道:“爸爸,也是,寶的,最愛!”

這種時候,江稚野是不會提陸時慎那個掃興的家夥,崽說最愛那就是唯一no.1,此次提問環節再次以父崽二人瘋狂貼貼收尾。

當然,這些都是江稚野私下問崽的。

畢竟他和陸時慎就是純純的雇傭關系,要不是之前失策,他壓根沒想過告訴陸時慎崽是他親生崽的事,更不要說這些更私密的問題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家崽子是個小漏勺,而陸時慎每天上課都有一個固定環節,要崽說說今天的新鮮事,是以崽早就每日定時定點彙報給陸時慎了。

*

江稚野以為爺爺這事也就這樣了,就像崽回憶起稍大些時的記憶會頭疼一樣,雖然關鍵信息被打了馬賽克,但也沒辦法強求。

直到聖誕節那天,電視上、網絡上和大街上,處處都是濃郁的洋節氛圍。

路過蛋糕店時,挂在江稚野懷中的考拉崽崽突然蛄蛹起來:“爸爸!”

江稚野以為崽是嘴饞想吃蛋糕了,沒曾想這崽下一瞬就伸出包着毛絨手套的小白爪,指着蛋糕店門口派發小餅幹的聖誕老人大喊:“是爺爺!”

江稚野:“……”

大概是江稚野臉上的無語太過明顯,崽生怕爸爸不信,就對着聖誕老人開始瘋狂喊爺爺。

不過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在蛋糕店門口扮演聖誕老人的是個年輕店員,只不過戴上了帽子和假胡子罷了。

聖誕老人cos一天,回答了不少諸如“你的麋鹿是在停車場放着嗎?”“你的一年只上一天班嗎?”“為什麽明明許願是一百萬,襪子裏只塞了一百塊呀?”此類的奇葩問題,沒想到臨下班的時候還能有個認爺爺的。

年輕的聖誕老人和抱崽的男生都有不同程度的尴尬,最終以江稚野捂住崽呲哇亂叫的小嘴離開告終。

崽回家的時候都有些生氣了,明明是爸爸想知道的,但他告訴對方後卻捂他嘴巴!

太過分了,他要五分鐘不理爸爸!

因為回家的路上就耽誤了十幾分鐘,所以當江稚野從網上翻出聖誕老人的照片時,崽再次熱情貼貼,哼哼唧唧指認:“是爺爺!”

江稚野把崽抱進懷裏:“是不是爺爺長得很像聖誕老人?”

崽再次猛猛點頭:“對!很像!”

按照崽之前将麥當當門口的紅毛玩偶認成親爹的邏輯,江稚野一下就get到核心元素,立即翻出橙色軟件搜索聖誕老人cos套裝,打開圖片評論區收獲了一堆崽爺爺。

崽茫然地張大了嘴巴:“好多……好多爺……”

江稚野也很茫然,說實話很難想象親爹從江龍勝換成白發白胡子老頭……

*

新一年的元旦剛好是周日,理論上應該連帶周末休三天,但也只是理論上,南高很自然地忽略了這一點。

不過大多數學生都覺得,高三能一直雙休已經吊炸天了,尤其是對于江稚野這樣的後進生來說。

頭部種子選手有學校小竈影響不大,中上游的學生一半看自覺,一半看家長是否夠上心,總歸是大部分學生的休息時間不是在補課就是在題海裏野泳。

真正像江稚野這種自由支配的還是少之又少,從某種層面上來說,江稚野也算和斷層第一的陸時慎同步了。

周五晚上,兩人一放學就配合默契地分頭行動,江稚野坐上網約車去前門接他。

抵達小姨葉君瑤的書店時,崽正坐在超大落地窗前撸貓。

江稚野以前來過這邊幾次,知道這個巨大的落地窗是小姨特別開來招攬顧客的。

開始的時候一半用來展示新書、暢銷書,一半作為咖啡館的展示櫃。

後來随着領養的貓貓越來越多,葉君瑤索性将架子櫃子推掉,改換成各種爬架、花樹和外形漂亮的貓抓板。

貓色迷人,效果比單純的書籍和咖啡更吸引顧客,但用久了總是有些缺乏新鮮感的。

這幾天她被迫帶崽,索性将大落地窗又改造了一番,暫時将中央區域空出來鋪上地毯,然後再給崽換上可可愛愛的玩偶服,撸貓錦上添花,不撸也是整條街最靓的崽。

常有行人駐足觀看,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對着落地窗露出姨母笑。

江稚野一下車,就看到自家崽子被小姨套上皮卡丘的玩偶服,正在給身前攤成貓餅的大胖橘認真梳着肚皮的毛毛。

胖橘噸位少說也是個煤氣罐級別的,但腦袋不大,攤開的身體卻堪比最厚實暄軟的屁股墊,好在品種是少見的長毛橘,貓頭周圍的橘色長毛幫它拉回了一定的頭身比。

夕陽餘晖在燕麥色地毯上緩慢遷移,書店外側站了七八個路人,大概是因為玻璃上貼了“請不要吓到貓貓和崽崽”的警示語,因而大家都十分安靜,要麽欣賞一會兒就離開,要麽拍兩張照再走。

江稚野和陸時慎看了一會兒,才前後腳走進書店,離崽還有幾米遠的時候,崽剛好擡頭,看到倆爹來了,崽立即抛棄橘貓,穿上姨奶奶給買的毛絨小拖鞋,噠噠噠就往倆爹身前蹿。

“爸爸!大爸爸!”

父崽三人先輪番貼貼了一頓,崽又黏回江稚野懷裏開始用小奶音撒嬌:“爸爸,快放假,諾諾,好想,好想,好想,你們喔!”

崽跑了,貓還在繼續攤貓餅,看起來并不在乎有沒有小人類繼續伺候自己,但店外的路人卻因為小幼崽的離開而相繼惋惜離開。

因為小姨正在給生病的貓咪喂藥,江稚野就先将崽重新抱回毯子上,打算等小姨忙完了打聲招呼再走。

崽很喜歡胖橘,坐下後立即将爸爸們的手拽到胖橘身上:“摸摸,舒服。”

毛茸茸肉乎乎的手感果然不錯,但江稚野是堅定的狗狗黨,雖然覺得貓貓也蠻可愛的,卻沒什麽太大興趣,只是随口問道:“它叫什麽?”

崽認真道:“叫垮、炕。”

還是店員過來湊趣一句:“就是壓垮炕的垮炕。”

江稚野:“……”

想到小姨家裏還有一對叫鐵栓和秀芬的布偶貓,不用想也知道是小姨給起的。

陸時慎摸了摸胖橘,又摸了摸崽毛茸茸的小腦殼:“諾諾喜歡垮炕嗎?”

江稚野一向是拿江龍勝當反面教材的,見崽猛猛點頭就立即問道:“想把垮炕帶回家嗎?”

崽立即雙眼放光:“可以嗎?”

“先問問姨奶奶願不願意讓垮炕跟咱們回家。”江稚野也沒說那麽絕對,畢竟垮炕現在是小姨的貓。

崽卻猶豫了:“……不要,不要垮炕。”

江稚野以為他看上了其他貓,結果卻聽崽小聲嘀咕了兩句:“也不要,其他,貓貓,寶要,愛麗絲……”

“愛麗絲?是啥?”他擡眸問向崽的家教陸老師。

陸時慎搖頭,表示自己也是第一次聽到。

崽收回撸貓的手,抱住自己的膝蓋歪靠進江稚野的懷中:“爸爸,我想,愛麗絲……我只要,愛麗絲……”

江稚野問崽愛麗絲到底是個啥,崽告訴他們愛麗絲跟貓貓們一樣,渾身毛茸茸的,但不是喵喵叫,是哈嘶哈啊的叫,崽模仿起來就像是在猛喘粗氣。

江稚野一下就和崽最初時不時發出的粗氣聲對上了,他一直以為這是崽被砸被吓到後的應激反應,現在看來應該是崽模仿愛麗絲的叫聲?

江稚野茫然地跟陸時慎對視一眼,很顯然,對方也沒想到什麽毛茸茸的小動物的叫聲是這樣的。

江稚野只好攏住崽的小肩膀問道:“諾諾知道愛麗絲在哪裏嗎?”

崽搖了搖小腦袋,并試圖努力去回憶更具體的,然後頭就再次悶痛起來。

陸時慎熟練地解鎖手機,露出薯條炸雞可樂組成的手機壁紙,崽紅着眼眶吸了吸口水,可憐巴巴地問向大爸爸:“……今晚,可以咩?”

陸時慎見目的已經達到,果斷搖頭:“不可以,趙奶奶已經把晚飯準備好了。”

崽委屈地貼回江稚野的懷裏嘤嘤起來:“寶最愛爸爸……”

結果剛起了個頭,江稚野同樣冷酷無情道:“沒用的,江諾諾小朋友,距離你上次吃麥當當才過去兩周,再忍兩周吧。”

崽QAQ:“嗚……”

江稚野雖然覺得連麥當當都不能吃個爽的小崽子很可憐,但看他這副慘兮兮的小模樣又覺得很好笑。

作為麥門信徒,江稚野艱難忍笑。

*

原本江稚野是打算小姨忙完打聲招呼就走的,結果卻被告知親爹回來了,而且現在正在福利院咨詢退養事宜。

直接把江稚野聽懵了。

葉君瑤臉上挂着和外甥同款的懵逼表情,電話裏的梁恒還在繼續交代:“人我已經暫時穩住了,但你們都過來吧,今天肯定瞞不住姐夫了。”

梁恒離福利院更近些,接到電話就已經直接驅車過去了,退養是肯定不能退養的。

他也是服了,這姐夫平時執行力驚人也就算了,這種事情也不商量一聲就直接做主,真把親孫子退養了看他去哪兒哭去。

葉君瑤挂斷電話,立即和店長交代了一聲,就帶着兩大一小開車離開。

說起來這麽大的事情,葉君瑤作為小姨的确不該對江龍勝這個親爹隐瞞,但她對父子倆的矛盾再清楚不過了。

江龍勝覺得岳家太慣着江稚野了,但葉君瑤卻覺得江龍勝事事頂着來只會讓孩子更逆反。

明确知道姐夫為了公司在京奔波,一時半會回不來,她自然就順着外甥的想法,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提前回來了。

不但回來了,還立即鎖定外甥的命門。

其實她也有些生氣,孩子是她們夫妻領養的,怎麽一上來就要辦退養手續了?

不過葉君瑤性子比較軟,而且江龍勝和姐姐葉君芳結婚時她還很小,早就習慣了姐夫的處事風格。

她也清楚,如果不是江龍勝及時接棒,撐住了家裏的生意,她這些年不會過得這麽輕松優渥。

人都是有兩面性,江龍勝的商業頭腦和雷霆手腕讓葉家從小作坊廠子發展到今天,但享受他帶來的富裕生活,就不可避免要忍受他将工作态度帶進日常生活中。

葉君瑤很快就想開了,但從後視鏡瞄了眼臭着臉抱崽的大外甥,她直覺不妙:“小野,一會兒見到你爸別沖動。”

江稚野沒什麽表情地應了一聲,葉君瑤暗嘆一聲,真是如出一轍的倔脾氣!

她将視線轉移到陸時慎身上:“小慎,一會兒你攔着點哈,你的話你江叔聽得進去。”

陸時慎自然是溫和且平靜地應了一聲,過了會才握住崽的小白爪,在掌心輕輕按了按。

崽擡起腦袋眨了眨眼,陸時慎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崽抿起小嘴也跟着點點頭。

*

梁恒到之前,江龍勝先依照原計劃慰問剛出院的小康康,和接受治療的孩子們拍了些合照,又向保育員詢問了一下治療情況。

他希望這十三名孩子都能獲得最好的治療,第一筆治療費用如果不能滿足,可以聯系李助理繼續談。

孩子都是保育員阿姨們親手帶大的,感情自不必說,聞言都感動不已,熱情邀請這位大善人參觀福利院。

江龍勝跟着看了一會兒,發現牆上除了孩子們創作的貼畫窗花之外,還貼有一些和志願者的合照。

他想到了被葉君瑤和梁恒領回家的那個孩子,便随口問起:“……是哪個?”

“哦哦您說小諾啊,拍這幾張的那天生病了,東屋牆上的合照有他。”保育員阿姨立即就要帶他去參觀,雖說小諾現在已經被好家庭領養走了,但萬一大善人想佛光普照呢,總歸不是什麽壞事。

江龍勝正有此意,剛邁步跟上,梁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江龍勝遞了一個眼神,李助理立即笑着攔下保育員提出辭行。

梁恒覺得這事不方便在外面說,跟兩邊商量後将江龍勝帶回了家。

家裏兩只布偶貓聽到主人的腳步聲,立即守在門口開始掐着嗓子嗲叫。

大門一開,對上一張冷若冰霜的國字臉,鐵栓和秀芬立即扭頭鑽進沙發底下,給小魚幹都不肯出來的那種。

江龍勝本來就不喜歡這種帶毛的小動物,是以臉色又是一沉,坐進布藝沙發裏向梁恒下最後通牒:“小梁,養孩子不是兒戲,你們盡快辦理退養手續。”

梁恒剛從櫃子裏拿出粘毛器,正準備把沙發上的貓毛刮一遍再坐,沒曾想江龍勝已經一屁股坐進秀芬最愛趴的地方。

梁恒手上動作一頓,目光停留在江龍勝羊絨面料的西裝褲上欲言又止。

要知道這種料子不僅特別粘毛,貓毛還很容易鑽進去,而且深色料子粘毛後特別明顯。

但坐都坐了,已經來不及了……念及對方張口就是他不愛聽的,梁恒決定不提醒了,回房快速換了條不容易粘毛的睡褲。

梁恒拿了幾瓶水放茶幾上:“姐夫,這事真不是你想的那麽回事,等一會見面就知道了,我現在說再多你也不會信。”

江龍勝眼珠子一瞪,跟個沒毛的國字臉貓頭鷹似的,剛想張口,門口就傳來指紋解鎖的聲音。

江龍勝咻的一下站起身,他已經知道這孩子是兒子撺掇兩人領養的,相較于不懂事的妹妹和妹夫,還是親兒子更适合承受他的炮火。

是以轉身的瞬間,江龍勝體內就已經凝聚出等同于1000噸TNT的爆炸能量。

然後他就對上被江稚野抱在懷裏的崽。

一大一小兩張臉,足有七分相似,只不過大的那個臉色又冷又臭,小的這個正睜圓了烏溜溜的大眼睛望向他。

視線交彙,崽子立即好奇地歪了歪頭,抿了抿水紅色的小嘴試探着叫道:“……爺爺?”

江龍勝咚的一聲坐了回去,體內的大炮仗瞬間啞火。

作者有話說:

梁恒:說話算話啊姐夫,今天必須退養!

32   晉江獨家禁止轉載【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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