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辛何第二天懶洋洋的從床上爬起來,看到自己拇指上戴着一枚翡翠扳指,正是昨天趙殷在手中把玩的。
《詭城》這部劇中所指的遺失聖品恰是皇帝的心愛之物——一枚翡翠扳指,少不了會有許多特寫。
辛何對翡翠、玉之類的沒有研究,不過趙大佬手縫裏漏下來的,想必不是凡品。
他将扳指收入桌上擺着的紫檀盒裏。
環顧卧室,房間內懸挂着幾幅畫,大都是名家真跡,其中一副單獨挂在最顯眼的位置,熟悉的畫作風格,應出自趙殷之手。
這次不會讓人産生浮想聯翩的幻想,畫中僅有一人一馬,青年跨在高頭大馬上,一只手握住缰繩,另一只手掀起頭盔,回首而望下巴微擡,全世界的光芒都集中在他身上,肆意灑脫意氣風發。
辛何欣賞了一會自己飒爽的英姿,趙殷腦子不慘顏色的時候也會畫畫嘛。
這樣想,趙殷還是有幾分優點的,比如夠坦誠、畫工優秀、吻技不錯,昨晚口…咳咳…尚可,有待提高。
整理之後,辛何離開卧室,從旋轉樓梯下至二樓。
“小少爺,先生在三樓書房。”說話的人一頭灰白的頭發,臉上留有明顯的歲月痕跡,笑眯眯的看着他,目光慈和溫柔。
難得趙殷身邊的人表現的一臉慈愛,他不覺得違和。
辛何對趙殷在哪并不感興趣,微笑說了聲:“好,怎麽稱呼您。”
“小少爺之前一直叫我顧叔,早餐已經備好了,小少爺現在要用餐嗎?”
話裏話外透着親昵不摻雜絲毫的虛假,辛何笑着點點頭。
趙殷卡的點很準,幾乎他剛坐下,那位便下來了,特從容的坐在了他的身邊。
Advertisement
再次吃到熟悉的美味,辛何表示很淡定。毫不意外,做出這麽合他口味的不是哪家餐廳的大廚,而是趙殷的家用私廚。
味蕾的滿足讓他可以全然忽視趙殷的存在。
直到用完早餐,趙殷才開口:“我們去花園走走?”
“我要去上班了。”
“幾點下班,我去接你?”
太過家常的對話出現在他和趙殷之間似乎有點奇怪。
餐廳裏除了他二人再無他人,趙殷靠近到一個暧昧的距離,別有深意的說:“我想我還有進步的餘地。”
趙殷手撐在他的椅子上,把他的半邊身體圈在臂彎之中:“教教我。”
辛何:……
趙大佬的求學精神真是令人頭皮發麻。
辛何眼眸微動,側身單手勾住趙殷的脖子,在他耳邊輕佻的說:“如果你讓我……”呼吸愈近聲音愈加低,萦繞在耳蝸的熱氣讓趙殷握在椅子上的手不禁緊了緊。
辛何施施然退開,眸中浮過一絲狡黠的笑意:“我可以考慮再教你些東西。”
趙殷表情僵了一瞬,尴尬的神色一閃而過。
嘴上玩這麽花,搞半天連實際行動都不肯付出的,打打屁股怎麽了,您老的尊臀是什麽易碎品嗎。辛何彈彈衣袖,很遺憾的表示,既然如此,沒什麽可談的。
“等一下。”趙殷不緊不慢的将紫檀盒交到他,“你忘了東西。”
辛何眉梢微挑。
慣于發號施令的人,正為自己送禮物的行為尋找着合理的解釋:“之前聽你提到過負責的項目,《詭城》電影即将開機,拿它做為道具正合适。算是……你的授課費用。”
辛何唇角微揚:“我這堂課上的真是值。”
他拿着紫檀盒離開,從餐廳走到大廳,剛出門就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過來。
齊冬走在前面,雙手抱胸,一臉不屑。
後面那人面容陰柔秀美,正在打電話,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辛何姿态随意的站在臺階上,兩人很快發現了他的存在。
“辛何!”齊冬興奮的打了聲招呼,快步走過來。
辛何感覺到另一道視線的打量,目光掃過去時,那道視線卻恐怕被發現似的飛快移開了,走過來的腳步停住,身子側了半邊。
他饒有興味的盯着那人的側臉,只見對方握住手機的手指越攥越緊,身體在他的注視下像一根緊繃的弦。
這根弦外表看着鋒利,但辛何卻覺得它是脆弱的。
只需上前輕輕撥彈一下,這根弦便會從根部斷開軟成一根綿軟的細繩任他揉搓。
“看什麽呢?”
齊冬順着他促狹的視線看去,一只僵硬的趙大公子映入眼簾。
第一反應就是想嘲諷。
方才趙岳庭接電話,他瞥到來電顯示的名字,分明是他的狐朋狗友。
一分鐘前還拽的二五八萬的,隔着電話都不忘擺少爺作風。
眨眼的功夫,就僵成木偶了,嘴唇抿的死緊,手機更是被緊緊握着按在耳朵上,耳朵都給壓紅了。
仔細一想,不太對勁。
齊冬的視線又移回辛何身上,琢磨趙岳庭神态變化的原因。
……
兄弟,你要玩這麽刺激的嗎?
要玩這麽大嗎?
你還沒走出宅子,就在他院子裏明目張膽的調戲人了?
齊冬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辛何跟前,拉着人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辛何任由他拉着走,餘光卻見趙岳庭肉眼可見的放松了。
“離趙岳庭遠點,那就是個狗東西。”想到他失憶了,齊冬覺得有必要再強調一下,壓低聲音說,“跟他爸一樣。”
“嗯?”
“你不感興趣
的權力更疊那檔子事。”齊冬拉着他一路上了車,“當年趙家繼承人的位置已經定了是我小舅,其他人不服氣,聯合起來圍剿,為首的就是趙岳庭他爸。結果被打的如喪家之犬,幾次反撲都成了笑話。現在名義上是在國外管理分部,其實是被打怕了龜縮不敢出。”
“既然如此,趙岳庭又怎麽會在這兒?”
“誰讓人家臉皮厚,我小舅二十五六,他就急吼吼的把自個兒子送過來,打的名義是我小舅沒有孩子,給小舅當義子。趙岳庭那時候都十四歲了,這父子倆真特麽好意思。”
“趙殷怎麽解決的?”
“小舅把家裏的小輩都叫到身邊,表态一視同仁,不會因為上一輩的恩怨剝奪競争的機會。看看什麽叫風度,和趙岳庭他爸一比,高下立現。”
辛何無語:“齊少,咱悠着點吹,地獄撒旦被你捧成聖人在世了。”
“嘿嘿,可怕跟可敬不沖突。”
“你摸着良心說趙殷不是為了看戲?”
齊冬摸着良心據理力争:“就算是為了看戲,有幾個敢做的,敢做就證明人家格局不同凡響,有自信一直當那個執棋的人。”
這方面辛何倒是贊同:“權力鬥争這回事,能完全掌控局面的人才有看戲的資格。”
“沒錯。”齊冬不放心的再三叮囑,“別的先放一邊,重要的是你一定要離趙岳庭遠點。”
“趙岳庭……”辛何想到趙岳庭緊張的模樣:“看他挺好逗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齊冬翻個白眼,“他打小就蔫壞,小學初中都是學校一霸,後來他爸全盤潰敗,他的嚣張氣焰一下子熄火了。他高一上的和你同一所學校,我算算,他高一的時候你高三。如果不是他家不行了,指不定你都要受他欺負。”
辛何:“……”
一時,他十分懷疑自己在好兄弟心目中到底是個什麽人設。
聊過趙岳庭的話題,齊冬好奇的目光落到中間放着的盒子上:“這盒子裝的什麽?”
辛何一手控制方向盤,另一只手取了紫檀盒遞給他:“自個打開看。”
齊冬拇指頂開盒子,眼中略過一絲驚豔:“色澤真漂亮!”翠綠通透的扳指放在陽光下,就像一汪清澈的綠水。
他媽最愛翡翠,每年的生日禮物送翡翠總沒錯,耳濡目染,他對翡翠也算有幾分研究,就這一枚小小的扳指怕是比他媽的大翡翠項鏈和手镯都要貴。
“弄這麽個寶貝,你拿它幹什麽用?”
“《詭城》道具。”
“真舍得下血本。”齊冬聽到道具兩個字不禁肉疼,但不得不說,“完美契合小說中描述的價值連城、禦用聖品。等開拍了,我和你去探班,務必盯着他們為它多拍幾十組鏡頭。”
探班……
辛何想,倒是可以借機向羅影帝請教請教演技。
生活中偶爾也需要演演戲,尤其面對某些心思深沉的人,若要壓對方一頭,首先不能暴露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