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就它了。”齊冬品完調酒師調的新酒,選了其中一杯新店開業的主打,忙碌一晚終于将分店的事定了七七八八。
他打着哈欠意猶未盡的拿起酒杯邊飲邊刷手機。
“噗!”刷屏的娛樂新聞争先恐後的刺激眼球,昏昏睡意瞬間消失,齊冬瞪大眼珠子看着八卦新聞中的熟悉身影,雖然一張照片中戴着巨大的墨鏡只露出一點側臉,另一個視頻中臉都看不清,但是就他們的關系化成灰他也能認出來是誰,控制不住一口酒噴了出來,“咳咳咳……”
如果他沒出現失憶症狀的話,辛何是去探班了吧。
這特麽是探班?說探店更令人信服,探的還是夜店!
他恨不能立刻瞬移到現場,一個電話打過去,真誠發問:“蔚城是妖精洞嗎?”
辛何莫名其妙:“什麽玩意?”
“熱搜被你們攻陷,全國人民都知道了。”齊冬招呼服務生給他取盤瓜子,截圖各個熱搜标題發過去,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我準備好吃瓜了,快講講。”
辛何看了之後更無語了:“這些媒體,一如既往的浮誇。”慣于渲染誇張以博取眼球。
至少事情發展的開始部分還是平淡的。
羅宗南結束拍攝之後,兩人聊起演戲的事,見辛何感興趣便深入說了些演戲的技巧。兩人住在同一個酒店,正聊在興頭上,于是結伴一同回去,上車的時候,羅影帝的粉絲圍着他們瘋狂的尖叫,有一個粉絲手舉着信封想要把信遞給羅宗南。
辛何見羅宗南正看着他這邊,沒有注意到自己那側的動靜,示意對方轉頭。
羅宗南似乎受尖叫聲影響沒有聽清他的話,邁了一步靠到他身邊。
辛何附在對方耳邊說了句提醒的話。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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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響徹夜空的尖叫,兩人靠近說話的畫面被攝入鏡頭當中。
抓拍的角度十分巧妙,辛何當時只是正常的提醒,但在畫面中像是辛何在親吻對方的耳朵,僅露出一點的唇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顯得更加暧昧,而羅影帝一手護在他的身側像是将他圈在懷裏,眉目間的溫柔那樣清晰且深刻。
那天晚上的事情并沒有發酵,畢竟羅影帝從未有過緋聞兢兢業業幹事業,絕大部分人都很理智,朋友勾肩搭背也很正常。對部分磕上頭的,粉絲還站出來反駁:我們羅影帝那雙眼睛,看誰都溫柔似水,我們羅影帝的臂彎,攬着哪個美人都像懷抱嬌妻,懂不懂什麽叫鐵漢柔情什麽叫天生的CP感。
但有些事經不起串聯,就像閱讀理解一樣,單獨讀某句話沒什麽問題,就怕聯系上下文過度理解。
下面的照片和視頻是媒體拍攝的,辛何看到後覺得自己剛才的十分巧妙說的太早了。
鑒于前一晚被包圍的場景,第二天辛何回去的時候沒有和羅影帝一起,而是自己低調撤離。彎腰準備進車裏時,聽到身後有人在叫他。
“辛少。”
孟炎懷抱着東西大踏步走過來,馬尾在身後不規律的來回搖蕩,像只穿梭花叢的花蝴蝶。
随着他越來越近,辛何能察覺到他不穩的呼吸和錯亂的步伐。
“小心。”
這聲小心終究沒能阻止事态朝着狗血的方向發展。孟炎沒有被腳下的石塊絆倒,卻是自己左腳絆右腳。
辛何上前接了他一步,對方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裏。
辛何很快把人放開了,孟炎一手握住平板,一手心有餘悸的拍拍心口:“差點丢臉來個平地摔。”
他們接觸的時間不超過五秒,但在照片中彷佛跨越山海激動相擁的熱戀情人。
“沒事就好。你找我?”
“那個角色,根據您的外形條件重新設計了造型。”孟炎火紅的眼尾上揚,“我也住在酒店,要不你捎我一程,我給您看看成果?我知道您不一定出演,只是想給您看看。”
更狗血的來了,還沒等辛何回答,他看到街角快步沖過來一個人。
“徐城?”
孟炎好奇的打量來人,那人穿着剪裁得體的西裝打着領結,像個高貴優雅的王子去參加盛宴的舞會,但當目光移到來人的臉上時,孟炎默默想,這個宴會怕不是他未婚妻和別人的結婚典禮,不然怎麽一臉棄夫的喪氣模樣。
徐城被兩人的擁抱刺激的眼睛發澀發痛,他轉過頭手握成拳死死盯着孟炎。
孟炎渾身發涼,覺得對方冷若冰霜的眼眸凝結成了鋒利的冰刀刺向他,向辛何的方向靠了靠,馬尾掃過辛何的肩膀。
徐城心髒抽痛,想要觸碰辛何的手,卻被避開了。
辛何察覺他不對勁,向孟炎道了聲抱歉,帶徐城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
徐城低頭看着他的影子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辛何轉身:“你到這兒幹什麽?”
“今天是我的生日。”徐城抓住他欲松開的手,又重複了一遍,“今天是我的生日。”
“不好意思,我忘了。不過,徐少爺也不差我一份禮物吧。”辛何随意的說,“快回去吧,家裏人等着你呢。”
徐城仍然低着頭,握着他的手微微顫抖
。
“你不是要訂婚了嗎?”辛何勾起唇角,拂開對方的手。
今天不止是徐少爺的生日宴,是正式宣布他為繼承人的宴會,還是他的訂婚宴。
齊冬曾提過徐城兩年前的生日宴同時也是一場相親宴,如今更進一步變成了訂婚宴,或許下次就是徐少爺孩子的百日宴。
這事還是冬子告訴他的,長篇大論的對徐少爺的所作所為進行痛斥,辛何其實不在乎,不過看齊少口若懸河還挺有意思的。
“你應該去的。你如果去了,我會讓你看到……我不會犯下同樣的錯誤。”徐城呢喃,擡頭看向他的眼中泛着水光。他會果斷的拒絕,不再猶豫,不再屈服在父親的權威下逼迫自己去周旋,他要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
辛何喜歡徐城的時候,喜歡他許多地方,包括他的聲音。
徐城聲音清冽,說話時像一把鋼珠灑落在冰面上,辛何每每聽到,即便心中有火,也會被沖淡。如果那張俊美的臉上強撐着高傲,實則目光流露着乞求。辛何看上一眼,多會心軟。
然而時間真的會改變很多。
他的聲音依然動聽,他的容貌比從前更勝,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可憐。
辛何的內心卻一絲波動都沒有。
“你拒婚了?”
徐城眼睛死寂的眼睛亮了,想要握住他的手,然而在對方冷淡的目光下只敢拉住他的衣袖:“只要……只要你……還願意要我。”
他原本也是這麽打算的,既然無論如何不能在私下勸服父親,那麽當場拒絕這門聯姻又如何。
只要辛何還願意回到他身邊,他甘願做父親口中讓家族蒙羞的人。
徐少爺如此低聲下氣的示弱與記憶中的趾高氣昂簡直判若兩人。
辛何淡淡道:“我失憶了,你知道嗎?”
徐城沉默不語。
顯然已經知道了。
辛何不驚訝他會知曉,徐城出現的時間太巧了,他回來後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證明他和以前的那個他不一樣。
以他們第一次分手為起點,徐城試圖通過改變自己去扭轉再次分手的結局。但辛何不是三年前的辛何了,即使他的記憶停留在三年前。
“我的記憶停留在三年前,我和你第一次分手的時候。其實算不上分手。”辛何滿不在乎的笑,“我不認為那時候我們是交往關系。”
充其量是個固定炮友。
辛何在遇到徐城前從未與人交往過,所謂的情人只是□□關系的維系,雙方互不束縛,自由自在,包括最初對待徐城,只是把他當作一個床伴。
他以為徐城也是如此,雙方心知肚明。
所以在徐少爺悲痛地質問他為何背叛,喪失了往日的驕傲,傷心欲絕地看着他時,辛何才會吃驚,哦,原來這就是真心。
或許這是後來他重遇徐城後,再次和他交往的原因,罕見萌生的因為遺失一顆真心産生的淡淡遺憾,促使他與徐城又走到了一起。
“這三年的事我忘了,你說什麽便是什麽。訂不訂婚是你自己的事,是真是假都和我沒關系。”
徐城手指顫抖了下,用盡力氣攥緊那一片衣角,不甘的望着他:“我不信你不在乎。既然不在乎,為什麽要關心我有沒有拒婚?”
辛何笑了聲:“徐少爺恐怕誤會了。我是為陳小姐擔憂,當場被人拒婚不是件光彩的事。徐少爺擅自做這個決定,有沒有在乎過陳小姐的感受?”
徐城沒有回答。
但辛何從那雙執着凝視着他的黑眸中看出,徐少爺壓根沒想過,并且不以為意。
他縱然又渣又浪,眼前這位徐少爺卻是個渣不自知的人。
“你不是要和我說清楚,而是要去找陳小姐坦白。畢竟我們毫無幹系。”
和他沒有關系,徐城慘笑了下,無力的任由那片衣袖離開他的手心。
“你真的要這麽無情嗎?”
對辛何來說,這不是一句新鮮話。
浪蕩的日子裏,他的情人們在他即将離去之際,時常會或撒嬌抱怨或厲聲質問的說,辛何,你真無情。
辛何的反應一貫沒有大的差別,這次也是一樣。
揚眉笑了笑:“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這麽無情。”
帶着笑意的一句話,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寸寸的割斷他的肝腸,胸口傳來的痛楚讓徐城站立不住,只能無望的看着辛何毫不留戀離去的背影。
直到再也看不見。
他再次被抛下了。
再一次……
沒有人會笑着把七彩的糖放進他的手心,即使他去求,也永遠求不到了。
徐城陷入恐慌無助的漩渦中,幾欲窒息。
孟炎在遠處徘徊,看到兩人分開,大踏步向辛何奔過去。
“那人……你沒事吧?”
“沒事。”辛何轉向孟炎,“一起?”
“好啊!”孟炎興奮的臉色發紅。
忽然,一道身影沖過來撞開了他,緊緊的抱住了前面人的腰,仿若瀕死之人抱着最後的救命稻草。
孟炎眼中的興奮還未褪去就被推了一個趔趄,目光冰冷的看了看失手摔到地上的平板,又看向緊緊那個人扒住辛何的場面,喜悅的心情盡數變成熊熊怒火。
他撿起平板,果不其然有了裂紋。冷笑一聲,啪地把平板狠狠摔在地上,發出砰的巨響繼而是刺耳的碎裂聲,僅有兩道裂紋的屏幕瞬間摔得粉碎。
這邊辛何發現徐少爺聽不進人話,于是直接動手,剛擺脫徐城禁锢的手臂,就聽到碎響,接着一個拳頭裹挾着風聲從他背後呼嘯而過,精準命中徐少爺的臉。
孟炎看了辛何一眼:對付傻逼,講道理是行不通的。
火烈鳥進化成怒發沖冠的大公雞,撲扇着翅膀揮打過去。
徐少爺悲傷欲絕的臉呆了一瞬,悲傷和憤怒洩洪般湧出,急需發洩的他扭頭和人厮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