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所謂“朋友”
第19章 所謂“朋友”
張升最終決定放林逸凡離開。
他這人雖然吊兒郎當混了點，但是強人所難，逼迫欺壓別人的事他幹不出來。
林逸凡都說了不喜歡男的，他又不能強行把人家給辦了，要是林逸凡有那方面的心思他還說不定能磨一磨。
可林逸凡沒有。
那麽給林逸凡送試卷的白淨男生呢？林逸凡為什麽會和他走那麽近？
張升問了，林逸凡給的回答是：他只是普通的同學，同班同學，一天上下學都在一起，自然走的近。
“我們算是朋友嗎？”
這是林逸凡轉身離開時張升問的一句話。
林逸凡握着門把手，門已經被打開了一些縫隙，他沒有很快去回答張升的這句話，在林逸凡的世界裏，從來沒有“朋友”這兩個字，後來姜南呈追着他要和他做朋友，他才有了初意識。
朋友，像姜南呈說的一樣，彼此雙方有互相交心的事，無話不談，形影不離。
顯然，林逸凡和張升并非如此，其實林逸凡和姜南呈也一樣，林逸凡對姜南呈所交過的心也屈指可數，按照姜南呈的邏輯，他們也不能算作是朋友。
“我從來都不需要朋友。”林逸凡跨步走出包間。
梁虎聽言想上前将林逸凡抓回來好好揍一頓，他跟在張升身邊這麽多年從來都沒用這種态度和張升說過話。
他林逸凡憑什麽！
“虎子，回來！”張升厲聲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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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虎一臉氣憤：“升哥，這小子就是欠揍！你還這麽護着他幹嘛！”
“我的事不用你插手。”張升冷言。
梁虎被噎，垂在身側的手暗暗攥緊，心裏一直積壓的妒火愈來愈盛。
姜南呈在舞池中央裏被人推推搡搡，實在難受的緊，正當他等不住想要掉頭出去找林逸凡時，就見通往樓上包間的樓梯口出現了林逸凡的身影。
還好，人好好的沒事，也不像是打過架的樣子。
姜南呈松了口氣，擠出舞池中央。
林逸凡下樓，擡眸看向樓下，一眼就在人群裏捕捉到了姜南呈的身影，他腳下加快了步伐。
姜南呈朝林逸凡的方向走，可是舞池裏的人越來越多，人群往裏湧，讓他寸步難行。
林逸凡疾步走進舞池中央，伸手去拽姜南呈，卻不成想湧入的人群推搡着他往更深處走。
“林逸凡，你怎麽樣？”姜南呈急忙出不去，看到林逸凡過來，還是很擔心他問了一句，“他們沒對你做什麽吧？”
林逸凡奔着姜南呈的方向，費好一番勁兒才靠近了一些，聽見這句話，心口突然急跳了一下。
“沒事。”
人群的推搡讓他們越來越靠近深處，卻也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林逸凡伸手抓住姜南呈，将他往外撤離。
“不是讓你回家了嗎？”林逸凡将人終于拽到了自己身側。
姜南呈靠近林逸凡懷裏，擡眸，唇線抿緊，低聲說：“我…怕你和他們打起來。”
林逸凡眉心蹙起：“所以你就敢一個人過來？”
姜南呈讪讪而笑：“多我一個也算是幫手啊！”
兩人邊說邊往外走，迎面還是往舞池走的人很多，突然有人沖他們吹了一聲口哨。
姜南呈訝異擡眸，便看見一個滿面痞色的藍綠漸變色頭發的人扣住了他的肩膀。
“弟弟，眼挺生啊，第一次來？”
林逸凡見狀，眸色幽沉：“放手！”
對面的人哼笑一聲，繼續盯着姜南呈：“這你朋友？還是你…男朋友啊？看你倆應該型號相同…啊……”
姜南呈最後一句話沒聽懂，就見林逸凡直接動手擰了那人的手腕，逆着人群帶姜南呈急匆匆出了唱吧。
樓上，剛從包間出來的梁虎好巧不巧目睹了這一幕。
林逸凡和姜南呈出來，因為害怕剛才那個人追他們，跑了一段路程，又來到了他們上次的那個巷口。
姜南呈跑的有些喘，彎腰蹲下了身。
林逸凡朝後面看了眼，見沒人追出來，才松了口氣。
“你校服呢？”他問姜南呈，剛才在唱吧裏就看到姜南呈沒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白色短袖。
姜南呈蹲在地上，聞言擡眸，伸手指了指遠處，那裏有一堵牆是專門用來停放車的地方。
“在自行車上。”
林逸凡看了眼，說道：“走吧。”
姜南呈點了點頭站起身，和林逸凡一起往停車的那裏走。
夜色漫無邊際，這邊街燈很少，只有唱吧門口亮起的牌燈，亮光微弱無比。
姜南呈還把自行車停在了靠牆最深處，他走進去去取，卻發現有兩個人影似乎在自己停放自行車的牆角裏。
伴随着的還有微弱的喘聲和類似親吻的嘬吸聲。
姜南呈隐隐察覺到了那角落可能正在發生的事情，他腳步停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林逸凡拿了自己的自行車，卻發現姜南呈還沒從裏面出來，他走了過去，旁邊也有人拿車，開動了電動車燈，照亮了停車區這一塊兒。
燈光倏然而亮，姜南呈看清了那角落裏的人影，是兩個男生，突如其來的燈光映照，兩人雖衣衫不整，卻絲毫沒有羞怯之意。
還破口大罵了一句：“瞎啊！照這麽亮！”
然後無所顧忌的繼續他們的動作。
林逸凡也看到了，匆忙上前捂住了姜南呈的眼睛。
“別看。”
姜南呈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那個停車區域，又是怎麽把自己自行車推到手的。
應該是林逸凡過去推的吧。
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一路靜寂無言，姜南呈對于剛才所見實在是震驚錯愕，他以前只聽說北街這塊兒混混多，亂象層生，但屬實沒想到會有這樣…這樣亂的現象。
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上一次林逸凡吓唬他親他的那個巷口，他就隐隐約約發覺了，那次林逸凡捂住了他的耳朵，這次他又捂住了他的眼睛。
那他呢？是不是對這些現象已經見怪不怪了？
鎮南這座小城裏，同性戀會有這麽多？
那些做親密事的人到底是真的喜歡彼此還是只是為了…亂搞？
姜南呈覺得自己想的有點遠了，他晃了晃自己腦海中的混亂思緒，鎮靜一番，發現他和林逸凡已經走出了北街。
“你…你走遠了。”姜南呈這才反應過來林逸凡和他不順路，已經走過了他家的方向。
林逸凡說：“很快就到你家了，我再回去。”
他這是在送自己回家？
姜南呈垂眸心想，靜默了一瞬，他問林逸凡：“你在北街那個唱吧打零工的時候，經常看到…像剛才那樣的場景嗎？”
林逸凡偏頭看了眼姜南呈，說：“你剛才都看到了？”
姜南呈點了點頭，随後又怕林逸凡覺得自己心裏承受能力不行，補充道：“我問你只是好奇一下，沒什麽其他的意思，你可別覺得我看見這種場面就以為我承受能力不行又或者歧視什麽。”
最後一句話他是專門為林逸凡說的，同學八卦裏都說林逸凡喜歡男的，不過林逸凡到底喜歡男還是女至今是個迷，他不想林逸凡誤會自己看了這種場面會對這類人帶有歧視，以至于以為會歧視他。
雖然剛才那個畫面确實超出了姜南呈所能承受的範圍。
“嗯，多數時候會看到，那些人會經常出入唱吧。”林逸凡回答的坦然。
姜南呈心裏還有話想要問，但是想了下又覺得貿然問出口很唐突，左右搖擺不定。
林逸凡看出了姜南呈的糾結，他說：“你是不是想問我每天看見這些人會不會真的像同學們私下裏傳的一樣，也喜歡男的？也和他們一樣有着不清不楚的關系？”
姜南呈被完全看透了心思，言語吞吐：“我…雖然我覺得喜歡一個人不管是男是女都沒有對錯之分，但是…這樣的地方，你以後還是不要去了。”
林逸凡應聲：“嗯。”
姜南呈詫異，他沒想到林逸凡居然真會聽他的話。
“你…剛才是真答應了？”
林逸凡再一次應聲：“嗯，不去了。”
姜南呈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要知道以前林逸凡可是誰說都不服管教的刺兒頭。
“你這樣還挺讓我有點不習慣的。”
林逸凡勾唇笑了，兩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姜南呈家門口，他說：“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那朋友說的話肯定是要聽的。”
姜南呈聽言，眸色怔愣一瞬，随即眉眼暈染開笑意，樂不可支。
“林逸凡，你現在的樣子可比你以前要招人喜歡多了！”
姜南呈說話直白，不拐彎抹角，也不會深想一句話可能會被人誤解的深意。
林逸凡眉角跳了跳，他重複道：“喜歡？”
姜南呈笑的燦然：“對啊，要是你早這樣乖乖聽話，班上的同學一定都會喜歡你和你相處成朋友的。”
林逸凡眸色暗了暗，嘴角勉強露出笑容，對姜南呈擺擺手說：“進去吧，我回家了。”
不是誰都能和他林逸凡可以處朋友，又能處成朋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