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禁忌
第44章 禁忌
校醫務室，譚淨這段時間被李子臻纏怕了，幾乎每天晚上都會以各種理由來醫務室。
倒也不是譚淨煩李子臻，只是李子臻每次來，同他的接觸細節觀察，都若有似無的透露着一些危險的信息，譚淨躲無可躲，又不能不重視。
譚淨想要和白琳換班，但是又想着女孩子上夜班不好，又深深忍下了。
這時候就不得不暗罵鎮南一中醫務室招的醫師真是有夠摳門的，就倆人。
白琳管白班，他管夜班，雖然這份工作真的很清閑，但譚淨還是在心裏暗自腹诽。
譚淨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夜裏将近十點，難得李子臻今夜沒在九點之前來醫務室。
想着已經過了這個點，應該沒什麽人再會來醫務室，譚淨起身正打算去值班室睡覺，醫務室的門卻被人推開。
外面下着大雪，門一推開，冷風侵入室內，吹的譚淨一哆嗦，看清來人是李子臻，譚淨心下嘆了一口氣。
人還是來了。
“你這是又怎麽了，李同學？”
李子臻面色陰沉，身上就只穿着冬季校服，凍的他嘴唇青紫，整個人從進門後就看着譚淨一言不發。
譚淨見狀，眉心緊了緊，這麽冷的天穿這麽點，沒事也得凍出毛病了，他走過去關了醫務室的門，拽着李子臻往火爐邊走。
“怎麽穿這麽點兒，快過來烤烤。”
大概是李子臻這段時間以來經常出入他這裏，他對眼前的這個少年也多了幾分熟稔。
李子臻是從鎮南一中教務樓的陽臺上下來的。
Advertisement
大雪紛飛，夜風寒涼。
八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夜，和李子臻一般的一個少年自陽臺上一躍而下。
也不知道當時的那個少年有沒有猶豫。
反正李子臻站在陽臺上的時候，那麽冷，樓那麽高，光是站在那裏，迎面而來的風就像是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的劃在他的臉上。
那麽疼。
掉下去的時候肯定更疼吧。
李子臻站在陽臺上，看着醫務室所在的方向，那裏亮着燈火，他想，他得去那裏做點什麽。
譚淨見李子臻只是看着自己，那眼神盯的他有些不自在。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譚淨是學心理的，他可以透過一個人的眼神或者某些行為或多或少判定對方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可是對于李子臻，譚淨有時候去看他眼神的時候卻是先一步閃躲，李子臻的眼神太過直白而赤裸，讓他難以招架。
就像現在，李子臻的眼神裏似乎夾雜了很多東西，譚淨看不透，那裏像深淵一樣，只是一個勁兒的拉着他往裏拽。
“譚老師。”李子臻終于開口，“其實你也覺得我這段時間經常往你這裏跑，是不是招你很煩。”
譚淨正在給他倒熱水的手一頓，他笑說：“怎麽會，你跑醫務室自然是都為了你身上受的傷，或者身體出了什麽毛病，要知道你這樣的人對我們醫生來說可比那些諱疾忌醫的人好多了。”
“可是外傷易愈，心疾難醫。”李子臻突然苦笑一聲，“我一直覺得我心裏有病，壓在心裏很久了，聽說譚老師是學心理學的，那你能醫醫我嗎？”
譚淨擡眸，李子臻的語氣太過認真，以至于他也被完全帶入進去，他問：“你可以說說，我會認真聽，幫你分析，或許是高考臨近，你壓力太大導致的。”
李子臻篤定：“不是，譚老師，我覺得我喜歡你。”
譚淨鏡片下的瞳孔倏爾睜大，正準備遞給李子臻的水杯輕微一晃，熱水從灑出來落到他骨骼清瘦的手背上。
被燙的痛感都沒有此刻李子臻的這句話給他的反應大。
李子臻見狀，伸手去接水杯，掌心覆蓋上譚淨被燙到的地方，沒有撤離。
“譚老師和我身為同性，我一直不敢正視這個問題，一直覺得自己可能是心理變态有病。”李子臻眼神無辜而可憐。
譚淨猛然回神，他從李子臻的那裏抽回自己的手，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沒有發出來。
李子臻又說：“我今天晚上去教務樓的天臺了，不知道譚老師聽沒聽過鎮南一中的‘鬼故事’。”
“聽說以前在教務樓的陽臺上殉情過一對情侶，但他們兩個是男的。”
“我覺得他們挺浪漫的。”
“李同學！”譚淨喝止了李子臻越說越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李子臻所說的“鬼故事”，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鎮南一中之所以有這間醫務室，就是因為當年的事，以及在學校開設了心理課程。
譚淨全身發抖，他就坐在李子臻的正對面，李子臻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所有的反應。
李子臻又作無辜狀，“譚老師是不是也覺得我變态又…惡心？”
譚淨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讓一些久遠的記憶支配他此刻的情緒。
“沒有，李同學，可能我剛才的情緒是有些激動，但是并不是因為聽到你說你喜歡同性這件事，不管你喜歡同性又或者是異性，老師都想對你說，這是正常的性取向。”
“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譚淨語氣溫和。
李子臻眼神直白，言語直接：“那喜歡你呢？”
譚淨頓言，迎上李子臻的視線，他在竭力去教育一個學生不要因為性取向而産生任何的異常心理。
可是這件事放到他自己的身上又該怎麽去教育呢？
“我是你的老師。”譚淨說道，“你現在正值青春期，可能只是最近覺得和我走的近很投緣，或許你的那種感情并不是喜歡。”
同性戀确實沒有錯，但譚淨的身份首先是一個老師。
他可以疏導李子臻認為同性之間相互喜歡是正常的，但他不能對李子臻說，他喜歡自己是對的。
“譚老師是以老師的身份來排斥拒絕我吧，我知道，任誰也不想被一個同性喜歡，這種事是挺讓人厭惡的。”李子臻自嘲一笑。
不是這樣的。
譚淨深怕李子臻會因為這件事情內心偏激，他已經在八年前親眼目睹了一場不幸，不能再讓舊事重演。
“我也是。”譚淨輕聲。
李子臻心下一震，錯愕茫然：“什麽？”
譚淨笑了笑說：“我也喜歡男的，所以并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沒有排斥你，更不會厭惡你。”
李子臻沒想到譚淨會将這個秘密對他說出來，他怔愣良久。
“那譚老師就是不喜歡我所以才拒絕我？”李子臻又恢複了無所謂的神情。
譚淨愣了一瞬，不得不說，李子臻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才去正視這段時間以來和李子臻的相處。
比其他同學都要來往密切，而且李子臻真的長的很帥，是那種陽光治愈系的男孩子。
長時間的相處過程中，譚淨不是沒有動過心思，可是又礙于師生的身份，他不能，也不可以。
所以他才會怕，怕李子臻總是在自己眼前晃，他也有失控的時候，也有克制不了的時候。
李子臻見譚淨似乎在出神的想着什麽，他突然俯身湊近，拉近兩人的距離。
“譚老師，你在猶豫，所以對我也是有感覺的吧？”
譚淨回神，卻見李子臻的臉在自己面前放大數倍，他下意識往後一靠，結果凳子不穩，身體就要随着凳子傾倒，腰上驀然環上一個有力的臂彎，拖住了他。
李子臻臂彎收緊，就着此機會，他将人拖進了自己懷裏，偏頭，動作一氣呵成，也是早有預謀，試探性的就要吻上那雙唇。
譚淨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唇瓣上的溫熱的氣息正在一點點融化潰塌他僅剩的理智。
李子臻眼睛睜着，觀察着譚淨的神色變化，見譚淨沒有推拒，他得寸進尺，繼續試探。
“譚淨，你清醒一點，他是你的學生！”
譚淨內心有個聲音大喊了一聲，他猛然驚怔，意識到李子臻的動作，他用力推開，揚手就給了李子臻一巴掌。
李子臻差點被推翻，臉頰火辣辣的疼，他穩住身形和凳子，壓抑即将爆發的情緒，就見譚淨騰的一聲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李子臻，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譚淨聲音有些抖，他在心虛，也在心慌。
李子臻也站起身，他瞥了眼譚淨，說：“是譚老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吧。”
“譚老師，你為什麽不承認呢，你在害怕什麽？”李子臻步步緊逼，将譚淨困在自己身前，讓他躲無可躲。
李子臻伸手，一手摸上譚淨的腰身，順着那條曲線弧度緩緩下移。
譚淨像是碰到了燙手的山芋，燙的他渾身一激靈，卻又沒地方躲，他沒想到李子臻身上的壓迫感會将他逼迫到這個地步，讓他連反抗都忘了。
這不像一個青春期的少年，更像是一個有備而來的戰士，攻的他丢盔卸甲。
“別拒絕我。”譚淨聽到李子臻的聲音，像是會蠱惑人心。
譚淨的心理防線在一點點傾塌，在李子臻又一次的吻即将落下時，他偏了頭。
“你是認真的？”他問。
李子臻眉目一挑，唇角幾不可察的勾了一下，他知道他精心布置誘餌要釣的魚終于上鈎了。
“我一直很認真。”
譚淨又說：“可是我是你的老師。”
李子臻：“這只是個稱謂而已，你只是我們學校的醫師。”
譚淨好像也給自己找到了借口，對啊，他只是個醫師，并不是李子臻的直系授課老師。
李子臻俯身，伸手摘掉了譚淨那礙事的眼鏡，準備接下來的動作。
譚淨卻側身躲開，和李子臻拉開距離。
“你馬上要高考了，你現在最主要的是學業。”
譚淨還是在最後一刻站在了自己理智這一邊，做好自己一個老師應當的身份。
“那我能理解譚老師的意思是，高考後我們就可以？”
譚淨無言，李子臻當做他這是默認。
李子臻眉頭緊了緊，雖然沒有達到他的預期效果，不過這樣也算不錯。
高考？似乎那天也是個好日子。
“你今夜所做所說，我就權當沒有發生過，下不為例。”譚淨聲音嚴厲了些。
李子臻表情又做無辜狀：“謝謝譚老師，不計較我的一時沖動。”
蕪湖～寫到這裏，我終于将主副cp的線拉開了序幕，兩對cp的爆發點幾乎是前後腳燃爆的哦。大概還有個幾章就将高中時代結束了，然後就是上大學+社會，到時候就可以搞事搞事搞起來啦！高中時代真的寫的我好憋屈，這也不能大膽寫，那也不能大膽寫嗚嗚嗚嗚嗚
【滴滴，這個章節做了稍微的小改動，因為師生戀不能寫，所以就把原來的內容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