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善良的林三疊
第15章 善良的林三疊
每到周六，言葶都會貼心地擠出時間來陪林三疊，不過為了不讓別人發現名企業家言葶跟她的女員工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們的約會通常都在林三疊家裏。
言葶為了遮掩，還在林三疊附近也買了套房子，今天來找林三疊前，她在附近的江畔走廊晨跑了幾公裏，然後才一身汗津津地敲響林三疊家的門。
林三疊正打理着陽臺的盆栽，給言葶開門時，身上穿着灰白色的襯衫，系着花格子圍裙，長發盤起，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鏡。
“我給你買了早餐。”言葶進門，啄了林三疊一口。
“去沖一下，你的頭發都潮了。”林三疊微笑接過早餐，把門關上。
“要一起嗎？”言葶脫掉運動鞋，跟回到自己家一樣自然，将手機放在茶幾上，便往浴室走去。
“不要，我還要把太茂盛的枝葉剪掉。”林三疊把早上放在餐桌上，連忙跑回房間衣櫃，給言葶找替換的衣服。
“你的愛好跟我爸爸差不多。”
言葶也不介意，進了浴室，很快林三疊便敲門把言葶留在她家的幹淨衣物遞給她，然後倚在門口說，“裏面櫃子有幹淨的毛巾，你牙刷我用蓋子套起來了，你用那個紅色的杯子。”
“你好啰嗦~”
“潤膚乳我放在洗手盆上面最左邊的櫃子，還有你專用的牙膏......”
“走開！”浴室中傳來言葶帶着笑意的聲音。
“那我繼續去剪花草了，你有什麽需要喊我。”林三疊用指背關節輕叩了兩下浴室的門。
“快去，你個強迫症！”
默默地又站在盥洗室門口，确認裏面言葶已經在沖澡，林三疊這才走回客廳，背對着家裏裝着的攝像頭，假裝在茶幾下面找有關修剪綠植的工具，一邊偷偷将言葶的紅色手機音量調為靜音，接着用密碼解開手機密保，翻看起可能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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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言葶身邊久了，後者有些事情，也是瞞不了有心觀察的林三疊的，比如手機密碼。
很快，林三疊就在言葶最近聯系人中，看到她給一個叫程凡的男性發了兩段視頻，視頻看起來是路邊的攝像頭錄下來的，畫面都不是很清晰，一段是從斜前方拍攝，距離較遠，林三疊看到畫面右下角顯示着拍攝時間，那是幾天前的清晨，畫面裏是好幾天沒出現過的馮莉跟一個喝着奶茶的女人一起走進黑色的轎車裏面。
視頻拍攝時正下着霧蒙蒙的小雨，加上女人喝着奶茶，杯子遮住了她大半個下巴，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到她穿着一件黃色的寬松毛衣。
第二段視頻還是馮莉開的那臺黑色轎車，拍攝角度是在斜後方，只見原本正常行駛的車輛忽然發瘋一般，狠狠撞向路邊的垃圾堆，不一會，那個穿黃色毛衣的女人從後座推開車門跑了出來，此時大雨傾盆，女人的臉依舊朦朦胧胧，但看起來年紀應該不大，她好像大聲呼喊着救命之類，很快就消失在鏡頭中。
視頻很短，畫面一閃而過，但林三疊看到的時候卻還是有些顫栗，她重新把第二段視頻滑到開頭，讓它重新播放，發現那個穿黃色毛衣的年輕女人，明明是在呼喊救命，但她剛下車的時候，眼睛卻好像瞥了一眼攝像頭。
她知道會有拍攝，但她并不慌亂，而是從容不迫地在殺人後開始表演。
林三疊一陣顫栗，立刻關掉視頻。
接着她看到兩段視頻下面是言葶給接收視頻的人下達了一條冷冰冰的指令：找到她，殺掉她。
皺着眉又翻看了一下言葶的手機，林三疊看到言葶最近開始在派人盯星眉綠。
顯然星眉綠來找自己的次數太多，已經引起了言葶那瘋狂的嫉妒心。
将手機恢複剛打開時的樣子，音量重新調節到原本的位置，林三疊拿着她在茶幾下面終于找到的修剪工具，起身往陽臺走去。
為了監視自己，言葶在她家裏的客廳也裝了攝像頭，林三疊的客廳攝像頭裏面一覽無遺，這讓林三疊覺得自己是一只名副其實的金絲雀。
......
“失敗！怎麽會失敗了？！”
正在陽臺擺弄盆栽的林三疊隐約聽到客廳傳來言葶憤怒而冰冷的聲音，應該是她剛沖完澡，就接到某個人給她打電話。
馮莉是不是真的死了？是那個喝奶茶的女人殺了她？然後言葶派人去殺那個女人，但是失敗了？
言葶手下的人應該都已經異變成怪物了，那個女人還能讓對方失敗，應該也是個怪物吧？
林三疊默默做着自己的猜想，假裝無動于衷地修剪着過分茂盛的綠植。
雖然跟言葶關系親密，但她們的關系在言葶結婚之後，就被放在地下進行，言葶也從來不會告訴林三疊有關上院的事情。
林三疊還是因為偶爾聽到她的電話才會有言葶正在努力想要跻身進議會的猜測，而至于她已經到了什麽程度，又因此做了多少違心的事，林三疊便一概不知了。
“三三，我有事要回去一趟。”挂了電話的言葶拉開陽臺的玻璃門，臉上帶着歉意。
“沒事吧？”林三疊起身，露出擔憂的神情。
“沒事，我會處理好的。”言葶嘴角翹起，伸手環住林三疊的腰，言行舉止都将林三疊當成溫室裏的花朵。
林三疊托了鼻梁上的眼鏡，低頭啄了下言葶的額頭，背部肌肉繃緊。
“我下午去下眼鏡店，眼鏡老是掉，準備換一副。”
“嗯......還是你現在戴的這個款式的吧，我喜歡你戴金框眼鏡。”言葶端詳了一下，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說。
“好。”林三疊點頭，凡是言葶喜歡的，她都會無條件聽從她的建議。
“早點回家，最近不要在外面呆太晚。”言葶親昵地摸了下林三疊的耳朵，這才跟她告別離開。
目送言葶關門離開，林三疊心裏感謝了一句那個讓言葶“失敗”的人，把修剪綠植的工具收起來，戴上樹膠手套進入了浴室，她先将抽風機打開，接着開始瘋狂打掃言葶剛剛用過的浴室。
将她用過的毛巾，髒衣服丢進言葶專用水桶，倒上大量消毒液，然後把言葶用過的牙刷丢掉，換了一把一模一樣的，而言葶用過杯子，沐浴露，洗發水等等，瓶子都被林三疊噴上消毒酒精，仔仔細細擦拭過一遍。
小的東西弄完，林三疊開始清洗整個盥洗室，包括浴室，馬桶，洗臉盆，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等她弄完這些，才腰酸背痛地開始清洗言葶留下來的毛巾跟髒衣服，最後為了言葶的感受，她會撒上飄香劑之類。①
沒辦法，這是怪物用過的東西，林三疊不想要家裏有怪物的氣息。
如果是言葶躺過床，或是坐過沙發，林三疊會在對方離開後，将被子被套以及沙發套全部清洗一遍。
謝天謝地的是，言葶現在越來越忙，有時一周都未必能來找自己一次。
兩個多小時後，林三疊收拾好一切，她給自己也清洗了一遍，而後将言葶帶給自己，早已涼了的早餐丢掉，她拿出了麥片跟牛奶，這才好好地享用屬于自己的早餐。
窗外春光明媚，林三疊看着透過陽臺灑在客廳地板的光線，擔心起了星眉綠的安危。
她跟星眉綠相處不多，也不算太了解星眉綠的性格，但林三疊相信，那個幹練的女警官，絕對不是一個沒腦子的人。
她肯定是察覺到了什麽，這幾年來，自己身邊這麽多人莫名其妙地死去，稍微有點心的人只要查一下，都能想到這跟言葶脫不了幹系。
如果星眉綠發現言葶是個偏執的瘋子，還故意來找我，那她是想利用我釣魚？
林三疊咀嚼着嘴裏的麥片，用一種理智冷靜的目光審視起星眉綠的行為，但這幾年來，凡事都會做最壞打算的她也知道，言葶并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人。
現在的言葶早就跟上院的人建立起了盤根錯節的關系，這并不是星眉綠能擊潰的，搞不好言葶弄死她，都能做得不起半點波瀾。
林三疊對言葶的能量太清楚了，光憑她這幾年不斷除掉自己身邊的人就能看出，她背後有大人物在罩着她。
那自己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讓星眉綠遠離自己？
林三疊不由地嘆了口氣，原本美味的早餐此時也失去了滋味，她撐着下巴，努力思考着。
自己偷偷告訴星眉綠，靠近我有危險，離我遠點？
“不行......”就算林三疊不了解星眉綠的性格，她想星眉綠也絕對不會乖乖聽自己的話。
将星眉綠的目光引向其他地方？
林三疊忽然靈機一動，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個有可能殺害馮莉的喝奶茶的女人。
或許她可以把這個信息也偷偷透露給星眉綠，讓她去調查別的，別再圍着自己打轉，之後在她徹底了解到言葶的可怖之處後，再告訴她遠離自己。
确定了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林三疊快速把碗裏的麥片吃完，收拾好之後回到書房，從書桌下方的大抽屜裏面拿出一架紅色的複古打字機。
這是林三疊花一個月工資在二手市場買的，它滿足了林三疊兩個要求：一、可以打字而不留下自己的字跡；二、它打字之後不會像電腦那樣留下可追尋的痕跡。
将打字機調試好，林三疊忽然聽到書房的窗戶外傳來“篤篤”的敲擊聲，好奇拉起窗簾，看到一只毛光水亮的烏鴉正站在窗戶外，用鳥嘴啄着窗戶邊沿。
林三疊看了它一眼，沒做理會，只是任由着窗簾敞開，窗外的陽光穿過玻璃照射進書房，林三疊重新坐回書桌前，開始打字。
烏鴉的腦袋歪歪地看了窗內神情專注的林三疊，隔着窗戶看不到打字機打出了什麽內容，不過烏鴉顯然也不在意，只是用它那雙深紅的眼睛看着林三疊。
作者有話說：
閑話：林三疊的強迫
症是看到怪物之後才養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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