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異姓王×皇子(三)

第47章 異姓王×皇子(三)

洛玉承沒有想到洛雲懷會提到虞方遲, 那個讓他感到十足壓迫感的人。他如何看不出景王的那顆野心,偏只有他那父皇還在那似一無所知。

當初虞方遲請命去邊疆抗敵,無人覺得他能帶着勝利歸來。但在沒有人能用的情況下, 他作為将軍之子也是被推着去做這件事的。

結果是捷報不斷,這虞小将軍大勝歸來。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讓軍中将士無一不佩服這個還未及冠的小将軍。

他的及冠禮也是在軍中草草完成, 回來的時候正二十一。

當時洛玉承年十七,在見到歸來的虞方遲的時,就被對方滿身肅殺之氣刺的渾身冰涼。那皇帝怕也是一樣, 所以下意識忽略了虞方遲未跪的舉動, 對他大肆加賞。

同樣皇帝和先皇一樣多疑,又有大臣挑撥,在虞方遲回來沒多久就試探着要收回虞方遲的兵權。讓人沒想到的是,虞方遲竟是痛快的交了出去,就如同曾經那樣窩回了将軍府。

這恐怕也是皇帝覺得虞方遲不會有異心的原因,可這勝利持續不到一年,異族竟是又再次來犯。似乎是異族打探到皇帝并不信任虞方遲還收回了兵權, 便覺得皇帝不會再重用虞方遲。

這确實是真事,當時的皇帝也有嘗試派遣其他人前往,卻被打的節節敗退。最終這兵權還是到了虞方遲的手中, 異族再次被逼退, 反是對方割讓了土地。

這次皇帝就再收不回兵權, 還為了讨好虞方遲為當初的懷疑做補償,才有了這異姓王的封號。

實際上懂權術一些的, 像現在的洛玉承就已經察覺到, 第一次虞方遲只逼退異族恐怕就是故意的。爽快的上交兵權在暫時打消皇帝疑心的時候,他恐怕就已經算到異族會再來犯。

而能夠擊退異族的, 只有他虞方遲。

這是虞方遲對皇帝的警告,是在告訴他異族随時會來犯,他不僅不能動虞方遲,還要捧着他。

當初虞大将軍為保國家對敵人毫不留情,異族死傷慘重才消停了十幾年,到新的掌權人上位才又重新席卷而來。

可虞方遲總是給對方退路,哪怕俘虜了不少異族之人也都放生歸去,讓異族始終有再次進攻的人力。

這麽做不僅僅讓異族死的人少,自己家國犧牲的人也很少。加上這邊爽快的放歸俘虜,總有異族人會記得恩情,也會放過他們國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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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異族的入侵也未必見得是士兵自願,不過是為了執行掌權者的命令罷了。

其實只要虞方遲想,他完全能夠踏平整個異族。也正是因為有實力有能力完全的壓制異族,他才會讓異族留存實力。

可以想見,如果他真的坐上了皇位,恐怕會

直接禦駕親征,将整個異族收入囊中。

皇帝給他一個異姓王的封號也有拉進他和皇室關系的意思,皇帝不是沒想過走其他的路子,比如納虞大将軍之女虞方若為妃。

早年虞方若拒絕入宮皇帝就沒堅持,畢竟虞家無實權。虞方若在虞方遲出征時都未嫁人,虞方遲大勝歸來,就為開始為姐姐招胥。

原劇情裏虞大将軍只有虞方若一女,無丈夫撐腰、無兒傍身的虞夫人在這樣古代的背景下過的很艱難。皇帝打着感念虞将軍功績的幌子将虞方若納入後宮,卻是徹底讓虞氏再無延續。

虞方若為了自己的母親不得不入宮,她在入宮後得知父親的死是先皇一手操控,便親自服下了絕育的藥物,絕不讓自己誕下皇室的種。

她想要報複皇室,要讓洛氏不再是這江山的主人,也動過手要害洛玉承。洛玉承在之後也知曉了當初虞大将軍的事,他沒有為難虞方若,而是在繼位後将她送回家中使她和母親團聚。

虞方若見洛玉承是真心為百姓的好皇帝,也就沒有再對他複仇。在送母親故去後也自缢了,虞家從此斷後。

這一世虞方遲作為虞方若的雙生弟弟誕生在虞家,他早早的就開始主事,沒有讓虞方若入宮,也沒有讓她早嫁。

只說希望她能找到如同父親一般只娶母親一人的良人,若是可以,他更希望虞方若能招胥。

虞方若自己本來就是有主意的,她也自小習武,一身本領不俗,這是她在劇情中入宮後一直平安的依仗。現在這些就成了她能夠往外同人打交道,能防着一些不安好心之人的底氣。

有了弟弟這個支柱之後,她也開始不着急自己的人生大事,在虞方遲出征時管理虞家,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

在戰場頻頻捷報來時,虞氏也來了不少提親之人,虞方若都以等弟弟歸來定奪回絕。

但也就在她二十那年,她與那年的狀元郎一見傾心兩情相悅。在虞方遲回來之後,兩人就迅速成了婚。

能被虞方遲承認的當然不會是什麽無用之人,那狀元郎本會成為洛玉承的得力助手,他寒窗苦讀而來,就是想要為底層的人民發聲。

可他很快發現當今的聖上并不是值得他輔佐的人,轉而就成了洛玉承的幕僚。

原劇情裏虞方若為了對洛玉承下手,是有成功勾的這位狀元郎,自己也有所淪陷。可惜那樣的兩人不能有一個好的結果,最後虞方若自缢,還是這狀元郎為她收屍。

他們如今能在一起,是圓了劇情中的遺憾。

但也同樣的,讓洛玉承失去了一個得力助手。

“你為何要見他?”

虞方遲是洛玉承除繼後外最忌憚的人,哪怕對皇帝失望想要自己坐上皇位,他也不可能對現在的虞方遲有好感。

“我不瞞你,我要做的事與他有關。我知你忌憚他,但或許我有辦法讓他不争皇位,且能幫你呢。”

這話落在洛玉承耳中就如天方夜譚,他本就并不完全信任眼前之人,聽到洛雲懷想見虞方遲難免多想。

“你是不相信我與你弟弟定下的因果麽?”洛雲懷的神色坦然,直視着眼前的洛玉承。“未能遵守約定,我可是會受反噬的。”

“....你讓我考慮一下。”

“好”

要是立刻答應,反而顯得洛玉承無腦。洛雲懷也并不着急,他還需要調養一下`身體。

洛玉承一考慮就是幾日,這幾日洛雲懷依舊住在東宮,也每日都與洛玉承一塊用膳。兩人交流不多,洛玉承不提這件事,洛雲懷也沉得住氣。

直到第五日,洛玉承才終于對洛雲懷道:“我們馬上将要行冠禮,我已經向父皇請旨,讓景王為你加冠,景王也同意了。”

這個世界皇子冠禮會在大殿之上舉行,由衆臣見證,并可以獲得一定的權力。太子加冠更是被重視,所以繼後才會在這個時候下手,就是不希望洛玉承獲得更多的實權。

加冠禮的時間不可随意改動,哪怕是原劇情中洛玉空去世,洛玉承也是照舊加冠。

為洛玉承加冠者是早已定下,而洛玉空的卻遲遲未定,在他中毒之後更是擱置到現在。

知道現在的皇帝還在想着怎麽和虞方遲拉近關系,洛玉承特地用了“景王如兄長”這樣的理由來讓皇帝同意。虞方遲沒有拒絕,是挺意外這太子的這個請求。

畢竟在這個世界,能夠和他有一搏之力的,恐怕也就只有洛玉承了。

洛雲懷點頭,随後道:“盯着你這東宮的人不少,需要我幫你處理一下嗎?”

洛玉承眸色一暗:“那就有勞你了。”

洛玉空中毒的事讓整個東宮的後廚獲罪,包括中途送餐的所有人都被處死。有舊人去自然有新人來,東宮添了不少新的下人。這些人看着戰戰兢兢,實際上有不少是被派進來的眼線。

洛玉承現在無法分心去處理這些事,要是洛雲懷能幫他當然再好不過。除了禾德之外,洛玉承又叫來了管事供他差遣,往後幾日洛雲懷就開始清理這東宮被埋下的眼線。

行冠禮之後洛雲懷當然就不能再住在東宮,這就算是他這段時間住在這的回報了。

終于,在又幾日的等待之後,行及冠禮的時間到了。

這冠禮的流程極為繁雜,洛雲懷起了大早,由禾德伺候着換衣服,随後與洛玉承一塊前往宮中。朝官與他們一樣早,已在宮門口等候議論。

自二皇子中毒之後,就有不少人曾覺得此次冠禮怕是只有太子殿下一人能來了,此刻也一樣有些好奇如今二皇子殿下的狀态。

當然冠禮的焦點還是在太子洛玉承的身上,也不知皇帝會給他多大的權力。

而伴随着一輛鎏金的馬車停在宮門口,周圍的議論聲停下,變的安安靜靜。衆人的神色變的有些古怪,一樣也還在驚訝于景王來給二皇子加冠,還是太子請來的。

從馬車上下來的人一身黑色,他生的分明俊美,但氣質如冰,使得整個人看起來不可侵犯。這已經是他有所收斂的模樣,不然只會叫面對他的人越發害怕。

宮門大開,衆人來到大殿之上之後,他們終于見到了許久不見的二皇子殿下。

只見那二皇子殿下面色慘白,站着搖搖欲墜是随時都會倒下的模樣。配上那一張美人面,讓人難免起了恻隐之心。

偏偏皇帝遲遲未來,不難猜到這又是繼後的手筆。太子一派面上已經浮現憤憤不平,低聲寬慰着兩位皇子,卻未發現景王的目光從見到二皇子之後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

虞方遲在殿上有屬于自己的座椅,宮中之人不敢怠慢他,有茶奉在他的身側。他的指尖輕輕點着扶手,是心中躁動不安的體現。

虞方遲不知道心中的噪意從何而來,他不是第一次見這二皇子,卻不知為何他此時的視線無法從這人的身上移開。有一瞬間與這二皇子的目光對上,竟是讓他呼吸一滞。

但很快那目光移開,虞方遲看到那人擡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微微閉了閉眼。

這是體力不支的征兆,讓虞方遲皺了眉。他發現自己竟是十分不滿皇帝的故意來遲,随後猛的站起了身。

“王爺?”一旁傳來訝異的聲音,是虞方遲的貼身小厮。伴随着他聲音,是不遠處一陣驚呼,剛剛二皇子殿下的腳步踉跄了一下,險些摔倒。

随後所有人就看到,景王突然走了過去,來到了二皇子的面前。

此處站的都是太子一派,對這景王最是戒備,幾位老臣下意識擋在太子和二皇子的跟前,卻聽到跟前的異姓王道。

“看來二皇子餘毒未清身子還弱,恐怕不宜久等。既然是本王為殿下加冠,不如本王先帶殿下開始,儀式從簡如何?”

洛雲懷擡眼看向比他高處許多的虞方遲,聽着對方又加了一句“此事之後本王會向陛下說明,太子和殿下不用擔心。”

洛雲懷看了一眼身側的洛玉承,對方很快反應過來,對虞方遲道:“那就有勞景王。”-_-!本-_-!作-_-!品-_-!由-_-!

洛玉承能看出來虞方遲這麽提并不是要讓儀式不完整,而是真的擔心洛雲懷的身體。就這麽坐着等着遲到的皇帝到來,才是對他們的為難。

聽到景王這麽說,衆臣面面相觑。太子一派心疼二皇子,這事又是景王自己提出,景王一派也不好說什麽。

要說現在朝中誰的權利最大,怕也是景王無疑。由他擔保會和皇帝說明,誰又能怕之後皇帝發難?

于是二皇子的及冠禮就這麽開始了,畢竟除了皇帝誰都到了,本就是随時都可以開始。

洛雲懷站到了大殿的中央,對着跟前的虞方遲緩緩跪下。冠禮要跪來跪去,他不願也不會跪皇帝,但對虞方遲心理負擔就沒那麽大。

況且,他也知道虞方遲不會讓他跪太久。

在第一次跪拜起身時,他便再次腳下踉跄,一頭往前栽去。便有臂膀接住了他下落的身體,厚重的聲音響在耳側:“怎會如此體弱?之前派去診治的太醫在幹什麽?”

話語間,他竟是将人攔腰抱起就往殿外走去:“去請太醫來。”

洛雲懷抓着虞方遲的衣服閉上了眼睛,他今日早起此時确實困倦,倒也正好再睡上一會。就聽到虞方遲又轉頭對洛玉承道:“太子殿下就在此繼續等着陛下行冠禮吧,至于二皇子的事,你如實禀報便是。”

“那二弟就交給景王了。”

洛玉承行禮間收斂了面上的神情,他是最清楚洛雲懷身體的人,知道洛雲懷體內的餘毒已經清的差不多了,幾日下來早已和平常無異,可偏今日起來之後便刻意讓自己成了這弱不禁風的模樣。

洛玉承早上剛瞧見洛雲懷的時候也被吓了一跳,就聽到這人對他說:“我是裝的,一會殿上多配合我。”

洛雲懷沒說怎麽配合,但到事情發生的時候,洛玉承就知道該怎麽做。

洛玉承和洛玉空見虞方遲也不止一次兩次,可虞方遲的眼中像是從未有過他們兩兄弟的影子。可在魂魄換後,竟是能讓人變成這般嗎?

原來他之前說的那些,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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