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滿月的前奏(四)
第52章 滿月的前奏(四)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包裹裏是炸彈,光看這個外表和普通登山行李沒有區別的包裹時,是不會想到包裹裏是炸彈的。仁王沒有聽到機械走表的聲音,這就是最簡單也最不穩定的那種觸發式炸彈,哪怕沒有遙控器,只要外部給予一定的撞擊或者誘因,就能夠輕易讓其爆炸。
這種炸彈內部沒有嚴密的機械結構,也沒有很多線路,反而有不少化學試劑。遙控器能控制的部分是隔開試劑的部分,遙控器設置定時,內部的計時器會開始走表,等到走表結束,試劑會混合繼而産生爆炸。
聽起來和普拉米亞的炸彈有着極高的相似度。
普拉米亞的炸彈其實也是這個風格,只是用來計時的機械更精密,機關更複雜,而混合的化學藥劑也更特殊罷了。這種炸彈總體而言是不穩定的,這也是仁王給普拉米亞下訂單以後,組織注意到了普拉米亞,卻并沒有把這個新人殺手看在眼裏的原因。
後來普拉米亞聲名鵲起,在歐洲和俄羅斯都造成了不少血案。
那正是紅日落下,俄羅斯起步的前幾年,普拉米亞在俄羅斯和歐洲混得風生水起。
組織背後牽扯到的大部分資本,和最初的投資者都是美國人,他們是樂見歐洲與俄羅斯亂起來的。仁王甚至在組織的授意下給普拉米亞行了不少便利。他也借此機會得到了普拉米亞不少信息,甚至能夠追蹤到普拉米亞的任務單和行蹤。
三年前普拉米亞接了一個日本的任務,仁王想辦法接了個任務,也跟着普拉米亞回了日本。
萩原沒有在警校畢業後沒多久就死亡,自然也沒有一個“忌日”。但事情就是這麽奇妙,依然約定了每年都要私下裏聚一次,卻沒有固定聚會日期的警校幾個人,因伊達航似乎要進行工作調動(這時候他還沒有定調動的位置),與依然發到警局的炸彈犯的預告,決定在炸彈犯預告的前一天進行會面。
萩原在七年前活了下來,但整個警局也因為那次案件而人仰馬翻,甚至因為牽扯到了泥參會,內部對炸彈案的重視程度很高。
萩原前腳穿好防護服,正要帶隊上樓,樓就炸了。
他當然也會想,如果我快一步,是不是就會直接被炸死?
而在另一處拆彈的松田呢?他還安全嗎?
另一處風平浪靜,只有這一處不僅有炸彈犯同意交涉約定交談卻又突然聯系不上,還有在樓爆炸後冒出來的泥參會的人,後來更是整個案子被轉給了對策處理班中的暴力犯罪對策科(也就是負責國內暴力團體案子的科室),被牽扯其中的萩原自然會想要關注其中的真相。
但他和松田都在爆處組,預告函的事雖然傳遍了東京警署,卻是搜查一課的工作。
索性就利用已知的線索和昔日同僚談一談看法。
當天下午,他們聚會時正好撞上普拉米亞完成任務,如同宿命一樣救出了那個民間對普拉米亞複仇的組織的成員。
仁王那天和真田碰面,注意着普拉米亞的行蹤,就将真田往普拉米亞執行任務的地方帶,結果正好撞上警校組。
仁王以自己的本來面目和警校組碰面了——真田加入了警校組的追捕行動。
仁王也動了手,用網球阻礙了普拉米亞的逃跑。
當然,仁王提前做了安排,普拉米亞本人又确實武德充沛,最後還是帶着傷跑了。仁王在她身上裝了追蹤器。
真田很清楚仁王的實力,他知道仁王放了水,因此他不太贊同仁王的做法。而仁王已經看見波本和蘇格蘭隐入人群中,幾乎是在真田出現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警校組的另外三個人走上來打招呼,打斷了仁王和真田之間有些別扭的氣氛。
“這是你的朋友吧,真田?”伊達航熱情地走上來打招呼,“吓到你了嗎?”
看仁王反應很快擡手用網球去砸普拉米亞,就知道仁王沒有被吓到。伊達航用的是警察安撫和與群衆拉近關系的小技巧。仁王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麽,又看了一眼真田和附近已經開始控制現場的其他警察:“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應該不需要做筆錄吧?”
“如果有急事的話,你的那份筆錄由真田來就可以了。”伊達航說。
從出現在他們視野裏開始,仁王就是和真田一起的。仁王做了什麽,真田也都知道。有些群衆不喜歡去警局做筆錄。既然真田一直和仁王在一起(在案件發生的時間段裏),又和仁王是朋友,由真田負責筆錄是完全可行的。
仁王離開時真田還皺着眉。
他沒有在警校組的人面前反駁什麽,只在系統裏發表了很有他的風格的“質問”。仁王急着去處理普拉米亞,沒有回複。真田就更氣了。
他的情緒表現得很明顯,又一直皺着眉,松田看了忍不住道:“我記得,上次警校時見到你和你的這個朋友,你們也有争執……該不會每次見面你們都會吵架吧?”
真田讀警校時仁王有去送他,那次兩個人倒是沒吵架,但松田沒看到,看到的只有降谷零和諸伏景光。
在警校期間,又一次仁王借着組織內管理的漏洞偷偷跑來找真田。他提前踩過點摸了底,确保附近沒有組織的人以後就以自己的本來面目去和真田會面了,也是存着讓警校組,特別是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看到自己的臉的主意。
當時他還沒有做好将“日內瓦”和“仁王雅治”這兩個身份分開的打算,只是有些好奇,如果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提前知道自己是真田的朋友,又在組織見到自己,會是怎樣的反應。
他必然是黑方,但或許能讓紅方這些人誤導自己的身份呢?
他也确實和真田一起見到了警校組,算是在警校附近的店鋪打了個照面,也打了個招呼,相互做了自我介紹。
然而那時候他正得知真田在警校也成了“風紀委員”,和他們任務中需要救助的“任務對象”關系并沒有變好。
仁王和真田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的。他們為人處世和對事物的看法差別太大了,确實是每次見面都會有争執。而他和真田太熟了,平時說話也大多夾槍帶棒的,相互都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
于是和警校組見面時,他和真田正處在互相語言攻擊的階段。在不熟悉他們的人眼裏,他們是在吵架。
松田還記得上次見面時的事,能和真田頂上去争吵的人實在令人印象深刻。後來他也從真田口中知道這是他從小到大就認識的朋友。但真田拒絕承認是幼馴染。
而仁王告別真田和警校組後,直接換了張臉去給普拉米亞最後一擊。
他沒打算讓普拉米亞隐藏在日本三年,還搞出大亂子。他原本以為,萩原沒有犧牲,警校組就不會撞上做任務的普拉米亞。但還是撞上了。
他也預想過這種情況,在警校組面前展現出的形象也是他準備過的,真田很清楚這一點,才更加生氣。
仁王卻我行我素地根據追蹤器找到了重傷後打算去找黑醫的普拉米亞,順手将普拉米亞塞進了組織的實驗室。普拉米亞的□□自然也被組織吸收了。
琴酒知道這件事後還發了信息來諷刺他,說早就該将這個殺手處理掉,而不是将人放在外面好幾年才做後續的收尾工作。
爆炸的那棟樓在警方通報裏屬于瓦斯洩露,也沒有真的爆炸發生,因此組織并不知道作為卧底的波本和蘇格蘭還跑去“逮捕罪犯”,也不知道執行任務的日內瓦并不是偶然遇到重傷的普拉米亞才将人帶回組織,而是一直追蹤着普拉米亞,就等一個合适的機會讓普拉米亞就此消失。
普拉米亞的炸彈後來經過了組織研發部門的改進。但化學藥劑并沒有普通的火藥好搞,普拉米亞的炸彈實用性不夠強,就只作為組織炸藥庫的一種選擇而存在。
仁王出于職業病對比了公交車上炸彈和組織炸彈的優劣。
挾持公交車這個想法真的很清新脫俗。仁王在綁匪掏出槍,威脅公交司機時往前探過身,去小聲安慰被吓到的步美。
“那邊的小子,閉嘴!好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綁匪兇狠地用槍指着仁王,“坐回去!
仁王微眯起眼,沒有說什麽而是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在綁匪要求車上的所有人交手機時随手将備用機丢進袋子裏。
然後他拿出自己屬于仁王雅治這個身份的手機,就藏在衣袖裏,盲打撥通了真田的電話。他當然提前在系統裏和真田發了信息,确保電話一定會打通——這個電話不是要打給真田的,而是要讓搜查一課的其他警察聽的。
負責傳遞信息的第三名綁匪,在最後一排,但她沒辦法看到仁王在自己袖子裏的操作。仁王沒有低頭,也沒有其他舉動,只是穿着較為寬大的運動外套,手鎖在袖子裏也不是什麽異常舉動。
“那個小鬼,你在幹什麽?! 綁匪從車前過來,搶過了柯南手裏的徽章。
仁王一邊手裏還抓着自己的手機,一邊幫柯南擋了一下:“那說不定是個玩具,別對小孩子這麽粗暴。
綁匪将槍頭轉向仁王這邊:“你也一樣,讓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不懂嗎?!
仁王坐了回去,心想,可不是誰都能用槍指
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