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也會裝
我也會裝
“哈,你說啥?”
笑聲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嗓音的鴨子,喬蘊卻斯文有禮地問:“你們平時,也是這樣欺負其他同學嗎?”
她嗓音偏質感,低啞的時候顯得像是受了委屈,惹人憐愛,與她張揚的表情極為違和,看着有些滲人。
小太妹背後發寒,往後退了一步,吼聲裏頗有幾分外強中幹的意味:“是啊,你有意見?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幹過什麽虧心事?說你幾句你還喘上了?”
喬蘊眸光冷凝,她上前一步,逼近兩人,眼底陰暗的情緒宛如漩渦流轉,攝人心魄:“我做過什麽虧心事?你們說清楚,你知不知道造謠是違法的是要進局子的?”
喬蘊的話落在兩人耳中,她們只覺得可笑,這人咋這麽天真?
還造謠,随口說的話怎麽可能是造謠,真以為讀了幾本書就很牛b了。
就是個書呆子而已,兩人将之前那一瞬間的毛骨悚然當成錯覺。
甚至嘻嘻哈哈,有些不以為意地說:“怎麽可能,你也太上綱上線了,再說我們有冤枉你嗎?你怎麽證明我們冤枉你了?人證都有了你還在這兒狡辯,這就沒意思了哈。”
仿佛和原主記憶裏某些崽種的嘴臉重合,對方肆無忌憚地笑,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話語惡劣挑釁。
——你怎麽證明我們冤枉了你?難道不是因為你本身就幹了這種肮髒事別人才會議論你……
——他為什麽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還不是你有問題?
——犯了錯還狡辯,到底有沒有教養了?
喬蘊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眼她還是忍不住爆粗口,“我有什麽問題。有問題的是你們這群管不住自己的臭嘴,整天對別人的生活指指點點自以為是正義使者的蠢貨!”
兩個小太妹傻眼了,“……哈?”她在說什麽,她居然敢罵人!
喬蘊不僅要罵人還要揍人,但當她剛擡起手,瞥見手臂因為被門碰撞已經逐漸有了淤青,她心裏有了思量,暫時按捺住暴虐得想殺人的心理。
她看這兩人的目光越來越冰冷,仿佛看死人。
視線交接時,她不緊不慢迎向兩人,瞥見她們不可置信的表情,覺得甚是滑稽。
喬蘊:“我為什麽要證明?我才是受害者,什麽勾引男人,勾引了哪個男人?你們看見了?”
兩人覺得她死到臨頭還在嘴硬,不禁嗤笑:“我們沒看見,但你勾引了慕寒是事實……”
喬蘊打斷她們:“慕寒?就是那個瘦得跟白斬雞一樣每天一副別人欠錢的臭屁男?你們有證據能證明我和他談了?還是說你們晚上住我床底下看見了?”
她們被問懵了:“這倒沒有……”對啊,好像确實沒有證據,也确實沒見過着轉校生和誰關系密切的樣子……
喬蘊笑了,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什麽證據也沒有,你們這是诽謗,诽謗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小太妹不服氣:“別人都這麽說,你少轉移話題了,你今天就是說出花了,我們也不會信你!”
“我不需要你們的信任,你們的信任值幾個錢?”
喬蘊:“一個靠未婚妻才坐穩家族繼承人位置的窩囊廢,他有什麽值得我費心思的?”
這女人!她知道自己再說什麽嗎?那可是京市過來的大家族繼承人,到她嘴裏就成窩囊廢了。
她們心裏掀起驚濤駭浪,但喬蘊的嘴不會因此停下。
女孩一身狼狽不掩氣勢如虹,眼神古怪中透着一絲同情,将兩個施暴者上上下下掃視一遍後,她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
“我知道了……”
小太妹:?知道什麽了?
喬蘊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帶着嘲諷意味:“是你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你們——你,還有你,暗戀他,才會把這種人當個寶覺得全世界都愛他都想奪走他。”
小太妹們頓時傻眼了,臉紅脖子粗地說:“你!你胡說什麽!”
她話裏的意思,不會是在說她們觊觎岑大小姐的未婚夫吧?這要是被其他“兄弟們”知道了就完了,兩人頓時就炸了。
“少跟我扯這些?你再bb,信不信我們弄死你!”
氣急敗壞的嗓音幾乎要穿透耳膜,喬蘊側目,問道:“不是你們先胡說的?”
女孩站姿筆挺,眼神居高臨下地看向這兩個原本在她面前氣焰嚣張如今卻被她一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話術氣得失去理智的女生,陰陽怪氣道:“哦,我懂了,只許你們污蔑我,不許我合理猜測。”
“家裏當了多大的官呢,不是我說,你們家已經能動不動殺人不用償命啦?這麽牛怎麽還在這裏欺負一個剛轉來的人?”
小太妹們沒聽出話裏的嘲諷,一聽問她們家裏多大官,得意洋洋回道:“現在知道怕了啊,晚啦,我們兩個家裏确實上頭有人,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喬蘊垂眸,咬了下唇,很配合地做出害怕的模樣:“我好害怕呢……嗚嗚嗚。”
少女嗓音刻意放柔,有些柔弱而甜美,如驚弓之鳥,但表情——簡直欠揍,着實把表裏不一演得出神入化,把她們看得牙癢癢的,好想扇她。
電話那頭不知道真實情況,趕緊加快了腳步,風聲呼嘯,喬蘊滿意地熄滅屏幕。
而眼前這倆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入套了,只當她又在挑釁。
“TMD!”
“你就嘴硬吧!人死了三天嘴還是硬的。孫柔兒早就把你的老底跟我們抖落光了,臭小三,等着吧,今天過後我就讓你在海城二中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終于聽到了自己想聽的信息,喬蘊一改先前的樣子,忽然語氣弱了下去,仿佛聽見了什麽不能接受的事情:“你說什麽?竟然是孫同學在陷害我?怎麽可能呢……”
最先踹門的小太妹突然智商上線,意識到喬蘊是在套話,趕緊打斷施法:“怎麽不可能……草,差點忘了老子今天是來教訓你這小碧池的,廢話這麽多,被帶進溝裏了!”
喬蘊微笑,做了個口型——動手啊。
她剛好缺一個正當防衛的機會。
放在她所在的修真界,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流言蜚語都只會像蚍蜉撼大樹,但在這裏一切只能在框框條條裏面尋求靈活機變。
等這兩人沖上來将喬蘊按在地上,想要揮拳的時候,喬蘊又給她們按下剎車。
“诶,等等。”
小太妹a:“又怎麽了?事兒真多。”
小太妹b:“麗娜姐,別理她了,咱們先打了再說。”
喬蘊掀起眼皮,懶洋洋地提醒:“我是想好心提醒你們,不會忘了自己已經成年了吧?”
wc,還真是,差點忘了她倆留過級,早就滿18了,這要是真把人打出好歹估計要背上刑事責任。
但兩人不想讓喬蘊得意,于是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将沙包大的拳頭懸空時不時揮舞兩下,看見喬蘊露出害怕的表情後,滿意地發出狂笑。
“哈哈哈——就你?還律師呢,信不信我們把你打死在這兒,都沒人管這事兒……”
喬蘊擡手,修長的指骨上還泛着充血的紅,卻牢牢地握住了一個小巧的手機,“喂?jc同志,你們都聽到了嗎?她們要殺人埋屍,嗚嗚嗚嗚我好害怕,你們快來救救我。”
“什——麽?”
挂了電話,喬蘊翻了個白眼:“咋,耳朵聾了,聽不見我報警啦。”
兩人又炸了,今天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炸裂。
“你真報警了?你怎麽敢的啊!”
小太妹們慌死了。
這怎麽和她們預想的,喬蘊在她們的審判下跪地求饒完全不一樣?
雖然人被她們壓着,随手就能扇得這賤人不敢再狡辯,但她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處于被動。
“現在怎麽辦?”
“你問我我問誰?”
其中一個慌了:“她是想跟我們魚死網破吧?一塊進局子,別人知道了怎麽看我們?完了我爸那個人……被我爸知道了肯定要抽我。”
另一人呵斥:“閉嘴!別他媽的廢話了,趕緊想想怎麽辦!”
她們在家族裏只是旁支,父母眼見不成器早放棄了對兩人的培養,這次要是被叫了家長,不會被趕出京市吧?
兩人急得不行,用力扯住喬蘊的衣領想搶過手機,卻見喬蘊将手機護在身下,死活不讓她們拿到。
衣領勒住了脖頸,再用上力氣。
女孩一張漂亮的臉因為氣血不暢而發紅,但她卻反而無聲地笑了起來,甚至笑得弓起了身子顫抖。
揪住她衣領的小太妹不禁害怕得松手,渾身有種被毒蛇爬過的麻痹感。
躺在地上的女孩眼尾發紅,生理鹽水劃過臉頰一側。
白皙的面皮,不正常的紅暈,泛着淚光的眼睛,構成了一個極其病态的畫面,再加上她扯亂衣領後漏出的瘦得格外清晰的鎖骨,仿佛某種劇毒的花在盛開。
好可怕……這人瘋了?
兩人被震懾住了,第一次見被人欺負反而瘋批大笑的人,感覺頭皮發麻,一時間只想跑。
局勢反轉,喬蘊沙啞着嗓子說:“……你們現在走了,只會罪加一等。”
她從地上起身,沒管淩亂的衣領,臉色又恢複了蒼白,眼睛卻亮的吓人。
眼前的人仿佛從陰暗的叢林裏走出的幽靈,雙眼泛起殘忍的光彩,仿佛下一刻就會撲上來咬斷她們兩個的喉嚨。
她說話不緊不慢,卻令人打顫。
“說說吧,孫柔兒是怎麽說動你們來欺負我,下一步你們又想做什麽?想清楚怎麽說哦。”
兩個人下意識打顫。
喬蘊指尖動了動:“別這麽緊張嘛,說不定我心情好,會放過你們呢。”
“真的?”
到現在這個地步看來是必須進局子一趟了,但要是把錯全部推到孫柔兒身上……
“開始錄音了哦。”
喬蘊點開錄音,說:“第一個問題,你們欺負我,是岑書笑授意的?”
“不是,岑姐哪會見我們……是孫柔兒說慕寒喜歡你,她是幫你們維系jian情的中間人。”
說起這個兩人已經明了自己是被孫柔兒當槍使了,心裏氣得要死還只能憋屈得當回答機器人。
喬蘊:“原來是自作主張啊,你就不怕岑書笑知道你們打着她的旗幟欺負人,回頭收拾你倆。”
她只是輕描淡寫這麽一說,但驚奇的發現,之前無論是拿出法律震懾還是報警的舉動都沒有讓這兩人投鼠忌器,但僅僅書提到了原文中的女配會厭棄她們,這倆小喽啰立馬露出肉眼可見的驚恐。
……看來不用費什麽勁了。
幾分鐘後,兩人七嘴八舌将孫柔兒是如何鼓動她們去教訓喬蘊的全程抖落了出來,甚至還扯出了不少劇情中沒寫過的,女主陰暗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