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四

小夭回到承恩宮，瑲弦聽到她回來的消息，第一時間來到她住的宮殿又氣又惱地問她跑哪去了，這麽長時間也沒點消息，害的他派人四處尋找，

走的時候肖瑤是給他和父王都留了言的，說要出去尋找藥草，瑲弦看到她的留字很是着惱，她要什麽藥草還需要親自去尋嗎？小夭只好使出殺手锏對他撒嬌：“我就是想出去玩玩嘛，你想，宮中多悶，和阿念又相處不好，我不想讓你們為難，以後我都陪着你，不出去行了吧？”

瑲弦在她的軟語下惱怒總算消了，自此後，天天帶着小夭阿念去皓翎各處游玩，大多數時候和豐隆馨悅他們吃吃喝喝，有次遇上塗山璟和防風意映，大家一同去吃飯，塗山璟模樣雖是有些憔悴，但精神還好，

吃飯間防風意映不住給塗山璟布菜倒酒，十分的賢淑體貼，倒讓塗山璟神色越來越僵，防風意映卻好象看不見，還端起酒親密地遞到璟唇邊，塗山璟臉色更是難看，僵持着不喝，豐隆起哄道：“平日你不這樣，今日怎麽這般扭捏？”

塗山璟沒法，只好就着防風意映的手飲了那杯酒，小夭冷眼看着，平日不這樣，說明他平日裏早習慣，如今在她面前倒不自在了，突然覺得肖瑤替她做的決定無比正确，她面上卻做着無事人般說說笑笑，爽朗活潑，引得豐隆不住把欣賞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回去後瑲弦對小夭說塗山璟想見她一面，約她去龍骨獄那兒見，小夭一口拒絕，

晚上躺在榻上，小夭對着心裏道：“你不是知道以後發生什麽，那璟的婚約能解除嗎？”

本以為不會聽到肖瑤的聲音，不想等了會肖瑤的聲音響起：“璟的奶奶不同意取消婚約，所以後來璟和她成親了。”小夭氣悶非常，真是再也不想見璟。

春天來的時候，小夭向黃帝寫信請求要在母親忌日的時候去祭拜，黃帝同意了，小夭和瑲弦一同回到了西炎城，

黃帝對小夭很是慈祥，對瑲弦就很嚴厲了，也許這就是望其成才的表現，瑲弦的王叔們可不怎麽待見他，瑲弦心知肚明，一心等機會提出去中原，日日帶她去城中玩樂，

一日又去歌舞坊，小夭無聊地看着歌舞，身旁紗帷撩起一角又放下，小夭無意轉頭，卻在那驚鴻一瞥中，清晰地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帶着慵懶的笑意，眼波流轉中透出三分随意三分魅惑七分風流，那不是相柳是誰？

可是他烏發如墨，大紅的錦衣，膚若冠玉，笑意盈盈，明明是濁世翩翩佳公子模樣，哪有半分相柳的冷峻？不過心底立刻有個聲音叫道：“相柳！”是肖瑤在說話，小夭默然，肖瑤道：“他驚豔到你了嗎？是冷的相柳好還是這個溫暖的好？”小夭撇嘴道：“無聊！”

第二天瑲弦和小夭去世子倕梁家赴宴，在花園裏，小夭再次看到相柳，他着了身深紫的錦衣，玉冠将烏發整齊地束着，他手裏握着酒杯，斜倚在椅上，還是慵懶的姿勢，一邊啜着美酒一邊欣賞着園中景色，

“相柳－－－你在這裏做什麽？”小夭悄悄走到他背後，俯下身對着他低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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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這麽悄悄地站在我身後，竟讓我心裏有些绮念遐想，沒想你卻是認錯人了。”他沒有回頭，啜着酒輕笑，

小夭繞到他身前，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眼睛：“抱歉！你真的和他好像。”

相柳面不改色，笑着沖她舉舉杯：“我倒有點希望我就是你叫的那位，不來杯酒嗎？”

小夭心裏惡狠狠，叫你裝！提起酒壺給自己斟了杯，又給他斟滿酒，兩人同時一飲而盡，

隔了會，他手中酒杯“當”的聲掉在地上，他苦笑：“你竟然下毒？”

小夭微笑，就算她下了毒，他也會為了裝成是別人而不去解的，果然，他的嘴唇發黑，手掌中布滿血斑；

“姑娘－－－我承認你很厲害，如果你能給我解藥的話，我感激不盡。”

他服軟的語氣讓她愉悅，比第一次在他臉上亂畫有趣多了，小夭心裏哼着歌，取出解藥，見他手都擡不起，将解藥兌在酒裏喂他喝了，相柳眼裏卻是濃濃的笑意，小夭懷疑自己是不是又上了他的當，轉身要走，卻被他拉住她手腕，他說：“我要你記得我，我叫防風邶。”說完在她手心一筆一劃寫：“防－－－風－－－邶。”

那天晚宴過後她和瑲弦在回家路上遇到伏擊，是禺疆為他哥哥複仇，混亂中，她覺得有更危險的氣息來自于虛空，她下意識知道誰在哪兒，毫不猶豫地擋在了瑲弦的身前，遠處天空，天馬之上，一身黑衣的相柳拉滿了弓，閃着寒光的箭頭蓄勢待發，他靜靜地看着護在瑲弦身前的小夭，這一箭始終未發出去，獵殺機會一瞬即逝，瑲弦很快在護衛的沖殺中脫險。

後來小夭經常在街上偶遇防風邶，他說要教她箭術，條件是陪着他玩，肖瑤真是說對了，這是要不露痕跡地教她箭術自保，小夭同意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相柳竟能如此溫柔體貼，策馬走路，他總走在她前面，因為橫生的樹技總會彈到後面的人，

他會帶她去各種新奇的地方玩，比如陪她去花妖開的脂粉店挑選香露，如果她能選一天，他也會耐心地陪在一旁等她一天，

他會陪她去侏儒開的珠寶店選最精巧的珠寶，

他帶她去吃遍軒轅城的美食，而每次吃的時候，他總是将最好的那塊留給她，

他們去堵場，去歌舞坊，去地下城看奴隸死鬥，

她從不知道他其實巧舌如簧，去看奴隸死鬥時他說了句話就燃起了奴隸活下去的希望，她好奇想知道他說了什麽，他卻說：“如果你抱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我抱你一下，我願意對你使美男計。”

連肖瑤都在心裏驚嘆，這是九個腦袋都說不出一句話的相柳大人嗎？這分明是要将姑娘撩的死去活來的節奏啊，

不得不說小夭很喜歡和他在一起，每天和他出去玩都有新奇的感覺，而且，這期間她都在努力認真地練箭，

在他的悉心教導下，她的箭術有了突飛猛進的成長，她甚至喜歡他貼在她耳邊教她箭術要訣：“身端體直，用力平和，拈弓得法，架箭從容，前推後走，弓滿式成！”

他呼出的熱氣撩得她耳朵很癢，突然的，她就有臉紅心跳的感覺，他喜歡做防風邶，她就不揭穿他，他永遠是如此溫暖的防風邶該多好，但身份還是被他自己揭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