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夏芙聽的一愣, “什麽是灰色收入?”這個新鮮的名詞讓夏芙特別的好奇起來。

陸志強悄悄靠近夏芙,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就是私下收入啊。”

夏芙心中有了一絲的猜想, 但是卻沒有說出口。

陸志強眼見夏芙睜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 就這麽靜靜的看着, 随後過了會兒才說道,“雖然國家政府不允許私下交易買賣,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買賣, 城裏做什麽都不方便, 畢竟有那麽多人盯着,但是我們這農村可就方便多了,什麽地裏種的菜呀, 糧食啊, 山上的野果子呀,或者是獵物啊這些, 不是只有賣給供銷社一個辦法。”

以前村裏收的山貨和野果子全部都是直接拉到縣城供銷社售賣,很多其他的村子都是這麽幹的, 畢竟國家不允許私下交易,除了供銷社他們沒有地方賣。

現如今陸志強說, 賣給供銷社不是唯一的辦法, 那麽就是說他有渠道賣給別人,而且是私下裏販賣, 這難道就是他們所說的灰色收入嗎?

夏芙看了看周圍沒什麽人, 随後小聲的問道,“是私下裏賣給別人嗎?就跟黑市那樣?”

在夏芙理解的範圍內, 除了可以賣給供銷社,還可以到黑市那邊去販賣, 畢竟那邊販賣雖然要小心一點,但是看上去還是蠻自由的。

陸志強點了點頭,“對,性質就和黑市那邊一樣,不過黑市那邊并不适合長期露面,我們還有兩種選擇方式,一種是賣給縣城的地頭蛇,他的客戶遍布整個縣城,甚至就連周邊幾個縣城都包攬了,有許多的固定客戶,他那邊的收購價格比黑市低一些,但是你的貨他基本都可以全部吃下,然後再以更高的價格供應給縣城周邊的人,這種方式風險比較低,另外一種就是自己在縣城摸索着尋找意向客戶,然後有可能會成為你的固定客戶以後,你的東西可以固定向這些客戶供應,但是數量上可能需求就不是那麽大了,而且風險會稍微大些,這兩種方式所賺取的收入都統稱為灰色收入。”

夏芙聽後也明白了一些,用哪種方式私下交易取決于你的貨量大小,貨多可以直接交給縣城地頭蛇,貨少可以自己尋找意向客戶,但是因為國家不允許私下交易,兩種都存在風險,當然獨自去黑市販賣也是有風險的,說不定哪天被人舉報了,就被縣城的□□給抄了。

反正現在這個社會只要國家一天不開放允許政策,你無論怎麽私下交易,那都是違規的,随時都有風險。

其實夏芙對于這種收入還是蠻感興趣的,畢竟對于後世而言,除了知識改變命運之外,還有許多大膽的人通過自主創業開始積累家財,成為日後的百萬千萬甚至億萬富翁。

不過這些都是有先見之明的人,能懂得取舍,敢下膽子做的人,不過想來面前的陸志強等人都是膽子特別大的人,在現在明令禁止的情況下也能偷着做,日後的發展想必也不會太差了。

陸志強看着在沉思的夏芙,微低嗓音說道,“怎麽樣,放心把你王雪姐交給陸行天了吧。”

夏芙回過神來,“我有什麽權利交給,只要王雪姐能覺得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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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兩個人的,旁人就算再怎麽看,也看不透日後的生活,冷暖自知。

“你放心好了,陸行天是個不錯的男人。”

面對陸志強的說辭,夏芙也沒說什麽,王雪都同意了這事她也沒理由去反駁。

夏芙想到什麽似的問道,“你過兩天的休息日去縣城嗎?”

夏芙突然想到王雪下下周就要結婚,過兩天會把她們帶到陸行天家吃飯,想着自己還沒有準備送王雪新婚禮物呢。

結婚的消息來的太突然了,而且最近又在上工時間,完全沒有心思想別的,這會突然安靜了下來,又想到自己還沒有準備送給王雪的新婚禮物呢。

去陸行天家吃飯是中午的時候,夏芙想了想可以一大早就出發去縣城買好禮物趕緊回來,這樣也能趕上中午的飯局。

“你想去縣城幹嘛?”

他最近也沒啥事可以去也可以不去,關鍵點在和誰去。

夏芙點了點頭,“我來到知青點,這大半年的時間,王雪姐都很照顧我,如今她就要結婚了,我怎麽着也要給她送一個新婚禮物呀。”

雖然很舍不得王雪搬出知青點,但好在以後大家也都在一個村裏,還是能經常見面的,只是以後上工可能就不會再分配在一個地方了,不過只要在同一個村裏,還是有機會能常常見面的。

再說王雪姐嫁過去,上無公婆下無小叔子和小姑子之類的夫妻就兩個人,見面還是很方便的。

聽出夏芙的意思陸志強還有什麽不願意的,“可以,到時候我陪你一塊去。”

有可以單獨相處的時間,陸志強怎麽能放過呢?

夏芙聽見陸志強同意了,內心也開興了,她想去買禮物,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到了陸志強陪着去,也許是因為上次黑市陸志強幫助過自己,反正只要一想到去縣城,腦海中首先閃過的就是陸志強的身影。

夏芙笑眯眯的點頭,“那就這麽說好了,不過到時候得早點出發,我們六點就在村口集合可以嗎?中午要去陸行天家吃飯,不能耽擱了,只能早上早點出發然後早點回來。”

陸志強想了想,休息日那天自己沒啥事,就算到時候有事,推了就是,什麽也沒有陪着心儀之人強,對,陸志強就是這麽重色輕事的人。

對夏芙的說辭也沒有意義,陸志強點了點頭,“沒問題,到時候需要我去叫你嗎?”最後一句時陸志強打趣的說道。

村裏實行做六休一的上工時間,所以一般到了休息日,很多人基本都是一覺睡到大中午的,早起的都沒有了,畢竟一周也就休息一天,大家還是很珍惜這一天的休息日的,會放松很多。

不像上工的時間,固定了時間,不能遲到早退的,不然被發現直接就是扣公分的。

夏芙嘟了嘟嘴巴,“才不用呢,我可以早起的。”

夏芙自從來了陸家屯後都是秉承着早睡早起的作息時間,就算是休息日,身體比思想還要醒得早,只不過沒啥事就會賴在床上不起來,但是已經醒了。

只要做好心裏建設,休息日當天有事情要幹,第二天一早夏芙準起的很早,就是可惜這時代手表都要票,還貴,不然也能看個時間了,沒有手表也沒有手機的年代,只能通過外面的黑白來辨認大約時間,這夏芙也很無奈。

要是起晚了,就只能速戰速決了,回來的路上也要快一些。

陸志強笑了笑,一轉眼時間已經很晚了,明天還需要上工,陸志強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沒過多久,王雪就過來了,一臉笑容的看了看兩人,然後什麽也沒問的就和夏芙一塊回知青點了。

回到知青點,大家都回來了,因為和陳可欣的關系破裂,大家包括夏芙都不怎麽搭理陳可欣了,在知青點也是各做各的事,互相不理會。

王雪和夏芙一回來也就各忙各的了,王雪臨近婚期,許多事情都要有計劃,雖然簡單操辦,但還是要有個喜慶的樣子。

夏芙反而就沒什麽事情了,不過一想到王雪在知青點待不了多久就要離開了,日後這間女知青的宿舍就只剩下她們三個了,不知道今年會不會新來知青,不過都不是現在該考慮的。

王雪離開後,她們的夥食也要分開做了,其實和鄭倩倩搭夥最好,不過這就太明顯的把陳可欣排除在外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今年能夠有新的知青過來,那到時候就可以重新分配了。

輪流做飯還是比較好的,畢竟每天上工就很累了,輪流做飯還能偷會懶,有時間休息,只是因為對方是陳可欣,夏芙就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她可不想和陳可欣一塊做飯,膈應死人了。

自從王雪的婚訊公開後,陸家屯的村民也都知道了,只是王雪到底來了陸家屯好幾年,大家也都清楚她的個性,都真心的為王雪祝福,王雪也越來越忙了,忙着操辦婚禮的事情,因為上面沒有老人幫忙,就只能自己多受些累,自己把自己的婚事操辦好了。

夏芙也是為王雪高興,好不容易熬到了休息日,一大早天都還沒亮,夏芙就強迫自己醒來,趁着其他人還在熟睡,小心的走動,盡量不影響她人,洗漱好之後一溜煙就向着村口的方向跑去。

等到夏芙到達的時候,陸志強已經在村口等着自己了,此刻天都還是黑的,對方手裏拿着個小巧的手電筒照着村裏的道路,夏芙一路走來一個人都沒看見,天色太早了,村民們都還沒起床呢。

夏芙一到村口,陸志強手上小巧的手電筒就照射過來了,為夏芙照亮村口這一片黑暗的地方,鄉下就這點不好,天沒亮就會顯得黑漆漆的,只能依靠天空微微透露的一絲光亮,勉強看清楚前方的路,路上是沒有路燈的。

挨家挨戶都黑着,顯然還沒起來,也就借用不到村民們夜晚點的拉蠟燭煤油燈什麽的照亮路了,一路上夏芙都是憑借着記憶,摸索過來的。

等到陸志強的手電筒的燈光照過來,一路摸黑的夏芙總算覺得眼前一亮了,順着燈光走到村口,陸志強就在那等着她。

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春天的早晨還是比較清涼的,擔心感冒特地多拿了件外套穿着,面前的陸志強倒是沒穿那麽多,只是穿了件長袖,舉着手電筒對着夏芙來時的路,等到夏芙靠近,便關閉了手電筒。

陸志強見夏芙走進,問道,“你還真沒遲到,冷不冷啊?”

夏芙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裹着的外套說道,“我穿外套了,一點都不冷,謝謝你這麽早就陪着我出來了。”

陸志強笑了笑,“沒事,我們現在走吧。”

夏芙點了點頭,這時候陸志強又拿出小手電筒,‘啪’的一聲打開開關,照亮前面的小路。

夏芙看的眼前一亮,這手電筒可是好東西,只可惜買要專門的手電筒票,而且裏面都是裝電池的,買電池都要票,而且不止要票還要錢,這麽一算下來可不便宜,電池根據使用情況可能還需要經常更換,那就更費票費錢了。

夏芙來到這後,也一直想要個手電筒,奈何沒票,這是工業票,很稀少有的,在村裏想換也換不到,也不知道陸志強咋弄來的,羨慕的看了幾眼陸志強拿在手裏的手電筒。

陸志強留意到了夏芙的眼神,但卻沒說什麽,只是手電筒的光向着夏芙前進的道路照射着,而自己走的這邊只能借助微弱的反射光看清楚路,不過也沒關系,村裏每條路陸志強都是從小走到大,閉着眼睛都能摸清楚路況。

夏芙就不同了,這條出村的路本來也沒走過幾回,道路又是啃啃哇哇的,一旦沒看清楚路很有可能踩進坑裏,雖然裏面沒啥,但是也會撲上一些泥土灰塵,因此陸志強走自己的路時,也格外的注意夏芙面前的路,就怕夏芙什麽時候沒站穩,自己能及時搭把手。

天色還沒亮,兩人依靠着這個小小的手電筒行走着,夏芙被陸志強照顧着,此刻卻沒有感受到,因為她正在專注的看着腳下的路,坑坑窪窪的路走起來真是太難了。

大概走了快一個小時,天空總算放亮了,陸志強的小手電筒也收了起來,用不到了,借着泛白的天空,兩人走的更加順暢了。

就這麽一大清早的就感到了縣城,可能因為來的太早,就連縣城的人都不多。

陸志強問道,“你打算先去哪裏選禮物?”

夏芙想了想,“先去百貨商店吧。”

縣城也就百貨商店能看看,供銷社和黑市賣的食物比較多,百貨商店則是其他商品居多。

“好。”

兩人便朝着目的地走去,大清早的百貨商店人都不多,只有零散的幾個顧客,售貨員都是打着哈欠的靠在櫃臺上,默然的看着走來走去的顧客,絲毫沒有上前推銷的打算,随便大家看。

這會夏芙又羨慕起售貨員了,這真是鐵飯碗,還輕松,只可惜自己沒這條件,不然在這個時代當個售貨員也不差,不過也沒關系,夏芙就是打量着等七八年後的全國高考,到時候一定參加,努力考回S市,一家人團聚的同時,還能通過知識改變命運。

到時候可是淘金的好機會,自己這個早就知道歷史軌跡的人,改變不了別人的命運難不成還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啊。

不再多看售貨員,夏芙開始細細打量起櫃臺的商品,商品種類沒有二十一世紀多,但也算是品種齊全了,夏芙險些挑花了眼。

陸志強見夏芙左看右看,但卻沒有特別關注哪個東西,便小聲問道,“怎麽,沒有看中的嗎?”

夏芙點了點頭,又緊接着搖了搖頭,“不是,我不知道買些什麽。”

羞澀一笑,如果在二十一世紀,品種繁多,想要什麽都能某寶搜索,國外的國內的,本地外地的應有盡有,現在品種不多,但也夠夏芙挑花眼了,實在不知道該送什麽,她上輩子就沒怎麽送過別人禮物,根本不知道挑選禮物都是這麽頭痛的事情。

陸志強其實也不太清楚送什麽禮物,他就沒送過別人禮物,可陸志強卻看不慣夏芙傷腦筋的樣子,于是提議道,“不如送條紅色的絲巾,正好結婚那天可以帶上,還喜慶。”

陸志強随手指了指路過的櫃臺,正是賣布料的櫃臺,最上面有兩條絲巾被高高挂起,其中一條紅色的一條是粉色的,陸志強覺得那條粉色的相當适合夏芙帶着,這樣會顯得夏芙臉色更加紅潤,紅色的可以當做禮物送給王雪。

順着陸志強所指的方向看去,兩條高高挂起的絲巾映入眼簾,絲巾沒有打開,還是用袋子包裹着挂起來的,現在這種有包裝的物品很少了,又被挂在了高處,顯然價格肯定也貴,不然不會挂那麽高,想看看都不容易。

陸志強顯然也看出這兩條絲巾價格不菲,低聲說道,“要是你沒有這麽多錢,我這還有些。”

夏芙卻搖了搖頭,她怎麽可能沒錢,年前把大部分錢都寄了回去,就是想着哥哥結婚,肯定用的上,結果年後夏芙就又收到了家人寄回來的錢,還增加了一些,更是直言不許把錢寄回去了,家裏都夠用,讓夏芙留在身上傍身,因此夏芙手上的錢又多了起來了。

仔細看了看兩條絲巾,确實不錯的樣子,不過還是得摸摸質量,現在能有條這麽好看的絲巾,也是件讓人羨慕的事情呢。

走到賣那絲巾的櫃臺,夏芙指了指最上面的絲巾說道,“可以把那兩條絲巾拿下來我看看嗎?”

售貨員順着夏芙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看是那兩條絲巾,心思微微動了動,但還是沒有動作,而是說道,“這兩條絲巾是我們店長從大城市進購而來的,全縣城乃至整個市都只有這兩條,質量非常好,聽說在大城市可暢銷了,都賣斷貨了,這兩條還是我們店長拼命搶購回來的,僅此兩條不同顏色的絲巾,可都是這邊獨一份的顏色,就是這價格嗎,很貴,你确定要看看?”

售貨員雖然不講究銷量,但要是店裏的貨積壓一直沒有賣出去,店長就會懷疑是不是售貨員的偷懶,這兩條絲巾确實在大城市是暢銷貨,那邊最不缺的就是有錢的人了,店長看着絲巾這麽暢銷,也想辦法弄了兩條回來,結果就因為價格太昂貴,無人問津,至今已經放了幾個月了,以前只是放在最顯眼的櫃臺裏,這不是壓箱底太久了,售貨員就把這兩條絲巾拿了出來,挂在了高處。

就是希望能有人看中,把這兩條絲巾帶走。

夏芙一聽售貨員強調價格昂貴,就知道鐵定不便宜,但還是問道,“要票嗎?”

這百貨商店的許多東西都是要票的,所以夏芙還是得先問一問,她可是沒票的,如果要票看都不用看了,買不了,如果光是價格貴倒還是能考慮的

售貨員一聽對方沒有先問價格,反而是問要不要票,就覺得有戲,趕忙說道,“不要票,不要票。”

心裏去想着趕緊買吧,這都壓箱底幾個月了,再賣不出去,店長指定要扣她獎金,說她不積極了。

自從這兩條絲巾經擺在這兒幾個月,問的人到是不少,就是一聽價格立馬就放棄了,畢竟這價格也确實高,一條好一點的絲巾,頂天了也就一塊錢,這兩條可不一樣。

也不是沒想過降價,只是這兩條絲巾進貨價實在是高,怎麽樣也不能虧本吧,價格是降了點,但還在保底範圍內,就算保底這價格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而這邊夏芙一聽不要票,心思也動了動,畢竟逛了好幾圈了,也沒看到中意的東西,王雪可是她來到陸家屯第一個對自己特別好的知青,後面還那麽照顧自己。

就算自己一開始來的時候不會生火做飯,王雪也是多多包容,耐心的教導自己,讓自己漸漸也能獨立起來,她真的教了自己很多,亦師亦友,所以王雪結婚夏芙不想馬虎。

夏芙點了點頭,說道,“那這絲巾一條多少錢?”雖然打着不在乎價格的想法,但是還是得盤算一下自己現有的資産,能不能買得下。

售貨員一聽問到正點上了,連忙正色道,“四塊錢一條。”

嘶,一聽這價格夏芙還是震驚到了,就這麽一條小小的絲巾就要四塊錢,旁邊不是沒有賣別的絲巾的,就是款式顏色沒那挂起來的正,那挂起來的絲巾上面似乎還繡了圖案,這比普通的單一顏色的絲巾要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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