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二合一那種酸酸酸澀的心情從來沒有這麽強烈過,這一整天就跟坐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
☆、二合一那種酸酸酸澀的心情從來沒有這麽強烈過,這一整天就跟坐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
一下車他就直奔房間號,但真的到門口的時候他卻有些膽怯了,猶豫到底要不要開門,見面第一句話他該說什麽。
他糾結了好久,正鼓起勇氣想要刷房卡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不确定的叫喚,“阮阮?”
岑阮猛地回頭,他念了一晚上的男人此時就離他不到五米的地方,他瞬間就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了。
見他沒反應,秦遠珩擡步上前,聲音都放柔了,語氣含着心疼,問:“受委屈了?”
少年鼻尖都被凍得通紅,發尾有雪挂在那,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落魄脆弱的小貓,急需讓人順毛安撫。
秦遠珩心中一緊,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身前少年突然猛撲過來,死死地抱住了他,他順勢回抱,聲音焦急,“誰欺負你了,哥哥幫你教訓他。”
少年悶悶的聲音在胸口傳出來,“沒有人欺負我。”
酒店人多眼雜,平日裏乖得不像話的弟弟今日情緒明顯不對勁,秦遠珩刷開房卡,單手抱着岑阮就提溜進了門,他動作輕柔地将少年放在沙發上,自己則半蹲下來與對方平視。
岑阮頓了一下,直接開門見山,“你什麽時候知道我的身世的?”
秦遠珩沒料到他一見面就問這個,雖說他早有預料,但被這麽一質問,他心裏或多或少有些慌張的。
他聲音略微有些沉,“半年前,無意找到線索的……”
“所以你帶我來A國,就是為了我和祁家相認的嗎?”
這回秦遠珩快速否認,“當然不,一是要帶你來治病,二是過個好年,三是為了和你擁有更多美好記憶。”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意外,如果不是阮阮自己說想家人了,他絕不會那麽快就放阮阮走。
一聽這話,岑阮臉紅了一瞬,卻什麽好話都說不出來,就只能幹巴巴地說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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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眸又認真地問:“那你現在又是怎麽想的?”
這問題問得前言不搭後語,秦遠珩有些疑惑地望向他。
見他沒get到自己意思,岑阮急了,情緒激動地說道;“我是問,我現在認回親生父母了,然後呢,你現在心裏在想些什麽,你是要徹底把我留在A國留在祁家嗎?”
“不是。”秦遠珩脫口而出,聲音極其地堅定。
可等他回過神來時,眉眼間都帶上了幾分懊惱,剛才情急之下他說錯話了。
誰認親了之後不回新家的呢。
他正想解釋剛剛那句否認的意思的時候,面前少年卻湊上前來,碰上了他的唇角,随後往下移,親吻吸吮脖頸喉結,帶來非常激烈的酥麻電擊感。
秦遠珩眸中劃過一絲震驚,但他的身體早已比意識更快一步,他擁住少年的肩膀,低頭狠狠親吻上那張垂涎欲滴許久的唇。
動作大力而野蠻,掠奪口腔中的每一寸空間。
但他的手卻十分輕柔地捧着少年的臉,指尖摩挲着軟乎乎的臉頰,形成強烈的反差。
少年也在生澀地回應着,他也享受這個吻。
意識到這一點,之前的顧慮全都抛在腦後,秦遠珩更加賣力地加深這個吻,情到深處他緩緩起身,将少年壓倒在沙發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岑阮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這個吻才結束,意猶未盡。
他眸子漫上一層水光,眼尾紅紅的,膚色卻是如雪般白淨,他喘息着,胸腔快速上下起伏。
秦遠珩坐在沙發另一側,整個人都是緊繃着的,他仰着頭枕在沙發靠背上,手臂一橫捂住了眼睛,他都能聽到自己的砰砰跳的心跳聲。
“阮阮你——”緩了一會,岑阮道:“你說過秦家大門會永遠為我打開的,現在還算數嗎?”
“自然。”
岑阮又道:“那、那我們現在算是什麽關系啊?”
說完他耳尖更紅了,還沒等對方回答,又立馬跋扈地補了一句,“我知道你也對我有意思,不然也不會在浴室裏情難自控了,我可還記得一清二楚呢。”
聽到這話,秦遠珩眉睫輕顫,像是做了壞事的小孩子被揪出來訓斥了一番,聲音有些幹澀道:“你知道了啊……”
他以為夢境的事情還能再瞞一會,沒想到阮阮那麽聰明這麽快就猜出來了啊。
岑阮哼唧一聲,“在你眼裏我就是傻子嗎?”
秦遠珩搖頭。
其實那場夢境醒來後他就已經後悔了,他不該那麽沖動的,但如果再來一次,他可能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我是害怕你抵觸夢境那個人會是我,所以不敢說出來……”
難得能在秦遠珩嘴裏聽到‘害怕’這個字,岑阮稍微有些詫異。
秦遠珩釋然地笑笑,他看着岑阮的眸中都帶着認真,孤注一擲道,“那既然事情發展到這裏,我便直說了,我喜歡你阮阮,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猝不及防聽到表白,岑阮嘴角的笑意都控制不住了,但他還是矜持地沒有馬上答應,而是開始問東問西,“那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啊。”
岑阮小貓尾巴都要翹上天了,他期待地看着秦遠珩。
“可能是在宓水莊園聽到你維護我的那一番話之後吧。”那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弟弟好像和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樣了。
岑阮心中一驚,“那麽早嗎?”
那時候他好像才剛穿來沒幾天啊,還在費盡心思在想怎麽黏在哥哥身邊好替他擋災。
“嗯。”秦遠珩點點頭,聲音低沉,“真正确定喜歡是在你車禍搶救、我在手術室外面煎熬的時候。”
那時候鋪天蓋地的絕望幾乎要把他壓垮了,濃烈的感情無一不在告訴他,他愛上了岑阮。
因為從來沒有人那麽堅定地選擇過他。
他是被秦家所抛棄的孩子,身邊最親的人也從來沒有肯定過他。
只有岑阮是一直待在他身邊的。
聞言岑阮愣了愣,他發現他醒來之後,就沒有再問過一句,秦遠珩這半年來過得怎麽樣了,在他眼裏自己只是睡了一覺,可現實生活中卻是實打實地過了半年。
并且秦遠珩親自照顧了他半年。
他當時傷那麽重,能不能活都是一個問題,而且搶救回來之後還毫無預兆昏迷,就跟植物人差不多。
而恰巧這時秦遠珩确認了自己的感情,卻看見心上人這副樣子,他該有多難受啊。
那會還剛和祁家簽完合同,分支蠢蠢欲動,秦家亂成一片,秦遠珩不僅要照顧昏迷不醒的岑阮,還要對付那群人,那段時間肯定過得很辛苦吧。
岑阮心裏悶悶的,自責道:“對不起,我當時不該那麽激進那麽沖動的,那會我只顧着你會不會有事,完全忽略後果了,下次不會這樣了。”
秦遠珩突然起身抱住他,力道很大,幾乎要把他融入骨血裏一般。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岑阮罕見地沒說話了,心裏有些心虛,他可沒忘記自己的擋災任務,他最多只能在這個世界上再待兩年啊……
他心裏直發愁,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件事了。
不行不行!他不能妥協!這兩年他一定還能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既然原主在別的世界依靠主角改變原有的命運,那他為什麽不可以也這麽做呢。
不對啊,這個世界都崩了,主角受都出事了,這劇情還能正常發展嗎?!
岑阮腦袋暈乎乎的,下意識也緊緊擁抱住秦遠珩,“好,都聽你的。”
“那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了嗎?”岑阮聲音軟軟糯糯的,頗有種撒嬌的意味,到那三個字時語氣還稍微重了一些。
秦遠珩熟稔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只要你想,随時都是。”
他都求之不得啊,怎麽可能會拒絕呢。
岑阮腦袋直接枕在對方的肩膀上,整個人的力氣都松懈下來了,腦子一抽直接問道:“那我們是不是要偷偷地談啊,不讓別人知道。”
話說完,岑阮就感覺頭頂被人敲了一下,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傳來,“有時候倒是挺聰明,怎麽在這種事情上就犯傻了呢。”
岑阮:“……”
他委屈巴巴地揉揉腦袋。
好像是哦,他都和祁家認親了,等協商好戶口轉過去,那他就真正和秦家沒什麽幹系了,到時候區區談個戀愛怕什麽,結婚都沒人會說。
甚至別人可能還會認為這是秦祁兩家聯姻,要強強聯合。
想通了之後,岑阮确實想收回那句不過腦的話,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只好尴尬地換了個話題,“你今天去哪了,怎麽那麽晚才回來?”
這次秦遠珩倒不像剛才那麽利索了,猶豫了很久,最後才說:“處理了一些事情。”
岑阮覺察到有些異常,他微微皺眉擡眸看向男人,但也沒有開口繼續質問,反而非常體貼地問道:“需要我的幫忙嗎?”
“可能要,但不是現在。”
岑阮好奇地歪頭。
真要他幫忙啊,他能做什麽呢?
反正肯定不是商圈上的事情,他不添亂就不錯了。
岑阮一向想得開,也沒過多地糾結,他伸手摟住秦遠珩脖頸,語氣調侃道:“親愛的男朋友,我想洗澡了,你可以抱我去浴室嗎?”
秦遠珩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眸色沉了沉,“你确定?”
岑阮瞬間就慫了,他笑嘻嘻地收回手,模樣特別恃寵而驕,“逗你呢。”說罷他腳步輕快地回房間選睡衣,再出來的時候,又探頭看看大廳男人的反應,心滿意足地進了浴室。
浴室很快漫起一股熱流和霧氣,秦遠珩的目光時不時地朝那邊望去,然後又被燙到似地快速移開。
直到現在,他心跳依舊那麽快。
手頭的溫度在告訴他,剛剛的那一切不是一場夢,而是真實發生的。
他真的和阮阮在一起了。
這個認知讓他精神都變得恍惚起來,那層極大的雀躍從心頭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的身體都因此而微微戰栗着。
岑阮磨蹭了有一會,這才洗漱完從浴室出來。
正式确認了關系之後,他指使的語氣越發理所當然,全然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男朋友,你快過來給我擦頭。”
岑阮碎發還在滴水,秦遠珩從善如流地接過白毛巾,動作溫柔,毫無怨言地替他拭擦頭發。
暖黃色的燈光映射在床前,帶來絕對安逸的氛圍,落地窗外高樓大廈燈火通明,黑幕偶爾被璀璨的煙火所炸開,而這一刻,無論外面有多喧嚣,房間內的兩人卻格外地靜谧。
岑阮抱着抱枕玩手機,秦遠珩在他身邊擦發。
一切都顯得那麽美好。
不知想到了什麽,岑阮聲音糯糯地有些慵懶的意味,開口問道:“哥哥,你知道為什麽我們兩個的夢境互通嗎?”
他一直以來都沒搞清楚這個問題。
他能入祁老爺子的夢境可能是因為血緣或者儀器的緣故,但秦遠珩可什麽都沒有借助,他也找不到絲毫的理由。
秦遠珩的聲音帶着些沙啞,語氣一如往常,“也許是因為睡覺的時候,我們離得近吧。”
岑阮:“!”
他眼睛睜大,猝不及防就被這一思路砸中腦袋。
他記得第一次進入夢境好像就是……他誤入了哥哥的房間,然後還睡在一起了。
啊啊啊這麽簡單的道理他居然沒想到!!
那如果和別人睡在一起,他也能進入別人的夢境嗎?
這個問題在岑阮腦海裏一閃而過,然後很快便散了,他現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怎麽可能還會和別人睡一塊呢,再說了,就算他想實驗,秦遠珩估計二話不說,一把将他抱回自己的地盤。
既然已經知道了原因,岑阮已經等不及想要試一試事實是不是所猜測的那樣,于是等秦遠珩洗漱出來之後,他直接投懷送抱撲到對方身上。
還沒表露心意之前他們就很親密了,現在确認關系後岑阮就更加沒有什麽心理負擔。
他迫不及待地問:“我們今晚要夢什麽啊?”
秦遠珩摟過少年的腰,聞言輕輕挑眉,“随你。”
岑阮興致勃勃地道:“要不接着上次那個夢吧。”
上次的夢?
秦遠珩呼吸緊湊,眸色都變暗了,“你确定?”
然而岑阮卻在最後一刻慫了,他光明正大地翻開這頁話題,“明天我們是不是要去買衣服挑禮物啊,祁老爺子七十歲大壽我們應該都要出場。”
原先岑阮是不打算去的,但現在相認了他作為小輩自然得出席,距離壽宴開始還有幾天,時間略趕,他得盡早做準備。
秦遠珩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摟着少年的腰又緊了緊,吓得他瞬間僵直了身體。
岑阮突然意識到,有些玩笑是不能亂開的,比如剛剛。
岑阮喜歡軟床,每次睡覺都會在原來的基礎上鋪個幾層軟床墊,躺下去時會有明顯的下陷感,他被秦遠珩輕手輕腳地放到床上,隐約能感受到來自對方的氣息。
“晚安,做個好夢。”
-一夜好夢。
岑阮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有些恍惚,還沒緩過神來就被身旁人揉了揉腦袋,聲音還帶着清晨的沙啞,“醒了?還要繼續睡嗎?”
難得有一次醒來時秦遠珩還在身邊的,岑阮盯着他看了一會,然後才慢慢搖搖頭,“我不困了。”
不困,但是腦子還沒上線。
遲鈍過後,昨晚的記憶開始湧上腦海,岑阮耳尖通紅,有些坐立不安,他張了張嘴,但是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秦遠珩比他早一步起床,此時已經換好了襯衫。
岑阮坐在床上看着他換衣服,腦子不由自主又湧現昨晚的夢境記憶,親得狠了他嘴唇都隐隐作痛,但那種又疼又爽的滋味确實是很難去形容。
他算是徹底栽了,岑阮心想。
兩人不必多言,吃過早餐後便動身前往A國最大的購物中心,桑簡宜好不容易認回自己的孩子,若不是昨晚事出緊急,她肯定不會放任岑阮離開她視線一秒。
所以一聽到岑阮來了這裏,她便也收拾好妝容趕來。
她傷勢不大,休息兩天便已大好,除了腿腳有些不利索之外沒什麽大問題了。
她趕到的時候,岑阮在試着穿去參加壽宴的白西裝,版型精巧,尺寸合身,他穿在身上顯得漂亮而矜貴,十足的小少爺貴氣味道。
他很少穿那麽正式的衣服,還有些許地不習慣,感覺束手束腳不太自信。
他們十多年沒再見過面,桑簡宜錯過了岑阮的成長時光,這會看見早已長大成人的兒子,心裏感慨萬千酸澀至極,眼眶紅紅的。
她不知道這些年岑阮過得怎麽樣,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某個角落哭鼻子、想着爸爸媽媽為什麽不要他。
岑阮看見桑簡宜來了,眼睛亮了亮,道:“媽媽你來了啊。”
桑簡宜應了聲,忍不住上前又輕輕抱住了少年,“軟軟穿什麽都是最好看的。”
話罷她又問:“這裏只有你在嗎?”
岑阮解釋道:“哥哥在處理我身世的事情,要和秦家上下打點好。”
這不是什麽小事,尤其涉及秦祁兩大家豪門,外頭數不清多少雙眼睛盯着。
旁邊的店員一臉驚奇地看着他們的相處模式,可能是被那聲母親給驚到了,這幾天雪場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照片都被爆了出來,所以他自然認得這兩位。
目光來回打轉,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知道了豪門的秘密,忍不住多打量了兩眼。
岑阮又多嘗試了幾套西裝,在最後一套的時候,秦遠珩才姍姍來遲。
桑簡宜的視線忍不住放在秦遠珩身上,他們也有好幾年未見了,他要比記憶中的似乎要高大成熟了一些,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
秦遠珩手裏捧着兩束花,徑直朝這邊走來,将其中一束遞給桑簡宜,紳士道:“好久不見,姨姨。”
她心裏感慨地接過,發自內心地笑道:“好久不見,你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
留學時期的秦遠珩處事待人都比較漠然,現在倒是變了不少,好像更有人情味了,甚至都學會送花了。
岑阮一邊擺弄着玫瑰,一邊解釋道:“人嘛,總是會變的。”
他擡眸,折了一支玫瑰夾在胸口,轉了一圈,眼中含着期待,問道:“怎麽樣,我這身好看嗎?”
岑阮遺傳了桑簡宜大部分的優點,長相自是沒話說,一身白西裝,像是童話裏走出來的王子一般。
秦遠珩動動唇,評價道:“好看。”
雖然只有兩個字,但岑阮還是很高興的,他眉眼彎彎,“你那邊處理好了嗎?”
他指的是秦家知道他身世的事情,秦遠珩眸光一閃,應聲點頭。
無論怎麽說,岑阮被秦家收養了十來年,桑簡宜對着秦遠珩,語氣極其認真地道:“等年後我會親自去一趟秦家道謝的,作為報答,只要不涉及法律底線,你們什麽要求我們祁家都會想辦法辦到。”
秦遠珩抿了抿唇,沒做回答。
岑阮眨眨眼睛,他不太懂商圈上的彎彎繞繞,但此時的氛圍有些詭異還是能感覺到的,于是便開口:“接下來是不是去給祁老爺爺挑禮物啊……”
提到祁老爺子,他心裏莫名虛得很,他始終沒忘記自己當初在夢境裏吐槽過祁老本人的事,而且還騙人家說自己家世很慘。
雖然上次見面祁老爺子沒說什麽,但礙不住岑阮自己喜歡胡亂瞎想啊。
有那麽幾個瞬間,他都想裝病躲過這次社死事件了。
挑了一下午合适的禮物之後,岑阮才跟着桑簡宜回了他們的別墅,他沒有什麽認床的毛病,但是和秦遠珩一起睡久了現在身邊突然沒人,還是有點不太習慣的。
他輾轉反側了小半夜,腦子裏亂糟糟的。
一會是想壽宴和祁老爺子相認,一會是想秦遠珩親他,一會是想沒了主角受世界意識會有什麽新的動作,一會是想怎麽在這個世界存活的辦法。
直到想破腦袋,他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等天已經微明他才昏昏沉沉地睡着。
在新家的第一天,岑阮就睡了一個大懶覺,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準備吃午餐了,他羞愧得臉都紅了。
期間桑簡宜敲過門看過他,發現他只是單純在睡覺之後才松了口氣,并且還親自做了一大桌子他愛吃的菜,盡顯母愛。
過了昨天相認的上頭情緒之後,今天他就冷靜下來了,大部分時候都是祁臻和桑簡宜問問題,他來回答,無非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問題。
比如他的生活習慣、學習、身體等問題,也許是之前查到過資料,所以沒有問他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而是想盡辦法去補償這缺失十來年的親情。
有錢人的生活總是那麽樸實無華,僅一頓飯的時間,岑阮名下又多了好幾千萬的零花錢,以及十來條城市中心的商業街。
相比磨合期的平靜,外面早已經暗潮湧動,離祁老爺子七十大壽宴越近,各大企業豪門動靜就越大,還有不少其它國家的合作方過來。
而且有消息放出來,這次宴席不只是慶祝大壽,似乎還有關于祁家的股權變動,總之這次祁家發放了比平時多三倍的邀請函,這架勢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公布。
衆人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來,舉辦的那一天,來參加的人極其多,而岑阮也要見到祁老爺子了。
他懷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莊園,在場的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目光頻頻落在他的身上,那目光含有濃濃的探究意味,不僅是因為他是秦家少爺,還因為他救了桑簡宜,讓秦祁兩家又再一次扯上了關系。
二合一落地窗前,祁老爺子坐在輪椅上看着底下光景,助理在一邊彙報近況,然而祁老的心思已經全然不在工作上了,他的視線忍不住望向莊園門口,期盼着見到記憶中的那個少年。
助理澆涼水:“生日壽宴還未正式開始,老爺您看再多次小少爺也不會憑空出現的。”
被戳穿心思的祁老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哼了幾聲,然後轉動輪椅回到房內,嘴硬道:“我只是看看風景而已,才沒有想軟軟。”
瞧着這副死要面子模樣,助理非常識趣地轉移話題,他說起自己心中的疑惑,“秦家那位說希望能在今天公開小少爺的真實身份,可您不是說沒那麽快公布嗎,怎麽現在那麽突然?”
祁老爺子手一頓,後槽牙都要被他咬碎了。
這還用說嗎?!
之前秦遠珩提的這個條件,就是為了滿足他的一己之私,他早就對他的乖孫有那種龌龊的想法了,所以才想着拖延公開身份的時間。
而現在那麽着急公布,那就只能說明一個結果了——他的白菜乖孫被拐走了。
按照這效率,毫不懷疑,怕不是昨天告白,今天公開,明天就直接訂婚,後天直接辦婚禮了吧。
祁老爺子要被氣死了,但是卻無可奈何,畢竟上次在v國見面,他就覺察到軟軟對秦家大少的感情不一般了,今日一看,果然是這樣。
那他的軟軟豈不是剛從秦家回來不久,又要回到秦家了……
祁老爺子此時很想當個拆散人感情的壞人,但是他不能這麽做。
而且他和秦遠珩暗中還在交易中,他要找到到底是誰、或者說是某個非自然生物在阻止他找到真相。
此刻鐘聲敲響,莊園布置得華貴高奢,記者和攝影設備也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賓客陸陸續續進入大廳,受邀的大多為圈上上流人物,他們自然也收到這幾日傳出來的消息,連記者都請過來來,看來确實是有一件大事要公布啊。
他們正有意無意地打量着周圍。
很快他們便看見不遠處沙發上的少年,他有一雙極幹淨漂亮的眉眼,笑起來又軟又糯,穿着白色西裝,一舉一動盡顯小少爺的矜貴氣質。
在場的人不太認得這個生面孔,直到秦遠珩靠近并且親密與少年咬耳朵談話的時候,他們才猛地驚覺原來這少年便是前幾日在雪場救了桑簡宜的那位秦家養子岑阮。
看着兩人動作如此密切,一部分嗅覺敏銳的人察覺他們并不像是單純的養兄弟關系,那眼神拉絲、喂糕點的舉動簡直就像是熱戀中的小情侶那般膩歪。
場上的人雖然看得出來,但沒人敢明着讨論試探,心裏懂就好,沒必要戳穿,畢竟上層圈子裏有個什麽特殊癖好都很正常。
很快,他們看見秦遠珩起身離開,留着岑阮一個人吃着小蛋糕。
似乎是認識的人不多,秦遠珩一走,他便無聊地玩着桌上娛樂用的棋牌,偶爾發一下呆,也不主動上前和其它幾大豪門認識,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般。
看久了有點無趣。
其他人很快收回了視線。
岑阮有些緊張,腦內演習從未停過,他在想着與祁老爺子見面該說些什麽話好,也不知道祁老又是怎麽看待他這個孫子的,是驚喜還是猜疑。
而就在他想喝一點低濃度的酒壯壯膽的時候,眼前卻多了幾道黑影,他擡眸一看,卻發現面前多了幾個和他同齡的人,眼神并不太友好。
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岑阮目露茫然,不知道這幾人杵在這裏是想做什麽,“你們好,有事嗎?”
為首的那人穿着極為張揚的紅色禮服,聽到這句話時不耐地嗤笑一聲,一看就是來找茬的。
岑阮也沒想到,在那麽重大的場合上,居然還會有不知死活的人找麻煩,他們是真不怕祁家秋後算賬嗎。
那人冷哼一聲,在他旁邊坐下,“別以為你救了桑夫人你就得意忘形,你再怎麽樣都只是秦家的養子而已,完全比不上我們景念。”
“要不是你那日惹了他生氣,他一時氣急了怎麽會想不開,發生那樣的事情。”
其餘幾人連忙附和,“對都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
“說不定是你和秦家一起做的局,誣陷我們念哥,不然怎麽那天你正好在場還救了桑夫人,分明是有備而來。”
岑阮沒想到那事引起的連鎖反應還會那麽強,同時他也在忍不住感慨主角受不愧是主角受,這一批又一批為他出頭的人還真是多,明明上一批人才剛教訓完不久,又來新的搞事情的來了。
最開始他也有點羨慕主角受那麽受歡迎,但自從發生雪場那事之後,他才意識到,這群喜歡他的人可能更喜歡的是桑景念僞裝出來的那副面孔。
直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岑阮眨眨眼睛,面不改色地喝下一口酒,他原本是并不打算在這重要日子裏和他們起沖突,但是他們還不分青紅皂白造謠,這就讓岑阮有點咽不下這口氣了。
他聲音有些冷,“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亂說。”
然而這群富家子弟從小就被慣壞了,見岑阮還敢頂嘴,立馬惱羞成怒起來,好幾個人圍在岑阮面前,密不透風地,讓人感到些許窒息。
“你懂什麽,肯定是你搞的鬼,祁老爺子可不會放棄他祁家最後的血脈的,你還是該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你還有臉來參加祁老的壽宴,你還真不怕死啊。”
語氣激烈措辭犀利,這咄咄逼人的态度讓岑阮略感不适,原主高中被霸淩的記憶突然湧了上來,與現在的場景交疊重合。
他臉色微微蒼白,冷着聲音道:“讓開,我有心髒病。”
潛臺詞就是離他遠點,不然發病了誰都擔不起責任。
果然領頭那人一聽他這麽說,立馬皺眉後退了一步,讓出了些許空間,但嘴上依舊沒停過,“我們早就聽說了祁家這次有要事公布了,肯定是為了念哥的事情!”
他說這話時聲音并不小,再加上一群少爺在同一塊地方,自然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他們側耳一聽,見是有關秦祁兩家的事情,更加感興趣了。
與此同時,記者發現了這邊的情況,聞着味就擡着機器過來了。
領頭那人沒留意到周圍人變多,還在喋喋不休地道:“你就等着你的陰謀被揭穿吧,你可瞞不過祁老的眼睛,說不定到時候秦家也不願意認你了,把你推出去背黑鍋——”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脊背都一片寒冷,這時四周也徹底沒了動靜。
一道冷冷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你是哪家公司的?”
那人身體明顯一抖,不可置信地回頭,只見面前男人面容極其嚴肅冷漠,看他宛如看一只蝼蟻般。
秦遠珩語氣不耐,重複最後一次,“你是哪家公司的?”
這句話威脅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秦家在B國的勢力幾乎是斷層的,現在也将産業延伸到了A國,想要搞垮某一家公司那可太簡單了。
四周其它上流人員聞言也忍不住震驚了一下,畢竟他們可沒見過有人公開要搞某一個小企業的,明眼人都知道這次秦家大少是真的生氣了。
因為他家弟弟被欺負了,所以不怕損害名聲都要重重反擊回去。
先前v國那事就有傳聞說秦家兩位少爺之間有情況了,就算沒有那也是關系極好,再加上秦遠珩那睚眦必報的性格,那幾個人估計要被收拾得很慘。
周遭想清楚的人忍不住發出同情的目光,而那幾人已經被吓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完了完了,得罪了秦家,基本上都沒救了。
岑阮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地擡眸,見是熟悉的那個人之後,一直緊張的情緒便松懈下來,随後一陣陣委屈湧上心頭,但礙于周圍人多,他不好意思開口。
秦遠珩一眼便看出了岑阮的心思,上前低聲詢問道:“有沒有哪裏受傷。”
安全感瞬間拉滿,岑阮輕輕搖搖頭,伸手悄悄地拉過對方溫熱的大手。但由于卡着視角,所以看到的人并不多。
岑阮心裏倒也不是特別難受,就是那群人剛剛圍得太近,讓他有些喘不過去來而已,但是一看見哥哥來了,那點難受早就消散得一幹二淨,只剩下淺淺淡淡的暖意。
壽宴開始了,越來越多的人入席,本來這種場合談合作的衆多,各家長輩也會帶人長見識,但經過剛才的那一場鬧劇,也沒人再敢靠近秦家這兩位,生怕惹火燒身。
祁家的保安正要攆那幾個搞事的學生出去,他們家長卻恰好出現了,岑阮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其中一個正是A國有名的科技企業,位居祁氏之下。
他前段時間為了v國那場合作,多多少少把有名氣的企業都給了解了一遍,除了陳氏之外,另一不可小觑的勁敵便是譚家。
岑阮也沒想到和譚家打上交道居然會是在這種場面上。
譚家那小輩看見父親來了瞬間腰杆挺直,仗勢欺人成慣了,連忙掙紮開保安,張口閉嘴就是要他為自己出頭。
“爸爸,你來得正好,這裏有人欺負我!”
譚父臉色青一塊紫一塊,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自己纨绔孩子,差點一巴掌給扇過去。
也不知道祁家那小子給他孩子下了什麽迷藥,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維護他,而且還敢在祁老的壽宴上鬧事。
之前他們倒是和祁家談過合作,剛才的事賠禮道歉也就擺平了,但是還惹上秦家的話,他們保準吃不消,再者秦家那位狠厲和護短性子也是在圈內出了名的,想要解決恐怕得掉一層皮。
然而譚應完全沒感知到他父親的怒氣,還在孜孜不倦地道:“念哥肯定是被誣陷了的,他怎麽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啊,我一定要見到祁老爺子,讓他重新再查清楚。”
“祁老爺子肯定是被秦家給迷惑了,還有那個叫岑阮的,他一個養子憑什麽啊!”
他說這話時并沒有壓低聲線,周圍好些人都聽到了。
本來豪門辛秘就有很多人關注,但沒人敢光明正大說出口讨論,像譚應這種的還是頭一次見。
眼見着越來越多人聚集在這裏,譚父氣得腦瓜子嗡嗡響,直接就給譚應腦袋來了一拳,咬牙切齒:“你是真不顧家裏死活啊,今天你不給秦家兩位少爺道歉,你就別認我這個爹了。”
譚應哪裏見過這等仗勢,但是他滿腦子都是難堪。
這裏那麽多人看着,他面子都沒了。
岑阮好巧不巧就看見了這一幕,他頗為驚奇地看着這戲劇化的發展,但秦遠珩半分注意力都沒被吸引過去,還在給他家小朋友剝葡萄,“張嘴。”
一顆酸酸甜甜的果肉落入口中,他嚼了兩下咽下,還沒來得及說話,第二顆又緊跟其後。
秦遠珩非常熱衷于投喂他,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但岑阮現在也沒心情膩歪了,眼神示意前方狀況。秦遠珩卻淡淡地道:“他不是想見祁老嗎,那就讓他見個夠。”
他話音剛落,大廳裏就多了幾道聲音,保镖一字排開,所有人轉身,目光紛紛落在坐着輪椅的老人家,他穿着氣場一流,隐隐讓人感到些許壓迫,皺皺眉頭,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助理一路推到正廳中央。
祁老目光掃視四周,要不是底下有人彙報說他的乖孫被欺負了,他還不想下來髒了自己的手呢。
現在讓他來親自瞧瞧,誰那麽不知死活欺負他乖孫了。
有些人認出了祁老,紛紛畢恭畢敬地叫喚他。岑阮剛好位于死角這個位置,只聽到熟悉的字眼,他急匆匆站起來,心跳有些加速。
是爺爺來了嗎?
臨到關鍵時候,他卻有些膽怯,正想退縮的時候,秦遠珩卻握緊了他的手。
譚應剛剛的怒火早已在見到祁老的那一刻完全消散了,祁老上位多年,即使是坐在輪椅上,但周身的氣場和壓迫完全不是他一個小輩能承受得了的。
之前說得那麽好聽,但到真正見上了他卻慫了起來,甚至躲在自己父親後面不敢說話。
可就算他不說話,祁老的目光卻準确地鎖定在了他身上。
“就是你在找我。”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随着這極具壓迫感的話響起,幾乎全場人的視線都落在譚家父子身上,譚父只好出來賠不是,“我家孩子平時被我慣壞了,祁老莫怪,我回去就好好教訓他。”
然而祁老卻不打算放過他,拐杖往地重重一敲,任人都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譚應臉色都白了不少,一直躲在父親後面,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老、老爺子好……”
他本想糊弄過去,可一想到念哥的情況後,又鼓起勇氣道:“桑景念不、不會做那種事的,肯定是秦家在背後搞鬼了,請、請祁老明察!”
未了他覺得不妥,又再加了一句,“再怎麽說念哥也是祁老您的乖孫啊。”
全場一片安靜,死一般的寂靜。
他們都不知道該評價這小子是太重情義了,還是太不知禮數太不怕死了。
他這話指向性太明确了,直接把矛頭轉向了祁老和秦家。
話剛落譚父的拳頭就落在他臉上,直接打得他一個踉跄,臉上的紅色手指印格外明顯,“你個混小子說什麽呢!!”
然而他這邊的鬧劇已經不足以吸引別人的視線了,在場的人更想知道兩位當事人是什麽反應。
不知何時,原本還在邊緣看戲的兩人也被完全暴露在大衆視野之下,岑阮看着祁老爺子,心中不由緊張起來。而一直緊拉着他手的秦遠珩卻上前了幾步,微不可查地朝祁老點了點頭。
記者的攝影機也迅速記錄下這一幕。
衆目睽睽之下,祁老卻笑了起來,頗有幾分和藹,但語氣帶了幾分嗤笑,對譚應道:“誰告訴你桑景念是我孫子的。”
譚應睜大眼睛,震驚的不只是他,大多數人都因祁老這句話而摸不着頭腦,面面相觑間都看見了對方眼中不可置信的情緒。
不是說桑簡宜是祁老的兒媳嗎?
他們記得沒錯的話,桑景念就是桑簡宜的兒子吧……
那為什麽祁老剛剛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譚應人都傻了,“可是念哥……”
“我确實有一個孫子,但那個人不是桑景念。”祁老目光忍不住落在不遠處的漂亮少年臉上,語氣柔和了幾分,“今天除了賀壽之外,祁家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宣布。”
聞言岑阮心中一緊,手不由自主握成拳,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祁老那熟悉的面孔。
血緣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原本沒相認之前他就覺得管家爺爺很親近,直到現在才發現他們居然還是爺孫關系。
岑阮緊張到無法呼吸了,他似乎已經知道祁老想說什麽了。
記者也已經做好準備,連續拍了好幾十張照片,腦子已經想好通稿該怎麽寫了。
其餘人見這仗勢,隐約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大新聞,桑景念不是祁家少爺,那真正的祁家少爺是誰?桑景念又是什麽樣的一個存在?
一些洞察力強的人已經順着只言片語的消息,以及祁老的目光所在,很快就鎖定在了岑阮身上。
難不成——他們腦中形成一個十分荒謬的想法,一度不敢相信,直到祁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猜測得不錯,秦家岑阮就是我乖孫,是我祁氏的繼承人。”他朝着岑阮那個方向招招手,岑阮見狀非常乖巧地就上前走去,一路到祁老跟前。
他聲音啞啞的,帶着一些哭腔,“爺、爺爺……”
祁老欣慰地點點頭,然後又道:“十幾年前是祁氏看護不周,祁軟走丢,後來意外被秦氏收養,直到不久前才相認,從今天起,祁氏名下的子公司轉交祁軟名下,然後循序漸進繼承整個祁氏。”
整個祁氏!
在場的人被這個驚天消息砸得個猝不及防,全然沒想到他們根本不怎麽放在眼裏的秦家養子,居然會是祁家的失散多年的親骨血。
岑阮的身價一夜之間飙漲,成為多少人都可望而不可求的存在。
原本岑阮就深受秦家新掌權人秦遠珩的青睐,現在真實身份又是祁家真少爺,秦祁兩大豪門都和他扯上了關系,這種經歷拍戲都不敢這麽拍的吧。
然而現實生活中就是發生了這麽戲劇化的一幕。
當初v國會議祁老親自下場就讓人很震驚了,和現在一比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原來當初已經早有端倪了。
各種通稿時報也已經同步發送到網上和上流圈子,短短不到五分鐘,#岑阮祁家失散多年的骨血,#秦家養子岑阮,#祁軟等關鍵詞條直接就上了各大平臺的搜索熱詞。
事關秦祁兩大豪門的新聞,直接在上層圈子引起轟動。
壽宴上,譚應聽到這句話渾身一顫,還沒等他問出口,祁老身旁的助理已經開口:“至于桑景念少爺,他是桑夫人當年喪子之痛巨大挂念下收留的孩子,與祁家無血緣關系,可是卻故意傷害桑夫人,現已與祁家毫無關系。”
這話無疑是當頭一棒,先前譚應的出頭宛如是個笑話。
譚父已經感覺到深深的絕望了,他甚至都不想認這個蠢兒子了,他們譚家在他這一代可算是毀了。
祁老慈愛的目光掃視着岑阮,只用他們才聽到的聲音大小,說道:“好久不見。”
岑阮百感交集,很快垂下眸,看都不敢看祁老一眼。
啊啊啊啊啊要開始算賬了!
要開始算夢境裏的賬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