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信息素報警器
第14章 信息素報警器
自從謝慕瑾去練習室排練之後，簡弈也跟着一起逃了體育課的自由活動時間。
不過百米之隔的學生會辦公室，雖然看不見謝慕瑾所在的練習室，但好像也仿佛能聽見他清亮的歌聲。
不過簡弈也不是完全偷懶，通常他會利用這段時間給謝慕瑾批改試卷，等到吃完晚飯再給他講錯題。
【無關瑾要：學校裏安裝的信息素警報器是你家生産的嗎？】
突然收到謝慕瑾的消息，簡弈立刻放開了手上的紅筆。
謝慕瑾雖然看起來不太聽話的樣子，但其實特別守規矩，雖然他應該是在彩排，但現在也算是上課時間，沒有必要他不會玩手機。
這也是簡弈會親自上門去叫他提前動身去食堂的原因之一。
【簡：是。我舅舅研究出了一種新技術，就賣給我父親了。】
發出去之後，簡弈并沒有立刻收到謝慕瑾的回複。
這其實并不算什麽大事，謝慕瑾經常顧頭不顧尾，發一條消息就不見人也是常有的事。
但今天簡弈卻覺得有些不一樣。
謝慕瑾不會無緣無故問到學校裏的信息素報警器問題，像這種心大得可以撐船的人，根本不會在意天天挂在牆上比滅火器還常見的安全裝置，更不會因為知道是他家生産的就特意來誇他一句。
想到這裏，簡弈立刻摘下眼鏡，拿起手機撥通了教導主任雷昉的電話。
“雷老師，我父親讓我來問一下，咱們學校安裝的信息素報警器使用情況良好嗎？”
雷昉跟天下所有老師都一樣，對這種學霸和優秀學生，态度相當溫和，完全沒有夜巡操場棒打鴛鴦時的狠厲。
“挺好的。不過昨天有學生反應壞了一臺，我已經請售後人員今天上門來維修了，你父親這麽快就知道了？”
簡弈心裏一跳：“壞掉的那臺，是在練習室那邊嗎？”
“是小謝跟你說的？”雷昉立刻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是，不過不是小謝他們那個練習室。”
“好的，謝謝雷老師，下次有這種事您可以直接通知我，我現在立刻就讓父親安排人過來。”
“行，那就先謝謝你啦！”
“不客氣，雷老師再見。”
簡弈挂斷電話，立刻起身朝外面走，差點把剛想推門進來蹭暖氣的周雲骐撞翻在地。
“诶，你去哪兒？”
周雲骐看着簡弈幾乎是用跑地離開，想也沒想也跟着追了上去。
出了什麽事？
為什麽簡少看起來想殺人？
簡弈想到了什麽？
他比誰都清楚有多少節目，更清楚每個練習室每個時段有多少人。
按照學校規定，公共空間的信息素警報器壞了，所有學生都必須暫時離開那個地方，直到警報器完全修好，才能重新交付使用。
而沒有練習室使用的學生會被分散到其他練習室。
如果沒有問題，謝慕瑾不會無端端給他那條信息。
有人故意破壞了信息素報警器。
TA目的是什麽？
信息素過度溢出的環境中，除了AO會受到影響外，影響最大的其實是尚未分化的未成年……
這個人的目标，難道是謝慕瑾！
·
事情具體是怎麽發生的，謝慕瑾并沒有看清楚，但他卻看見了距離自己一步之遙的Omega女生在一瞬間倒下，痛苦地蜷縮起了身體，整個人冒着冷汗渾身發抖。
謝慕瑾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還是個未成年，但到底也是個男孩子，只能順手拉住了剛才跟他講話的Beta女生。
“你能不能幫我看看她怎麽樣了！”
Beta女生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叮叮咣咣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
“趕緊躲到角落裏去！”
聽見謝慕瑾的聲音，Beta女生立刻回神，抱着Omega女生縮到了角落裏去。
這時候已經有人反應過來是出事了，女生們強忍着沒有尖叫，她們手拉着手後退到了角落，将那個情況明顯不對的Omega女生圍在了最裏面。
保護Omega不僅是男生們的義務，女生也因為這份想要保護弱者保護同伴的信念而變得勇敢。
練習室裏的Beta男生并不算太多，加上謝慕瑾也不過七八個人，而他們要面對的是一個将信息素催生到了巅峰狀态的Alpha。
“方偉澤，你想要幹什麽？”一個Beta男生喊出了Alpha男生的名字，“把門打開，讓我們出去！”
名叫方偉澤的男生沒有回答，也沒有打開門，而是目光直直地看着謝慕瑾。
被毒蛇一樣的目光注視，感覺并不舒服。
但謝慕瑾并沒有退卻。
其實他已經隐約感覺到了空氣中飄散的核桃皮味，并不是核桃仁那樣清甜的味道，而是剛剛被剝開最外層的綠色果皮，黑乎乎外殼上散發出的那種結合了草木油脂和腐爛植物的味道。
謝慕瑾忍不住皺眉，這味道并不怎麽讨人喜歡。
方偉澤沒有錯過謝慕瑾那一瞬間的表情，在看見謝慕瑾對他的信息素有反應的時候，他忽然笑了。
“你果然是個Omega！”
謝慕瑾：“……”
“沒有十年腦癱，說不出來這種蠢話。”
謝慕瑾沒打算跟方偉澤硬碰硬，他雖然不是柔弱到手無縛雞之力的Omega，卻也只是個沒分化的未成年，拼力氣肯定拼不過全盛狀态的Alpha，還不如拖延時間等待援兵。
他相信聰明如簡弈，一定會比任何人都先察覺不對勁。
“啊！”
“卧槽你敢動手！”
“方偉澤你瘋了嗎，啊！”
“不能讓他過去！”
謝慕瑾回過神就看見方偉澤朝着自己沖了過來，而另外那七八個Beta男生已經先他一步沖了上去，他趕緊也想跟上，卻被後面那個Beta男生攔住了。
“他的目标是你，要是被他咬了，你的腺體還想不想要了！”
謝慕瑾想說我還沒分化，我哪兒有腺體，但那個男生已經扔下他沖了上去。
雖然夠勇敢，但面對信息素巅峰狀态的Alpha都沒能撐過一拳。
空氣中的腐朽氣味就像是毒氣一樣蔓延開來。
然而奇怪的是，信息素報警器卻并沒有響起。
這讓謝慕瑾更加篤定，另外那個壞掉的報警器應該也是方偉澤做了手腳。
一片混亂中，謝慕瑾聽見了身後那個Beta女生讓Omega女生不要睡過去。
方偉澤釋放出的濃郁信息素已經嚴重影響了Omega的健康，再這樣下去，還沒有成年的Omega女生很可能會被動發情，到時候不僅是身體受損，還會影響她的名譽。
不能再猶豫。
謝慕瑾抄起凳子就迎上了方偉澤的攻擊，可那個用木板和鋼管組合起來的凳子，在Alpha堅硬如鐵的拳頭下破碎變型，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謝慕瑾一擊不中沒有戀戰，快速找到空檔竄到了女生堆的另一邊，他知道這人的目标是自己，不能殃及池魚。
果然方偉澤根本看都沒看那一群女生。
方偉澤轉身看着謝慕瑾，驚嘆于這個人真是天之驕子，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矜貴得像是小王子一樣驕傲又漂亮。
越是驕傲就越想要踐踏，越是漂亮就越想要破壞。
濃郁得化不開的腐朽氣味忽然變了，夾雜着詭異的脂粉味。
眼前這個暴走的Alpha進入到了狂暴的易感期。
謝慕瑾還沒有分化，他了解到生理健康知識并不多，卻也知道易感期的Alpha一般都沒有理智，這時候的他們就像是叢林裏饑餓的野獸，除了捕獵就只有繁殖。
謝慕瑾的意識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但他的聽力并沒有因此下降。
腳步踉跄地躲過了方偉澤的又一次進攻，謝慕瑾隐約聽見了一牆之隔有人也察覺到了這裏的不對勁，在外面說着什麽“撞門”之類的詞。
再撐一下也許就能得救。
想到這裏，謝慕瑾順手抄起了話筒架，劈頭朝方偉澤腦袋上招呼。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下一秒，周圍的空氣在一瞬間變得稀薄，冷冽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
明明天氣已經回暖，但在這一刻，破門而入的冷空氣裹挾着刺骨的風，将所有肮髒惡臭的味道都完全掩蓋。
謝慕瑾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看見已經逼近到自己面前的方偉澤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被凍成了一個冰人。
頭發和臉上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冰霜，連眼睛都無法轉動。
謝慕瑾輕輕一推，被完全凍結實的方偉澤就哐當一聲砸到了地上，像是被丢棄的垃圾一樣，毫無尊嚴無法動彈。
簡弈從辦公室一路不停地跑過來，直到看見完好無損的謝慕瑾才終于放下心來。
謝慕瑾其實在看見方偉澤的變化時就已經猜到是簡弈來了，心也是在那一秒安定了下來。
能将信息素實體化到這種地步，門口的圍觀群衆都已經目瞪狗呆了。
知道他很強，卻沒想到他會這麽強！
要不是親眼所見，這誰敢信啊！
簡大會長不愧是錦城一中第一Alpha，絕對的名副其實！
“有沒有受傷？”簡弈上下打量謝慕瑾，“他有碰到你嗎？”
“沒有。”謝慕瑾搖頭，然後想起這裏還有個人情況比自己還嚴重，“那邊有個Omega情況不太好，需要立刻送去醫院。”
“交給我吧。”
不等簡弈開口，周雲骐已經搶先一步到了女生那邊，用自己招牌式的笑容試圖讓那個Omega先冷靜下來。
效果雖然并不太好，但至少也沒有變得更差。
周雲骐也是Alpha，AO授受不親。
只能請兩個Beta女生幫忙把Omega女生帶下樓，救護車已經等在樓下了。
直到這會兒周雲骐才知道為什麽簡弈剛才讓他先叫救護車再報警。
犯人可以親手處理，但救人卻需要專業的人來。
他并不擔心自己無法處理犯人，他只擔心那個人會受傷。
“那他呢？”
周雲骐踢了一腳被凍成冰棍的方偉澤，問這一句的意思是，要不要跟救護車一起帶走，畢竟這個人看起來已經離被凍死也不遠了。
簡弈卻冷漠得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等警察來了再說吧。”
現在的簡弈雖然表現得非常正常，但周雲骐知道這只是假象。
現在的簡大會長非常生氣，是那種能凍死人的生氣，不能用常理來判斷，更不能被挑釁，安靜如雞才是生存之道。
畢竟在學校裏釋放信息素試圖讓未分化的未成年進入強制分化和發情狀态，這已經觸犯了刑法，而且還是最嚴重的一條。
不救也沒事，反正也活不了幾天了。
簡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四周，幾乎可以想象當時發生了什麽，再開口時語氣雖然還是很緊繃，但比剛才有了幾分溫度：“受傷的同學們也一起去醫院檢查吧，費用會由學校支付，你們奮不顧身見義勇為的正義之舉，我會如實轉告校長。”
聽到簡弈這麽說，剛才還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嗷嗷亂叫Beta男生們一個轱辘翻身起來，在圍觀路人贊許的目光中，強忍着痛也要昂首挺胸，覺得自己頭頂金光，背影無比偉岸。
“我們也先出去吧，警察應該很快就到了。”
雖然這裏已經被冷空氣滌清，沒有那種讓人感到惡心的腐爛味道，但謝慕瑾還是不想再待在這裏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謝慕瑾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原本很牢固的防盜門已經碎成了幾塊。
從上面覆蓋的冰層來看，應該是完全被凍脆了，然後被人一腳踹開的。
不知道為什麽，剛才還很生氣的謝慕瑾，忽然有些開心。
*
作者有話要說：
簡少能随時随地能喝到冰闊落，好羨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