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契合度猜想
第35章 契合度猜想
謝慕瑾沒有想到, 假期最後一天的早上，居然是在醫院醒過來的。
我怎麽又來醫院了？
謝慕瑾轉頭就看見了躺在隔壁床的簡弈。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見簡弈的睡眼。
以前都是自己生病簡弈陪床，這下好了, 終于兩個人一起躺板板, 阿呸, 躺病床了。
謝慕瑾失去了昨晚的後半段記憶。
他只記得, 昨晚簡弈咬他咬得特別狠, 他掙紮得越厲害，犬齒紮得就越深，有那麽一瞬間, 謝慕瑾覺得自己可以跟霓虹國的某個偵探讨論一下，關于後脖頸頻繁受傷的感受。
顯然比起麻醉針，Alpha的犬齒更有攻擊性。
謝慕瑾伸手摸了摸後頸，熟悉的紗布質感, 疼痛感卻并不是很明顯。
“Alpha的唾液能緩解犬齒在腺體處留下的創傷。”
這一句寫在生理健康裏的第二性別生理知識, 浮現在了謝慕瑾的腦海裏。
簡弈應該幫我處理過了吧？
謝慕瑾忍不住想。
雖然簡弈處在易感期裏, 卻并沒有像方偉澤那樣迷失自我。
別說他根本無法想象簡弈那樣的人，會發狂到對他人進行無差別攻擊, 因為他連給自己一個擁抱都很克制。
謝慕瑾忽然清楚地認識到一個事實。
每一次臨時标記, 好像都是我主動的。
臨時标記是很疼沒錯, 但要說一點兒都沒爽到, 那就太虛僞了。
Alpha的信息素從腺體注入Omega身體裏的那一刻, 抵達靈魂深處的顫動，帶給了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滿足。
尤其是身體的亢奮讓人想忽視都不能。
謝慕瑾紅着臉拉起被子蓋住了半張臉，确認簡弈睡得很熟, 完全沒有清醒的跡象, 這才偷偷出了一口氣。
原來LSP竟是我自己！
來查房的姜子沐敲門進來時, 就看見遮着半張臉的謝慕瑾像是受驚的小貓咪一樣，仿佛渾身的毛都炸開了，一雙大眼睛瞪得圓溜溜地盯着自己，立刻半眯着眼睛踱步到他床邊，悄聲問道：“在幹什麽壞事呢？”
“沒……”謝慕瑾開了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居然這麽沙啞，立刻清了清嗓子，“我才剛醒呢！”
“是嗎？”姜子沐明顯不信，但也沒有當場拆穿謝慕瑾的謊話，一邊看病例一邊問道，“第二次被臨時标記，感覺怎麽樣？”
剛剛腦子裏還全是黃色廢料的謝慕瑾：“……”
雖然我是知道醫生一般都是性冷淡，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但也不能當着兩個當事人的面直接就這麽問吧！
我們還是未成年呢！
姜子沐問完了也覺得自己有點用詞不當，但看着謝慕瑾又羞又氣的小包子臉，忍不住就掐了一下。
知道自己沒到法定年齡，還敢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臨時标記兩次，早戀是能這麽猖狂的嗎
謝慕瑾還沒反應過來，姜子沐就收回了手。
遲了一步并失去反抗機會的謝慕瑾，覺得自己應該在臉上寫幾個大字——可遠觀不可亵玩焉。
不然誰都能來捏兩下，我的面子往哪兒放啊！
姜子沐才不管什麽面子裏子的，直接跟病人傳達了病情和診斷情況。
“你知道有些寵物會有假性發|情的情況嗎？”
謝慕瑾滿頭黑線。
“姜醫生你不會打比方可以不打。”
“好吧。”姜子沐松了口氣，“簡單來說，你這種症狀跟假性發情差不多，就是假性分化。”
謝慕瑾：“……聽起來渣得一批。”
“是挺渣的。”姜子沐想也沒想就點頭，“被标記了也可以不認賬，因為你還不是Omega，別說第二性別沒有發育出來，就連臨時标記都不成立。”說完看了簡弈一眼，搖頭嘆息道，“真是太渣了！”
謝慕瑾：“這又不是我願意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心甘情願被簡弈标記咯？”
“……我也沒這麽說。”
姜子沐對他比了個大拇指：“渣得好！”
謝慕瑾：“……”
能不能給我換個主治醫生，能不能！
“不能。”姜子沐瞬間變臉，一臉嚴肅地說，“鑒于病情的特殊性和罕見性，我已經請了我的導師有空來一趟錦城，到時候讓他來給你看看。”
謝慕瑾一聽就很緊張了。
都說重病才挂專家號，導師級別的專家，我這怕是已經病入膏肓了吧！
“你也不用太害怕。”姜子沐安慰道，“雖然标記沒有成功，但你的症狀被安撫得很好，甚至這一次你的病情比上一次情況要好。我猜測應該跟你們倆的契合度有關。”
“契合度？”
謝慕瑾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用這個詞衡量他跟簡弈之間的關系，忍不住就多問了一句：“有多高？”
姜子沐搖頭：“不知道。”
謝慕瑾：“……”
真的不能給我換個主治醫生嗎？
年紀輕輕就德高望重的姜醫生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被謝慕瑾一而再再而三地懷疑醫術，姜子沐惱羞成怒，直接把檢查報告拿給了謝慕瑾看。
“看到信息素檔案那欄留着大大的空白了嗎？本來應該填寫你的信息素種類和編號的，但是你！還！沒！分！化！我們在你的身體裏檢測不到準确的信息素，所以只能空着。”說完還覺得不解氣，又強調了一句，“不是我的醫術問題，也不是醫院設備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
“噓——”謝慕瑾捂着嘴小聲說，“你不要吵醒他啊！”
姜子沐看了依舊睡得很熟的簡弈一眼，不甚在意地說：“昨天晚上他擔心自己後半夜會易感期失控，主動要求我們給他打了一針緩和劑，藥效還沒過，他不會醒的。”
“他主動要求打針？”謝慕瑾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他的情況很不好嗎？”
“昨晚不是我值班，但聽我同事說，他的情況應該還好，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他一邊說着讓醫生先安頓你，卻又死死地把你抱在懷裏，死活不肯放開你。”姜子沐指了指謝慕瑾的胳膊，“指痕還沒散的話，應該都青了吧。”
謝慕瑾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左邊手臂隐約傳來的酸痛，開始他還以為自己側睡的時候壓麻了，現在看着手臂上還沒消散的手指印記，不難想象昨晚的簡弈抱着自己的時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Alpha的占有欲是非常強的，尤其是對自己的Omega。”
“而易感期的Alpha更是不能用常理來判斷，一般Alpha遇上易感期，要麽把自己關在家裏，要麽提前來醫院打緩和劑，因為他們清楚地知道，如果在易感期時遇到Omega，那他們可能會跟野獸沒什麽區別，掠奪、标記、占有，犯下不可饒恕的罪。”
“而在法律上，對易感期Alpha侵犯Omega的案件，也是判得最重的。”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不能約束自己的Alpha都不是合格的Alpha，Alpha的強大，不是用來傷害Omega的。”
“簡弈是我見過最能約束自己的Alpha。”
“甜美的Omega就在眼前，他卻只是做了一個臨時标記，我想，如果不是正好你的分化障礙剛好發作，他可能連臨時标記也不會做。”
“所以他才會強忍着不适堅持帶你來醫院，而不是帶你回家，徹底地标記你。”
“他戰勝了不可戰勝的易感期，選擇了放開你。”
“于是我猜測，你跟簡弈的契合度應該很高。他的信息素能緩解分化障礙帶給你的各種痛苦，你也能安撫處于易感期的他，這種情況，契合度低于90%是不可能做到的。”
姜子沐前面一大段話，謝慕瑾都聽得雲裏霧裏的，什麽易感期什麽臨時标記，連在一起就變得無比複雜。
但最後一句他卻聽明白了。
他跟簡弈的契合度居然有90%那麽高？
謝慕瑾傻了。
他父親跟母親的契合度已經高達讓人豔羨的88%了，他跟簡弈居然還有可能比他們還高出2%？
這……不科學吧？
“不準說要換主治醫生！”姜子沐預判了謝慕瑾的預判，先聲奪人，“我的判斷是不會有錯的！”
謝慕瑾：“……”
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你是沒說出口，但是你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已經寫滿了對我的懷疑！”
謝慕瑾：“……您考慮換個工作嗎？比如魔法占蔔？”
“自古巫醫不分家。”姜子沐翻了個白眼，“我可以玄學醫學雙修！”
謝慕瑾有樣學樣，也給他比了個大拇指，非常不走心地誇了一句：“你超棒！”
姜·業界權威·子·挂牌名醫·沐安慰自己，不要跟小孩子計較，才又接着說：“按規定，AO是不能同病房的，但考慮到他打了緩和劑，而你的分化障礙又需要他的信息素安撫，才把你們放在了一個病房。”
“不過你放心，這個決定是你們雙方家長簽字同意了的。”
謝慕瑾忽然有一種被“捉奸在床”的錯覺：“我爸媽，他爸媽……都知道了？”
姜子沐這會兒才覺得心氣順了點。
呵，你也知道怕？
“知道，簡弈把電話告訴了護士，護士通知了你們的家長。不過他們四位趕到醫院，聽說你們在第二次臨時标記之後，情況都非常穩定也睡得很香，就轉身回家去了。”
謝慕瑾：“……”
真是親爹媽才能幹出來的事！
今天也是被嫌棄是意外的一天呢！
算了算了，爹媽靠不住，但身體是自己的，還是再問詳細點吧！
謝慕瑾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你剛剛說簡弈的信息素能安撫我，那他的信息素究竟是什麽呢？”謝慕瑾陷入回憶，“涼涼的，又帶着一絲絲甘冽的氣息，好聞又舒服，是什麽呢？”
姜子沐聽見這個問題，激動壞了，笑意藏都藏都藏不住地反問道：“想知道？”
謝慕瑾剛點了頭就後悔了，這個姜狐貍，不會作妖吧？
姜子沐不僅要作，還作得理直氣壯。
他啪地一聲阖上病歷本，嚴肅得像是參加學術論壇一樣，語氣都沒點波瀾地說：“信息素類別屬于第二性別最高隐私，醫生無權洩露。”
姜子沐快樂地就差蹦起來了：“想知道嗎？嘿嘿，我不告訴你！”
謝慕瑾：“……”
果然還是應該換個主治醫生吧！
這位一看自己就病得不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