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有些想哄着

第11章 他有些想哄着。

紅痣灼灼,在眼底軟綿綿晃着。

謝與緩慢收攏了手指,隔着一層薄薄的真絲面料,體溫親密無間的傳遞。

他壓着眉眼,暗沉如墨,個高骨架大,連手掌也格外寬大,能掐住細韌腰肢,也能輕輕松松抓握住掙紮的雙手手腕。

謝與神色還是慵懶平靜的,甚至于透着幾分漠然。

他嗅着那輕輕淺淺的甜香,聲線低冷,不緊不慢喊着她的名字。

“郁驚畫,你想好了?”

郁驚畫眼睫輕顫,悄咪咪咽了口口水。

真絲睡衣輕薄無比,根本掩不住一些觸感分明。

耳廓連帶臉頰都粉潤潤的,撩起的眼瞳暈開淺淺驚慌,還沒做什麽,就盈了一汪水意。

“謝、謝先生……”她聲調很低,顫悠悠的軟,“我有些怕疼,求您輕點兒……”

謝與冷眸看她,漫不經心的想。

何止是怕疼。

這身雪白軟膩的肌膚,碰一碰就是淺淺紅印,嬌氣得不得了。

偏偏。

他有些想哄着。

郁驚畫是因為超雌基因病被丢棄的。

但她覺得自己運氣好,碰到了心善的郁家,即便從小體弱也被好好養大了,也就是小時候打針治病吃了些苦,哭得多了些。

——長大後,她是第一次哭那麽兇、那麽久。

抽抽噎噎得眼眶都快哭腫了,謝與抱她洗完了,自己才匆匆沖了澡。

從浴室出來時,他只穿了條家居褲,冷白流暢的上身還有淺紅的撓痕。

半蹲在床邊,拿紙巾給她擦眼淚。

聲音很沉,“怎麽還在哭?”

郁驚畫快委屈死了,伸出小手軟綿綿的去推他,沒什麽力道,反而被謝與不輕不重地抓住。

從男人攥握的指縫間,隐約能看到肌膚上遍布嫣紅的痕跡。

“我、我就要哭……”她委屈巴巴,鼻音很重的嘀咕。

謝與看着她格外生動的表情,倏而很輕的笑了笑,冷硬肅穆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幾乎能稱為溫柔的神情。

郁驚畫第一次看見,連哭都頓了頓,眼睫濕噠噠的打绺黏成一團,笨拙的眨動幾秒後,含着哭腔小聲道,“謝先生,你笑起來好好看。”

謝與的笑意很短暫,聞言眉梢輕動,低應了一聲。

冷白修長的手指撩起她柔軟順滑的發,卷在指尖。

“很遲了,睡吧。”

郁驚畫确實又累又困,眼角還挂着淚,躺在軟床之上,很快就沉沉睡着了。

精疲力盡的身體連姿勢都不變一下,脊背微躬,即使睡着了,秀氣的眉也輕蹙着,眼尾通紅,看着格外可憐。

謝與很輕的将她眼角的濕潤擦去。

又整理好被子,确保郁驚畫不會受涼,凝眸看了許久,才站起身離開房間。

謝栾半夜例行巡查,見到莊園主樓亮着燈,不放心的過來看了眼。

看到站在客廳露臺上的背影時,有些驚訝,“家主,您是失眠了嗎?”

他下意識走上前,皺眉憂心忡忡道,“已經淩晨四點了,家主,需要給您明天請假……”

謝與轉過身來,唇邊咬着一支燃到一半的煙。

眉眼還是疏離涼薄的,卻因着脖頸上一道分明的抓痕,看着莫名多了幾分放蕩。

謝栾猛地住了聲。

煙霧朦胧缭繞,掩住了謝與的大部分神情,他聲音低磁,因為咬着煙有些輕微的含糊,“不用。”

謝與煙瘾最重的時候,是剛回國接手謝家那會兒,日日夜夜殚精竭慮,晚上幾乎沒睡過一個完整的覺。點一支煙冷靜平複思緒,便成了一種習慣。

等他徹底掌握謝家後,就不太碰了——可見了郁驚畫兩天,他點了兩支煙。

謝與将煙拿了下來,夾在指間。

淡聲吩咐,“找設計師來,給她把衣帽間填滿。”

墨綠的睡裙已經濕漉漉皺巴巴的了。

謝與剛剛去給郁驚畫找睡衣換上,發現客卧的衣帽間裏空空蕩蕩,大約是來時匆忙,只來得及簡單收拾了常穿的衣服。

謝栾連忙點頭。

煙快燃到盡頭了,謝與屈指掐滅,偏頭想了想,“明早不用整理我的卧室,等……等她醒了之後再去。”

謝栾心中猛地一跳,幾乎壓不住自己震驚的神情。

不僅破戒了。

還讓人睡在自己的卧室?

從收到郁驚畫要住進來的消息時,謝栾就已經很驚訝了,沒想到,剛進來第一天,她就直接入住主卧、打破了他們家主這麽長久的禁欲自持。

那位看着嬌嬌軟軟的郁小姐,手段竟然如此不凡。

謝栾想着,将頭壓得更低,低聲應好。

“嗯,去休息吧。”謝與能猜到謝栾在想什麽,但并不在意,随口囑咐一句,便邁步往樓上走去。

進主卧時,恒溫系統調控着室內的溫度和濕度,郁驚畫還維持着那個姿勢睡着,卷翹長睫垂落,安靜又乖巧。

謝與并不習慣和人一起睡,這會兒上來本也只是打算看看郁驚畫睡得如何,自己另找個房間休息。

可低眸看着那小小一張素白臉蛋,仿佛還能想起她剛剛不停落淚的脆弱模樣,委屈極了,又乖順無比,恰好踩在了男人骨子裏的掌控欲上。

謝與擡手摸了摸她的側臉,軟白微涼,像是熟悉了他的氣息,被驚醒時眼皮困噠噠地掀開又閉上,小貓般慢吞吞蹭了蹭。

含糊咕哝,“謝先生……?”

謝與漫不經心垂眸,指腹下滑,壓在她脖頸間的脈絡上,感受着鼓動着的鮮活生命。

一個完全由他掌控的、乖巧又溫順的存在。

郁驚畫醒來的時候,主卧已經沒有人了。

她撐着床坐起身,忍不住嘶了一聲,低頭看着手臂上深深淺淺的紅。

渾身都不舒服。

起身下床時,腳尖剛碰到地,整個人就差點兒踉跄着坐到地上。

細瘦踝骨上,一個清晰齒痕明顯。

郁驚畫鼓了鼓臉,嬌生慣養久了便格外怕疼,顫顫巍巍站起身去衛生間的一段路,眼眶都委屈地染了紅。

再撩開淺色輕紗睡裙,對着鏡子照了照身上。

郁驚畫皺巴着素白小臉,有些憂郁的嘆了口氣。

都說謝九爺久居高位卻始終禁欲自持,是因為不行。

——哪兒是不行,分明是太行了些。

讓她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是不痛的。

郁驚畫簡單洗漱了一番,剛走到床邊,就聽門咔噠輕響,被從外推開了。

男人站在門口,身形高大挺拔,深灰色的家居服柔軟,仿佛連人也添了幾分柔和。

眉眼神色是慣常的疏離淡淡,目光垂落在她潤白腳上,嗓音低磁,“怎麽不穿鞋?”

郁驚畫小聲道,“在隔壁,沒穿來……”

她語調軟軟的,臉上還殘留着濕潤水意,小臉瑩潤白淨,看過來的視線澄透又無辜。

謝與撩起眼皮,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

“不穿拖鞋,昨晚光腳爬上了我的床?”

他明明知道,卻還要明知故問。

郁驚畫眼睫輕顫,耳廓潤紅一片,小小聲嘀咕,“不然謝先生帶我回家是為什麽?”

她很有自知之明,謝與這種男人,她琢磨不透也把握不住,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對自己感興趣的這段時間裏,乖一點,讨好他。

等到謝與厭倦了,他那麽大方,肯定也不會虧待她。

謝與看她,小姑娘像是哭怕了,這會兒垂頭坐在床邊,指尖不自覺勾着睡裙,有些緊張的樣子,連嫣紅柔軟的唇都抿了起來。

瑩潤肌膚上還漾着紅。

漂亮又嬌氣。

他最初不是為了那個目的,可人都這樣了,如今再說什麽,好像又格外假惺惺。

于是謝與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

沒過一分鐘,手中拎着一雙拖鞋走了進來。

郁驚畫還以為他走了,眼眸瞪圓了些,下意識伸手想接,“謝謝……”

伸出的細瘦腕骨上,繞着糜麗的紅。

謝與眸光沉沉,往後避開她的手,淡聲命令,“坐好。”

而後左腿微屈,半蹲在她面前。

拖鞋啪叽一下落了地。

男人修長如玉的手握住了她的腳踝,驚得郁驚畫條件反射性後縮了一下。

沒掙動。

謝與斂眉垂眸,指腹輕輕摩挲過齒痕,不緊不慢問道,“疼嗎?”

郁驚畫被摸得有些癢,她對旁人的觸碰很敏感,偏偏謝與攥着不放,指腹還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揉撚摁,讓她眼尾染了紅,話語都磕巴了一下,“有點、有點疼。”

謝與低應一聲。

手掌往下,半包住踩在地上半天、有些冰涼的小腳。

郁驚畫慌忙坐直身體,努力往後回縮着,“等等,謝先生,我踩了地,不幹淨……”

謝與置若罔聞。

他的掌心是與冷淡外在截然相反的火熱,緩慢移動着,一點一點捂熱了嬌嫩肌膚。

“你哭起來很好看。”

拖鞋被從地上拿起。

謝與眼眸半垂,聲線低沉冷磁,神态從容坦蕩。

他握着郁驚畫的腳踝,将拖鞋給她穿上,然後很淺的揚了揚唇。

“很好看,我也很喜歡。”

“這兒有點疼……以後,也會疼的。”

漆黑眼瞳漾開詭谲陰影,謝與壓着那齒痕,又淡聲重複了一遍。

“寶貝,以後也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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