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放松點,別這麽緊
第14章 放松點,別這麽緊。
郁驚畫看了眼站在謝栾身後的女人。
她收回視線,烏黑長睫輕顫,有些不确定的詢問,“給我?”
謝栾含笑點頭,“是的,家主親自吩咐的。”
謝與人真好啊。
郁驚畫有些感嘆,點了點頭,讓出位置。
又想起還在直播的手機,和謝栾說了聲,“抱歉,稍微等我一分鐘可以嗎?”
她快步進屋,也顧不上看熱熱鬧鬧的彈幕在刷什麽,簡單說了聲就退出了直播。
三家頂奢的工作人員身穿不同制服,還是第一次擠在一起,彼此禮貌笑了笑,就紛紛動手将衣服挂入衣帽間。
而郁驚畫,則是站在床邊,張開雙手,任由那名設計師展開軟尺在身上比劃。
設計師溫言細語,一直在誇,恨不能把郁驚畫從頭誇到腳。
郁驚畫聽在耳中,漂亮臉龐染了羞怯的粉,小聲道謝,“您誇張了。”
她長得精致清媚,一雙淺色的眼水霧潋滟,性子軟綿綿慢吞吞的,聲線又甜,軟聲說話時乖巧得不行。
極讨人喜歡。
謝栾不過是在衣帽間盯了人一會兒,轉過身來,就見那傲氣的設計師對少女笑得合不攏嘴,滿眼的喜歡。
謝栾:?
他錯過了什麽嗎?
等到量完數據,設計師還主動和郁驚畫交換了微信,約定了下次給她送定制常服。
謝栾眉梢皺起,有些感到棘手。
這位郁小姐的手段,好像比他想得更了不得。
正神情凝重地想着,就見少女轉過了頭,眼眸半彎,“謝栾,我可以送葉姐姐出去嗎?”
三十幾歲的設計師笑容滿面,柔聲道,“不用麻煩郁小姐,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謝栾嘴角抽了抽,溫聲道,“您随意活動,家主并沒有要求。”
郁驚畫點了點頭,經過謝栾身邊時,還道了謝,“麻煩你啦~”
尾音軟軟的往上勾。
謝栾:……
他壓住瘋狂想翹起的唇角,一本正經道,“您客氣了,這是我的職責。”
她這麽乖這麽軟,能有什麽壞心思!
郁驚畫将人送到了門口,玄關處放了一疊便利貼和筆,大約是謝栾用來記錄待辦事項的。
她拿了筆,細白手指壓着邊角,在淺黃色的便利貼上寫下了一串數字。
濃密眼睫撩起,露出淺色的澄澈眼瞳。
“葉姐姐,我父母是做衣料生意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讓他們和您加一個聯系方式嗎?”
設計師笑意不變,自然地接過了那張便利貼。
“當然可以,是我的榮幸。”
郁驚畫看着人離開,緩緩吐了口氣。
如果真如設計師剛剛誇贊的那樣,她是入住雲水築、甚至是有史以來出現在謝與身邊的第一個女人。
設計師絕不會拒絕她。
更何況,她只是想讓郁家擁有一個聯系方式而已。
在謝與對她厭倦之前。
郁驚畫想努力為郁家做得更多一些。
昨晚落了場大雨,氣溫驟降,夾雜着水汽的冷風吹拂而過,怔怔看着天邊深灰色大塊烏雲的郁驚畫小聲吸了口氣,連忙關了門。
她腳步輕快地上了樓,打算和父母打一個電話。
與謝栾擦肩而過時,身穿管家制服的男人頓住腳步,側頭恭敬道,“郁小姐,還有什麽需要的就告訴我。”
郁驚畫眉眼彎彎,乖巧應好。
等到客卧的房門關上,謝栾眉眼不動,取出手機,在屏幕上敲打一陣。
貓貓或許沒什麽壞心思。
但他必須如實向主人彙報。
……
放置在桌面的手機短暫亮屏,顯示新信息的跳入。
就在即将息屏之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将它拿了起來。
解鎖,跳轉。
系統發出嘟的一聲悶響。
藺殷眉梢一動,懶洋洋的擡起眼,看向坐在對面的謝與。
男人坐姿端正,長睫慵懶垂落,掩去眸中神色,只能看清那高挺鼻梁和抿起的淡色唇瓣。
矮桌上的青瓷茶盞氤氲出淡淡清苦茶香。
藺殷喝了口熱茶,饒有興致地問道,“家裏的事?”
作為謝與最為信任的特助,公司的事越不過他,謝家老宅的情況也往往習慣于先聯系他。
幾乎是瞬間,藺殷就想到了這條消息的來處——雲水築。
謝與看完那則消息,神态毫無變化,将手機放回原位。
他懶得答話,藺殷卻是興致勃勃,“說說呗,有什麽是我不能聽的啊?”
玉潤指尖執起杯盞,被熱氣染紅了些。
謝與淡聲問道,“你很閑?”
藺殷長嘆一聲,“剛解決完郁家的那堆債務,晚上還要跟你去酒會,我就坐這兒喝口茶都不行?”
謝與擡眼看他。
藺殷故意扯出郁家的事,還假裝沒看到謝與的眼神,一口将杯中茶水喝盡,笑眯眯道,“說起來,郁家也挺有意思的,你知道他們問我要了什麽嗎?”
“要了你的銀行賬戶!說是等到偷跑的合夥人被抓住、資金回攏,他們再努力掙錢,一定會把這些債還上。”
茶盞輕放在桌上。
謝與站起身,随口道,“那就讓他們還。”
目光掃過對方輕佻勾起的唇角,謝與不緊不慢扣起剛解開的襯衫紐扣,不知出于什麽心态,淡聲道,“不過是家裏養着的寵物貓,去扒拉了下旁人的衣角。”
謝與并不在意。
或者說,他也不需要去在意。
畢竟……只是寵物而已。
-
謝與今晚沒回家吃飯,藺殷傳了話,說是有個酒會,遲些回來。
郁驚畫抱着沙發上的軟枕,眯着眼睛打了個哈欠。
時間已經指向晚上十一點,雲水築大部分的燈已經關上,只剩客廳的落地燈開着,柔柔的暈開暖意。
郁驚畫拿着手機,下巴壓在軟枕上,微微蹙眉看着江歡發來的學習材料。
又過了片刻,電梯終于傳來了運行的動靜。
郁驚畫立刻站起身,踩着拖鞋走了過去,正好看到謝與邁步走出來。
男人長身玉立,走路沉穩,神态亦是從容淡淡,只有周身醇厚酒氣萦繞,才有點兒剛從酒會上回來的姿态。
郁驚畫微怔。
郁父也會有應酬喝酒的時候,每次回來醉得不輕,被郁母扶着進浴室洗漱後,躺在床上倒頭就睡。
郁驚畫以為,謝與也會是這樣的。
可怎麽看起來,他完全沒有醉的樣子。
藺殷站在謝與身後,看到郁驚畫,他眼中沁出笑來,“郁小姐在等啊,那家主就交給您了,我也趕緊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
郁驚畫連忙點頭,“藺先生放心,我會照顧好謝先生的。”
電梯往地下車庫運行。
郁驚畫轉頭看向謝與,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男人已經停下了腳步,俊朗臉龐浸潤在落地燈光線中,半明半暗,那雙漆黑幽深的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謝先生……?”郁驚畫有些懵。
謝與倦怠垂眸,修長手指扣住領帶,有些粗暴地往下扯了扯,松開脖頸間的禁锢。
又像是扯開了別的什麽禁锢。
他嗓音低沉,沒什麽感情波動地命令,“過來。”
郁驚畫乖乖走了過去,剛走到男人身前,便見他驀地彎腰,與此同時,膝彎處傳來不容抗拒的力道。
驚呼聲被壓在了喉間。
謝與的手臂實在有力,像是擺弄什麽洋娃娃一樣,輕松将她放在了欄杆上。
圓滑細膩的木質欄杆,細長地往上延伸,半邊臀部懸空,背後空落落的,是個讓人毫無安全感的姿勢。
郁驚畫死死攥着欄杆,眼眸水意盈盈,有些驚慌的喊他,“謝先生!”
她實在害怕,被抱起時,細白長腿就不自覺纏繞上了男人的腰,此時更是緊張地蜷緊,腳尖勾着拖鞋,一點兒也不敢松。
謝與慢條斯理的收回手,指尖摩挲過軟白肌膚,不輕不重的壓在踝骨處的齒痕上,嗓音低磁,“放松點,別這麽緊。”
“不會讓你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