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謝董要給郁小姐塗藥嗎?

第52章 謝董要給郁小姐塗藥嗎?

郁驚畫眨着眼盯着他,尾音撒嬌般拖長了。

“謝先生,你是真的不會用嗎?可你剛剛明明送了我好多個禮物。”

笨蛋小貓也反應過來了。

她鼓了鼓臉頰,眼神幽幽,小聲控訴,“你好會騙人哦。”

謝與眉眼不動,半點兒沒有撒謊被人戳穿的窘迫。

坦然點頭,“想抱着我家的郁嬌嬌,不可以嗎?”

郁驚畫發現了謝九爺的另一個特點。

臉皮超厚!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從昨天受傷後,謝與對她的态度好像發生了一點兒微妙的轉變。

如果說之前還帶着一點兒的漫不經心。

昨天之後,卻是完全的專注和縱容。

郁驚畫抿了抿唇,在心裏悄咪咪感嘆,謝先生還是太善良了一些。

因為她被他牽連受傷,就愧疚成這個樣子,還對她這麽好。

讓她想起曾經在家裏時,哥哥郁皖之馬上要高考的那段時間,爸爸媽媽也是一樣的噓寒問暖,生怕郁皖之有一點兒狀态不對。

但等到高考結束、郁皖之放了暑假,爸爸媽媽就沒再那麽“視若珍寶”了,還直接将人提溜到自家的布料廠裏幹活。

不過她現在的身份,應該更像是以前郁母養着的寵物貓貓吧。

小貓一生病就被郁母格外緊張地帶到寵物醫院,仔仔細細檢查個遍。

想必謝先生看她,也是和那只生病了的貓貓差不多的。

這麽想着,郁驚畫放下了心。

謝先生就是人太好了。

等到她的傷口恢複好,謝先生肯定就會恢複正常了。

-

午餐時間前,許醫生拎着藥箱過來了。

郁驚畫坐在沙發上,看着許醫生小心翼翼撕開醫用紗布,露出了小腿上一道長長傷痕。

縫了針,傷口蜿蜒在細白小腿之上,有些不好看。

她唇角往下落着,無意識輕嘆口氣。

謝與注意到了,牽着她的手收緊,低聲安撫,“集團旗下的醫藥研究所已經收到了你的基因信息,會根據基因調配出最适合你的祛疤膏。”

“不會留疤的。”

許醫生也笑着安慰,“郁小姐放心,給你處理傷口的是我曾經讀研時的師兄,天生手穩,從他手下出去的傷口,只要精心養護,基本都不會留疤的。”

留疤這種事,還是要看個人體質和醫生縫針的水平。

郁驚畫連忙點頭,小聲道,“沒事,留一點疤也正常。”

許醫生都已經從藥箱裏拿出了藥膏。

倏而動作一頓,看了眼謝與。

淡定微笑,“謝董要給郁小姐塗藥嗎?郁小姐肯定更信任您一些,要是您給她塗藥,郁小姐不會亂動,傷口肯定也好得更快。”

謝與眉梢一動,自然應了下來。

郁驚畫就有些茫然地看着,許醫生站到了一邊,謝與接過他手中的藥膏,在她面前半蹲了下來。

不是。

就算許醫生給她塗藥,她當然也不會亂動啊!

她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

腳踝被謝與攥住,男人單膝跪在客廳厚實的地毯上,神态淡淡,将郁驚畫的腳擺弄到自己大腿上。

“踩這兒。”

明明只是很平常的一個随意動作。

但不知道是男人繃緊的身體線條、灼熱的手掌、還是低沉嗓音,牽動起耳尖熱意。

郁驚畫莫名害羞,垂着眼睫沒好意思看旁邊的許醫生,乖乖将腳踩了上去。

藥膏蓋子被擰開。

謝與擠了一些半透白的藥膏在指尖,然後一手攥着郁驚畫的腳踝,微微低頭,十分專注地給她的傷口塗抹着藥膏。

藥膏微涼。

抹在溫熱肌膚上。

謝與的動作很輕,像是生怕傷到她,蜻蜓點水般撩動而過。

偏偏傷口處的肌膚最是敏感,很癢。

郁驚畫無意識攥緊了裙擺,唇瓣微抿,連帶着身體也有些僵硬。

許醫生笑眯眯提醒,“很疼嗎?郁小姐放松一些,對傷口恢複不利。”

謝與也擡起眼,眉梢輕蹙,低聲追問,“很疼?”

郁驚畫連忙放松了身體,耳廓軟紅,搖了搖頭。

“不疼,就是有一點癢。”

許醫生微笑,“癢是正常現象,畢竟清創的時候會處理掉一些皮肉,這是傷口在恢複的一個好跡象,郁小姐要稍微忍一忍。”

“要是郁小姐實在很癢,”他微微沉吟,鄭重道,“可以和謝董說一聲,讓謝董安慰您、幫您分散開注意力。”

謝與眼尾輕勾,意味不明地看了笑得人畜無害的許醫生一眼。

又低下頭繼續塗藥。

明明總共就那麽長的傷口,被他尤為細致的一點點撫過,像是塗個藥要塗到地老天荒。

郁驚畫忍着小腿癢意,一邊又聽許醫生說話,腦袋有些轉不過來。

怎麽許醫生說的都是再正常不過的話。

她聽着總有些怪怪的。

小腿上的藥塗完了,許醫生只是裹了一圈醫用紗布。

“傷口需要透氣,包一圈保護一下就行。”

他解釋着,順手拆開了膝蓋處的紗布。

一晚過去,膝蓋上的傷痕有些慘不忍睹。

郁驚畫被養得嬌,之前謝與略微用力攥握都能留下一圈微紅指痕,更別說是重重撞在地上的膝蓋了。

血痕沉澱成深紅色,又暈開一大塊青紫淤痕。

謝與眸光一沉。

他自己傷口鮮血淋漓時都不皺一下眉頭,還能游刃有餘的咬着繃帶給自己換藥。

這會兒看着郁驚畫膝蓋上大半個月就能褪去的淤傷,倒是一副有些不敢觸碰的模樣。

許醫生有些新奇,将另一種藥膏遞給謝與後,笑眯眯道,“看到郁小姐這處傷,我想到以前謝董受傷的時候。”

他不動聲色觀察着謝與的神色,只要男人臉上露出一點兒不對,他就會立刻轉開話題。

但謝與眉梢一動,卻是什麽也沒說。

于是許醫生就知道了,能說。

面對着郁驚畫茫然的追問,許醫生重重嘆了口氣,語調沉痛又贊嘆。

“郁小姐,您是知道的,謝董前幾年接手謝家可謂是阻礙重重,為了阻止他,就有那些壞心的人故意制造出事故,想讓謝董出事。”

“我剛來謝家的那會兒,正好就是謝董坐了剎車失靈的車的一次事故,得虧車輛早就暗中送去改造過了,在山道上摩擦着一邊凸起的山壁硬生生停了下來。”

“但後頭還有追兵啊!不管謝董下不下車,他們總會開車撞上來的,要是待在車裏直接被掀翻下山崖更危險,謝董就和保镖一起下了車。”

許醫生說得繪聲繪色,必要時還加了一點兒肢體動作輔助,說得那是一個驚心動魄,仿佛謝與差一點兒就死了。

“……謝董這半邊身子都被血浸透了,衣服黏在傷口上剪不開,都是被謝董自己硬生生扯開的,丢下去的時候還帶着血肉……”

郁驚畫聽得一愣一愣的。

謝家争權之戰時,她還在讀中學,完全沒關注過,只大略從傳言中聽說過那時的兇險。

可粗略一聽,是想象不到這樣的細節的。

郁驚畫聽着,感覺自己也痛了起來,眼中盈着一點兒潤潤的水光,看向謝與。

“謝先生那時候是不是很疼啊?”

謝與很淡的勾唇,仿若雲淡風輕,“早就過去了。”

郁驚畫眼中滿是心疼。

帶着點鼻音軟聲道,“謝先生,您真的太厲害了。現在好了,沒人能傷您了。”

她想,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總是萬事皆在掌控的沉穩淡然模樣,卻原來,也有那麽傷痕累累的時候。

謝與笑了笑。

同時,眼尾微眯,睨了許醫生一眼。

這人也太會說了。

他那時候傷是嚴重了點兒,不過也把設計事故的那幾人直接搞得死的死傷的傷,沒死的也都癱瘓在床了。

怎麽被許醫生說出來,還是那些事,聽上去就成了他是清清白白、委曲求全、靠自己的堅毅隐忍翻盤的大英雄了?

不過……

會說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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