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是你男朋友嗎?

第61章 他是你男朋友嗎?

分明謝與的手指還是微涼的。

蹭過濕漉泛紅的眼尾。

卻像是點燃了一把大火,熱烈燃燒,一路燒灼到胸腔之中。

播種下一顆稚嫩的種子,只等着有朝一日——

春意燎原。

-

隔天,集團旗下的醫藥研究所就送來了根據郁驚畫基因特制的濕性敷料。

加上謝與精心養着。

小半個月時間過去,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謝與帶着郁驚畫又去了趟醫院。

醫生仔細檢查後,笑着開口,“恢複得很好,等到這塊痂落了,每天堅持塗祛疤膏,不會留疤的。”

謝與垂眸,用指尖很輕的碰了碰那塊痂,低聲道,“好,我每天都會記得的。”

郁驚畫看他,眼尾彎起,“謝先生不用擔心了。”

傷口不疼後,她有時都會忘記這處的存在,只有謝與,每天都給她塗藥貼上敷料,照顧得細致又耐心。

郁驚畫側身要從檢查床上下去。

謝與想也不想地上前一步,将人抱在了懷中。

在她行動受限的那段時間裏,早已對謝與的懷抱谙熟于心,先于自我意識的,郁驚畫的身體已經完全放松了下來。

靠在謝與懷中,是完全依賴的姿态。

謝與和醫生道了謝,才公主抱着郁驚畫走出了檢查室的門。

走入走廊之中,郁驚畫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謝先生,我自己走路沒問題了,還是放我下來吧。”

謝與腳步沉穩,淡淡斂眸,“聽到醫生說傷好了,郁嬌嬌就不給抱了?”

“用過就丢?”

郁驚畫鼓了鼓臉頰,原本搭在謝與肩頭的手指上移,揪住男人的衣領。

輕哼,“反正謝先生永遠都是有道理的。”

這麽久的潛移默化、無聲縱容。

郁驚畫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被熟悉的清冽氣息完全浸染,在謝與面前完完全全暴露了嬌氣的小性子。

換句話說,開始會發小脾氣了。

親手将原本帶着點小心讨好的少女養成如今的信賴模樣,謝與眼尾撩起,悶聲輕笑,接下了那句軟聲軟氣的控訴。

“嗯,都是郁嬌嬌寵我,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他們倆分明沒有什麽親昵的動作,好似只是簡單的公主抱,卻在眉梢眼角、在偶爾的視線相接時,流露出獨屬于他們的特殊溫情。

不遠處匆匆路過的一個人,在掃過一眼後立刻頓住了腳步,那雙深褐色的眼定定注視了幾秒,翻湧上了震驚和不可置信。

他急促追上前,“畫畫!”

郁驚畫一怔,擡眸越過謝與的肩頭,和跑來的白緒言對上了視線。

謝與淡淡側眸,眉骨輕擡,又低眸看了看郁驚畫。

唇角微勾,歪了歪頭。

像是在說:你惹的人,怎麽處理?

郁驚畫:“……”

她被白緒言和謝與緊緊盯着,莫名有一種如芒刺背的感覺,先戳了戳謝與的肩膀,小聲道,“放我下來。”

謝與無聲垂落長睫,将郁驚畫穩穩放在了地上。

小姑娘在地上站好,轉向白緒言。

烏泱泱長睫輕顫,有些尴尬,“好久不見。”

上次在界度餐廳被白緒言追着表白,還被謝與撞見後,郁驚畫總覺得有些不太自在,在微信上認真回複了拒絕,就狠心再也沒回過他的消息。

對于不喜歡的人,幹脆利落地否決一切可能,才是最好的做法。

白緒言胸膛微微起伏,看了眼站在郁驚畫身後的謝與。

男人神态散漫,好似百無聊賴,還勾起少女的手指在指尖捏來捏去的把玩。

而面對着這麽入侵邊界的親昵動作,郁驚畫毫無反應。

明顯早已習以為常。

淺茶色的眼直視着他,澄澈剔透,因為他長久的沉默,又帶了些疑惑。

白緒言扯了扯唇角,張嘴滞澀道,“畫畫,你怎麽來醫院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郁驚畫唔了一聲,聲調清淩淩的軟,“來做個檢查。”

她禮貌關心了回去。

“你生病了嗎?”

白緒言搖搖頭,“我陪朋友來的,他不舒服。”

他喉間幹澀,反複猶豫着,還是忍不住低聲問道,“畫畫,可以和你單獨說話嗎?”

謝與身上的威勢太重,不輕不重睨過來一眼,都帶着冰冷審視。

讓人渾身不舒服。

郁驚畫無意識蜷起指尖,秀氣的眉也蹙起。

謝與低斂眉眼,微微松開了禁锢的手,等着小姑娘回頭和他說話。

就像他一直對郁驚畫說的那樣。

他不會妨礙小姑娘正常的社交,也不會覺得郁驚畫單獨和白緒言說話會發生什麽。

但——

謝與聽到了一道清甜溫軟的女聲,再熟悉不過,咬字軟綿綿的。

“不用啦,你就在這兒說吧。”

郁驚畫長睫輕顫,認真道,“因為我們之間,該說的早就已經說清楚了。”

從白緒言表白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她可能要失去這個朋友了。

但她也絕不可能在明知對方心意的情況下,還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繼續維持所謂的“友誼”,用一線若有若無的希望釣着人。

謝與凝眸注視着少女清瘦背影,眸中神采變化,幾乎壓不住唇邊的笑意。

與之相反的,是白緒言迅速慘淡下去的面色。

他艱難笑着,語調很輕,“他是你男朋友嗎?”

那雙眼充滿了懇求,像是自虐一般,心中明明已經有了答案,但看到郁驚畫略微猶豫的态度時,又微微亮起。

郁驚畫悄咪咪回頭看了眼謝與。

正對上男人低垂落下的眸。

漆黑幽深,漾着她看不太懂的情緒。

郁驚畫想,這應該是同意的意思吧?

于是她轉回頭,站直身體,點了點頭。

“是的,是我……”

“未婚夫。”

謝與倏而開口,嗓音低沉,挾着幾分坦然和理直氣壯,“我們會結婚。”

郁驚畫差點兒咬了舌頭。

啊?

什麽時候的事啊,她怎麽不知道?

謝先生幫着她說謊,怎麽說了個這麽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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