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李清珮回到家裏, 讓彩蝶伺候着漱洗了,就悶頭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自然是遲到了。

自從孔秀文去查江匪一案之後,他親自去了漕運那邊, 頂替他的人就是溫顧源,原來溫顧源不僅管着司正,還兼禮部侍郎。

李清珮問了問, 夏息和居一正都是翰林院的, 而她則是都察院的, 所以很多人都是兼職,司正這個秘書組,忙的時候可以在, 不忙的時候也能個歸個位, 也是挺合理的安排。

李清珮一來, 就看到屋內只有一個夏息, 溫顧源顯然被攝政王喊去了, 這樣一來, 四個人的活兒變成了三個人, 真是有些忙不過來了,夏息聽到動靜, 擡頭,見李清珮因為一路小跑,臉蛋紅撲撲的, 甚是可愛,笑着說道,“今天也沒什麽要緊事,李大人坐着歇一會兒吧。”

居一正推門而入,手裏抱着一大推的卷軸,一張方正的臉都透着一股不耐煩,見到李清珮,臉就更冷了,哼了一聲算是不滿。

李清珮對居一正是,心情不好了就跟他頂兩句,她口舌伶俐,時常噎的他臉色鐵青,李清珮那時候就很開心,至于心情好,也就懶得搭理他了,只是今日委實是她自己遲到了,倒也心虛,難得上前獻殷勤,道,“居大人,您來了。”

居一正道,“是呀,下官可不像某人,可厚顏無恥的睡到日上三竿。”

李清珮,“……”

夏息正要埋頭幹活兒,聽了居一正這話,忍不住擡頭,李清珮和居一正倆人沒少吵嘴,他也真是頭疼,見李清珮臉色不對勁兒了,正要勸幾句,卻聽李清珮很是認真的說道,“居大人說的是,是下官昨日喝多了,下次一定注意,您看,還有什麽能讓下官搭把手的?”

居一正顯然沒有想到李清珮居然這般受教,還以為會伶牙俐齒的堵他話呢,猶記得好幾次都被她的話噎的,差點喘不上來氣,忍不住扭頭去看李清珮,見她正朝着自己笑,映襯着她遠山黛眉,秋水明眸…,他一時覺得覺得心口一縮,恨恨的想着當真是禍水一個,只是心裏已經沒有以往那許多的反感,反而覺得……,這般虛心受教,似乎這個李大人雖然也是衆多女官中的一個,還長的十分妖豔,但總是有些官的樣子了。

冷冷的說道,“這裏有幾個文書,你來看能不能寫。”

“好。”李清珮走了過去,接過幾個文書,上面都是趙璟的批示,還有幾個內閣大臣的批注。

夏息忙完就擡頭,看到難得居一正竟然正在教李清珮寫文書,他挑眉,心中卻是忍不住笑,想着看來兩個人終于能好好相處了,以後終于不用每次吵架去調停了。

說起來李清珮這個人,在他看來實在是讨喜,有文采,是真材實料的科舉出身,為人還非常的謙遜,從來沒覺得自己的狀元,恃才傲物,也沒有因為自己長的貌美,以色惑人,行為舉止更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孔閣老如今是倒了,就算是他三個月內追回了糧食,只能說免一死,至于閣老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那他們這一派系總要有人站出來,領着大家夥兒往前走,現在暫代的是溫顧源,可是這個人……,夏息卻是有些不看好,倒不是溫顧源沒本事,而是他這個人太過溫和随意了。

從這幾個月給攝政王寫文書,旨意,他已經是看出睿王的脾氣了,是個眼睛裏融不進沙子的人,并不像是先帝那般喜歡溫顧源這種溫和的做派,反而更喜歡像是李清珮這種,年輕,朝陽,充滿幹勁兒,執着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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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怎麽會一直帶在身邊讓她拟旨?

就只是李清珮還太年輕了,經歷的事情太少,這件事還是要看看,但是不管怎麽樣,夏息覺得……,李清珮以後的前程恐怕不可限量。

這般一想,看李清珮的目光帶出和往常不同的鄭重來。

李清珮對這些渾然不知,他聽着居一正的話,發現很多她以前覺得生澀的地方都化解開了,有時候一個旨意,換一個詞兒就能完全暢通了起來,這不僅是文采的問題,還有多年來的經驗,居一正在這種文書上,當真是有自己的一套。

兩個人難得沒有吵架,一個雖然還是冷着臉,但到底開始放手讓李清珮去做了,李清珮也是誠心誠意的去學,實是一拍即合。

等着忙完,吃了午飯,李清珮開始寫自己的折子,關于付元寶捐贈一萬擔糧食的事情,付元寶說最遲一個月就能運過來,不過現在時間緊迫,如果需要可以七天就先送來三千擔應急。

李清珮一直在司正,自然知道赈災的情況,不僅是城外,還有北地遭災的其他州縣,有餘糧州縣還能應對,有的地方則是需要運糧過去。

李清珮高高興興的寫了折子,然後遞了上去,然後等着趙璟的傳召,只是不過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到了第三天,李清珮就覺得有些奇怪了起來,而等着輪到她應該去文華殿拟旨的時候,卻是換成了夏息,她才感覺到事情的嚴重來。

要是以往,趙璟雖然不一定和她親近,但是三日裏總有兩日留着她在旁邊拟旨,可是這已經是第三天了,而且也該道她去了,卻是沒有喊她。

當文華殿的內侍來喊夏息的時候,夏息顯然是有些詫異,他收拾了下筆墨煙臺,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李清珮,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就這般跟着內侍去了。

屋內只剩下李清珮和居一正。

宮裏發來的炭終于到了,但卻不是以前常用的好炭,每次燒起來總有些煙味,李清珮只覺得胸口都是憋屈,狠狠的拍了拍,一擡頭見居一正望了過來,她趕忙掩飾一般的說道,“有煙,難受。”

居一正什麽話都沒說,低下頭來在明黃色的聖旨上寫下漂亮的最後一筆,收了筆,就放到了一邊晾幹,這是一會兒要送回文華殿給攝政王蓋印的,道,“發什麽呆?今日還有一堆事情要做。”然後指了指旁邊堆積如山的卷軸。

李清珮心裏氣不過,卻也知道居一正說的對,只好埋頭幹了起來,這一忙就到了下衙的時候,李清珮伸着懶腰,舒了一口氣,身後的居一正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看李清珮寫的文書,居然沒有像往常那般挑剔,反而說道,“當初入仕,皆是想着報效朝廷,一展宏圖,切不可忘記初心。”

等着居一正走了之後,李清珮反複的回味他的話……,竟然覺得有些啼笑皆非,這是居一正在安慰她?

真是沒有想到,有一天居然被居一正安慰?

不過被居一正這般打岔,李清珮腦子倒是清醒了起來,想着既然趙璟不來找她,那她就去找他問問清楚。

李清珮叫熟悉的內侍低了信兒給王管事,不過半個時辰,王管事就氣喘籲籲的走了過來,他臉色有些浮腫,顯然這幾天都休息好,站在牆角裏,對着李清珮道,“李大人,您總算是來奴婢了,您和王爺到底鬧了什麽別扭呀?”

李清珮一頭霧水,忽然就委屈了起來,用腳在地上打圈,道,“我也不知道,今日本該是我去文華殿拟旨的日子,竟然換了夏大人。”

路上還是十步一隊的侍衛,但是已經看不到閑雜人了,下了衙門之後不久宮裏就要落鎖,所以要趕着落鎖之前趕緊走,那些官員沒有一個敢多待的,好在有王管事領着李清珮,那些侍衛又見她穿着官袍,自然不敢攔着,一路順暢的到了文華殿。

內閣是在武英殿,文華殿就前面就成了議事廳,而後面主敬殿則趙璟辦公的地方,先帝神宗在的時候就分別給秦王和睿王在宮裏留了住處,這大趙的皇帝不比別人,後妃少,一生中能選一次妃就不錯了,所以整個偌大的皇宮,都是空空蕩蕩的房間,又沒有男女大防,讓兩個已經成年的王爺還住在宮裏,留了地方,不算是什麽出格的事情。

趙璟這幾日忙的厲害,晚上都是歇在宮裏,他嫌棄原來的住的宮殿地方太遠,跟新帝啓禀之後,就搬到了文華殿後面的文清閣,雖然沒有一個宮那般大,但是趙璟一個人住卻是綽綽有餘,最終要的是離文華殿近,只要五十步的距離,這讓他很是滿意。

李清珮就被王管事領着進了主敬殿,屋內只有趙璟一個人,後面則站着伺候的宮女和內侍。

王管事道,“王爺,李大人來了。”

趙璟頭也不擡,顯然很是專注的樣子,王管事卻是使了眼色,讓那個幾個宮女和內侍退了下去,自己也悄聲的出來,然後守在了門口。

李清珮見已經沒了外人,就湊到了趙璟前面,道,“王爺,您是不是在生我的氣?”然後就盯着趙璟看,卻見他跟沒聽見一般還是繼續寫字,李清珮低頭一瞧,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趙璟被李清珮笑的心亂如麻,索性把比一丢,道,“本王就那般好笑?”

“是王爺寫錯了字嘛。”

趙璟起身,他個頭比李清珮高,又高大魁梧,站起來跟李清珮對視,一下子就把李清珮給罩住了。

“狠心的丫頭!”李清珮只覺得天旋地轉的的,就被趙璟兩手握住腰身跟個小孩子一般提了起來,然後被放到了案桌上。

旁邊有筆洗被推的掉在了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音。

李清珮驚愕的看着趙璟,道,“王爺……”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趙璟怒氣沖沖的瞪着他,然後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了過來。

這個吻一點都不溫情,甚至帶着狂風暴雨一般的急促,讓李清珮都覺得難受,好像嘴皮都要快咬破了,她勉力的推開趙璟,嘴裏發出唔唔的聲音,真的太疼了好嘛。

趙璟握住李清珮作亂的手,想要加深這個吻,卻是被李清珮又用腳踢了兩腳,趙璟氣的不行,道,“你……”結果一擡頭就看到眼睛裏挂着淚珠,嘴唇也被吻腫了,很是委屈的模樣,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又有些無措,道,“乖乖,別哭。”這下低下頭,溫柔的吻住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那什麽車還沒寫,我現在寫……(羞恥的辦公室PALY?嘿嘿),放在微博裏,大家明天起來看吧。我的微薄叫: honey小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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