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想要什麽獎勵?”

第18章 “想要什麽獎勵?”

“……沒睡呢。”唐思遇順勢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後知後覺的紅了耳根,試圖用謊話來找回面子:“我剛不小心把燈給關了。”

陳周越輕挑了一下眉頭,看了他幾秒,忽然側過臉出了鏡頭外。唐思遇只看見優越的緊繃着的下颌線和脖頸上明顯的青筋。

唐思遇愣了一會兒,突然醒悟,羞憤控訴:“你在笑對嗎?是在嘲笑我剛才把視頻當電話接了吧?”

那張總是表情很淡的臉又回到了視線裏,陳周越自然地拿過一杯水喝了一口,看向他:“是嗎?你不說我都不知道。”

唐思遇啞口無言,氣呼呼。

陳周越詐他!

這時已經快夜裏十二點,陳周越忽然問道:“你知道寝室在幾棟幾樓嗎?”

宋老師都說了,這誰不知道?

“知道,宋老師說了。”唐思遇點了點頭。

“是嗎?我忘了。”陳周越說跟真的似的,“明早可以一起嗎?”

視線在大包小包上掃過,唐思遇有點尴尬。思量片刻,說:“可以,那明天我在校門口等你。”

他想,明早再早起一點,早一點把行李放到宿舍再到校門口去接陳周越。

那樣的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

“不用,”陳周越說,“我來接你。”

第二天唐思遇背上扛一包,手裏提一箱,書包背在身前,走起路來分外費勁。

Advertisement

昨晚和陳周越商量六點半出發,他提前半個小時把東西搬下去等對方,誰知一打開門,陳周越恰好踏上最後一階臺階出現在他面前。

天空泛起魚肚白,車輛短促地鳴笛聲中隐約夾雜着狹路相逢的車主的謾罵。

唐思遇愣了一下,回頭往屋內看了眼,随後跨步出來反手關上門,望向陳周越道:“不是說六點半嗎?你怎麽這麽早?”

陳周越伸手卸下他肩上挎着的那個又土又重的紅袋子,拎着往樓下走,“六點半太晚了。”

“那你給我發微信就好了,幹嘛還上來一趟,你不累啊?”唐思遇慶幸自己起得早,也慶幸劉佳今天睡得沉,沒被他吵醒。

剛沒察覺,現在冷不丁注意到陳周越手上拎着的袋子他才恍覺肩上失了重量,“你什麽時候把那個拿過去的?給我自己拿吧。”

走在前面兩步的人忽然回頭看他。待他走近,陳周越把他的行李箱也拿了過去,道:“氣都喘不勻了,少說點話。”

“我哪有?”唐思遇自認為自己身體素質過硬,跑三千米都不在話下。

他對自己的身體過于自負,壓根沒注意到他提着重物下樓這麽幾步喘得跟什麽似的,陳周越走在前面,不回頭的話還以為身後跟了只吐着舌頭換氣的小狗。

唐思遇帶去的棉被并沒有派上用場,他的床在他來之前就已經收拾好了,被子和軟厚的墊子都是新的,生活用品也整齊地放在櫃子裏。

“?”唐思遇疑惑地愣在原地,不确定是不是有其他人來住了。

陳周越發現他傻愣着,問了句:“怎麽了?”

“……這個床位好像有人住了。”唐思遇指了指那床,“都鋪好了。”

這是間二人間,之前是備來給值班老師用的,但因為教師公寓離學生宿舍不算太遠,所以基本空着。

宿舍床位緊張,又因為唐慕延打過招呼,學校這才安排這間屋提供給他們住。

這時,忙着整理陳周越那張床的崔姨突然擡頭看過來,道:“哦,你那個床是我鋪的。”

唐思遇一頭霧水,轉頭看向陳周越。

崔姨觑了眼自顧自往櫃子裏挂睡衣的小東家,笑道:“我來的時候看你床上放着那些東西,以為是你提前拿過來的,就順手給鋪好了。”

聽她這麽說,唐思遇便收回了目光,應了一聲,轉身去換下床上的被子,“那可能是別人放錯了,這不是我的。”

眼見他扯下床單,崔姨略帶着急地出聲阻止:“诶!那是……”

“可能是你爸安排的。”陳周越外套搭在一邊的椅子上,襯衣的衣袖挽到手肘,手中拿出兩個杯子放在桌上,擡眼看他,“你可以打個電話問問。”

唐思遇很少給唐慕延打電話,也不會為了這事兒去向唐慕延求證。他緘默一會兒:“算了。”

“嗯。你的東西等會兒讓崔姨先放到華府江南去吧?”陳周越把行李箱裏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崔姨在床邊給他整理床鋪,聞言笑應。

唐思遇想說不用,但環顧宿舍一圈,好像也沒地方能放他的紅色“小山”。

于是他跟着向崔姨道謝,“那麻煩崔姨了。”

“哎呀,不客氣,順手的事兒。”崔姨笑着拎着被角抖開,“幾步路,也不遠。”

今早是坐的出租車來的學校,沒讓司機跟着,陳周越說:“辛苦您,等會兒給您叫輛車。”

“沒事沒事,太客氣了。”崔姨笑着擺手。

崔姨整理好走之前囑咐他倆別忘了把保溫盒裏的早餐吃了。

附中晚上不斷電,到了早晨六點半就拉鈴放歌,讓人聽見鈴聲就條件反射地翻身下床。

這會兒宿舍樓裏熱鬧非凡,樓道間此起彼伏的腳步聲中偶爾還會聽見宿管老師的警告——

“不準把早餐拿進宿舍吃!前面的那個是哪個班的?我都聞到味兒了,肥腸面!”

唐思遇他們的宿舍在三樓,他嘴裏咬着芝士厚蛋燒,望着門外聽樓上樓下的動靜。莫名害怕宿管老師會突然開門進來抓他倆。

“唐思遇,”陳周越掃了眼他面前還沒少多少東西的餐盒,手中正削皮的蘋果地轉動速度慢下來些,“專心吃飯。”

“哦。”唐思遇低頭喂進一勺蝦仁燕麥粥,擡頭便注意到對方手中的水果刀,“!”

校規裏明确規定不讓帶管子刀具,除了每周一的檢查外,時不時還會突擊檢查,被發現了會直接記過處分。

唐思遇說:“學校不讓帶水果刀。”

“那學校還不讓抽煙你怎麽不聽?”陳周越翻舊賬,削了四瓣蘋果在小玻璃盤中,配上水果叉推了過去。

“……”唐思遇小聲道:“你說了我就沒帶了。”

住校後陳周越每天早飯後都會讓唐思遇吃點蘋果。在食堂和教室不好用刀,他把蘋果洗幹淨後用手扳開,然後一人一半。

分離蘋果的模樣輕松利落,唐思遇還以為很輕松,他自己試了幾次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兒。

“你力氣怎麽這麽大?”唐思遇納悶。

陳周越說:“是你身體太差了。”

一向認為自己身體素質很好的唐思遇猶如晴天霹靂,然後自覺地開始了和陳周越一起在操場晨跑。

起初幾天還好,他尚能堅持,小半個月下來,唐思遇說什麽也不跑了。

他想起之前在華府江南那裏遇見的小孩兒找她媽媽要獎勵的畫面,眼睛忽然微微彎了一下,從床上爬起來,不要臉地問陳周越:“我跑了你會給我獎勵嗎?”

陳周越反問:“我為什麽要給你獎勵?”

“就……激勵我啊。”唐思遇絞盡腦汁自圓其說,“不然我就會半途而廢,然後就力氣小,長不高,身體差……”

說着說着,唐思遇沒了聲,他沒把陳周越說服,先把自己說沉默了。

他說的所有都對應着:陳周越力氣大,比他高,身體素質好。唐思遇備受打擊,掀開被子,準備跟着陳周越去跑步,“算……”

他一句“算了”還未說完,陳周越忽然開口問:“想要什麽獎勵?”

想要什麽唐思遇沒想好,于是他強盜般的讓陳周越背了一屁股“債”。

四月底,元安仿佛進入了秋天,黃桷樹枯黃的落葉鋪了滿滿一地。

他們說黃桷樹在什麽時候種下就會在哪個時間落葉,那麽附中的黃桷樹肯定是在月考後這天種的。

唐思遇剛在考場用完腦,出來便聽見張克良的聲音在響徹校園,除了一些五一假期的安全問題,還通知大家離校前做好各班級負責的公共區域的清潔。

掃不完。

根本掃不完。

“操,我們班怎麽就沒分到花臺那塊兒?二班那群人撿完垃圾都溜沒影兒了。”

寧江澤罵罵咧咧的,蹲下身把掃一堆的落葉給捧進黑色垃圾袋裏,張非像沒注意到似的,笤帚直往寧江澤這邊招呼。

“啧。”寧江澤忍無可忍,起身,一腳踹三弟屁股上,“你眼睛長頭頂?”

張非躲避不及,捂着屁股“嗷”了一聲,“不好意思寧哥,我看唐思遇去了,沒注意到你。”

“你變态嗎?盯着唐思遇看什麽?”寧江澤皺了皺眉。

說着,他撐着笤帚回頭往彎道那邊的路看了看,沒看到人,“哪呢?”

“剛和陳周越一起去扔垃圾了。”沉思兩秒,張非眯了眯眼,靠近寧江澤一些,道:“你有沒有發現最近他倆走得特近。”

這誰能發現不了?明眼人都看得出。

寧江澤早上很多次去找唐思遇一起去食堂吃飯都見不到人,出了門在操場邊遠遠看見對方正在和陳周越一前一後的跑步。

下課間也時不時的去找陳周越問題。中午和晚上吃飯的時候也會叫上陳周越,寧江澤一開始就看陳周越不順眼,見唐思遇這麽待見他,暗自和唐思遇賭氣了好一段時間。

寧江澤明明都連名帶姓地叫他唐思遇了,對方好像都沒發覺他在生氣。

瞥張非一眼,寧江澤冷哼,找借口道:“住一個宿舍,關系當然會比以前好一點。我和姓陳的不也挺好?”

“哦……那五一咱們出去野炊要不要叫上他?”張非問。

寧江澤瞪他,怒瞪:“你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