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上将！”
羅斯追了進來，“您的傷勢沒事吧！”
“沒事。優先醫療資源給重傷員。”
凱歐此時已經自己把戰服剪開，露出了他結實的胸膛和手臂，給自己的傷口做了簡單的消毒。
甚至翻出了工具，把大的傷口的皮肉先釘在了一起。
他的肩膀寬闊，腰卻很窄，小麥色的皮膚上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肌肉因為疼痛而繃緊。臉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
尤金則被手铐單手綁在了椅子上面，下意識地一直看着凱歐肌肉輪廓明顯的背部，有些替他感到肉疼。
不過他很快發現羅斯從進來之後，似乎就在一直看他。
尤金疑惑地擡起頭，羅斯卻立刻偏開了目光，然後非常明顯的，整張臉都紅了。
尤金：“？”
“檢查損失，加強防護罩的能量供給，快點飛到蠕族的中心站。不然飛船恐怕還是會遭到襲擊。”
好不容易弄完傷口的凱歐擡起頭來，卻發現羅斯根本沒有好好聽他說話，反而快要趴在了尤金身上。
“你在幹什麽。”
“啊？”羅斯一下跳了起來。
“上将……我，我就是想給他換個舒服點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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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綁着，他的血液不流通……”
羅斯越說越心虛，最後沒了聲音，頭已經低到了胸口上面，臉也特別紅。
凱歐的表情确實有點可怕。
尤金擡頭看見凱歐臭着臉向他走了過來，還有點害怕的往後退了一下。
但是凱歐只是抓住了他剛被羅斯解開手铐的胳膊，用力把他從椅子上提了起來，關進卧室裏面。摔上了門。
“……解手拷不需要貼着他。”凱歐情緒複雜的咬牙。
羅斯已經羞愧得恨不得鑽到地縫裏面去了。
“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碰他。”
……
凱歐和羅斯兩個離開之後，很快整個飛船內部的燈光都被調暗了，可能是因為進入了空間跨越的加速航行模式。尤金哪怕是不動，也有一種淺淺的失重感。
凱歐是直接将他的手铐綁在了床頭上，尤金躺着躺着就不自覺的淺睡了一會兒。
他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夢見凱歐。
夢裏的凱歐雙手都被綁在了頭頂，小麥色的皮膚還是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練的很好的胸肌跟腹肌随着他的胸口不斷的起伏。但是身上卻沒有了任何的傷口 。
他只是整個人紅的像是剛被水煮過，濕的像是剛從水裏水裏撈出來。
他的表情看起來和平常完全不一樣。總是冰冷的金瞳反而像是要融化一般柔軟，帶着一點惱怒，羞恥，但是還有更多不可言說的情緒，直直地看着他。
尤金看見他的表情痛苦，呼吸顫抖，看見他偏開了頭，咬緊了嘴唇，似乎是想要說什麽，便不自覺的湊得更近。
然後他看見凱歐的眼睫顫抖，感覺到了他滾燙的呼吸，聽見他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對他說。
“求你了……”
“！”
尤金此時一下從夢中驚醒，被夢的內容吓得直接從床邊掉了下來，摔到了地上。
不是，他為什麽會夢見這種？？？
對象還是凱歐？
他瘋了嗎。
尤金懷疑人生的在床邊蹲了好一會兒，然後才發現他的手铐因為剛才那麽一摔卡在了一個尴尬的位置。
“？？”
他用力的拽了幾下，都沒能調整，結果只能這樣蹲着了。蹲的他腿都麻了。
又過了好久，卧室的門再次打開。
尤金立刻回過頭，看見了外面的凱歐。
他受傷的右臂終于綁好了繃帶，左手拿着一杯水，在門口看了尤金一會兒，然後就走了過來，把水杯舉在了他的嘴邊。
尤金乖乖的被他喂了水，擡頭小心觀察着凱歐的表情。
他的神色還算平靜，但是眉頭一直是皺着的。尤金也在軍營待過一段時間，他熟悉這種表情。那是一種傷員處于長期的痛苦之中的下意識表情。
難道凱歐受的傷還是挺疼的？
“凱歐……”
喝完了水之後，尤金叫了他的名字。
凱歐看着他，沒有說話。
尤金晃了晃戴着手铐的手臂。“卡住了。”
觀察着凱歐的表情，他小心地加道。
“……腳麻了。”
凱歐呼出了一口氣，将水杯放在了床頭櫃上，然後彎下腰，給他将手铐解開了。
他靠過來的時候貼的他很近，感覺幾乎是在擁抱他。
尤金想到了剛才的夢，有些不自然的往後躲了一下。
凱歐注意到了，側頭看了他一眼。手铐在這個時候咔的一下解開，凱歐伸手将他扶了起來。
尤金因為腳有點麻，再站起來的時候沒有站穩，不小心撲到了凱歐的懷裏。
凱歐先是明顯做出了一個躲避的動作，可是半路又不得不伸出手扶住了尤金。
尤金本來覺得凱歐肯定單手就可以把他提溜回去，但是卻沒有想到，凱歐也像是沒了力氣一樣，被他帶的退後了一步，直到後腳撞在了床邊的一個小櫃子上面。
凱歐失去了重心，直接坐了上去，上面的裝飾品都被弄倒了，掉到了地上。
有那麽好一會兒，尤金都是保持着一個壓在凱歐身上的姿勢。
凱歐的眉頭皺的很緊，可是卻也沒有松手。
“凱歐……”
“幹什麽。”帶着一點煩躁的聲音。
“腳更麻了，起不來了。”
“……”
尤金以為凱歐會立刻把他推開，但是他卻沉默着沒有動靜。
尤金等了一會兒，只能再次出聲。“凱歐？”
凱歐這才咬緊了牙根，起身把他扶起來。
尤金擡頭看他。“喬現在在幹嘛。”
凱歐立刻頓住，板起了臉。語氣比剛才更加不悅。
“你問他幹什麽？”
尤金遲疑了一下，模糊了一下語言。
“……他之前說你不要我了，把我送給他了。”
凱歐沒說話。
尤金繼續暗示。“那個時候，他還特意帶我去找你，然後飛船就壞了。”
凱歐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垂眸認真的去看着尤金的表情。最後不知道是喃喃自語還是什麽，說了一句。
“他是我哥……”
“等等。”眼看凱歐要把他送回床上，尤金拉住了他的手臂。
“我想尿尿……”
凱歐：“……”
凱歐真的扶他去廁所的時候，尤金還是有一點受寵若驚的。
他的腳确實很麻，但是再坐一會兒也不是不行。
但是凱歐真的帶他去了廁所，期間把頭偏了過去，給他放水洗手，然後又帶他回到了卧室裏面。還問他餓不餓，然後又給他吃了晚餐。
今天晚上的凱歐格外的沉默寡言，但是動作之間卻又在照顧他，而且似乎就打算讓他睡在他的床上。
尤金簡直要懷疑眼前的凱歐是不是換了一個人，或者是誰假扮的。
在凱歐拿起他的手腕要綁住的時候，尤金收回了手。“不要再綁我的手了。”
可能是耐心耗盡了，凱歐終于顯得有些煩躁。“不行。”
“為什麽？”
尤金露出了手腕上淺淺的淤青。“很不舒服。”
“那比這一整個星艦上的人的命都重要嗎？”
凱歐不知為什麽突然發了脾氣，一手将尤金按在了床上。“我能不顧他們的死活，就想着你是不是渴了，是不是不舒服了。被你迷的暈頭轉向，說什麽都信。那像樣嗎？”
尤金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并沒敢說話。
什麽意思？凱歐是信了他嗎？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然後是凱歐自己又把手收了回來，抹了一把臉。
c，他在說什麽？
他們就這樣沉默了下去。
尤金在這沉默之中茫然又有點不自在的抿了一下嘴。“要不然，你把我的手和你的手綁在一起……”
凱歐這才回頭看一下他，他眼睛裏面再次浮現了一種複雜的情緒，好像是抗拒。
但讓尤金不理解的是，過了一會，他卻又真的伸手過來，将尤金的另一半手铐扣在了他自己左手的手腕上。
然後還在他身邊躺了下來，關上了燈。
“睡覺。”
“……”一起？
尤金心中有些驚訝，在黑暗之中沒有說話。他完全看不懂凱歐的态度。如果說他相信了他，他卻也還是防備着他的，可是如果說他懷疑他，他對他的态度也未免太好了一些。
床鋪因為凱歐的存在微微陷下去了一點。
兩個人的手靠在一起，他能夠感覺到凱歐的體溫比他略高一些。
不知道為什麽，尤金一直很在意這個一個觸感，怎麽都沒法睡着。
他借着翻身的理由移動了手臂好幾次，凱歐也完全沒有說過什麽。兩個人的手總是至少有一小部分是抵在一起的。
更讓尤金驚訝的是，到了後半夜，凱歐居然向他的方向翻了一個身體。
尤金立刻就不敢動了。
他在黑夜中小心的向着凱歐的臉看過去，這才發現他可能是已經睡着了。
即使在睡夢之中，凱歐也是微微皺着眉頭。尤金總覺得他似乎正處于痛苦之中。
尤金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小心的伸手，觸碰了他肩膀上的傷口。釋放出了一點自己的信息素。
雄蟲的信息素對雌蟲有很大的安撫作用，并且有止痛的效果。
尤金本來只是想要試一下，卻沒想到凱歐立刻動了一下。
他吓了一跳，剛想要道歉。凱歐卻是往他身邊靠了過來。
他微微蜷縮起了身體，頭部在枕頭上往下滑，第一次低着頭，皺着眉頭，以一種受傷了幼獸一般的姿态靠近了尤金，鼻尖都快碰到了尤金的脖子。
尤金的喉結滾了一下。
他的手在半空中懸了許久，然後才慢慢的放在了凱歐的頭上，像是在摸一只并不熟悉的野獸，輕輕地順了順他的發尾。試探的再次釋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睡着了的凱歐呼出了一口氣，直率地越發靠近了他，臉都快要埋在了尤金的間窩裏，緊鎖的眉頭這才放松了一些。
……
尤金不太習慣和別人貼着睡，睡得很晚。
早上的時候他也還是沒醒，但凱歐已經不在他的身邊。
卧室的門虛掩着，外面傳來的是喬酸了吧唧的聲音。
“你都把人家圈在卧室裏一晚上了，還要抑制劑幹嘛？”
他話音一轉，聲音又有些驚訝。“不是，你這是吃了多少了？你怕不是到了發熱期吧。”
飛船在此時發出了一聲嗡鳴，凱歐直接無視了他，轉移了話題。
“到中心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