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僞人類
第七章 僞人類
由于陳殊過于激動，差點兒當場英年早逝，駕鶴西去，西瑞爾只能遺憾的退讓了一步，把結婚改成了訂婚，陳殊這才勉強緩了過來，沒有釀成喜事變喪事、婚房變兇宅的慘劇。
此時陳殊坐在沙發上，兩手捧着茶杯，哆哆嗦嗦的喝了幾口，才終于感覺內心的躁動平靜了下來。
他不由得有些埋怨，“不是，求婚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啊？”
西瑞爾哭笑不得，“那就不是驚喜了，我還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這不是驚喜，是驚吓。”陳殊嘆了口氣，“這房子…什麽時候買的？”
“前兩天，我已經跟房東談好了。”
“靠，你也是真有錢，房子這種奢侈品都是說買就買。”
西瑞爾把訂婚戒指戴在陳殊的左手上，溫柔的道：“我只是想給你一個安穩的家，當你夜晚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時，擡頭看到萬家燈火，知道這其中有一扇亮燈的窗戶是屬于你的。”
他的描述真的讓人非常動容，陳殊不由得順着他的話幻想了一下，心裏便變得柔軟。
西瑞爾低頭親了下他的手背，輕聲問道：“寶貝，你覺得現在的生活幸福嗎？”
陳殊心想，肯定是幸福的，有一所房子，一只狗，還有兩情相悅的愛人，這些都是他以前夢寐以求…不，是做夢都不敢奢求的東西，而如今竟然真的活生生的擺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西瑞爾那雙深邃的冰藍色眼睛，就仿佛看進了浩瀚無垠的宇宙，陳殊短暫的忘記了這個城市的危險與詭異，怔怔的點了點頭。
西瑞爾笑了，“我也覺得很幸福，這幾天請假別去上班了，我們去酒店看一看婚禮場地，對了，還有禮服和結婚照，要忙起來了。”
其實陳殊心裏很清楚，現在并不是籌辦婚禮的時候，就算真要結婚，也得先逃出這座城市再說。但是西瑞爾的興致很好，陳殊也不想潑他冷水，于是就跟着他一起做計劃。
畢竟是婚禮，是一生中最隆重的事情之一，不管在什麽地方舉辦，都得認真對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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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他跟着西瑞爾一起去酒店挑選婚禮場地，陳殊還把狗帶上了，因為他想在婚禮上讓貝克來當送戒指的花童。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陳殊扭頭望着西瑞爾的側臉，忽然有些恍惚。
他們這是真的要結婚了嗎？萍水相逢，才認識三個月而已，就要一起踏入婚姻的殿堂了？會不會太快了，這算是閃婚嗎？
西瑞爾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輕輕捏了一下陳殊的掌心，柔聲道：“不必擔心，我們彼此相愛，早晚會走到這一步的，我只不過是把時間提前了一點兒罷了。”
陳殊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那個，等辦完婚禮之後，我有事想跟你說。”
西瑞爾溫和的點點頭，“好的，我會等着。”
陳殊決定等婚禮結束就把他們面臨的危機全盤托出，西瑞爾也是一個聰明人，或許他們兩人合力，可以從這座城市裏逃出去。
小狗貝克絲毫不懂主人的憂慮，它在石磚路上興沖沖的小跑着，每路過一個行人，它都好奇的湊過去，友好的嗅聞對方的褲腳，要不是被繩子牽着，陳殊覺得這傻狗能随便跟着陌生人跑回家。
這狗應該是只有德牧的外表，長着一顆金毛的心，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壞人。
但是路過一個小超市，陳殊走進去想買瓶水的時候，貝克卻忽然反常的夾起尾巴，皺起鼻子，呲起鋒利的尖牙，朝着超市老板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陳殊趕緊拽了它一下，訓斥道：“貝克，坐下，聽話！”
貝克回頭看了陳殊一眼，忽然又沖着超市老板汪汪大叫起來，還一個勁兒的向前爆沖，瞬間從溫順小狗變成了叢林野獸，仿佛下一秒就要掙脫項圈，把超市老板撲倒，咬斷他的喉嚨。
陳殊連忙蹲下身抱住貝克的脖子，有些歉疚的對老板道：“不好意思，它平時挺乖的，也不知道今天怎麽…”
話音未落，陳殊忽然愣住了，因為他看到了，也明白了貝克這麽激動的原因。
在明媚陽光的照耀之下，超市的幾個人裏，唯獨老板腳下沒有影子。
陳殊稍微停頓了一下，很快便恢複冷靜，若無其事的站起來，一邊安撫着貝克，一邊繼續跟老板說話，“對不起啊，它可能是累了，沒吓到你吧。”
超市老板擺手，“沒關系，沒有關系。”
陳殊盯着他的臉，這個老板長相平庸敦厚，沒什麽異常，接着他扭頭看向旁邊的鏡子，瞳孔驟然一縮。
在那面鏡子裏，陳殊和別人的臉都是正常的，只有那個老板，他的臉部仿佛打了馬賽克一般，根本看不清楚，而周圍的路人，包括西瑞爾在內，好像都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兒。
聽說狗的眼睛能看到人類看不到的東西，恐怕貝克就是看出這個老板和正常人不一樣，才沖他大叫的。
陳殊想起了流浪漢給的那張紙條，上面寫着“他們不是人類”，或許就是指面前這種即沒有影子，也沒有臉的生物。
似人，但又不是人的東西，才是最恐怖的。
見陳殊站着不動，西瑞爾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腰，“寶貝，怎麽了？”
“…沒事，我們走吧。”陳殊飛快的打量了超市老板一眼，扭頭離開了超市。
這一路上陳殊都在悄悄觀察路人的腳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路上遇到的人們竟然有一多半都沒有影子，透過鏡子或玻璃窗看他們的倒影，也能在他們臉上發現模糊的馬賽克圖案。
酒店宴會廳內，西瑞爾在那邊和經理一起挑選婚禮上的花束和音樂，陳殊就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觀察周圍的人。
那個戴着金絲眼鏡、五官端正、看起來很斯文的酒店經理，也沒有影子。
陳殊猜測這些似人非人的“僞人”，應該是X的手下，他們無聲無息的融入人類的生活，成為城市的一部分，并暗中控制着人類生活的節奏。
甚至城市裏那些“意外事件”，都是由他們來操縱的。
如果說X是農場主，那麽這些“僞人”，就是牧羊犬。
陳殊拿起宴會桌上的餐刀，收進袖子裏，他決定做一個實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