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瘋狂的賭徒
第二十四章 瘋狂的賭徒
陳殊站在放映室門口,透過房門上的小窗戶往裏看,裏面有三個工作人員,都穿着藍色的工作服。從影子來看,一個是僞人,另外兩個都是普通人類。
陳殊默默的把刀收了起來。
既然有人類,那就不能随便殺了,他雖然對陌生人沒有多餘的同情心,但也沒有反社會到可以随便殺害無辜的人。
陳殊想了想,淡定的敲了敲門。
很快,裏面有個工作人員走過來打開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哪位?這邊不是內部人員不讓進的啊。”
“我知道,不過我有點兒事找你。”
工作人員一愣,“找我?”
話音剛落,陳殊忽然抓住他的領子,猛的将他向下一拽,同時擡起膝蓋用力的頂向對方的腹部。
那地方全是內髒,沒有骨頭的保護,痛覺神經敏感,最不抗打了,這人連叫都沒叫出聲來,嘴裏發出一聲模糊的氣音,便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陳殊松開手,任由對方軟綿綿的倒在地板上。
屋裏面剩下的那個人類驚恐的大喊:“殺…殺人了!”
陳殊有點兒無語,“誰殺人了,我只是把他打暈了而已,別急,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他用同樣的方式解決了剩下兩個人,又費力的把暈倒的這仨人拖到一邊,然後便坐在控制臺前,拿出手機,用數據線把手機和電腦連接在一起。
面前的電腦裏播放的正是外面大屏幕上的內容,廣場上有幾萬雙眼睛盯着屏幕,只要他把“月亮”的視頻投放上去,所有人都會回憶起那場災難,也會想起自己為何會在這裏。
乍一看,這似乎是損人不利己的行為,但對于陳殊來說,只要夠損人就行了,他就是要攪得西瑞爾不得安寧,不停的給他制造亂子,逼他做出決定:要麽殺死他,要麽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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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賭局,賭的就是西瑞爾的選擇,不過陳殊并不畏懼死亡,所以他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生命做籌碼,來争取自由這件獎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一個瘋狂的賭徒。
陳殊握着鼠标,打算把視頻傳到電腦上,替換現在正在播放的電影,就在他按下鼠标鍵的那一刻,身後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
這聲音不急不緩,卻如同炸雷一般落在陳殊的大腦神經上,他迅速的站起身,回頭一看,只見陰魂不散的何夕又出現了,他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頰邊浮現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今天何夕穿得很休閑,上身是普通的條紋襯衫,下身搭配米白色的休閑褲,和往常一樣,戴着一頂窄檐的漁夫帽。
陳殊戒備的盯着他,“你來幹什麽?”
何夕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他扭頭看向倒在地板上昏迷不醒的三個人,好奇的問:“你把他們殺了嗎?”
“沒有,只是打暈了,怎麽,你要來興師問罪嗎?”
何夕連忙擺手,“不不不,你誤會了,我還想着你要是真殺了人,咱倆還可以交流一下經驗,沒殺就算了,有點兒可惜。”
陳殊微微皺起眉,“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我知道了,是西瑞爾派你來阻撓我的?”
“嗯……也對,也不對。”何夕笑眯眯的說着,“其實我這幾天一直在暗中監視你,按照主人的吩咐,如果你只是殺幾個僞人洩憤的話,那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沒看見,但如果要做其它出格的事情,我就得出面阻攔了。”
他伸手指了指陳殊身後的電腦,“比如說現在,我可不能當作沒看見,如果只是一兩個人覺醒,那還可以直接殺掉了事,不過這樣大面積的覺醒,對我們來說就有點兒麻煩了。”
陳殊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的右手悄悄伸到後面,想趁何夕不注意的時候把視頻傳上去。
啪!一條長長的黑色觸手從何夕手中揮出,如同鞭子一般狠狠的打在陳殊手背上。陳殊吃痛,下意識松開了手,手機也被觸手掃到,啪嗒一聲掉在了地板上。
“草!”他捂着發紅的手背,看着從何夕掌心中延伸出來的觸手,滿臉的嫌惡,顯然對這種東西沒有什麽好印象。
“你怎麽一臉遇到流氓的表情?”何夕一邊吐槽,一邊擡起胳膊,那支觸手便靈活的卷起地上的手機,收了回來。陳殊一驚,連忙伸手去抓,但觸手的動作太快了,他抓了個空。
眨眼間,手機已經落到何夕手裏。
手機裏的視頻是這個計劃的關鍵,絕對不能拱手讓人,陳殊惡狠狠的警告道:“你最好乖乖還給我,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是嗎?可我覺得你應該殺不死我。”何夕掂量了一下手機,然後便擡手摘了下帽子。
當他摘下帽子的那一刻,陳殊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明白為什麽何夕平時總是戴着帽子了。
透過房門上的小窗玻璃,陳殊看到何夕腦後竟然長着一張大嘴,裏面有着螺旋狀的鋒利牙齒,白森森的,十分危險,猛一看仿佛工廠裏的金屬粉碎機。如果被這張嘴咬一口,恐怕連骨頭都能絞成碎末。
何夕把手機扔進腦後那張嘴裏,牙齒緩緩咀嚼着,發出令人心悸的咔啦聲,手機屏幕瞬間裂了,接着機身也被壓成一團廢鐵,落入這張嘴內部的黑暗之中。
陳殊整個人都驚了,顯然面前這一幕超出了他的認知,“你怎麽什麽都吃啊,不怕拉肚子嗎?”
他認真思考,得出結論,“我明白了,其實你是一個垃圾箱成精對吧,專門回收可回收垃圾。”
何夕:“……你是在侮辱我嗎?”
陳殊:“還不明顯嗎?”
“……”何夕老成持重的嘆了口氣,“算了,看在主人喜歡你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他略帶譏笑的道:“反正視頻已經銷毀,你的計劃已經失敗,不如就下去玩會兒,看看電影。”
陳殊道:“你就不怕我重新拍攝一次月亮嗎,反正我現在有抵抗力,再看幾次月亮也沒事。”
何夕笑笑,“主人已經預料到了,所以今晚,月亮不在。”
陳殊一愣,他扭頭看向窗外的天空,黑漆漆的夜幕上空空如也,那個藍色的大眼珠子不翼而飛。
他遲疑道:“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和西瑞爾的瞳色很像,莫非…”
“正如你所猜測的那樣,‘月亮’也是主人的一部分,見到主人的真身,意志薄弱的人會直接瘋掉,也有人能借此機會窺見真實,所以你才能清醒過來,想起從前的事情。”
“月亮就像是整座城市的根基,整個幻境都是由此而創造出來的,你們能安安穩穩的過着現代生活,都得感謝‘月亮’呢。”
正說着,躺在角落裏的工作人員忽然發出一聲呻吟,竟然悠悠醒轉了過來,他艱難的抓着桌邊爬起來,驚疑不定的看着屋內的兩人,“你們是幹什麽的,我要報警…”
他話還沒說完,何夕擡手打了個響指,觸手便化為一道黑影,閃電般的襲向他的脖子。
就是那麽一瞬間,這人的脖子就被無形的影刃切斷了,沖天的血柱從傷口噴湧而出,那顆腦袋落在地上,骨碌骨碌滾到了陳殊腳邊,正面朝上,臉上凝固着一個驚恐的表情。
何夕豎起食指,在唇邊晃了晃,“不好意思,我們在談正事呢,麻煩你再睡一會兒。”
陳殊低頭看着這顆腦袋,這明顯是已經長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