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避難所
第六十一章 避難所
其實陳殊的腿傷雖然疼,但并沒有到連路都走不了的程度,不過西瑞爾執意要抱着他走,在十幾個人面前秀一波恩愛。
陳殊感覺有點兒丢臉,也不好意思跟隊長說太多話,只是簡短的告訴他自己明天早上會去雪山,希望他能找個人接應一下。
這次行動陳殊幫了不少忙,隊長自然是答應了,還不放心的叮囑他晚上別在外面亂逛,在屋子裏休息,等天一亮就趕緊去避難所,他會在索道口等着。
或許是隊長說得太多,回去的路上西瑞爾就有些不滿,話裏都帶着刺,“你們倆素不相識,今天才見面,他怎麽就那麽關心你?”
陳殊無奈,“大哥,人家是政府救援隊的,關心一下自己的公民怎麽了?”
西瑞爾沉默了一會兒,語調微妙的道:“大哥不好聽,叫我哥哥。”
陳殊:“……別搞我,再過幾年我都三十歲的人了,你也不嫌膩歪。”
西瑞爾當然不會膩,這人成天一口一個寶貝、寶寶叫着,甚至從來沒有意識到這是一件很肉麻的事兒。
果然西瑞爾就笑了,他走進房車,輕輕的把懷裏的人放到床上。他單手撐在陳殊上方,虛虛的壓着他,另一只手溫柔的撫摸着他的臉,手指撥開鬓邊的碎發,冰藍色的眼睛認真的注視着他。
房車裏的氣氛瞬間升溫,貝克也從一只德牧狗晉升為悲催單身狗,空氣暧昧得仿佛要開出玫瑰花。
近距離望着西瑞爾這張絕美的臉,縱使是陳殊也不由得心髒砰砰直跳,胸口裏老鹿亂撞。
這氣氛,這姿勢,這眼神,顯然是要做些浪漫的事情,陳殊本以為西瑞爾會說些情話,或許直接親吻他。今晚就是他們獨處的最後一晚,陳殊不想掃了對方的興致,便放松了身體,準備迎合對方。
然後西瑞爾就用一種複雜的語氣問道:“寶貝,我們可以聊聊剛才那個男人嗎?”
陳殊:“……”
他是真無語了,兩人相處了這麽久,共同經歷了那麽多事情,怎麽西瑞爾一點兒長進也沒有,還是不分場合的瞎吃醋,陳殊真是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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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推開西瑞爾,扯過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冷冰冰的道:“煩死了,什麽男人不男人的,我不想跟你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西瑞爾微微愣了一下,爾後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這笑容中莫名帶着一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寶貝,你确定不想談一談嗎?”
“不想!”陳殊幹脆用被子蒙住頭,“我要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那好吧。”西瑞爾遺憾的嘆了口氣,他擡了擡手,房車裏的燈光便無聲的熄滅了,接着他隔着被子抱住陳殊,給了他一個晚安吻,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陳殊起了個大早,天色剛蒙蒙亮的時候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簡單吃了點兒東西便開着車來到白嶺雪山的山腳下。
雪山的積雪從半山腰開始,山下并不是很冷,至少陳殊是這樣覺得,所以當他看到隊長穿着厚實的登山服來迎接他時,他還有些驚訝,心說至于穿得這麽嚴實嗎,也沒有多冷吧…
索道口有一個用集裝箱改造的小屋子,金屬牆壁上已經結滿了晶瑩的白霜。陳殊把想帶的東西都裝進背包裏,牽着貝克走進了纜車車廂。這車廂上還貼着旅游季廣告,估計這裏原本是景區,災難發生後就給二次利用起來了。
隊長拿着對講機說了句可以出發了,纜車便哐當晃悠了一下,慢慢的向山上駛去。
隊長對貝克很感興趣,他蹲下身,寵愛的摸着貝克的腦袋,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小袋牛肉幹,喂給貝克。他誇贊道:“真是條好狗,看看這毛色,這身條,都能當警犬了。”
陳殊覺得很好笑,這個隊長平時對自己的隊員嚴詞厲色,總板着一張嚴肅臉,對小狗倒是很寬容,在這種情況下還願意把食物分給它。
大概是發現陳殊眼裏的笑意和揶揄,隊長一個鐵血硬漢有些不好意思,他咳嗽了兩聲,欲蓋彌彰的解釋道:“我不是喜歡狗,只是很久沒見過了,有些驚訝。”
陳殊忍着笑道:“明白,我完全明白。”
他又提起了昨天的傷員,“昨天被毒霧迷暈的那倆人怎麽樣了,身體還好嗎?”
“張浩宇已經醒了,吐了幾次,現在已經沒有大礙,鄭圓在發燒,不過生命體征平穩,醫生說很快就能醒。”
鄭圓應該就是昨天那個白白淨淨又愛八卦的小圓臉,陳殊心說這個名字還挺适合他的。
一個小時後,纜車停下了,陳殊和西瑞爾并肩走出轎廂,終于看到了傳說中的避難所。
避難所最顯眼的地方是一座裝修華麗的酒店,依山而建,整體建築呈現歐洲巴洛克風格,牆面上有很多精美的天使和花朵浮雕,色彩鮮豔。酒店一共七層,最上層是一個精巧的弧形穹頂。
而酒店旁邊有很多集裝箱搭建而成的房子,還有不少用鋼架和鐵板搭成的棚子,跟富麗的酒店相比顯得格格不入,就好像富人區和貧民窟突然結合到了一起。
避難所最外圍是一圈高高的電網,陳殊不知道有沒有通電,不過電網上挂着很多醒目的黃色标志,提醒着人們此處危險,禁止靠近。電網內還有一道圍牆,每隔幾百米就有一個五、六米高的瞭望臺,上面站着全副武裝的警衛兵。
這樣的雙重保障,給足了幸存者們安全感,陳殊想起躲藏在地下超市的那夥人,同樣是武裝組織,他們防禦外敵的方式僅僅是裝神弄鬼,在樓梯上撒紙錢,一旦入口被人發現,馬上就被攻潰了,跟避難所這邊沒法比。果然還是人多力量大,更何況這邊還有軍方做靠山。
隊長介紹道:“這裏原本是景區的酒店,我們把這裏作為據點之後,又擴建了很大一部分面積,還建立了一個小型太陽能發電廠。”
“現在避難所裏一共有兩千三百多人,等會兒你們先去登記,再給你們分配房間。”
負責登記人員信息的管理員是個二十多歲的女生,帶着圓框眼鏡,長發披肩,看起來挺文靜的。她遞給陳殊兩張登記表,溫言細語的道:“如實填寫就好了,填完之後給我。”
陳殊坐在椅子上,拿起筆開始填寫。
登記表上無非就是姓名、年齡、身高、曾經的職業、病史、有無受傷這些,陳殊很快就填完了自己的,職業那一欄寫的是健身教練。
接着他看西瑞爾沒有要屈尊降貴填寫人類表格的意思,便主動幫他填寫,只是寫到年齡這一欄時犯了難,他回頭看向西瑞爾,一臉認真的問:“你今年幾歲啊?”
旁邊的隊長一臉驚訝,“?你連他幾歲都不知道?”
見過戀人不和的,還真沒見過戀人不熟的。
西瑞爾笑了笑,“和楠漨你差不多。”
“OK。”陳殊在年齡欄上寫了一個25,出于某種私心,他故意把西瑞爾寫得比自己小一歲,好像這樣他就能占上風似的。
填完登記表,隊長帶他們去看了房間。顧及他們是情侶,所以特地分給他們一間帶有雙人床的大房,隊長走進衛生間,擰開水龍頭,清澈的涼水便流了出來。
“這是從山上引來的雪融水,最好燒開了再喝,酒店一樓是餐廳,每天上午九點和下午六點開飯,今天你們先熟悉一下環境,從明天開始會給你們安排工作。”
隊長頗為賞識的看向陳殊,“我昨天見你帶着槍,應該是會用吧?你要不要加入外勤隊,和我們一起去城市裏剿滅怪物?”
“沒問題,我一路上打怪都打習慣了。”陳殊摟過西瑞爾的胳膊,故作為難的道,“但是我這個男朋友,你看他這張臉就知道了,從小嬌生慣養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真的幹不了重活,而且身體還不太好,你能不能就讓他歇着,髒活累活我來幹就行。”
陳殊一番話說得非常誠懇,但實際上他是怕有人指使西瑞爾幹活,後者心裏不爽,再把整個避難所給揚了。畢竟能和人類和平共處已經是西瑞爾的底線了,萬一真有人冒犯了他,不管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後果都會很嚴重。
隊長道:“這個當然可以,按照規定來說,外勤隊員的家屬在避難所享有特權,畢竟每次出外勤都非常兇險…”
他頓了頓,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又反過來勸說陳殊,“…可能出去了不一定能回得來,雖然剛才是我主動邀請你的,但是你還是仔細考慮一下要不要加入吧,不用着急,明天再給我答複。”
隊長說完之後就離開了,陳殊在房間裏呆不住,很快也出去了。
他在避難所裏逛了半天,大致摸清了這裏的構造,外面那些臨時搭建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倉庫,酒店裏不但有住房,還有醫療室和圖書室,陳殊甚至還看到了很多小孩子。
更令他驚訝的是有兩層樓全部改成了溫室,裏面采用水培技術種滿了蔬菜瓜果,還養着成群的雞鴨鵝,大部分幸存者都是在這裏工作。
溫室肯定是非常耗電的,所幸發電廠足夠給力,山上的日照也非常充足,陳殊逛了兩圈之後,便轉身往醫療室走去,打算跟昨天認識的小圓臉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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