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懲罰
第七十五章 懲罰
陸氏總裁辦
手機鈴聲響起,陸寒栖正在簽文件的手一頓,看到來電顯示的備注,揉了揉眉心。
該來的總會來的。
他點開接聽健:“喂。”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怒吼:“馬上給我滾回來。”
說完,電話便被挂了。
陸寒栖放下手機沒有太多的表情,繼續把手裏的文件簽完,交給陳恪。
“我有事,要回去一趟,最近兩天的行程往後推吧。”
“是”陳恪回答。
陸寒栖拿着鑰匙向外走,步伐有些匆忙。
家裏沒什麽人,由于是工作日,沈曉歡也不在家。
他沒有停留,徑直走向書房。
推開門,就看到陸樹銘正坐在書桌前發呆。
“爸。” 他喊了一聲,關上門進來。
陸樹銘有些恍惚,等确認是他回來了,從鼻子裏出了聲氣,也沒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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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張照片被拍在桌子上。
“我需要一個解釋。”
陸樹銘拍的手心都疼了,他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攥着,目光緊盯着陸寒栖,說出的話裹挾着怒火。
氣氛一時有些焦灼。
陸寒栖拿起桌上的照片,垂眼掃過,回了一句:“拍的不錯。”
就這一句話,差點沒把陸樹銘氣的噴火。
他立馬從桌子上站了起來,逼問道:“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拍的不錯?”
陸寒栖的聲音還是沒什麽起伏:“我們在一起了。”
“這件事一直想跟你說,但是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才一直耽擱着。現在你也知道了,所以,還是一樣你能夠早點消化這件事。”
他每多說一句話,陸樹銘的臉色就黑一分。
“夠了”他發生呵斥:“我不同意。”
“你知不知道沈清和是誰?他是你的弟弟,是我的兒子,跟我們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是親人。”
“你怎麽敢對你弟弟下手?你就不怕別人戳你的心窩子嗎?”
陸樹銘氣急了,說話都帶着哽咽。
他實在是想不通,怎麽會變成這樣。
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孩子喜歡同性,只要能找個對象就好,未來能有個人陪着。
可是自己的兩個孩子怎麽能在一起,他們是兄弟啊。
怪不得,陸寒栖談戀愛之後沈清和也迅速有了交往對象。怪不得兩個人明明有了戀人卻還是整天黏在一起,對對方的名字絕口不提。
怪不得,陸寒栖之前說道超話的時候,會提出讓他多看看。
原來是這樣,陸樹銘現在只覺得荒唐。
“你們必須分手。”他說出的話铿锵有力,帶着命令。
“不可能。”陸寒栖立刻拒絕。
他緊盯着陸樹銘的眼睛,字字清晰:“我不可能跟沈清和分手,我們會結婚。”
他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陸樹銘。
“逆子”陸樹銘吼了一聲,“你給我跪下。”
“我看我從小到大就是太慣着你,讓你忘了什麽是規矩。”
“子不教,父之過,今天我就好好地教教你,給我跪下。”
他從書房裏,拿出一根藤條,是他剛剛在樓下掰的。
他沒有體罰的習慣,這次實在是被氣狠了,才會想動手。
陸寒栖筆直的跪下,一聲不吭,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
“衣服脫了。”
陸寒栖将上衣全部脫掉,還好家裏開着暖氣,不至于覺得冷。
“啪”,一鞭子下去,背上立馬展現出一條細長的鞭痕,陸寒栖悶哼一聲,雙手緊緊握着,只是背依舊挺得很直。
“分不分?”
陸寒栖咬緊牙關:“不分。”
“啪”,又是一鞭子下去。
“那我就打到你分。”陸樹銘雙目通紅,他看着背上那兩道紅痕,握住藤條的手已經快抓不住了。
他看着陸寒栖跪在那裏,絲毫沒有悔改之意,說不出的倔犟。
他的兒子,他了解,一旦認定,不撞南牆不回頭。他今天就算是把他打個半死,估計也沒辦法讓他服軟。
可是,事關沈清和,也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孩子。
他要怎麽跟沈曉歡交代。
他要怎麽跟她說:陸寒栖好像把沈清和拐走了。
說不出口。
他又抽了幾下,後背已經有地方破了皮,鮮紅一片,觸目驚心。
“你改不改?”陸樹銘提着一口氣問。
陸寒栖的指甲摳進了肉裏,額角不斷有汗珠落下,額上青筋爆突,緊咬着牙讓自己不出聲。
“不改。”
許是疼得厲害,他幾乎是喊出聲。
“我認定沈清和了,我就要他。”
陸樹銘指着他的鼻子,恨鐵不成鋼:“你……”氣到快要說不出來話。
“你在幹什麽?”
這時,一道女聲突然出現。
沈曉歡回來了。
自從之前陸寒栖跟她說快了,她就留了個心眼,讓家裏的阿姨留意一下這兩父子的狀态,一有不對勁就要告訴她。
今天,阿姨發消息給她說陸樹銘回來狀态不對,很生氣,并且還把陸樹銘叫回來了。
她一聽,就猜到陸樹銘可能是知道了,這才着急忙慌的回來。
阿姨說兩人進了書房就沒出來。
她都沒來得及敲門,就直接進來了。
進門就看到陸樹銘手裏拿着藤條喘着氣,那樣子像是氣狠了。
而陸寒栖半裸着跪在地上,背上被打的鮮血淋漓的,那一條條鞭痕,看的她都要吓壞了。
“你怎麽下這麽狠的手”她連忙上去擋在陸寒栖的身前。
“不許再打了。”沈曉歡把陸樹銘手裏的藤條抽走,扔在地上。
扶着陸寒栖想讓他起來。
誰知陸寒栖推開了她的手:“爸,這件事我不是來玩笑,我沒有玩兒,也不是圖新鮮,我就是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我想跟他結婚。”
他的身子疼得都在顫抖,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從沈清和來我們家的那一天起,我就,就告訴自己要護着他,對他好,我要做一個合格的哥哥。”
“但是後來我發現,我不想讓他跟別人走的太近,他對着別人笑會讓我嫉妒,他難過我會心疼,我想抱他,親他,我想擁有他。”
“爸,我知道你可能一直無法接受,但是我不會放手的,沈清和也不會。”
他擡起頭,看着陸樹銘,眼神無比堅定,似是宣誓:“我愛他。”
沈曉歡看着這父子倆對峙,急得團團轉,只能先發消息讓醫生趕緊過來。
陸樹銘聽了這一番話,再看看他滿背的傷,眼眶也有點濕潤。
直到他是不可能松口了,一股無力感從心中湧起。
他擺了擺手:“滾吧。”
說着便轉過身,不再看他。
沈曉歡趕緊把人攙扶起來,送他到房間:“你坐着別動,我先去給你拿醫藥箱。”
陸寒栖點頭,他現在又疼又累,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了。
沈曉歡拿着醫藥箱上來,先給他消毒。
看着這一條條交錯的傷口,忍不住哽咽:“打你你就不知道躲嗎?跪的直挺挺的被他打。你爸爸生氣了,你服個軟,說點好聽的啊,他說不定就不計較了。”
“嘶”被觸碰到的傷口皺的一疼,陸寒栖忍不住出聲。
“歡姨,沒事的,讓他打兩下出出氣也沒關系。”
“我皮厚實,養養就好了,啧~”
沈曉歡手上的動作放的更輕了,生怕弄疼了他。
陸寒栖虛弱地笑了:“歡姨,你不用這麽小心翼翼,我能忍。這事确實是我做的不道德,我爸生氣也是應該的。他現在就是一時接受不了,等他慢慢消化完就好了。”
“您多勸勸他,讓他想開點。他年紀也不小了,生氣傷身體。”
沈曉歡:“好。”
家庭醫生來的很快,他處理傷口比較利索,消毒包紮一氣呵成,為了防止發燒,還給打了點滴。
陸寒栖不能躺,只能趴着,姿勢很別扭,還不忘對沈曉歡說道:“對了,歡姨,今天的事別跟清和說,我怕他多想。”
沈曉歡:“好。”
書房:
陸樹銘坐在書桌前,看着地上的藤條發呆。
現在他的火氣已經消得差不多,心裏都是後悔。
我是不是打的太狠了?多少年沒揍娃了,手裏沒分寸。
他那個背看着挺嚴重的,都流血了。
要不要去看看。
不行,不能去看,這麽大人死不了。
煩死了,早知道不打了。
他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不斷嘆氣。
這一天天過的,頭上的白發估計都多長了幾根。
沈曉歡一進來就看到他這頹廢的樣子。
“後悔了?”
“什麽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
她忍不住數落了幾句。
陸樹銘苦着個臉問她:“傷的重嗎?”
“皮開肉綻的,你說嚴不嚴重。醫生已經幫他包紮好了,在打點滴。”
陸樹銘松了一口氣。
“唉,你不知道,他跟清和……”說到一半又不知如何開口。
室內有些沉默。
“我知道,他們在談戀愛。”沈曉歡接着他的話往下講。
陸樹銘猛地擡頭,滿眼震驚。
忽的又反應過來,陸寒栖剛剛在這兒說的話。
“是了,剛剛他說了。”他嘟囔着。
沈曉歡上前,坐在他的椅子邊,靠着他。
“不是剛剛,我知道有一段時間了。”
這下陸樹銘徹底不淡定了,他愣愣地問:“啊?什麽時候。”
“就年後,我們出去玩兒過一次,回來那天我上去喊他們吃飯,知道的。”
她看着陸樹銘,眼底有些抱歉。
“為什麽不告訴我?”陸樹銘問。
所以他才是那個外人……
“怕你接受不了啊,正月裏吵架也不好吧。”
什麽怪理論,所以他才是那個小醜。誰都知道陸寒栖和沈清和不對勁,連網上那群粉絲都知道,只有他這個當爹的,被蒙在鼓裏。
“你出去,我要一個人靜靜。”他生着悶氣趕人。”
“又生氣了?”
陸樹銘頭轉到一邊不看她。
“其實你也不要有太多的心裏負擔,兩個孩子成年之後就都獨立出去了,而且也沒有血緣關系,我覺得小寒這孩子挺好的,成熟穩重有擔當,配清和也沒什麽不好啊。”
陸樹銘:哼。
她也不惱,繼續說:“兩個孩子都是我們看着長大的,知根知底,要是他們兩個成了,我們以後還是一家人,有什麽不好呢?”
陸樹銘承認,她說的有道理。
确實沒有血緣關系,按理來說也不妨事,但是他就是過不了心裏那道坎兒。
“再說吧,我現在不想聽這些。”
“讓那個臭小子,傷養好了就給我滾蛋,短時間內我不想看到他。”
他怕一看到他那張油鹽不進的臉,又忍不住發飙,這小子從小到大就不會說好聽的話,他能服軟才有鬼。
沈曉歡:“你怎麽不自己去跟他說。”
陸樹銘:“我,我還在生氣,幹嘛要去見他,見了心煩。”
他滿臉不耐煩,似是不願意再提。
沈曉歡只能充當傳聲筒,把這句話帶給了陸寒栖。
對方聽了之後,沒有多驚訝,只是說:“行,過兩天我就回之江公館。”
“養好了再說吧,你爸也就是嘴上說說,他現在心裏肯定後悔呢。”
陸寒栖一臉高深莫測:“歡姨,你不懂,這叫苦肉計,既然被打了,就得激起他心裏的愧疚感,讓他覺得下手太重了,這樣指不定能早點接受我跟清和呢。我過兩天就走,你放心,我肯定能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不愧是陸寒栖,心眼子就是多。
她想着在書房唉聲嘆氣的某人,一時竟不知該心疼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