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關系?
景程都被宋臨景問怔住了。
這些年和他鬼混的,基本都跟他是一路人,各取所需罷了,該把自己放在一個什麽樣的位置上,不需要彼此挑明了提醒,所以景程已經很久沒被問過這種問題了。
情人,玩伴,床伴,炮友,親過嘴睡過覺的朋友,随便挑,哪個都行。
可景程看着宋臨景那張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臉,喉嚨卻仿佛被這些亂七八糟的詞彙堵住了一般。
說不出來,咽不下去,只覺得哪個詞用在宋臨景身上都很違和奇怪。
思索了好半天,景程才皺了皺眉,無奈地将問題反抛了回去:“你覺得呢?”
宋臨景沒說話,似乎心裏已經有了個答案,只是暫時不情願說出來。
景程翻身平躺回床上,一邊平複着昨夜放縱過後仍未褪盡餘韻,一邊打量着周圍環境以轉移注意力。
說實在的,哪怕他再怎麽自我洗腦,再怎麽放平心态,到底還是會有點無措尴尬的。
從十八歲到二十六歲過半,斷斷續續浪了八年, 第一次當下面那個不說,還是交代到了宋臨景手裏,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覺得體驗還不錯。
他昨晚甚至不是累睡着了,更近似于直接昏了過去,雖然聽起來有點澀有點丢臉,但某種程度上來說,景程甚至覺得這是個好事。
他已經很久沒睡過這麽舒服的覺了。
沒有夢,中途不會醒,不會因為半點風吹草動就困意全無。
景程之前和那些床伴玩的時候,比昨晚過程激烈的有,比昨晚花樣多、持續時間長的差不多也有,但事後對于他個人精神和情緒的安撫作用,其實也就那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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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瞬時,當效果逐漸消退時,反而會引起更洶湧的空虛,會被焦慮推動着渴求更過度的刺激。
但宋臨景卻幾乎将他從前那些經驗全部推翻。
身體上最直觀的感受倒是其次,宋臨景與他一起沉.淪下墜的滿足感占了大頭。
景程有些難堪地回憶着那些零碎的細節,最開始那兩次他确實還有點發懵,宋臨景也不夠熟練,可後面對方找到了竅門、掌握了技巧,他也徹底被牽引着進入了狀态後,無止境的葷話和那些底線缺乏的混賬事,似乎不少都是由景程先提出邀請的。
宋臨景的反差讓景程極端亢奮,失控的狀态讓景程不自覺地想索求更多。
想看到宋臨景迷蒙的眼神,泛紅的眉尾,挂着晶瑩汗珠的鬓角,想聽到他混亂的呼吸,滿足的嘆息,冷淡的聲線攀上散不去的迷戀,想以自己為餌蠱惑他、引誘他,讓他放棄尊嚴,放棄理智,虔誠地用靈魂信奉自己。
想兩人之間淺薄的吸引不會斷裂、激情不會消退,想宋臨景如景程依賴他那般舍不得離開,想宋臨景因自己而變成欲念的奴仆。
酒精會讓人亢奮不假,但也會讓人麻木,景程隐約還能記得宋臨景誇贊自己“放松得很好”,也似乎的确沒感覺有多難捱,可即便是這種狀态下,他卻依然獲得了足夠令人大腦一片空白的快樂。
也不知道清醒的時候會不會更……
打住!
景程趕緊給了腦海裏那個“只要爽不要命缺乏底線”的自己一耳光。
不行不行。
起碼現在不行。
再說了,昨天那是意外情況,他喝多了酒狀态不好立不起來,這才給了宋臨景把他哄騙上床的機會。
他和宋臨景身高也就差那麽兩三厘米,雖說宋臨景更勤于鍛煉一點吧,但只要穿着衣服、不仔細看,兩人身形其實也沒差太多,肌肉輪廓确實姓宋的更明顯,但自己又懶又饞、天天花天酒地、作息不規律、生活不健康,還能保持得這麽好,只能說明自己身體底子是比宋臨景優越的。
宋臨景那純粹是自律的必然結果,自己這才是造物主追着喂飯的“天生麗質”。
景程心裏嘟嘟囔囔地給自己找補着。
清醒的時候試試?還不一定誰上誰呢。
景程微微偏過臉,本意是想趁對方不注意,偷偷瞄一眼宋臨景的,可沒想到,眼睛才歪過去一點,就直挺挺地撞上了宋臨景的視線。
他在心裏“天人交戰”的這會工夫,宋臨景不僅姿勢沒變,甚至連表情都沒變,依然是那副“楚楚可憐”的小媳婦模樣,眼睛亮晶晶、水汪汪地在那耐心等着景程給他個說法呢。
服了……
景程燥得很,卻也無奈得很。
但凡宋臨景的态度能拿出半分折騰自己時的強勢強硬,他都舍得掐着對方下巴撂句類似“你睡我還想要名分,蹬鼻子上臉麽”這種的狠話。
可偏偏平日裏天天垮出張“平等瞧不起世界上所有人”臉的宋臨景,此時的表情又無辜又溫柔,像是沒有得到景程的指令,就半點注意都不敢移到別處似的。
厮混了這麽幾天,景程心裏其實也清楚,宋臨景的那些顯而易見的可憐,八成都是博取自己同情的方式。
可景程偏偏就是吃這一套。
管他是真是假,只要讓景程瞧見了,那就是會心軟到連重話都不舍得多說一句。
沒轍。
明知道是散發着甜蜜香氣的陷阱,可偏偏兩條腿就是不聽使喚,争着搶着地往裏面跳。
“你一直盯着我看幹嘛?”景程語氣無奈地嘀咕道。
“想看。”宋臨景言簡意赅,态度誠懇,“如果不是你還在氣頭上,我還想親你。”
“我沒生氣,嘶,不對,親個頭啊……”景程被毫不給人做心理建設時間的直球,正中眉心,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說話都磕絆了起來。
宋臨景打量了景程一圈,像是在判斷他是否真的沒生氣似的,停頓了幾秒,大概是得到了足夠多的證據支撐,他的表情才終于松弛了下來,隐隐約約還蘊着股餍足的笑意。
“嗯。”宋臨景擡了擡手臂,又主動往景程的方向貼了貼,力道不輕不重地把對方撈進了自己懷裏,“不想親嘴,那親頭也行。”
說完,便自然而然地将幾枚細碎的吻落到了景程額頭上。
動作輕盈,唇瓣柔軟,宋臨景的懷裏暖洋洋的,景程只感覺才剛消下去的那點困倦,在被對方擁住的瞬間,就又卷土重來了。
這算是什麽天賦技能麽……人形安眠藥?
那老天對宋臨景的偏愛程度可真是寵得不太講道理。
向來睡眠質量堪憂的景程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再開口時,連聲音都變得格外懶散:“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小學生?”
宋臨景搖了搖頭,又親了景程被生理性淚水浸得泛紅的眼角:“小學生不能和你做。”
“嘶……宋臨景!”景程頗為訝異地瞪圓了眼睛,啞着嗓子呵道,他暫時還沒發完完全全地接受宋臨景的新人設,即便對方在過去的十幾個小時內說過的葷話加起來,可能比他過去一個星期說的話還要多,但景程依然覺得哪裏別扭。
“滾。”景程不輕不重地推了宋臨景一下,“滾遠點,你身上熱死了。”
可宋臨景卻抱他抱得更緊,也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下巴埋進景程的頸窩,像有分離焦慮的犬科動物一般,左蹭一下,右聞一下,黏人得很。
景程快被氣笑了,但之前鬧得太兇,他又将近兩天沒吃什麽東西,精力實在有點不夠,倒也懶得再推開對方了。
他拎了拎宋臨景的後脖頸,帶着點笑意戲谑道:“宋總,你這是處
男的雛鳥情節還是真的喜歡上我了啊?”
宋臨景眷戀的動作頓時僵了一瞬。
察覺到了這一變化的景程不禁扯了扯嘴角:“宋臨景。”
“我之前問你,你不願意正面回答,但既然現在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個遍,那在我們繼續下去之前,有些底線上的問題,還是應該盡量先達成一個共識。”景程停頓了片刻,等再開口時,他的語氣已然褪去了幾分輕佻,字裏行間墜上了些許警告似的認真:“你到底是想跟我保持這種肉/體關系,還是……”
“想和我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