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陸斐然就這樣正大光明的跟着許熠回到了住的地方,宋川此時應該還和蟲皇有事商量。
害怕某只蟲露餡被當作間諜,許熠讓所有的仆人都退下了。
許熠坐在客廳中間的沙發上,終于可以坐下來休息一會兒了,這些日子以來強撐着的身體驟然松懈了下來。
身後的雌蟲亦步亦趨的跟着走到許熠身旁,随後跪在許熠腳邊:“殿下,我伺候你洗漱,好嗎。”
這句話可把許熠吓了一跳,急迫的拒絕道:“不用!”
陸斐然擡頭,意味不明的仰視着眼前的雄蟲,殿下很少有這麽失态的時候,随後低下頭去掩住眼睛裏的情緒,可是各種難過的情愫就像是會入江海的涓涓細流,彙集在這一刻洶湧澎湃起來。
許熠看着低着頭的雌蟲肩膀細微的抖動了一下,擡起頭時,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就這麽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己......
“殿下,之前也是我一直在照顧你的。這沒什麽難堪的......”
許熠當然知道陸斐然指的是什麽:“那時候,不一樣。現在我自己可以,又不是手斷了。”
許熠并不讨厭陸斐然,但是他畢竟是一只雌蟲,面對異性,許熠認為必要的距離感還是要有的。
“是我沒有保護好殿下,讓殿下遭受了這樣可怕的事情。”陸斐然的自責比起蘭迦只會多不會少,如果能夠早一步發現聯盟內部的問題,或許可以避免的。
陸斐然從腰間的皮帶處取出一管藥劑,玻璃管上還帶有軍雌腰間的溫度,在蟲皇的重重防守下,也不知道他怎麽将這種東西帶進來的。
“殿下,你都好久沒吃藥了。”
雄蟲的表情肉眼可見的疑惑起來,感情他從帝都追到瑪瑟星來就是為了來監督自己吃藥的??
“我的身體我很清楚,還是不要浪費這些東西了。”就等着任務完成直接脫離了回度假世界了,到時候吃的是山珍海味滿漢全席,吃藥是不可能吃藥的。
“殿下是怕我在這裏面下毒嗎?”
“我有專門的醫生,我相信該怎麽做他們比你更清楚。”蟲皇當時撤離的匆忙,帶在身邊的醫生雖然也是帝國頂尖的水平,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這種星球上醫療設備肯定是比不上帝都的,許熠賭的就是讓這具身體悄無聲息的流逝生命力。
“當初蘭迦并沒有給皇室你身體的具體信息,我想那些醫生應該不會比我更了解您的身體狀況。”當時許熠精神錯亂自閉的時候,蘭迦給許熠做的身體檢查精細到了基因序列,如今這份數據到了陸斐然手裏,看着那些驚心動魄的數據陸斐然說自己不擔心都是假的。
“那你放一邊吧,我待會檢查一下會喝的。”
陸斐然将藥劑打開一個小口,當着許熠的面喝了三分之一:“殿下,無毒。”
許熠并不想和陸斐然再糾結這個問題,要是待會引來了巡邏的軍雌就不好了,該死,自己幹嘛這麽關心他......
一把搶過陸斐然手裏藥劑,許熠嫌棄的将陸斐然喝過的一邊轉開,捏着鼻子一飲而盡,奇怪的是居然沒什麽奇怪的味道,甚至還有一絲絲淡淡的甜味。
看着眼前的雄蟲仰起頭的弧度,眼睫毛微微顫動,喉結随着吞咽的動作一上一下,陸斐然忍耐着內心的躁動,咽了口口水将這股邪念壓了下去。
許熠把空的藥劑瓶放回陸斐然手裏,說道:“喏,好了,你走吧。”
陸斐然捏緊了手裏的藥劑,大拇指微不可見的摩梭着剛才雄蟲嘴唇碰過的地方。
“是,殿下。”
“殿下!”
就在這時,宋川和蟲皇說完了要事,來到了許熠的住處。
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宋川一只手放于胸前低頭解釋道:“殿下,陛下聽巡查的軍雌禀報你方才似有不适,讓我過來看看,門外并無仆人看守,這才失禮闖了進來。”
“我沒事。”
宋川上前仔細的查看了一番,确定暫時沒什麽異樣後,才放下心來。
一旁的陸斐然也引起了宋川的注意,宋川眼睛一眯,審視着陸斐然:“你是誰?我之前怎麽沒見過你?”
“我是剛被買進來的,您當時不在,自然就不認識我了。”
宋川冷笑一聲:“你倒是說說,誰買你進來的。”
見情況不對,許熠連忙站出來:“宋叔,我看他挺合我眼緣的,就讓他貼身侍候我了。”
“殿下......”
宋川還想說兩句什麽,就被許熠不知不覺的拉到了門口:“宋叔,我都知道也都明白,您不用擔心我,我這不好好的嗎,你先去給我父皇回禀一下吧,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還不等宋川反應過來,就已經站在門外了。
那個雌蟲有點奇怪,不過看殿下對他的态度,似是有所不同,如果殿下可以喜歡上別的蟲也不見得是什麽壞事,總比以前一門心思的撲在蘭迦身上好得多。
*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走遠了,許熠才放松了警惕。
誰曾想一回頭就差點撞到陸斐然,而這只罪魁禍首的蟲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殿下,你又救了我一次。”
“又?”
“殿下不記得了嗎,兩年前的一場宴會,你出手教訓了一只出言不遜侮辱我的雄蟲。”
許熠努力的回想了起來,似乎确實有這麽一件事......
當時他剛剛到這個世界不久,每天都要扮演一個嚣張跋扈的纨绔皇子,難受的不行,正好那晚上有個雄蟲不僅長得油膩,還對在場的雌蟲上下其手惡心的緊,許熠準備收拾他出出氣。
許熠逮到機會,故意讓他撞到自己身上,做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姿态把這只雄蟲狠狠的打了一頓。
那時候确實有一只雌蟲很感激的一直對自己說謝謝,現在回想起來,那只蟲不就是陸斐然嗎。
“其實那次......”
“無論怎麽樣,我都很感謝殿下。”如果不是許熠出手教訓了那只惡心的雄蟲,陸斐然很有可能已經被家族強行嫁給那種雄蟲了,還好那只雄蟲受了重傷在醫院裏躺了兩個月,因為許熠是皇子他們不敢去讨要說法只好把氣都撒在陸斐然身上,說他晦氣克夫,直接上門羞辱了一番并退婚了。
旁人都覺得陸斐然被退婚肯定很傷心,畢竟那只雄蟲作風在怎麽不好也是一只A級雄蟲,就這個婚約還是陸家擠破了頭皮才搶來的。
陸斐然不在乎,在那段時間,他每天睡前都是殿下那日暴打那只臭蟲時驕傲揚起的下巴,活脫脫的就是一個見義勇為的青年懲惡揚善後表現出來的得意,眼神是裝不出來的,雖然帝國的蟲都說二殿下聲色犬馬嚣張跋扈,但是他從來沒有弄出過蟲命,反而是大殿下雖然向來有好的名聲,但是陸斐然知道的他私底下有多心狠手辣,當然這些民衆是不可能知道的。
他一直幻想着有沒有一天,他有機會可以站到殿下的身旁,或是再肖想一下,站在殿下的身旁,做他的雌君。
可是這一切的期盼都在傳出殿下訂婚的消息時破滅了,訂婚的對象居然還是自己那個沒有感情冷冰冰的表哥。
陸斐然找到蘭迦時,他正在軍部處理軍務,得知陸斐然的來意後,坐在辦公桌後的蘭迦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聽你的語氣,還覺得我是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似的。”
還不等陸斐然反駁,蘭迦又繼續說道:“皇家賜婚,你以為是我願意的嗎?”
陸斐然一瞬間就洩了氣,也只有殿下求着陛下賜婚這一種可能了。
看着陸斐然傷心的模樣,蘭迦只覺得諷刺:“說不定過兩年你還會慶幸,這婚事還好沒落到你身上。據我所知那位二殿下并不是什麽好蟲。”
“不......”陸斐然剛想反駁,轉念一想,這麽好的殿下為什麽要讓蘭迦知道。
“你也老大不小了,還這樣整日裏為了點小情小愛要死要活的,你什麽時候能成熟起來。”
每次蘭迦一擺出說教的态度時,陸斐然就受不了,明明是平輩,可是他總是能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态......
“我知道了。”
陸斐然并不想聽這位家族長輩眼裏和嘴裏的優秀孩子長篇大論的說教,敷衍應了聲就匆匆離去。
在正式婚禮前,陸斐然每天都在祈求奇跡發生,可是奇跡并沒有發生......
思緒回歸,陸斐然已經不在乎過去怎麽樣了,他現在只想一心一意的陪在殿下身邊。
“殿下,我知道你現在恐怕很難接受我,但是那句話我憋在心裏很久了,無論你是要趕我走也好,要殺了我也好,我都一定要說出來。”陸斐然上前,一顆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殿下,我愛你。”
整個空間在一瞬間就好像停頓了下來,陸斐然好像聽到了自己心跳的砰砰的聲音。
許熠知道陸斐然或許對自己的感情不簡單,但是對方這樣直白的說出來還是震驚了下:“你,你在說什麽,你忘了我有雌君了嗎?”
對不起蘭迦,再拿你擋一下箭,許熠在心裏默默說道。
“殿下,我知道你現在已經不喜歡他了。”
陸斐然發覺自己每多了解許熠一分,得到的驚喜就多一分,自己對他表白,居然用有雌君來拒絕自己,要知道,帝國雄蟲可以納最多二十個雌侍,而他從和蘭迦成婚以來一個雌侍都沒有納過。
“......”
許熠也懶得去糾正什麽了,反正到時候停戰了,自己也差不多就可以脫離了,很快他們也會忘了自己的存在,思及此,許熠發現自己居然還有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