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素素背上如後胸那樣觸目驚心的血泡大約有十幾處,那些血泡和着黃色的藥膏,變得可怖之極。

素素自己看不見背上,但她能感覺到那些上了藥的傷口很痛,她将下巴擱在手背上,“柏舟你給我吹吹,那些傷口又疼又癢,我好不舒服。”

“好。”虞柏舟慢慢俯下身,輕輕吐出一口氣,哎她傷口上吹了吹。“素素,你認識破羅丹陽嗎?”

“這是誰啊?名字這麽奇怪。”

虞柏舟在她的傷口上依次吹,他吹起的力道掌握的很好。“不認識就別想了。”

“嗯。”清清涼涼的感覺讓素素舒服很多,素素很享受,傻乎乎笑道:“柏舟,我覺得活着真好。宴姐姐說,我不會癱瘓啦,身上的傷也會快會好的。等我們回了梓鄲城,你就給我做好吃的,好不好?我要吃你親手做的菜。”

“好,你想吃多少都沒問題。”虞柏舟繼續給她吹傷口,他越看越心疼,那女人到底是有多麽喪心病狂?

他真不應該就那樣放過那女人,他應該将她淩遲才是。

“好了柏舟,我舒服多了。”素素趴在床上往裏面挪了挪,背脊依然裸露在外面,“柏舟,今晚你陪我睡吧,我害怕。”

“別怕,我以後都不會離開你。”柏舟在她身邊躺下,“素素,你側身睡,否則被子會黏在傷口上。”

“可是……側身睡覺好累啊。”

虞柏舟伸出胳膊,“你枕在我的胳膊上,我用胳膊幫你箍住身體,這樣你夜裏睡熟時,就不會翻身。”

“你這樣會很累的吧?”素素看着他。

“不累。”他主動伸過手去,不依不撓的看着她。

素素抿嘴笑了笑,側身将腦袋枕在了他結實的胳膊上。虞柏舟順勢用手攬住她的腦袋,穩穩當當将她固定住。

柏舟抱着素素,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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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枕着柏舟的胳膊,惶恐的心終于靜下來。她阖上眼,沒一會便睡着了。

她總算沒有再做噩夢,她總算能在夢裏抓住一個實實在在的虞柏舟了。

李大狗跟蘇周連夜帶人去了林苑樓地窖,将幾位還活着的将軍救了出來。那幾位将軍已是三日滴水不進,情況不甚樂觀。

随後,他們兩人又在宗河縣北郊的一處山洞裏找到了容郡守的屍體。容郡守的屍體已經腐爛,他們便就地挖了個坑,将他給埋了。

顧今朝收到涼城來的信,聖上聽聞涼城幾位大将遇害之事,大發雷霆,要求大軍即日返程。并且要求顧今朝和顧霖必須在二十日內趕回帝都,否則以叛國罪論處。

接到這樣的信函,兩兄弟攤手表示無奈,他們本跟當今聖上顧幹為親兄弟,卻因權利相互猜忌。

顧霖跟顧今朝對顧幹的皇位絲毫沒有興趣,可顧幹卻處處找他們麻煩,甚至還想要了顧今朝的命。

顧今朝将信函用燭火點燃,他看着火舌将信焚燒成一片灰燼,蹙眉沉了一口氣。他并不是個懦弱的人,若當真将他逼得無退路可走,他一定會拚死反駁。

他們在宗河縣停了兩日,等被救的幾位将軍身體恢複後才啓程回涼城。

而一直停留在宗河縣的莊牛跟晏家幫二當家相約比武,兩人打了四日也沒分出個勝負。兩人都很不舍,只好約定日後再接着打。

臨走之前,宴茴給虞柏舟取了一副她特制的藥,囑咐虞柏舟一定要按時給素素吃,好清理她體內的餘毒。

涼城那邊,二王爺顧霖已經整頓好了大軍,等他們一到大軍便啓程回帝都。可是素素身上還有傷,這幾日不宜趕路,虞柏舟便想跟素素推遲五日再走,等素素身上的傷穩定了,再啓程。

虞柏舟和素素不走,泡腳小分隊也不願意走。

就連顧今朝,也要留下來,跟他們一起返朝。

顧霖擡手揉了揉太陽穴,“三弟,皇兄來信說得明白,若我們不及時回去,便以叛國罪論處。”

“正因如此,我才不能随大軍一起回朝。”顧今朝撩開袖子在自己手上割了一刀,咬着牙說:“你告訴他,我身負重傷,晚幾日回。”

“也好。”顧霖說,“他派我們千裏迢迢來送軍饷,本是想挫挫我們的銳氣,沒想到,先後死了這般多的将軍……他若不起疑心,也實在不像他的性格。這樣,你回去的時候,往自己身上多割幾刀,苦肉計要做足。”

衆人:“……”

“……”顧今朝咳了一聲。

顧霖又說:“你做足了苦肉計,我也就沒事了。”顧霖厚着臉皮說。當日,顧霖便跟幾位将軍率領大軍先行啓程,走之前他留了一百精銳給他們。

在涼城養傷的這幾日,虞柏舟對素素可謂是寸步不離,無微不至。每天晚上他都摟着素素睡,第二日起來胳膊酸麻木,也不在素素面前抱怨一句。

素素喝藥怕苦,柏舟就拿冰糖葫蘆哄她。素素也很知足,舔着一口冰糖葫蘆就能開心半天。

期間顧今朝來給素素送了幾次零嘴,都被虞柏舟給趕了出去。

顧今朝抱着一包裹的零嘴在素素房外蹲守了一下午,總算找到一個機會。他趁着虞柏舟出門去給素素倒洗腳水的功夫,偷偷從素素房間的窗戶溜進去,将一包裹的零嘴全塞進了素素懷裏。

素素怔怔望着顧今朝,“王爺你幹嘛有門不走非得翻窗戶啊?”

顧今朝正想說話,便聽見門外有動靜。他想着是虞柏舟回來了,趕緊又從窗戶跳了出去。顧今朝覺得自己真是心酸,喜歡一個姑娘怎麽就那麽累?

他每天看着虞柏舟跟素素睡一張床,情緒幾乎是崩潰的,不過好在兩人很規矩,沒做什麽出格的事。

顧今朝坐在房頂上異常憂郁的撐着下巴,偷聽着房裏的兩人說話。

“柏舟啊,那個王爺是不是發燒啦?”

聞言,坐在房頂上的顧今朝擡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他好像是有一點。他将自己砍了幾刀,傷口沒處理好,有些發炎,身子也跟着有些發熱。

“他怎麽了?”

“喏,你看,這是他剛才送來的吃食。你說他有門不走,幹嘛非得翻窗戶啊?”

“你別理他。”虞柏舟頓了頓說,“他就想欺負我,所以你別理他。”

素素“啊”了一聲,咂嘴道:“他雖然是王爺吧,但他也不能仗着自己是王爺欺負人啊?柏舟,你別怕,他欺負你,我以後就不跟他說話。等我傷好了,我幫你揍他。”

“好,往他臉上揍。”虞柏舟說。

“好,就揍他那張小白臉。”素素攥緊自己拳頭,在空中揮了揮。

于是,房頂上撐着下巴的顧今朝,更憂郁了。

顧今朝坐在房頂上喝了些許酒。

上面風聲較大,将他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顧今朝覺得心裏淤塞,他實在不知,這個虞柏舟有什麽好。

他跳下房頂,一路醉醺醺闖進泡腳小分隊的房裏,他手擒酒壺進去的時候,泡腳三分隊三人正在用羊奶敷臉,用手對着自己的臉一陣“啪啪啪”。

顧今朝委實不知他們在做什麽,以為他們是在練什麽功夫,大概是……鐵臉功?

泡腳小分隊也沒想到顧今朝會突然進來,他們三人上半身都裸着,沒穿衣服,見三王爺醉醺醺進來,一臉“色眯眯”看着他們,三人面面相觑之後,伸手抱住自己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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