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馬車上受驚早産
馬車上受驚早産
“有刺客！”
馬車突然間停了下來，外面響起護衛的叫喊聲，緊接着一陣腳步雜亂無序地朝這邊跑過來，還夾雜着兵器相擊的铿锵之音。
“保護帝君帝後！”
“殺呀，給我沖……”
一道道刀光劍影在夜色中交彙，伴随而來是此起彼伏的呼號和慘叫聲，馬兒嘶鳴一聲長長的嘶鳴，四蹄騰空，似乎想要逃離，卻被人死死拽住缰繩，只得在原地踏步轉圈圈。
祁紹煊拉住馬缰繩，握着長劍，冷眼看着前方的厮殺，眉頭皺成了川字型，眼底劃過一絲狠厲，手腕用力，将長劍橫掃而出，頓時又砍翻了兩個人。
周圍的刺客很快被處理幹淨，衆人跪倒一片：“帝君恕罪，屬下失職！”
然而祁紹煊并未說話，只是快速返回剛才的馬車上，掀開簾子便見到付溫年臉色蒼白地躺在馬車內側，額頭上滿是汗水，雙手緊捂着肚子痛苦地□□着。
“阿年！”祁紹煊大吃一驚，趕忙跳上車廂扶他坐好，伸手就去探他的脈搏，發現竟比平常更加紊亂。
付溫年擡眸望着他，唇瓣因為疼痛微張，顯示出幾分虛弱與蒼白，但目光依舊如以往般沉靜如水：“你沒受傷吧？”
祁紹煊搖頭：“別擔心，我沒事。”說罷又對駕車的侍衛吩咐道，“把禦醫叫來！”
“是，屬下遵命！”那名侍衛迅速騎馬離去。
“阿年，肚子痛嗎？”祁紹煊小心翼翼地問道，神情十分緊張。
付溫年咬牙點了點頭：“孩子……”
祁紹煊聞言，立刻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脫掉蓋在他身上：“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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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醫很快便匆匆趕到了馬車旁，看清楚裏面的狀況之後立即跪下行禮：“參見帝君帝後。”
祁紹煊讓他們退開，伸手按住付溫年的腹部替他輕揉着：“阿年，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付溫年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如何？”待禦醫站起來之後，祁紹煊急忙詢問道。
“啓禀帝君，帝後的情況有點不好”禦醫躬着腰，“胎氣已經動蕩不安，恐怕是要早産了，需盡快找個穩妥的地方安置……”
祁紹煊聽了，頓時慌了神：“怎麽會這樣？這才七個多月”
“這…胎兒已經有下墜的趨勢，如果不及時生下來，便會有生命危險，七個多月雖然早了些，但生下來好生養着總會無礙”禦醫擦擦冷汗道，“請帝君立刻決斷，否則……”
“什麽？！”
祁紹煊猛地站起來，一把揪住禦醫的領口，怒吼道，“你什麽意思！”
“屬、屬下不敢欺瞞帝君！”禦醫顫巍巍地說道，“帝君，帝後恐怕撐不了太久了，請您立刻決斷！”
“別…別為難禦醫”
付溫年艱難地抓住他的袖子，嘴角溢出一縷血跡，聲音低弱，但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紹煊，答應我……救孩子。”
祁紹煊怔怔地望着他，堅定道，“你和孩子都會好好的”
“就按你說道來吧”祁紹煊撇了一眼禦醫。
荒郊野嶺什麽都沒有，好在馬車裏應有盡有，付溫年被脫下衣服，蓋上毛毯，腹中隐約傳來劇烈絞痛，他緊拳頭，咬着牙忍耐着。
祁紹煊守着他，看到他臉上布滿細密的汗珠，眉宇間滿是憂色，于是伸手替他拭去，語調溫柔：“阿年，你放松一些……”
付溫年喘息着，臉上的神色越發痛苦，額頭的青筋暴露，豆大的汗珠順着鬓角滑落，浸濕了枕巾，祁紹煊不由得心疼，俯身吻了吻他汗涔涔的額頭，低聲道：“乖，再忍忍，馬上就好了”
禦醫一邊針灸一邊提醒道：“胎位不正，帝君要盡量扶住帝後的腰，防止出血，我來順胎位”
祁紹煊深吸一口氣，緩緩将付溫年半抱在懷裏，另一手托着他的背脊，幫助禦醫順利施針。
施針結束後，付溫年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渾身被汗濕透，臉色慘白得可怕，祁紹煊連忙将薄衾裹在他身上，小心地摟着他，一顆心高懸着。
付溫年靠在他胸膛上，輕輕嘆息一聲：“我沒事……別擔心。”
祁紹煊撫摸着他汗濕的鬓角，輕聲道：“我知道。”
胎位不正，理應揉腹正胎位，禦醫在付溫醫生肚子上推拿三次，付溫年終于忍不住悶哼一聲，疼得蜷縮起了身體。
祁紹煊吓壞了：“阿年！”
禦醫連忙收手，取出銀針，對準穴道紮了幾針，付溫年漸漸舒展開身體，臉色也慢慢恢複紅潤，禦醫擦擦額上的冷汗：“好了！胎位正過來了”
然而，這只是開始，接下來，禦醫每施一次針，付溫年都會疼得冒出冷汗，腹部的下墜感越來越明顯，仿佛随時都有墜下的可能。
“啊——”
付溫年忽然一聲痛呼，臉上浮現痛苦至極的表情。
祁紹煊一驚，連忙按住他的肩膀，焦急道：“怎麽了這是？！”
付溫年咬着牙關，額角青筋直冒，豆大的汗珠沿着脖頸流淌，一股暖流順着腿部流向下腹，他緊擰的眉峰稍微松開了一點：“羊水…好像破了”
祁紹煊聞言，臉色變得刷白，連忙伸手探了一下他的腿部，果然見到了鮮血，當下心中一驚。
“帝後，你要用力”禦醫一邊囑咐着一邊繼續行針，“羊水破了，必須立刻生産！”
“好……”付溫年咬緊牙根，拼勁全力使勁一頂。
“啊——呃…疼”
他能感覺到有硬物直擊小腹，撕裂般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疼得他渾身痙攣，幾欲昏厥。
祁紹煊看到他臉色煞白，不禁心髒抽搐了一下，“禦醫，怎麽辦？”
“這……”禦醫猶豫片刻，咬咬牙道，“帝君，您先将帝後平移到榻上，再用軟墊墊在帝後臀下，讓帝後的腳尖沾地，以減少壓力！”
“好”
祁紹煊立刻将付溫年抱起來，放到榻上，用棉被包住他，再搬了個矮墩墊在付溫年臀下，同時用兩條厚實的棉被分別裹住付溫年的雙腳，讓他能夠踩踏在地上，以減輕負重。
禦醫連忙拔出一枚長針，插入付溫年右側臍下四寸處的天池穴中。
針尾一陣劇烈抖動，一滴殷紅的血液滴落在床單上，霎時暈染成朵綻放的梅花。
“啊…呃疼…”
腹部驟然襲來的劇烈疼痛令付溫年再次失聲叫了出來，身子不受控制地弓起來，祁紹煊吓得魂飛魄散，連忙抱緊他，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阿年！阿年！你別害怕！我在這裏！”
“紹煊……疼…”付溫年無助地哭泣着，“好疼……”
祁紹煊握住他冰涼的手貼在臉頰上，眼圈泛紅，聲音哽咽：“不疼了！阿年……我們不怕……不怕……”
付溫年緊緊攥住他的手，想努力讓他寬慰，然而那股鑽心的痛楚還是源源不絕地襲來。
“嘶”付溫年倒吸一口冷氣，身軀更加繃緊，祁紹煊連忙抱緊他，将他緊緊地鎖進懷裏：“阿年……你堅持住，孩子很快就會生出來的”
“啊……好疼”付溫年緊皺着眉頭，面上浮起層層冷汗，“我受不了……”
“不會有事的！”祁紹煊連忙安撫他，“不疼，真的不疼了……我保證！我保證！”
禦醫又給付溫年施了兩次針，他的臉色總算稍稍緩解了一些。
最後一針落下，付溫年只覺小腹一沉，似乎有東西湧了出來，禦醫立即用幹淨的布帛包住付溫年的褲管，清洗掉污穢。
“帝君，恭喜！帝後生了！是個皇子！”禦醫笑呵呵地報喜。
祁紹煊松了口氣，連忙去看付溫年的情況。
付溫年已經精疲力竭，閉目躺在榻上休息，聽到禦醫說自己生了，便睜開眼睛，看向祁紹煊，“孩子…我看看”
祁紹煊沖禦醫颔首示意，禦醫趕緊抱來剛出生的嬰兒，襁褓裏包着個小娃娃，因為早産，皮膚紅通通的，皺巴巴的，醜兮兮的。
“帝後，”禦醫欣喜道，“長相和帝君如出一轍，您快看看！”
祁紹煊接過孩子，打量幾眼，眉目柔和許多：“嗯，挺俊的。”
禦醫見狀，識趣地退了下去。
—完—
